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舟不知道去哪儿了,平常这个时候都会盯着他看,今天却意外地不见了踪影,可即便如此温书玉也没办法逃走,他的双手双腿全都被捆着,哪里也去不了。
这栋别墅平时没有任何人在,只有每个周的周末会有人来打扫卫生,最多不超过三个小时就会离开,平日里做饭打扫这些事全都是傅沉舟亲自做的,温书玉偶尔也见过一两次。
当年傅沉舟的家人全都死在了一场事故当中,于是二十岁的傅沉舟顺理成章地接手了家族的企业,并且不断吞并,扩张,到现在已经如日中天,在海市是呼风唤雨一手遮天的存在,但凡有头有脸的在傅沉舟面前都得毕恭毕敬,不敢造次,生怕这个阎王一生气连条活路都不给他们留。
在这种情况下,温书玉想向别人求饶简直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且不说根本不会有人愿意趟这趟浑水,就算真的有,在傅沉舟强大的势力面前,那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
温书玉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到逃走的办法,几乎快要疯掉了。
身体里还残留着那人的气息,此刻甜蜜的西柚味变得无比恶心腻人,可他无论如何都蹭不掉这股味道,只能被紧紧包裹着,渐渐在香气中窒息。
半梦半醒之中,温书玉似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下意识蜷缩起了身子,目光有几分闪躲,可人与人之间的联络并不是靠目光的交缠,而是心灵的指引。
温书玉才醒没多久,就又要被拉着做那种事,自然是抗拒至极,且不说他天性冷淡,对这种事根本不热衷,甚至长这么大连自我抒解都很少有过,现在他浑身疼得要死,连翻个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坐在傅沉舟身上根本就跪不住,腰也酸痛极了,完全经受不起任何颠簸。
可傅沉舟是什么人,从小到大只要是他想要的,喜欢的,就没有的不到的,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纳为己有,于是两人纠缠之间,温书玉实在是忍无可忍,又狠狠给了傅沉舟一巴掌。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别说温书玉活生生的一个大男人了,被逼急眼了,他什么都敢做,甚至连死都不怕。
可这样做的后果也很明显,一时冲动换来的是数天的折磨,一连几天温书玉都没合拢过腿,日日夜夜都沉浸在无尽的抛起和落下的交替里,因为太过于痛苦,以至于他昏过去好几次,但每次都被更猛烈的刺激强行逼醒,然后被迫继续沉沦在欲海之中。
抵死不从换来的不是怜香惜玉,也不是解脱,温书玉索性也就不想反抗了,随便傅沉舟折腾,反正他就这么一副身子,早晚有一天被折磨死了就不用再受这种罪了。
身体上的折磨,忍一忍也就结束了,但心理上的折磨,却如同耳光般一个接一个地抽在温书玉脸上,抽得他狼狈不堪。
温书玉几乎是在绝望地恳求,让傅沉舟松开抓着他的手,然而傅沉舟却抓得越来越紧,宽大的手掌覆在他柔软的小腹上不断向下压着,直到他彻底崩溃在傅沉舟身下,泪水倾泻而出,羞愤欲死地掩面痛哭,傅沉舟才终于满意地咬住了他的脖颈,在他耳鬓旁轻轻厮磨。
忙碌了半天,傅沉舟才将温书玉洗得干干净净,还给他换上了新睡衣,又将床重新铺了一遍,躺下的时候,温书玉气得头疼,眼睛也还红肿着,根本不想理会傅沉舟,恨不得和他相隔一个马里亚纳海沟那么远。
刚睡着的时候,傅沉舟也确实没将他强行抱在怀里,任由他赌气跑到床的另一边睡,只要在同一张床上躺着,傅沉舟就不会多说什么。
然而到了早上,温书玉还是被傅沉舟抓回了怀中,并且还是因为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温书玉被迫睁开了眼才发现了这件事。
温书玉紧抿着唇,双手将床单捏得皱成了一团,整个人还在半昏半醒之中颠簸,可最终还是忍无可忍,抓着傅沉舟作乱的手冷声喝道:“松手!”
傅沉舟将头靠在温书玉肩上,在他耳旁轻笑道:“不喜欢?”
“我要睡觉,你给我适可而止!”
“我如果说不呢?”
温书玉绝望地闭上了双眼,紧皱眉头道:“那你就去死!”
