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还想跟你妈好好待在陈园,就给我滚回去。”陈老爷不为所动:“还有夙先生与朝先生,陈园招待不周,二位请回。”
“夙先生,他赶我们走哎。”朝暮生抓住夙沉烛胳膊,手心滚烫:“我好害怕。”
他还没从奸佞人设中走出来。
“陈园的事,是我们陈家的私事。”陈老爷已经顾不上会不会得罪夙沉烛:“请外人不要参与。”
“不好意思,陈先生,有人举报陈家诸多违法犯罪的行为,现我们警方已经掌握到多项证据,请你们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
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涌入,身上的警徽在月色下散发着熠熠光辉。
刘秘书从警方身后走出,到朝暮生身边站定,笑眯眯开口:“晚上好,诸位。”
“是你给警方提供的证据?”陈老爷见刘秘书与朝暮生毫无芥蒂地站在一起,瞬间想明白缘由。
“陈老先生真会说笑,我和小朝只是尽了公民应尽的义务而已。”刘秘书把手搭在朝暮生肩头:“其他的,你跟警方说去吧。”
为了查陈家作恶的线索,他两天两夜没有休息,小朝也网上调查了不少信息,就为了等现在这一刻。
看谁还敢动他的饭碗!
“刘秘书。”夙沉烛拿开刘秘书搭在朝暮生肩膀上的手,代替他站到朝暮生身旁。
注意到朝暮生脸颊有些发红,夙沉烛伸手一探,神情瞬间变得慌乱:“你发烧了!”
“咦?”朝暮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是有些烫。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生病了?
第74章 医院
警方的到来,让陈家人方寸大乱。
身为京市的纳税大户,陈家这些年一直备受敬重,现在突然被警察下令逮捕,最先接受不了的就是陈老爷。
是上次阵法失败引起反噬,还是朝暮生强闯木楼,破坏了陈园的风水?
他上了年纪,涉案重大,警方只给他戴了手铐,没有用上脚铐。
被带上警车后,他看到同样被擒的玄先生。玄先生大概是在卧室被捕的,头发胡须散乱,睡衣扣子歪了两颗,脚上只穿着一只袜子,再不见往日的神秘高人形象。
见陈老爷的眼神落到自己身上,玄先生扭开头看向窗外,不与他对视。
早知道陈家这么容易倒台,他就该换一家有钱人忽悠。
陈老爷与玄先生两位主谋被带走,陈园其他涉案人员也都要去警局配合调查。
管家戴着手铐垂头丧气走向警车,发现小何不仅没有被带走,反而与几名警察交头接耳,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的眼神过于炙热,小何不想发现都难,回头见管家死死盯着自己,他拿出车里的警帽戴在头顶。
不好意思,他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
管家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原来家暴爹,懦弱妈,叛逆弟弟是一场骗局。
这小子是个警察!
“臭小子,显摆什么?”组长一巴掌拍在小何背上:“如果不是朝先生帮你拖延时间,为你分担陈家人注意力,你早就被陈家人发现了。”
他带着小何走到朝暮生面前,发现他面色通红,明显不太对劲的样子,把感谢的话咽回肚子:“朝先生,您怎么样?”
“我没事。”朝暮生感觉自己状态很好,既不头晕,也没觉得哪里难受,就是体温稍微有点高。
“我为您叫救护车……”
“不用了。”朝暮生对小何与组长笑了笑:“只是有点低烧,不要浪费医疗资源。”
他看了眼在场其他行色匆匆的警察,笑着道:“你们先去忙,我身边还有朋友陪着。”
“朝先生您先好好回去休息,我们改日再登门道谢。”组长注意到夙先生忧虑的表情,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候,他跟小何再次道谢后,匆匆回到队里处理现场涉案人员。
外面车道上停着长长一串警车,夙沉烛的车开不过来。他伸手扶着朝暮生胳膊,既怕用力捏疼了他,又怕力道太轻扶不稳他。
见夙沉烛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朝暮生忍不住笑了:“夙先生,我真的没什么事。”
夙沉烛看着他,绷着嘴角不说话,再次伸手探他的额头:“烫得能煎蛋,还没事?”
“我感觉自己精神挺好的。”朝暮生用鼻子呼了两下气:“如果是冬天,应该还挺暖和。”
刘秘书默默退后了几步。
小朝,你就少说两句吧,没看见老板眼里的心疼都要实质化了?
可惜朝暮生不仅没有少说,反而比平时话多了一点。
“大一期末考最后一天,我发烧到39度,考完睡一觉起来就好了。”朝暮生笑道:“所以夙先生你别这么担心。”
“嗯。”夙沉烛嘴上应着,扶着朝暮生的手却没有松开。
“夙总。”保镖匆匆跑到夙沉烛面前,递给他一只体温枪。
夙沉烛对准朝暮生额头一测:“额温38.4度。”
“低于38.5度,只能算低烧。”朝暮生走到车道旁,看着一排闪烁的警灯,停下了脚步。
夙沉烛问:“在看什么?”
“人性。”
夙沉烛看他:“看到人类为了自己的欲望,连血亲都舍得牺牲,对他们失望了?”
