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煦感觉有些口渴,他揉了揉手里的猫,又给它开了盒猫罐头,而后才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喝。
红酒入肚后,反倒是感觉到饿了。
虽然还没有吃晚饭,可他现在却累的只想要睡上一觉。
先前在医院里因为担心自己会继续那个诡异的梦,使得他连睡觉的时间都很少。
如今,实在是扛不住了。
将红酒杯放在一边,秦明煦捏了捏眉心,捏着捏着,就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身子一歪就躺倒在了沙发上。
还是那个熟悉的废弃厂房。
秦明煦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他想逃,他拼尽全力地想要脱离这个十几岁时的躯壳。
可他办不到。
他也就只能狰狞着脸犹如困兽一般眼睁睁地看着那十几个醉醺醺的男人们走近。
比他年长一些的戚修然艰难地将他护在身下,死死忍受着那些落在身上的拳脚。
只偶尔有零星的拳脚落在秦明煦的身上。
被禁锢在这个躯壳里的秦明煦也能够感受得到那种恐惧害怕,只有从和戚修然相互勾在一起的手指上,能感受到那么一点温暖与安心。
就算是到了这个时候,修然都还在竭尽全力地保护着自己。
秦明煦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湿。
他不想再看下去,因为最残酷血腥的画面就要出现了。
可即使他已经闭上了眼睛,这个躯壳外所发生的一些事情却仍旧“看”得那样清晰。
其中一个男人抓着戚修然的头发将他给提了起来,露出了身下蜷成一团的秦明煦。
“唔唔唔……”
戚修然的挣扎与痛苦全被塞在嘴里的东西给挡住了。
“哈,兄弟们快看,这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皮肤就是好,真嫩,真白。”
那人同样抓着秦明煦的头发,露出他红肿着眼睛的俊脸。
十几岁的俊俏少年,身形纤长瘦削,带着一种雌雄莫辨的美丽。
当他露出那样一副恐惧害怕的稚嫩表情之时,尤其容易激起男人们心底里的破坏欲——想要撕毁他!搞烂他!
其中几个醉醺醺的壮汉不由咽了口唾沫,凑得近的干脆摸了一把。
艹,真他妈的嫩!比那些出来卖的鸡们可诱人多了。
一张小脸就那么大点地方,有下手晚了的干脆就摸进了少年秦明煦的衣服里,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副陶醉的表情来。
他们在过来之前还喝着小酒看着小片儿来着,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酒气上涌了,竟莫名有了种想上的冲动。
这小男孩的味道他们都还没有尝过呢,尤其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儿。
“大哥,雇主不是要我们狠狠折磨死这俩小东西吗?不如我们,嘿嘿嘿……”
他一脸邪恶地笑了,顺便捏了一把手下嫩滑的肌肤。
“唔唔唔……”
少年秦明煦一脸恐惧地往后挪,他用力地摇着头,吓哭了的眼求救般地望向戚修然的位置。
戚修然脸色惨白,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被坑了,明明说好不是这样的!
他看着那些男人一边解裤腰带一边逼近了少年秦明煦,不由急得用力挣扎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蹭到了什么尖锐的东西,戚修然身上的衬衫突然被刮开,露出了里面的细皮嫩肉来,上面还有些被打过的青青紫紫的痕迹。
那些伤痕不仅不难看,反而是更容易激起人的凌.虐.欲。
更何况,他的长相其实比少年秦明煦还更精致漂亮。
有几个绑匪注意到了他,眼前一亮,顿时就扑了过去。
戚修然看见少年秦明煦的衣服也要被撕开了,不由更急了。
他看了看眼前这些丑陋的醉汉们,又看了看不远处一直在向自己求救的秦明煦,突然就下定了决心。
与其都被毁掉,还不如毁自己保明煦。
明煦是秦家人,明煦的母亲还是雷家人,只要自己救了他,只要他出去了,那就一定不会亏待了自己。
原本按照计划好的,他们应该在三天之后被救。
看着落在自己身上的脏手,戚修然有那么一瞬间有过后悔,为什么要与虎谋皮做这种事情。
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计划又有了变化,那他也就只能,尽量拼个不那么坏的结局了。
他闭上眼,颤抖着身体主动迎上了身边的男人们。
那些人顿时就兴致高涨地骂开了,由此也就吸引过一些围绕在少年秦明煦身边的男人们。