傅沉舟哑然失笑,虽然他知道温书玉有起床气,但好长时间都没见过了,几乎都快忘记上一次被他这样吼是什么时候了。
倒也真有几分新鲜。
毕竟比起人偶般听话的玩具,他更喜欢温书玉这般有血有肉有骨气的鲜活,驯服之后才更有成就感,他希望他更听话一些,却也愿意包容他偶尔亮出来的利爪,只要不离开他,一切都有商量的余地,他要的只是温书玉双眼紧紧地看着他,眼里只有他一个人,无论是恨还是爱,他全都接受,只要温书玉的目光愿意主动在他身上停留,所有的一切他都能亲手捧在温书玉面前。
结束的时候,温书玉额头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发丝乱七八糟地黏在额头上,丝绸睡衣也被揉成一团扔到了一旁,傅沉舟将人抱在怀里,让温书玉的额头紧贴着自己的胸膛,温书玉狠狠用头锤了一下傅沉舟的胸口,傅沉舟只是笑了笑,并未放在心上。
温书玉极为郁闷地窝在了傅沉舟的胸口,他很讨厌傅沉舟,也很害怕傅沉舟,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似乎的确对傅沉舟生出了一丝隐晦的依赖。
他一向很擅长权衡利弊,逆来顺受,但每每到了傅沉舟面前,一切理智就会瞬间溃不成军,宁可被折磨到死,也不想心甘情愿地顺从,这种诡异的倔强感让他吃了不少苦头,不知从何升起,可他宁愿受着,也一定要在傅沉舟心口上留下一道红痕。
有时候温书玉会静下心来很认真地思考,如果自己真的一辈子都逃不掉了该怎么办,傅沉舟夺走了他很多个第一次,也是他人生中第一个伴侣,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毕竟和他一起生活了那么久,还监视他大半年,摸清楚了他的所有生活习惯,连他不喜欢吃辣喜欢吃酸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如果没有发生过那些事,如果他们是在正常情况下相识的,温书玉并不是不能接受和傅沉舟在一起,可偏偏傅沉舟用的是最极端的方法,将温书玉的尊严踩在地上,彻底粉碎,完全不顾及温书玉的想法,只一意孤行地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对待温书玉。
温书玉虽然性子温和,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作践的,面对傅沉舟的压迫,自然会抵死反抗,他越反抗,傅沉舟就越是想驯服他,对他就越残忍,于是事情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当中,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破解之道。
让温书玉主动低头,简直就是异想天开,让傅沉舟改变性格,也同样是天方夜谭,在某方面,两个人出奇地相似,同样地强硬,同样地偏执,可两块一模一样的拼图永远都没有办法拼在一起,于是乎只能强行裁掉其中一个人的棱角,才能够并肩同行。
但难就难在两个人谁也不想被磨灭掉自己的个性,温书玉更是恶心到恨不得这辈子从来都没生下来过,活得这么惨就算了,还遇见了这么个畜牲东西。
他就算是死,也不愿意和傅沉舟在一起。
茫茫人海之中,人与人相遇的概率本就极低,一见钟情的概率更是微乎极微,可偏偏不是冤家不聚头,就让这么两个人遇见了,还强行捆在了一起。
从前傅沉舟根本不相信什么狗屁的天定情缘,可自从绑来温书玉之后,就彻底陷在了温书玉的身上,无论如何也无法自拔了,像是沾染了某种毒药,日复一日只会变得更加上瘾。
温书玉。
多合他的性子,温柔,却又有着玉一样坚硬的内心。
可歌唱的太缠绵悱恻,就会变成判词,名字寓意太好,就会变成诅咒,越是如玉一般纯洁,就越引人觊觎,天然的璞玉,终究还是被人囚于掌心,雕刻成了不属于自己原本的陌生模样,无人在意他是否愿意被雕琢,也无人在意他是否喜欢雕琢后的样子,他就像是一件商品,被摆放在展会之中,没有自己做主的权利,最终只能任人宰割。
第7章
温书玉不想坐以待毙,做展柜里任人挑选的商品,于是他思来想去,一夜辗转反侧,第二天顶着两个熊猫般的黑眼圈从傅沉舟怀里钻了出来。
傅沉舟一脸疑惑地摸了摸温书玉的脸,一整晚没睡,皮肤都变得粗糙了一点点,温书玉没躲开,反而主动蹭了蹭傅沉舟的手,像一只乖巧的小猫。
傅沉舟一惊,疑惑地摸了摸温书玉的头。
温度正常,没有发烧。
温书玉仰头眨巴着眼睛,一脸认真:“你为什么要摸我的额头?”
