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啊……都…都行吧。”
男生的眼睛亮了亮,虽然不是很能理解两人的关系,但自认这也不是重点,高高兴兴地打开二维码,对着徐京墨道:“你扫我吧,这样我就不用等通过啦。”
陈空青听着男生说的话,忽然好羡慕。
原来可以这么直球么。
他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都可以”。
其实明明……他想说的是“不可以”。
也是在此时,他好像看见徐医生动了动胳膊,是要掏手机了吗?
陈空青耷拉着肩,脖颈也已然压下,手指下意识抓住身侧的衣角。
要不他还是走开吧。
自己站在这好像很奇怪。
徐京墨的确是动了动胳膊,但却是在摆手拒绝:“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小男生却依然没有放弃,刨根问底道:“为什么?不是单身吗?”
徐京墨微微弯唇,语气和姿态依然礼貌:“是单身……不过我正在追他,所以……”
说到后半句时,男人的眼神再次不轻不重地落在耷拉着脑袋的陈空青身上。
陈空青能感受到,自己的脑袋上沉甸甸地,尤其是耳朵里还渡进了徐医生说的话。
完蛋了,心跳快得像是跳完这一阵就不打算再跳了,耳根这会儿烫得他脸颊都跟着发麻。
“哦~”小男生恍然大悟,道也并没有觉得吃瘪生气,反而挑眉道:“那看来你得追很久了,慢慢追吧,拜拜。”
小男生就这么走开了。
偌大的操场上其实也还有很多路过的同学,但…陈空青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整个操场都只有他和徐京墨两个人。
“那个……”陈空青埋着脑袋往前走,但是发旋都能感受到盘旋在自己脑袋上那双灼热的视线,于是决定说点什么,扯一扯,“天友已经到了,我们往宿舍楼去等他就行,宿舍没有电梯,在五楼……会比较吃力。”
意料之外,徐京墨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只温声答了一句:“好。”
陈空青抿唇,暗自松下一口气。
一路上,徐京墨都很安静,跟着他闷声走,只问了问他平时在哪栋楼上课之类很正常的问题。
两人在宿舍楼下碰到了背着大包小包的高天友。
“哎妈呀,空青,可累死我了。”高天友虽是东北人,但和刻板印象里的东北汉子形象还是不太一样的,虽然高,但很瘦,是瘦条的,所以就显得他手里那个行李箱以及尿素袋特别的大。
高天友呼呼喘着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这才注意到陈空青身边站着的高大风衣男。
不仔细看都没发现,一仔细看,他只觉越看越眼熟:“诶……这不是……表哥?”
陈空青有和他提找了朋友一起来帮忙,但是,并没有说是哪位。
高天友当然完全没想过这个朋友会是“表哥”。
提到“表哥”两个字时。
对面两个人的表情都顿了顿。
陈空青抿唇:“嗯…徐医生也来帮忙。”
高天友也顿了顿,咧着嘴陷入一场思索。
他记得表哥是凌霄的表哥来着。
凌霄又是空青的前男友。
那怎么空青现在还和表哥一起玩,好像还很熟的样子。
高天友思索不出什么名堂来,只能搓搓手笑着打招呼:“表哥好啊,麻烦你了,还来帮我抬行李。”
“小事。”徐京墨浅浅开口,不动声色道,“叫我徐医生,徐京墨,都可以。”
高天友又愣了愣,更不明白了,只能傻呵呵地应声。
陈空青接过高天友手里的大行李箱:“我来拿这个吧。”
“我来吧,你拿小的。”徐京墨顺势伸手,覆上兔子那只白皙的手背。
温暖的手掌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握住了他。
陈空青一怔,指节动了动,但并没有即刻挣开。
大概有那么一两秒的交叠。
他才把手撤了回来。
“他腿上有伤,还是不要搬那么重的了,这个大袋子可以先放下面,等我再来拿一趟。”徐京墨将眼神落向一旁的高天友,用商量的口吻道。
