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娑婆外传:盂兰古卷_分节阅读_第120节
小说作者:诗无茶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559 KB   上传时间:2025-09-16 16:44:16

  朱由眉头皱了起来。

  不过钟离四的爹是个神医来着……

  朱由越想越不对劲,遂打了个激灵。

  激灵打完,听见阮玉山说:“你先出去吧。”

  朱由应了一声,跑出去,左顾右盼,找着朱雀营右将韩峰,拉着人就往僻静地方走:“我算是知道钟离善夜他儿子跟咱州主是什么关系了!”

  “什么?”

  “他俩有个孩子!”

  “那只那罗迦?”

  “……我跟你说不明白。”

  “……”

  这些声音被隔绝在厚厚的门帘之外,屋内一时陷入短暂的寂静,过后是钟离四倒茶的动静,还有他冷冽的嗓音:“我想不明白,他是几时对你起的杀心。”

  “从咱们逼着他认我当爹开始。”阮玉山换好衣裳,从钟离四手里拿过茶壶,先给钟离四倒了杯茶,再给自己倒了一杯,“这孩子心性跟百重三不一样。

  他坐下解释道:“阮铃不是你在饕餮谷一手带大的,他自小流落在世间,身为蝣人,为了活下去必定不择手段。身边虎狼环伺,必定时常跟想要狩猎他的汉人拼得你死我活。他不像百重三有你护着看着,没人教他是非善恶,活成这样,不能全怪他。”

  钟离四不置可否:“他要杀了你,你现今背着他,倒是对他温和许多。”

  “我也想过了。”阮玉山说,“当初我看他年纪不小,只想他快些成事,太急于求成,在洞府时对他严厉得过了,忘了他已练成个睚眦必报的性子,被他记恨上。若只是如此,我倒也不必计较,兴许还能留他,日后慢慢调教。只是他已犯下太多过错。”

  说到这儿,阮玉山顿了顿,打量了一眼钟离四的眼色,才接着道:“去岁在燕辞洲,他杀了你要放的那个女娃娃,如今又杀了陈维,我给不了他回头路了。”

  钟离四微怔:“燕辞洲?”

  阮玉山这才把隐瞒了大半年的真相说出来:“当时咱们才到老头子那儿,林烟和云岫过了一个月后脚来了。那晚云岫同我说,我留在燕辞洲的眼线发现那间客栈除了你杀的那些人以外,后院还有具女尸。咱们离开燕辞洲时你才刚告诉我,说你杀人的那天,是让阮铃帮你把那女娃娃送出后院,可人死在了后院,还不是被烧死的,是被利器杀死的。我便怀疑人是阮铃杀的,但一直没机会考证。直到大战那天,我稍微试探了一番,他果然没敢否认。”

  钟离四的神色突然呈现出一种莫名的木然与空白。

  他想起林烟和云岫刚到穿花洞府那天晚上,钟离善夜和阮玉山故意支开他,于是他用自己才在燕辞洲练就的轻功上了房顶——不得不说云岫的轻功真是好,把他教得也好,让他扒在房顶上连阮玉山和钟离善夜都没发现。

  可那时他听他们说话只听到一半,知道自己这双眼珠子兴许藏着什么异常,他们说话说不明白,他也听不明白,后来便在林烟和云岫进大堂之前就离开去拿破命,没听见后头的谈话。

  不成想错过那一会儿,就错过了那么重要一个消息。

  若当时他还在房顶,听到云岫的话,自然能一早便知晓阮铃的秉性。

  钟离四坐在椅子里,两眼低沉地看着前方地面,良久,轻声开口道:“我以为,他只是想杀你没杀成。”

  阮玉山最怕看见钟离四这个样子。

  他宁可钟离四发怒,又或是伤心,总而言之有点什么表现能叫他感知到钟离四的情绪,那他也好对症下药知道该怎么哄。

  可钟离四现在是个他最不愿意看见的模样——跟个木头人似的,除了沉思,就是一动不动。

  阮玉山玩笑着握住钟离四的手:“想杀我没杀成,这也是真的。”

  钟离四眨了一下眼:“不该放他走的。”

