等里正被王家的人当了,李家人就搬到镇上开了一个小店铺做生意,真真是从一个村里人变成了镇上人。
吃官家的饭好,有权不会被人欺负,反倒是别人要来讨好忌惮。
许知昼从宋长叙手里接过圣旨看了几眼,“我起初就想做县令夫郎的,你不知道当时在我眼里县令是多大的官。”
宋长叙轻咳一声,“县令是正七品官员,我头一份官职是从六品修撰。”
许知昼把圣旨收进一个盒子,美滋滋的说,“知道你厉害了,等孩子生下来,我要给他看看陛下赐给你几次圣旨,以后还能当传家宝传下去。”
宋长叙:“传家宝就不用了。”
宋长叙也是会害臊的,他拉着许知昼坐下。
“你在家把身子养好就成了,我看肚子是大了。”宋长叙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
许知昼没有烦恼,现在宋长叙又回来了,他的心情就更好了,“你放心吧,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再说半个月我都会请一次脉。”
宋长叙放心了。
许知昼想到一件事跟宋长叙分享,“你知道回春堂的大夫来请脉有一次澄哥儿看见了,他见大夫写的药方子把名字念出来,季大夫见他聪明伶俐倒有几分欢喜,等季大夫来的次数多了还送了澄哥儿一本医书。”
宋长叙沉思,“澄哥儿也会认字写字,若是他对医术感兴趣,我们要不送他去学医?”
“等改日你问问他。”许知昼倒是不反对。他觉得哥儿学个一技之长以后能傍身,赚钱,以后嫁人后夫家也不好怠慢。
晚上宋明言回来了,他看见宋长叙回来也是高兴的,问了两声。
“瞧你去是那边瘦了,到家了多吃点饭菜。”宋明言说道。
宋长叙自己看惯了自己,倒是没有觉得自己哪里瘦了。在幽州赈灾的时候,众人也不会关注他有没有瘦,回到家里遇上许知昼跟宋明言都说他瘦了。
“好,我回来多吃一些。”
今晚为他接风洗尘,做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宋长叙瞧着也好吃。他在幽州那边忙累了到了驿站随便吃点面条就对付过去,想吃简单点趁早睡觉。
晌午去找个饭馆,或者又是回到驿站做个四菜一汤跟其他官员一块对付几口。
州府的驿站还好饭菜可口,到了县城的驿站饭菜就难吃多了。
宋长叙瘦了也是情有可原。
徐澄吃完后打算回屋,宋长叙叫住了他,“澄哥儿你陪我去院子里走走。”
徐澄眨巴了一下眼睛乖乖的点点头,“好叭。”
他也有许多话想跟舅舅说。
徐澄高兴的依偎到宋长叙的身边,宋长叙提溜了一下把他提到自己前面来。
徐澄张开了嘴巴,然后被宋长叙吧唧就提过来了,“我听知昼说你对医术感兴趣?”
“医术看着好神奇。以前我生病了,阿爹就去村里找赤脚大夫灌了几碗药病就好了。现在舅娘有孩子了,也要医生来诊脉,一把脉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太有意思了。”
徐澄说着医术眼中亮晶晶的,“以前看不懂那些字,现在看的清楚后,更好奇了。”
宋长叙看徐澄的模样就知道他已经喜欢上医术了,正好他已经学会认字,去医馆当个学徒也好。
在他的印象中,在宁兴朝女大夫和哥儿大夫很少,但女子跟哥儿都要看诊,有时候还是同性看诊更好,避免一些尴尬和羞赧。
“你若真喜欢医术,我可以跟季大夫说说看,你可以去回春堂做学徒。”
徐澄仰着头,高兴的快要蹦起来,“真的么,舅舅?”
宋长叙点点头。
徐澄知道家里的事宋长叙说的话就能确定一大半,他吊着宋长叙的手,“我真的很喜欢。”
宋长叙笑了笑,“喜欢的话就要坚持,我会跟大哥说,也会跟季大夫说。”
徐澄握拳,“我会坚持的,舅舅相信我。”
宋长叙笑着摸了摸徐澄的手,“那我相信你。”
徐澄绕着花园走了一圈,他在前面跑,觉得风吹过身边都是自由的气息。
这样的感觉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只是觉得自己像是风一样自由。
好像有宋长叙这个舅舅在,他什么都不怕了,舅舅什么都能做到。
宋长叙跟在后面。
“澄哥儿看你又出汗了,你快去洗漱吧。”宋明言在外边看见徐澄满头大汗的仰着笑脸出来,用帕子擦了擦他的脸。
“知道了,阿爹。”
宋长叙看见宋明言说道:“大哥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我很满足。”宋明言笑道。
宋长叙跟许知昼从来不干涉他的决定,在家里的时候爹娘还要问他嫁人的事,在长叙这里他们从来不问。
宋明言对成亲真没兴趣,有钱有弟弟做靠山,还有一个懂事的孩子,他觉得这样的日子很舒服,何必重新去找一个男人受罪。
宋长叙:“知昼说澄哥儿喜欢医术,我想让他去季大夫那做学徒,若是他有决心,我相信季大夫会收他为徒。我想问问大哥的想法?”
