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证的结果也很让人绝望。
他和邢钧, 也太不匹配了!
时雪青自以为偷看得天衣无缝,这一点小动作却被邢钧捕捉到了。
恬淡疏离的文艺青年脸上再不复平日里的清冷,而是近乎迷离。他不停喘着气,呼吸断断续续, 眼神乱飘着无法聚焦。他甚至如好奇般地,又谨慎又不由自主地低头看了一眼——而后, 便如被烫到了般地,缩了回去。
邢钧低低地笑了。
他伸出宽大手掌去抚摸时雪青绯红的面颊,低下头,享受般地看着自己制造的艳景。夏天的房间即使有空调,也阻挡不了两具紧贴着的身体的激烈热度。更何况,邢钧冲动已久,终于心愿得偿。
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沁出,顺着麦色的脸颊和下巴,滴落到时雪青的锁骨上。那锁骨的皮肤本该是雪白的, 此刻却也染上了浓重的红。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时雪青因此抖了抖。就好像滴在时雪青身上的,不是他的汗水,而是蜡烛的烛油。
烫得时雪青一阵发颤。
邢钧于是想把更多的汗水,都弄在时雪青的身上。
“呃!”
邢钧更紧密地贴了过来。相贴的肌肤让时雪青更明确地感觉到了对方的腹肌。
硬得像铁,随着用力,虬结肌肉收缩,一下一下地打在自己的身上。
时雪青终于忍不住想哭了。他只听说过中看不中用,没想到邢钧的肌肉竟然又中看又中用,还中用得有点过头了。
恍惚间,他以为自己变成了邢钧打拳用的沙袋。戴着红色拳套的富哥正报仇雪恨般地,大力又快速地把沙袋打得梆梆作响。
这个联想让他没忍住叫了一声,哀哀艳艳。
邢钧的动作就在这时停下来了。
汗津津的手抚摸着他的脸,在汗水的滋润下,掌心攀岩的茧不再让皮肤生疼了。
时雪青蒙眬地看邢钧好像有话要说,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紧张是有后果的。
然后他就又尖叫了一声。
“舒服吗?”邢钧在那一声后,继续摸他的脸,“还要不要?”
邢钧顺便调整时雪青的腿,想换个姿势。可就在时雪青能双手抱住他的背的瞬间,肩膀上骤然传来一阵痛意。
——时雪青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牙齿里泛起了点血腥味。时雪青被欺负得受不了了,却因为这口血暂时想起了邢钧是他的金主。可比起弄伤了金主的害怕,他先想起的,是悲愤。
要不是他那个该死的继父,他哪里需要受这种又酸又胀的罪。没有继父在,他的妹妹有钱上好学校,他也有钱去学艺术,才不用天天打工,一枚几十刀的香薰蜡烛都要用来装个十几回的逼。
想着想着,他居然哭了。眼泪一滴一滴,落在邢钧的伤口上。
邢钧没想到时雪青还会咬人——而且咬得那么重,即使全身肌肉久经训练,他也觉得很痛。
他刚想发作,把时雪青的嘴巴拉开,顺便训他两句。可很快,他感觉到了肩膀上的湿润。
他还是把时雪青拉开了,却是在看时雪青哭。时雪青的脸被热气和汗水熏得乱七八糟的,嘴唇被亲得红艳艳的,发丝凌乱地粘在皮肤上。好一派靡乱景象。
可时雪青的泪珠一串一串的,像是沉甸甸往地上掉的紫藤萝。
股市大崩于前也没改过脸色的邢钧被吓了一跳。
他不知道时雪青哭的真正原因,只是想自己的技术难道这么差吗,可第一次时,时雪青不是表现得很舒服吗。
邢钧赶紧检查了一下,时雪青没出血,油也用得挺多的。他想,时雪青是不是太久没爽起来,所以被延绵不断的感觉磨哭了。
这时候继续下去,把时雪青送上去,或许才是合格的好选择。邢钧以前没有经验,只能这么想。
可他实在有点见不得年龄比自己小的人哭,或许是小时候父母不管他们兄妹俩这件事,给他的生命留下了一点烙印。
此刻,他看着时雪青被泪水打湿,显得比平时更加美艳、更能勾起人的凌虐欲的脸,却忽然间想起,时雪青比他小整整五岁呢。
邢钧也没再动了。他抱着时雪青小声地哄,抚摸对方的脊背:“怎么了?难受了?”
“要不要亲一下?”
滚烫宽大的手落在背后,带来一种被照顾者安慰的错觉。时雪青被这么一哄,哭得更厉害了。
“别哭了,脸皱巴巴的,像个小猴子。”邢钧说,“你知道猴子叫是什么声音吗?”