  “你若是还想留他一命,也别担心。”阮玉山说道,“吴淮跟陈维是多年好兄弟,大战结束,他自然卯着一口气要把阮铃捉住。但吴淮主意没陈维那么大,他是个有分寸的,即便捉住了阮铃,也不会轻易杀了,再恨也会把人带回来给我处置。”

  “不留他。”

  钟离四起身,出神地在原地来回踱步两圈,最后定住脚,又兀自重复了一遍:“不留他。”

  他抿了抿唇,说:“我应该亲手了结了他。”

  阮玉山低眼看着桌上茶水,一言不发。

  钟离四没有注意到阮玉山的反应,他说完刚才的话,像下定了决心,带着点困惑,更多的是坚定——看向阮玉山:“陈维是无辜的,那个女娃娃也是无辜的。阮玉山,蝣人也好,汉人也罢,滥杀无辜,就一定要偿命。你说对不对?”

  他在寻求一个肯定。

  好像只要阮玉山同意了,他就狠得下心下手,可阮玉山只要提出反对,他就会立马动摇。

  他的心在“族人”二字面前,本就是不稳的。

  阮玉山没有回答,只是沉默了片刻说:“阿四,这事上有许多人,杀过不该杀的性命,依旧活得很好,旁人也不觉得他们该死。你若是忍不下心,我让吴淮放他一条生路。”

  钟离四蓝色的眼珠晃了晃。

  须臾,他摇头:“不。”

  他张了张嘴,好像还想在说什么,可最后什么也没说。

  一切想说的话,都在那个“不”字里了。

  这夜,钟离善夜听说阮玉山醒了,竟破天荒地叫阮玉山去了他的营房。

  钟离四听见这消息时反复跟传话的人确认:“他没叫我?”

  小兵低着头,只是一遍一遍地回答:“钟离太爷说了,只叫州主一个人去。”

  阮玉山弯腰往钟离四脸上叭了一口:“我先替你去看看!”

  他知道老头子叫他必定事出有因,越是在房里跟钟离四商议迟疑,越会让钟离四放不下心,因此走得大步流星,格外果断。

  结果这一去,阮玉山差点没看清人。

  钟离善夜的营房很暗。

  门开时,只有墙角一盏飘摇的烛火燃着。

  钟离善夜沉默地坐在屋子另一角的桌边,背对着大门,身影有些佝偻。

  “老爷子。”阮玉山进了屋,察觉到屋中的玄息十分微弱。

  他放慢脚步走到钟离善夜身后,凭借远处那点近乎熄灭的灯火看见钟离善夜的头发已经全变样了:干枯、花白,是一个老人的头发。

  阮玉山从身后捧起钟离善夜的头发:“嗬,真成老头子了!”

  钟离善夜轻笑了一声:“没把四宝儿带来吧?”

  “没带。”阮玉山的掌心放到他肩上,“你放心告诉我,这是怎么了?”

  钟离善夜这才转过身来。

  他转身的动作很慢,仿佛身上的骨头很脆弱,经不起任何的大动静了。

  阮玉山看见他的脸,先愣了愣。

  ——钟离善夜还是这些年来三十岁出头的模样,只是脸上多了些东西。

第104章 过往

  原本灿金的召神符文此刻在钟离善夜的脸上已变成了深深的赭红色,这么多天竟然一直未曾消退。

  它们像一道道扎根在他身体里的血痕,成为了这副躯壳的主体,让钟离善夜变成了代它们在这世间行走的一个躯壳。

  “这是怎么回事?”阮玉山问,“弓衣三斩的第三式,是要你拿命去使的?”

