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今天和我闺蜜她们去湖边玩,你确定不一起去吗?”
“你们一群女孩子自己玩就好了。我在你学校附近再逛逛。”邢钧说。
“好吧……你明天上午就要走了。有什么想逛的地方,你记得多逛逛啊。”邢薇嘱咐一句,然后就开开心心地跟着闺蜜们走了。
邢钧一个人在大农村也没什么好逛的。他在学校附近的商业街上随便走了走,面对无聊的小店们,只想到从昨天到今天,时雪青还是没有发任何朋友圈。
也没有任何给邢薇或自己发消息的迹象。
时雪青大概的确是放弃了。
不知不觉间,他竟然走到了昨天的那家奶茶店门口。
干脆进去看看时雪青在干什么。说不定能看出来时雪青是怎么想的。
情况和昨天相似,柜台前依旧没有人。邢钧坐下,用手机处理了一会儿公务,等了十几分钟,依旧一个人都没有。
有点不耐烦地合上了手机。
他到底在等什么?
邢钧正准备离开,帘子背后却传来老板和一个店员的声音,很大声,嘴里不干不净,像是在骂人。
“他还想要回那240刀?做梦吧。这个时候上哪儿去找新店员。”老板大骂,“我不让他赔钱都算好的了。平时摇个奶茶还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又不是富二代,在那里装什么。”
“老板,他一直都挺爱装的啦,之前还穿了双假鞋过来……”
邢钧听了一会儿,发现他们是在骂时雪青。
时雪青的确有点虚荣。不过他居然穿连这些店员都能看出来的假鞋。
老板和店员还在说时雪青的坏话:“这些留学生啊,就不知道感恩你懂吗?国内出来的,一个两个都这样……”
店员瞟见帘子外面有个人:“老板,好像有个客人。”
“嗯?还是昨天那个?”老板看了一眼,“你问问他要点什么。”
店员从帘子里出去,邢钧就像没看见他似的,起身走了。
邢钧走在路上,顺手给自己做律师的好兄弟打了个电话。闲聊一会儿,他无意道:“你之前是不是说过,你在M城本地有个挺能管事的好朋友?”
“怎么了?”
“想搞一家奶茶店。让他们吃点消防卫生官司。”
“小小一家奶茶店得罪你了?不是吧?”
“帮个忙呗。我妹从奶茶里喝到苍蝇了,他们死不认账。”邢钧撒起谎来眼皮都不眨一下。
“哦,为了你妹啊,我就知道。行,你等消息吧。”好兄弟觉得果然在意料之中。
“多谢了,辛苦费随便提。”
邢钧挂掉电话。一开始,他有种舒了一口气的感觉,很快,他开始皱眉,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罢了,谁让老板说留学生坏话。他邢钧几年前也是个留子。
没在奶茶店见到时雪青。邢钧回酒店收拾东西,在看见那枚刻着乐谱的蜡烛时,他想,时雪青这下像是彻底消失了。
是因为在他这里碰了硬钉子,转换目标了么?
他的下一个目标,是吕艺萌么?
可惜了,他和吕艺萌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任何立场。
邢钧把那枚蜡烛丢进了箱子的最底层里。
充电宝被落在邢薇的公寓里了。她还在外面玩,说今晚去club,要凌晨才能回去,让邢钧自己去拿。邢钧开着车,看着时钟走到了晚上七点。
他想,这就是最后了。
汽车停在一个十字路口。邢钧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眼熟,他瞥了一眼街角,看见一家便利店。
一场雨被带回了脑内。好像就在两周之前,时雪青就在这个路口,顶着报纸,在雨里奔跑。
腰很细,腿很长,穿着清新,气质干净。
但既然时雪青听话地撤了,无论时雪青接下来的计划是去勾搭谁,都和他邢钧没有关系了。
太阳已经沉没,今天没有下雨,暮色却比平时更黯淡。
邢钧走过公寓前台,就在这时,他听见前台的人在叫他。
“您好,这里有一封给705的信件。”她说。
是一封粉蓝色的信,信封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在看见信封上的署名时,邢钧顿了一下。
“怎么了?”前台问。
“没什么,很好。”
前台:……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邢钧的声音有种恶狠狠的感觉。
还有点……欣喜若狂?!