傅沉舟愣了一下神,若有所思地看着温书玉,半晌只手探进他的衣摆,向上延伸,然而温书玉不仅没有反抗,还主动靠近了一些,双手紧紧抓住了傅沉舟的衣领,将脸深深地埋进了他的胸口。
“轻一点……”
温书玉小声说着,脸色也变得通红,傅沉舟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温书玉瞬间就弓起了身子,剧烈抖动了一下,但始终没推开傅沉舟,也没开口骂人。
傅沉舟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强,因为今天的温书玉实在是有点儿太不正常了,按理来说自己的手一碰到他,他就会立马后撤一步,然后抬手就是一巴掌,可今天不但没躲,反而还主动凑上来了,事出反常必有妖,绝对有诈。
一时搞不清楚温书玉到底想要做什么,傅沉舟只是揉了揉他的脑袋,就抱着他起床去餐厅吃饭了。
温书玉全程都很配合,没和以前一样直接把碗摔在傅沉舟脸上,傅沉舟稍有些受宠若惊,但转念一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吃完饭之后,傅沉舟去洗碗,温书玉就乖乖坐在餐厅盯着傅沉舟的背影看,等傅沉舟洗完回头的时候,温书玉已经困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微弱地呼吸着。
傅沉舟心想自己最近的确折腾他折腾得太狠了,但也没办法,温书玉反抗逃跑的心思实在太重,总得让他吃点儿教训,才能长长记性。
总归有些不忍心,这些天好吃好喝地喂着,温书玉还是瘦了一些,胳膊变得更加纤细,腰也一只手都能握住,但心疼归心疼,温书玉再怎么折腾,傅沉舟也不可能将他放归人海。
哪怕是让温书玉恨自己一辈子,他也要将人永远囚禁在自己身边。
害怕温书玉会着凉,傅沉舟将人抱在怀中,带着他去卧室里睡,被抱起来的时候,温书玉迷迷糊糊地抱紧了傅沉舟的脖子,倒不像是装出来的,更像是日积月累产生的习惯性依赖,傅沉舟心里莫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但却也暗自幸福了一下。
静谧的气氛氤氲在房间之中,一时间变得极其亲昵,傅沉舟将人塞进被窝里,裹得严严实实的,随后就没再管他,转身出门工作了。
等温书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这几天他不知为何变得极度嗜睡,还总是感觉腰酸背痛,他心想可能是被傅沉舟折腾得太狠了,于是也就没怎么在意。
或许是呆在这里的日子太过于无趣,以至于温书玉都无聊到开始数花坛里的花了。
傅沉舟在工作,一时间没空理会他,他就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往下望,一朵又一朵地数花坛里的花究竟有多少朵,偶尔口渴了,就挪到傅沉舟身前,用被绑着的双手直接把傅沉舟的电脑拍到一旁的床上,然后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看着傅沉舟。
“怎么了?”傅沉舟将人抱进自己怀中,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屁股。
温书玉一皱眉,一头锤在傅沉舟胸口,嘟囔道:“我渴了。”
傅沉舟了然,将床头的杯子拿起抵在温书玉嘴边,耐心地给他喂水。
温书玉本来喝得很慢,但因为察觉到了某人身下硬邦邦的,忽然就呛了一下,一脸愠怒地瞪着傅沉舟。
美人嗔怒的模样实在太过于可爱,傅沉舟被狠狠地萌到了,捧着温书玉的脸亲了又亲,温书玉没推开对方,只是红着脸看向了别处,半晌轻声抱怨道:“我手腕好疼。”
傅沉舟理智稍微回笼了几分,瞬间警觉地看着温书玉,然而温书玉并未躲闪,只是很认真地将自己手腕上勒出来的红色印记给傅沉舟看。
“真的好疼啊。”温书玉皱着眉头吹了吹自己的手腕,目光里带着几分不言而喻的哀怨。
傅沉舟轻轻地替他揉着,温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可以。”
温书玉叹了口气,忧郁道::“我知道,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
“不是不愿意,而是你有前科。”
傅沉舟将人抱在怀中,轻轻摩挲着后颈,温书玉眉眼间带着几分消沉,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安静地躺在了傅沉舟怀里。