  钟离善夜在寂然中静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弓衣三斩,本就是一道完整的召神诀。第一式和第二式我教给四宝儿,是因为这套法术在用的时候,需要一个除我之外的执行人在我体外起阵。而执行人,要看机缘。”

  “什么机缘?”阮玉山问。

  “同古卷的机缘。”钟离善夜扶着桌子站起来,撑着手杖走到书桌边,慢慢地铺纸研磨,“这就是我活在这世间四百年的意义——没有任何一个肉体凡胎能在世间活上四百余年,即便是白断雨,也是飞升成神之后自堕为人。我寿数之所以那么长,是承了天神无相的法令。要替他行走世间,做他残留的神魂法眼,为古卷寻诸般机缘。”

  “小玉山。”他的手颤巍巍地铺开几张信纸,“古卷不是凡尘书籍,它太大了,娑婆运转多久,它便有多宽广。四百年前我进入古卷,此后虽未曾再踏入一步,可如今我仍知晓这四百年间娑婆发生的事,正是因为,我本就是古卷的一部分了。就像开创无方门那小子,他与古卷有机缘,我便将无方掌传授于他,他悟性高,得了机会进了古卷拿走铃鼓,如今他已百年,魂灵自有回归古卷的位置。四宝儿同古卷的机缘,更为深远。昨日他使出弓衣三斩,召神诀,召的不是别人,是我。神诀既出,诸魔降伏,法眼归位。”

  阮玉山算是听出来了:“你这是要跟我道别?”

  钟离善夜不接话。

  阮玉山便懂了:“临死也不见他?”

  钟离善夜不置可否:“你回去,叫四宝儿不要难过,日后我和他还会相见。”

  “死老头子还卖关子。”阮玉山走过去替他研磨,“你叫我来,就是交代这些事?”

  钟离善夜放下笔墨,杵着手杖走到窗边:“我来,还想叫你帮我给招儿写封信。”

  阮玉山便笑:“怎么不自己写?就这么怕见他,连写字也不敢。”

  钟离善夜的背影摇了摇头:“他离开洞府好些年,我不知道他还认不认得我那些字了。”

  “他认得的。”阮玉山说,“就像阿四,再过一百年,也还能认得你的字。”

  钟离善夜笑了笑:“还是用汉文吧。”

  其实钟离善夜数百年前也认得,甚至会写一些汉文,从古卷中活过来后他也曾试着多读书认字,可是他活得太长,四百年世间纷扰,不断改朝换代,连文字也更迭了多次。

  每更迭一次,他便要再学一次,长此以往,终于是让他不胜其烦。

  凭什么自己要跟着这些朝代走?他还是个瞎子,学起字来多麻烦!

  他那时候想:老子要自己写自己的字,凡是有求于我的,都来钻研我的字吧!

  钟离善夜合眼缘的字不多,人也一样。

  若干年后他在机缘巧合下被请到阮府,对着襁褓中嫩得能掐出水的那个孩子,这孩子上一刻还哇哇大哭,下一刻见了他就咯咯笑,钟离善夜轻轻拿手背挨了挨孩子的脸,一高兴,说要帮阮家养这个先天不足的娃娃。

  孩子不能从阮家的字辈,钟离善夜连夜请人教自己念了几个月的汉书,终于给孩子取名叫“招”。

  霜女莫候青山老,我命当自招。

  钟离善夜成天招儿招儿地叫。

  阮府送了夫子到穿花洞府,钟离善夜早晚教阮招习武,白天就听阮招念书。

  尽管大多不懂,光是听阮招咿咿呀呀的声音,他都觉得很有意思。

  阮招十岁那年,上山顶玩耍时摔破了皮——这孩子总爱这样,自打发现自己只要受了伤就会被钟离善夜抱着坐在腿上又吹又哄,平日里没伤也要给自己折腾点小伤出来。

  长大以后下山历练更是如此,芝麻大点伤口也要连夜钻到钟离善夜屋子——只要回府,第一时间便是去敲钟离善夜的门,不管屋子里的人睡没睡,都喊着疼要叫钟离善夜给自己瞧瞧。

  那天他坐在钟离善夜腿上,看钟离善夜蘸着药膏给他擦膝盖的伤,看着看着,阮招便盯住钟离善夜的脸,问:“钟离,为什么你不会老?”

  阮招从小到大就这么叫他的姓,不叫他爹,也不叫他的名。

  那时钟离善夜还没长出白发,是个二十来岁的模样。

  他一骨碌坐直,把阮招抱到自己对面坐好,雄赳赳气昂昂:“因为你爹我是天上的常青树,山顶的不老松,雪里的不落梅。你老了,你老子我也不会老!”

  那年他生辰,阮招就给他种下了一棵永远不会衰败的梅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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