时雪青下意识地就捕捉到了关键字。什么猴子,他现在不会看起来很丑吧。
绿茶技巧太融入骨髓,本能先于理智,让时雪青改变了哭的方式——为了捞白富美,时雪青不仅对着镜子练过云淡风轻的笑,还练过做作的哭,哭一下,看一眼,勾一下,惹人探寻的同时,又惹人怜惜。
整体来讲就是茶茶的。
邢钧正想学猴子叫,就看见了时雪青一下变了的哭声,和过于明显的技巧。
邢钧:……
太绿茶太拙劣了。但他一下就对此很有反应了。
反正也哄不好,不如继续活动。邢钧也不安慰了,打算继续爽一下,以获得双赢。整体来讲,就是他爽了,赢第一次。他让时雪青也爽了,赢第二次。
狂风骤雨又来了,甚至比刚刚还要狂风骤雨一些。时雪青被搞得两眼发黑,他哽咽了几声,听见邢钧压下来,在他耳边说:“……真勾人,乖,一会儿让你爽死。”
X的。
时雪青眼前一片黑,觉得自己刚才应该咬邢钧的动脉。
可没过一会儿,时雪青惊恐地发现自己在装哭之外,好像在别的方面真的挺有天分。他又开始哭了,这次声音里带了更多的媚和艳,颤颤的,像是淋雨后吸饱了水、开始盛开的花。
这下子时雪青眼前更黑了。
他真的再也不是直男了,他还是会留着长发,戴着锁骨链,却不再是直男。
邢钧看着时雪青发丝摇晃,耳间耳钉一闪一闪,非常煽情。他含住时雪青的耳垂,将那点星光咬住。
并满意地感觉到时雪青整个人都虚软下去了,像是被刺激过度。
夏威夷的海风令人沉醉。邢钧在结束后打开一点窗户,让新鲜空气进来。
而后,他回头看床上。时雪青正趴着,眼睛累得有点睁不开。
床铺凌乱,灯光暧昧,时雪青玉白皮肉上的各种痕迹显眼,像是艺术品上落了花瓣。
这就是他们确立关系后的第一次。
早已冷酷的良心忽然动了一下。邢钧抱着累得说不出话的时雪青去浴缸里清理,他让时雪青坐在自己身上,开了热水给他洗澡洗头,用沐浴露打泡泡。
雪白的泡泡堆积在时雪青身上。文艺青年半阖着眼,像是没力气的玩偶一样。邢钧仔仔细细地给他清洗,心里有种异样的满足感。
深夜的海滩上没有了喧嚷。全世界好像只剩下了这一个房间。或许在房间之外,还有很多喧闹的深夜酒吧,有很多蹦迪的人。可那些分散的、不属于他们的热闹都不知道,此刻,他和时雪青在浴缸里拥抱在一起。
这种肌肤相贴的、倚靠的热度,原来就是包养的感觉么。
原来包养一个人这么爽。邢钧想,早知道,他就该早点去邢薇的学校。
早点遇见时雪青。
不像他的白人同学那样,三天两天往心理医生那里跑,邢钧拒绝做心理咨询,却也不会建立正常的亲密关系。
他只会用钱买,买公司,买专利,买敌人的下场。
买自己想要拥有的东西。
而且,他知道自己的性癖过激。早在高中时,他就发现自己对捆绑控制之类的很有兴趣,和正常人不一样。
于是很偶尔的,他会觉得发展亲密浪漫关系,让他有些罪恶感。
他这样的人发展亲密关系,真的能给对方带来幸福吗。还是说,只是单方面的罪恶索取呢。
还好,时雪青喜欢捞他的钱,时雪青看见钱就高兴。
于是,搞时雪青,给他带来一种身心合一的满足。真想再弄时雪青几次。
想到这里,他在浴缸里借着时雪青的大腿又解决了一次冲动。而后,用吹风机吹干时雪青的头发,他把时雪青放回床上。
自己去盥洗室时,看见洗手台上的香水小样。邢钧打开闻了闻,是时雪青今天喷的香水。
其实他不喜欢香水的味道。只是时雪青可怜巴巴地买个分装小样,就为了用大牌的味道,让他觉得很没意思。
想了想,他又给时雪青打了10000刀。
小费。
回到床上,邢钧抱着时雪青睡觉。他觉得浑身上下暖洋洋的。以前打完拳后,他也会有这种血流旺盛的感觉,热力让细胞放松。
却从来没有这一刻的暖意。
而时雪青躺在他的怀里,正在做梦。迷迷糊糊间,他好像听见邮箱“叮”了一声。
希望不是账单,而是有人给他打钱。
慢慢的,邢钧也困了。他睡眠一直不好,但嗅着时雪青身上的味道,居然也能有睡意涌上来。
或许是因为时雪青睡着时的呼吸声太均匀了。他心想,时雪青在做什么美梦呢。
是不是梦见在商场里买买买。
而时雪青确实做了梦。他梦见自己找人换汇,把钱打回去了一部分。
没有打到继父的账户里,而是他十三岁的妹妹在银行有了个单独的户头。
他的钱就打在那个户头里。
……
第二天早上,时雪青又没起得来。
“以前没见他身体这么差啊。”邢薇很疑惑。
邢薇和Jason的高中同学刚好也在夏威夷。他们一起去玩了,今天分头活动。邢钧在餐厅拿了点吃的,又把牛奶加热了,带着东西上楼。
时雪青还在睡觉。他把东西放下,手机上传来工作信息。
挺紧急的,今天一整天都要在酒店上班了。
邢钧觉得有点可惜。他最后看了一眼被子里纤长的人影,正要回房间去开会,转身却听见背后窸窸窣窣。
时雪青好像醒了。
“我今天在酒店开会,你有什么打算?”
邢钧说完,又觉得自己是金主,没必要说前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