“是也不是。”朝暮生缓缓摇头:“我看到了一个人,为了救亲人,放弃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陈月并非涉案人员,但她作为陈家的知情者,也要去警局配合调查。
上车前,她往身后看了一眼,看到站在道路旁的朝暮生。
她笑了笑:“谢谢。”
“她在跟你道谢?”刘秘书看懂了陈月的口型。
“她是陈家难得的厚道人,其实任由陈放去做祭品,等陈放死了以后,再挑起陈宥与陈老头的矛盾,才更符合她的利益。”提到陈月这个陈家人,刘秘书难得有个好脸色:“现在陈老头,陈家老大老二都涉案,陈家的家产也不知道落到三个孙辈谁的手里。”
“陈老头还有个女儿,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朝暮生吸了吸鼻腔有些发烫的鼻子:“我们回去吧。”
别人家的家产,就交给别人家操心,他现在只想吃药睡觉。
“小心。”夙沉烛一手扶胳膊,一手握住了朝暮生的手腕:“前面有台阶。”
“夙先生,你的手好凉。”朝暮生另外一只手覆盖在夙沉烛手背上摸了摸:“突然有点想吃冰淇淋。”
夙沉烛耳尖瞬间红透:“等你感冒好了就吃。”
“嗯。”朝暮生垂着眼眸,刚才还精神奕奕的他,突然变得困倦起来,他打了个哈欠,加快了脚步。
陈小姐坐着轮椅等在贵客楼门外,见夙沉烛等人回来,开口道:“夙先生,不好意思,招待不周。”
她把目光投向朝暮生,朝暮生眼睛半睁,半靠在夙沉烛身上,一副困到极点的模样:“听说朝先生身体不佳,我叫来了家庭医生,让他为朝先生看看吧。”
“不用,我的医生马上过来。”夙沉烛扶住朝暮生的腰:“朝朝,小心门槛。”
朝暮生努力撑开眼皮,对轮椅上的陈小姐笑了笑:“陈阿姨好。”
“你好。”陈小姐看出夙先生不相信陈家的医生,没有为陈家辩解,让帮佣把她推到院内。
昆仑的医疗团队很快赶到,给朝暮生做了降温处理。
“需不需要去医院?”夙沉烛用热毛巾擦着朝暮生的手心。
“夙总,朝先生已经吃了退烧药,可以暂时观察一晚上。”医生摘下手套:“医院就算是专属病房,也没有家里休息舒适。”
“可他现在体温还在38度以上。”夙沉烛换了一只手继续擦手心。
“夙总,朝先生刚用完退烧药不到二十分钟。”医生微笑:“我理解您担忧的心情,不过这种退烧药一般在30分钟左右见效,1到3小时是血药浓度高峰。”
“如果明天早上醒来,朝先生再反复高热,您再送他到医院也不迟。”
“谢谢,辛苦你们。”夙沉烛见朝暮生睡得香甜,把退烧贴覆在他额头:“隔壁有为你们安排的休息室,今晚暂时委屈你们一下。”
“应该的,请夙先生放心,我们会安排同事在房间里值守。”医护人员情绪很稳定,任谁加班收到雇主发的大红包,情绪都会很稳定。
留下来值守的医护人员见夙沉烛坐在病人床边,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识趣地没有上前打扰,默默坐到了角落里。
夙沉烛伸手轻轻撩开黏在朝暮生额际的碎发,指尖蕴起一丝能量,无声无息进入了朝暮生的身体里。
朝暮生站在一扇门后,门外是各种各样的畸形物种,有些长着无数双眼睛,有些翅膀上长着尖爪,它们咆哮着,扭曲着,血红的眼瞳中满是仇恨。
“进去,放我们进去。”一个长着人面章鱼身的怪物扑到门前,试图挤进门内,它张开满是尖牙的嘴,向朝暮生咬去,被朝暮生一脚踹开。
“滚!”朝暮生踹开这个怪物,把其他涌进门的怪物也踹开:“你们也滚。”
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一脚一个小怪物。
把怪物通通踹走,转身见窗户上还趴着一个眼熟的球体。
是上次那个长得跟病毒似的丑玩意儿。
“踹了它们,还忘了收拾你是吧?”朝暮生蹦到窗台上,一把揪住病毒球的触须,邦邦就是几拳。
病毒球被激怒,浑身上下的触须暴涨,直袭朝暮生的喉咙。
“呔!”朝暮生侧身避过,把这些触须全部抓在了手心。
触须软腻,手感说不出的恶心。朝暮生一手拽触须,一手对着病毒球脑袋使劲扇。
哐当。
几巴掌后,病毒球身上掉下来一座小山模型。
小山模型掉落后,病毒球发出似婴儿哭泣的尖叫声,音调又尖又长,朝暮生耳朵被它的声音震得嗡嗡作响。
“别叫了!”朝暮生被声音刺得受不了,于是扇得更加用力。
哐当、哐当……
病毒球身上接二连三掉小玩具,有些是房子,有些是车,有些是飞机,还有游乐场、电影院之类的小玩意儿。
它身上疼,朝暮生耳朵疼。
最后病毒球实在疼得受不了,张嘴咬断自己被朝暮生拽住的触须,跳窗逃跑。
“真恶心。”朝暮生看着手里扭曲的触须,回头在屋子里找到一个火炉,把它们全部扔进了火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