一连几天,温书玉都异常乖巧,就像一个不会说话的玩偶一样,每日每夜静默着,眼角总是挂着淡淡的忧伤。
傅沉舟依旧对他严防死守,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轻易将他胳膊上的绳子解开,但绑得太久,血液不流动,难免会不舒服,再绑下去几乎都快要坏死了,温书玉疼得受不了,常常会难受得用脑袋蹭胳膊。
傅沉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于是每天晚上,他都会趁着温书玉睡着之后悄悄地解开绳子给温书玉按摩,还敷热毛巾。
先前在学校里的时候,温书玉每天提心吊胆的,总是没什么胃口吃饭,可被抓到这里之后,反而变得有些坦然,可能是自己知道无论如何也没办法逃走,索性就试着接受这里的生活,有时候兴致上来了,甚至还会主动要求傅沉舟带他出门去参观园子。
一连好几天,温书玉都兴致勃勃,每天都能在园子里逛好久,傅沉舟坐在凉亭里对着电脑敲敲打打的时候,温书玉就蹲在花坛前认认真真地看蝴蝶采蜜,倒也是一片祥和之景,可晚上回家的时候,温书玉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脸颊红红的,人也晕晕乎乎,不得已又叫来了家庭医生给他扎针,解开胳膊上的绳子的时候,温书玉眼里闪过一丝极为隐晦的欣喜,就连傅沉舟都未曾发觉。
温书玉靠在床头,背后垫着傅沉舟塞给他的软枕,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得到一些短暂的,正常人的对待,傅沉舟一脸忧心地看着温书玉,心疼他这么怕苦的一个人又要吃这些苦药,却又不忍心责怪他因贪玩而害得自己感冒。
鸟儿关在笼子里太久,都会丧失飞行的能力,更何况是人呢,被关在一个地方太久,迟早也会变得麻木无情,这不是傅沉舟想要看见的结果。
越是和温书玉在一起久,他就越想让温书玉彻底留在他身边,上天入地,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如此称心如意的爱人,他已然不再强求温书玉听话乖顺,只希望他能够为自己而停留,仅此而已。
可温书玉的心始终都在更广阔的天地当中,根本不是傅沉舟所能够禁锢的,从始至终他得到的,就只有温书玉这个人。
或许是想通了,也有可能是跑累了。
温书玉这几天都没被绑着,却也没有逃走,只是偶尔会裹着大衣跑到院子里去呼吸新鲜空气,仿佛这样枯萎腐烂的根系就能获得新生,重新长出幼嫩的枝丫。
傅沉舟不动声色,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晚上的时候,他将人强压在身下,对方也并未有所挣扎,只是用手背捂着下半张脸,轻皱眉头道:“别这样,会传染的。”
傅沉舟俯身吻了吻温书玉的掌心,惹得他手心烫烫的,一瑟缩便收回了手,紧紧捏成了拳,又将脑袋偏过了一旁。
“书玉。”傅沉舟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就像是在虔诚地求神拜佛,倘若神佛愿意答应他的请求,他也愿意将自己的一切都拱手奉上。
然而神佛之所以是神佛,就是因为祂无所需亦无所求,高高在上,始终凉薄地俯看众生。
想要得到温书玉的青睐,几乎已经成为了让傅沉舟为之疯狂的一件事,无论是用什么手段,他都在所不惜,只要温书玉能主动看他,哪怕一眼都好,带着厌恶的,或是喜欢的,他全部都能接受。
然而温书玉的目光却始终躲闪,不知是害羞还是害怕,傅沉舟猜不透他的心思,于是只能用最强硬的方法逼着温书玉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看。
温书玉腰都快要疼断了,浑身都像散架了一样,丝毫不清楚傅沉舟今天为什么这么疯,究竟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然而傅沉舟始终沉默着,只只一味埋头苦干,丝毫不顾及温书玉在剧烈的颠簸之中都快要窒息了,剧烈抖动着,连哭声都变得有几分微弱。
“傅沉舟,求求你,拿出去好不好……”温书玉抖着嗓子,已然到达了身体的极限。
然而傅沉舟却只是低头将他吻了又吻,更加深入,声音像是惑人心神的魔鬼。
“宝贝,别让它掉出来。”
第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