高天友揪着自己手里的尿素袋,眨巴眨巴一对大眼:“没事儿,这我自己能拿上去,空青儿你提这个小箱子,咱们一趟就能搞定了。”
对,高天友不仅瘦瘦巴巴的,还长了一对萌眼,但是一开口又是纯正的东北口音。
陈空青接过那个小箱子,只觉手背好像还有点烫:“嗯,好。”
徐京墨认领的那只黑色行李箱真的很大,大概有三十寸,而且容量仿佛都要炸开,一看就是……“吨级”程度。
几人拿着行李走到楼梯前。
陈空青正想开口:“要不…”我们一起先把大行李箱搬上去吧。
他只弱弱说出两个字,就被徐京墨单手拎起三十寸行李箱的动作给硬生生堵了回去。
怎么能一只手拎着走楼梯的……而且还挺着背,步伐透出一股游刃有余的劲来。
压根就没把尿素袋提起来过,一直拿来拖着走的高天友不禁凑近他的耳边感叹道:“这哪是医生啊,这不得是……铁臂阿童木啊。”
徐京墨就这么一气呵成的将行李箱搬上来五楼,明明拿的是最大的,却依然还是爬得最快的。
几人陆陆续续来到了宿舍。
高天友将装着特产和零食的行李箱打开,拿着俩大煎饼递给两人:“你们快上阳台去尝尝,我自己理会儿行李,这里头灰尘多……”
两人抱着煎饼被推着去了阳台。
高天友“砰”得一下就把阳台的门也给带上了。
陈空青抱着大煎饼,面对着紧闭的阳台门。
一阵凉风冷丝丝地吹上来。
身旁的徐京墨像是不舒服,活动着右手手臂。
“是不是手疼?那个行李太重了。”陈空青侧过身来盯着那只手臂,语气里溢出几分担心,“刚刚应该让我帮着一起抬的。”
“一点点酸,揉揉就好了。”徐京墨像是不经意,脱出一句,“就是自己揉,有点使不上劲。”
“哪里酸,我帮你。”兔子向来很好心,也很热心肠,伸手过来,捏住那截藏在风衣下的手臂。
嗯…其实他是知道徐京墨的手臂的肌肉是比较发达的,有时候男人穿一些紧身上衣时,手臂的肌肉线条都会被勾勒出来的。
但是没有实打实的感受过。
好扎实的手感……
硬邦邦的,每一块之间都有沟壑起伏。
而这些都被风衣的袖子挡住了,他什么也看不见。
不是…在失望什么呢?
兔子脸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红晕和热麻感,又在此刻复燃。
徐京墨喉结微滚,口吻依然正经:“嗯,就这……”
陈空青也调整回状态,告诫自己,这是在帮忙,这是在正经按摩!
于是,他的五指开始按压这块凸起的肌肉,尽量按到位:“就该让我帮你的。”
“我不是想好好表现么。”徐京墨偏过脸来,俯下脑袋,贴着兔子的脸侧,“别人都看出来陈同学很难追了,我当然要更努力。”
陈空青正认真做着按摩,闻声,手指收缩用力的节律都被打乱了一个拍子。
几秒后,兔子努了努嘴:“没关系啊,可以不追的,反正不是很多人追徐医生嘛。”
说完之后,他就有些后悔了,自己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感觉酸不溜秋的。
徐京墨闻声,唇角不可压制地勾了勾:“那还是要追的。”
兔子把脸埋得更低了,试图掩盖自己脸颊上的红晕。
但他即使低着脸,埋着视线。
也还是能感受到,某道带着侵略性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还愈发的强烈。
兔子下意识只能把头埋得更低更低……
直到,阳台的门蓦地又被打开了。
高天友兴高采烈地站在敞开的阳台门前:“怎么样……”味道好吗?
只见两人手里的大煎饼都完好无损的拎在袋子里,陈空青刚刚手还搭在徐京墨的胳膊上。
还有,陈空青的脸蛋红得像是打了腮红。
高天友一下就卡壳了,下意识地退开半步:“那什么……饭点了,我请你们吃饭吧。”
徐京墨只侧眸看向陈空青,像是在等待指令。
陈空青其实还没怎么缓过来,红着脸匆匆应了一声。
三人就这么一起走在去饭店的路上,途中徐京墨走远接了一通工作电话。
按捺不住的高天友还是贴着陈空青小声问道:“怎么回事啊,这状态……徐医生还是表哥吗?不会是男朋友了吧?”
兔子的脸蛋红了褪,褪了又红。……
此刻又烧了起来,而后摇了摇头。
高天友刚舒出一口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