宋明言听过后有一瞬的惊讶,他说道:“只要澄哥儿喜欢就好,就是要麻烦你了。”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麻烦的,只要澄哥儿喜欢就好。”
宋明言心中一暖,点点头。
“估计爹娘一个月就过来了,到时候知昼可能有些力不从心,大哥多叮嘱家中的侍从把爹娘安置好。”
宋明言点头,“你放心吧。”
两兄弟好久没有一起聊过了,宋明言絮絮叨叨说了一些在生活上的琐事,宋长叙擅长倾听,他听着偶尔应一声。
天色晚了,宋明言跟宋长叙就分开了。
宋明言路过徐澄的屋子见已经熄灭蜡烛了,他回到自己的屋子睡下。
澄哥儿竟然想要学医,学医也好,以后做大夫让人尊重,他自己也能养活自己。
想到如此,宋明言更加放心的睡下。
宋长叙翌日就带着徐澄,还有束脩礼去回春堂。现在还很早没有多少人在街上,回春堂也是刚开张,宋长叙带着徐澄进去。
“宋大人是要给夫郎请脉么?”季大夫从药房里钻出来问道,说着就要去拿自己的药箱。
“季大夫且慢,我今天是替外甥来拜师的。”宋长叙忙不迭道明目的,免得季大夫搞错。
“拜师?”季大夫放下药箱,看向徐澄,他记得他给徐澄给了一本医书。
“我不是什么人都收的,你可曾读书认字?”
徐澄忙不迭紧张的点点头。
“我给你的医书你看过没有?”
“看过了,师父。”徐澄喊道。
季大夫考了徐澄几个问题,徐澄一一答上来。
“好,我就收你做徒弟,你要吃苦耐劳,若是你吃不了苦,你就自己回去罢。”
徐澄面上一喜,他从宋长叙手里接过束脩递给季大夫,然后跪下行拜师礼,端上拜师茶。
季大夫等他做完礼节后把他扶起来,“以后每天你就来回春堂先当药童。”
徐澄应了一声。
季大夫又把一本医书递给徐澄叮嘱他回去好好看,等两个月后就来抽查。
徐澄乖乖的应一声。
宋长叙没有说什么,带着他回去。
“这下高兴了吧?”
徐澄高兴,“我以后就是药童了。”
把徐澄的事情解决完,假期的最后一日,沈良把他家的接生婆介绍给宋长叙。
宋长叙应下后就把接生婆接到家里住。
他说道:“沈兄多谢。”
沈良有些勉强的笑了笑,“不必客气,那我先走了。”
宋长叙回到屋子正是晚上,许知昼已经躺在被褥里了,他怀孕后比较犯困,话本子都不看了,现在听见动静半睁开眼看了一眼又闭上了。
宋长叙轻手轻脚的盥洗后上床抱他一块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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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长叙去上值时,他先是到了吏部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丁敏德帮他收拾好一并搬到了翰林院。
宋长叙说道:“你跟着我一起走罢。”
丁敏德心中一喜,“是,大人。”
宋长叙带着人一并到了翰林院,翰林院的顶头上司就是翰林学士,他现在住的房子更大了,在办公的地方还有一个小隔间。小隔间里面有盥洗的巾帕跟盆子,还有一张床。
宋长叙看见里面搁置的一张小床眼睛一亮。
“终于有床可以晌午小睡一会儿。”他心想明日就把铺盖卷带来。
宋长叙看见大了一倍的办公场所,他已经能在这块地方做俯卧撑了。
丁敏德去给宋长叙泡茶过来。
除了换了一个地方,宋长叙还是很习惯,他先是看了翰林院的文书。
翰林院最主要的还是草拟文书和给陛下讲学,另外管理好底下的翰林和庶常馆。
在吏部批阅文书成了习惯,翰林院的文书有异曲同工之妙,翰林院的文书比吏部的文书还要更简单一些,毕竟翰林院只管翰林的事,而不用管天下地方官员的事。
按照宋长叙的效率,他一个上午就把文书批阅完毕,颇有一种从繁到简的过程。
“果然做惯了难题,现在遇上简单的题就会就觉得很轻松。”
宋长叙处理完文书后去国史馆找了几本书,然后回到工位。
他之下的还有侍读学士是从五品官员,宋长叙看过一眼,余下的还有侍讲和侍读是正六品,正八品五经博士,从六品的典籍,还有侍书和待诏。
宋长叙见过后就差不多了,大多是草拟旨意和讲学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