在一双双粗壮的腿间,戚修然对上了少年秦明煦惊恐的眼眸,他安抚地对他笑了笑,又做了个让他尿尿排泄的口型。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这一次短暂对视,此时此刻戚修然的耳边响起各种不堪的言论。
一双双大手从他的身上摸过,所有的衣服都被扯烂,嘴里的东西被拿掉又塞进新的东西……
戚修然转过头,屈辱悔恨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滴滴滑落时,模糊的视线中却出现了一双碧绿色的眼睛。
他用力眨了眨眼,终于看清了那是躲在阴暗处的一只猫。
在他抑制不住地发出痛叫之时,那只猫也就一直都在静静地注视着他。
圆溜溜的眼睛动也不动地盯着,那目光里有着高高在上的冷漠傲气,还有讽刺嘲笑挖苦,就像是在骂他又蠢又脏又恶心。
戚修然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从这样一双猫眼睛里看出那么多情绪来的。
只不过,此时此刻,他是如此地痛恨这样一双正在观看着自己遭受折磨的眼睛。
这双诡异的猫眼里,仿佛深深地印刻下了他此时所遭受到的一切屈辱折磨。
而正被迫呆在少年秦明煦躯壳内的秦明煦,此时也忍不住留下了泪来。
他又痛又恨,可身处于梦中的他却是无能为力。
少年秦明煦能看到的东西他自然是也能够看得到的,包括戚修然的保护,戚修然的牺牲。
就在这些男人想要扒掉少年秦明煦的裤子时,却是陡然闻见了一阵骚臭味……
“艹!真他妈恶心,居然吓失禁了。”
他们骂骂咧咧地放开秦明煦,身上涌起的兴致都差一点被搞没了!
被放开的少年秦明煦一直看着他们走向戚修然,泪水就像是泄了闸的洪一样流个不停。
他胆怯地闭上了眼,耳边只听得见粗重的喘息声,以及,戚修然痛苦的哀嚎声。
那声音太凄厉太痛苦太绝望,少年秦明煦吓得紧紧闭着眼不住地哆嗦着。
他又怕,又恨,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痛恨自己过去的软弱,痛恨爷爷父亲的无情冷酷,痛恨继母继弟继妹的阴险狠毒。
他想,只要他这次平安脱险,他就一定要那些人为自己,为修然陪葬!
他要千倍万倍地报复回去,要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会对修然好,他愿意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全部送予修然!
修然,修然……
“修然!”
秦明煦突然大吼一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喵!”
原本正窝在他身上睡觉的牛奶被吓得周身猫毛都炸了起来。
秦明煦抹了把脸,却是摸到了一手的泪水。
此时客厅内漆黑一片,他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凌晨两点半。
借着手机的光亮走到开关前点开了灯。
可是这温暖的灯光却是并不能驱散他心底里的阴霾。
他走进浴室狠狠地搓洗了好几遍身体,直到自己的皮肤都被水泡的发胀了,这才关了花洒走回卧室。
此时是凌晨四点多,天还没有亮起来,可秦明煦却是睡不着了。
只要他一闭上眼,耳中听到的,眼中看到的,就都是刚刚发生在梦境中的那一副场景。
他多想那只是一场梦而已啊!
可那都是真的,是真实发生过的。
后来是舅舅带人过来救出了他们。
秦明煦都难以想象那两天自己到底是怎样熬过来的。
他忘不了医院病床上遍体鳞伤的修然,也忘不了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死气沉沉不吃不喝有不肯说话的修然。
虽然之后经过心理医生的治疗,修然似乎又再次变回了从前的模样。
可是秦明煦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同了。
比如,在那之后就出了国,每年唯有自己母亲的忌日才会回来的修然。
即使自己已经如那个时候所想过的那般,将那些歹人全部都狠狠地报复了回去。
可,终究是不一样了。
他看着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也就不睡了,干脆就起身洗漱过后穿好衣服,开车去了医院。
直到走到戚修然的门外,他才想起来自己应该给修然带些他爱吃的早饭过来的。
可手已经握上了病房的门把手,他便只得发信息给阮德泽,让他买好了以后再送过来。
轻轻地推开门走入病房,一直走到病床前停下。
秦明煦低头看着戚修然那张恬静的睡颜,从方才开始一直慌乱烦躁的心这才渐渐地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