邢钧进公寓后没急着去找自己的充电宝。他拿了一把美工刀,把信封拆开。
信封里,躺着一封语焉不详的手写信,信主忙着凹文艺,就连收信人的称呼都没写。
还有一张电影票。
电影开场时间:周日晚上十点半。
——在邢钧飞机起飞的八个小时后。
邢钧捏着那张薄薄的电影票片刻,忽然冷笑一声。他拿出手机,点开时雪青的头像。
时雪青又更新朋友圈了。
“你的不在就像无奈的石碑,将会使许许多多个黄昏暗淡。”*
配图是邢薇公寓楼下的空荡荡的街道。
角落里,时雪青手链上的logo亮眼……邢钧搜了一下,这是那个牌子三年前的款。
时雪青在装什么!这个牌子的五金出了名的差,用不了一年就锈了,哪有时隔三年还那么亮的五金?
一看就是假货。
邢钧又拿起电影票,他盯着电影票,又是冷笑一声。终于,他面无表情地将电影票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然后打了个电话。
“对,改签机票。改签到后天中午。”
他对航司平静地说。
第9章 绿茶捞子请电影
第二天要看深夜电影,即使始终没得到邢薇的回复,时雪青也得养精蓄锐。他早早地睡了,带着耳塞,力求第二天脸上不要出现水肿。
……但半夜一点,他还是被楼上在狂欢的印度人吵醒了。
印度人!
时雪青在狂欢派对中欲哭无泪,疯狂用耳塞怼自己的耳道。除此之外,还有酸酸的叶子味从窗户外飘进来,呛得他嘴里发酸。
老公寓的studio就是这点不好,隔音差。时雪青在早上七点时勉强睡了个回笼觉。睡前他想,那也没办法,他想住公寓,又租不起1b1b(一卧一卫),就只能这样了。
难怪这间studio在网上挂了大半年没人租,价格还这么便宜的。
他再次醒来时是下午一点,看见时间后时雪青觉得自己要凉。他低头一看微信,觉得自己更是彻底凉了。
邢薇一条消息都没给他发,却在ins上更新了去club的快拍。
他拖着脚步去盥洗台上洗了把脸。对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时雪青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早上坏。”
不是早上了,是中午了。
他收拾了几个纸箱子下楼去丢,路过前台时,前台阿姨说:“时。”
?
“你有封信在这里。”
时雪青一下子清醒过来了。他拿着那卡其色的信封跑上楼,用美工刀拆开,里面是一张小纸条。
打印出来的,内容很简略。
“晚上十点二十电影院见。”
啊啊啊!
时雪青欣喜若狂,就像看见8000刀的奖学金就在眼前时一样。他跑进盥洗室里又洗了三把冷水脸,对着窗户等风把脸颊吹干,希望脸上的水肿能在入夜前消除。
周日下午阳光和煦,微风吹拂。享受这份宁静之时,时雪青看见天空中有银色的机翼飞过。
这个时间差不多也是邢钧的飞机起飞的时候了。那个气势恐怖的法拉利富哥不会就在这架飞机里吧。
时雪青不去看那架飞机是United还是Spirit。他只觉得天朗气清,得意洋洋,被印度邻居折磨到失眠的苦痛一扫而空。
再见咯!邢钧!
现在,又是绿茶大展身手的时刻了!
傍晚出门前,时雪青又精心打扮了一番。晚上要看电影,考虑到电影名里的“蓝色”两个字,他穿了件浅蓝色扎染衬衫,领口敞开,露出一点白色的T恤领口,浅米色长裤,看起来清新又干净。
今天他没戴锁骨链,而是戴了一条银色长细链作配饰。
链子末端缀着一枚小小的水星。
非常干净,非常适合夏天。只是时雪青去买个晚饭的功夫又遇见巴黎世家哥了。巴黎世家哥还是一身巴黎世家,他上下扫视时雪青的穿搭,对着项链说:“仿的西太后?”
西太后是土星,这个白痴。
时雪青看着巴黎世家哥上蓝下绿的穿搭笑而不语,不想和把自己搭配成一个地球仪的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