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的来说身为赵氏的二公子他什么奇珍异宝没有见识过,却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张相比较之下过分平常的脸,却完完全全的能够吸引他的目光。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注意力全然的放在了他的身上,自己给自己的眼神打上了滤镜,看着他的一根头发丝儿都觉得在发光……
正如此时此刻,看着那一张一合说着什么的唇,赵恕听不到他说的具体内容,只是一只手撑着门框,本能的俯身凑过去,吻住了那淡粉色的唇瓣。
——这是在走廊上,两旁的船舱里随时都有人会开门,走出来。
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肆无忌惮,吴且的声音因为震惊卡在喉咙里。
这方便了赵恕上下其手,Alpha身上那点儿牛劲好像除了打篮球全留着用在他的身上,只是抬手轻轻一推,就将吴且推回了房间里。
Alpha长腿一迈跟着进屋,然后顺手将船舱的主人摁在了船门后。
“唔——”
舌尖坚定的挑开他的牙关,闯入他的口腔攻城略地的同时,赵恕还能一心两用,看也不看地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啪”地关上门。
吴且的手抵在他的肩膀上,当对方的舌尖缠住他的舌尖,他用了些力气推搡压在身上的人——感觉到了他的反抗,赵恕不仅纹丝不动,缠绕着的舌尖反而变得更加黏腻缠绵……
他不厌其烦的像猫一样舔他舌头下的那层与下颚连接的那层薄肉。
又痛又痒。
吴且被他弄得气息不稳,连连蹙眉,直到他发出一声近乎于窒息的低喘,赵恕才大发慈悲般放开他。
“憋气那么差。”
抬手揩去黑发年轻人唇边未来得及吞咽的唾液,少年Alpha嗓音中带着意犹未尽……
垂眸看过来的双眼懒洋洋的,他自己的唇也被唾液染得晶莹透亮,泛着红。
吴且抬手,用衣袖狠狠擦擦嘴:“不许动不动就亲我。”
赵恕“喔”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明晃晃的说明他把小吴老师这句话当放屁。
更过分的事已经做过了,亲一下算什么,现在不习惯以后也会习惯的,第一次亲的时候差点杀了他,现在还不就是一脸嫌弃抹抹嘴就算了?
赵恕甚至意犹未尽,要不是面前的人脸上的嫌弃太扎眼,他都想再来一次,反正怎么都亲不够。
此时唯一的妥协就是挪开了结结实实压在小吴老师身上的胸膛,赵恕站直了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然后走到床边,拿起吴且方才扔在床上的手机。
看了一眼,他“嗯”了一声:“你刚才在跟我哥打电话啊?”
吴且心中“咯噔”了下。
………………具体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咯噔”的,但确确实实就像是在那个悬崖边,无人扣动扳机,他自己紧张的猝不及防踩空了一脚。
赵恕蹙眉问:“还打那么久,你和他有什么好说的啊?”
最后一个疑问词落下,手中的手机就被一把夺走,吴且拿过手机看了眼,才发现通话其实一直在持续,大约于十五秒前才被挂断……
是赵归璞那边主动挂的。
……
以“大人的事你少管”打发走了赵恕,少年离开时也是眉头紧蹙,一步三回头。
吴且独自在船舱阳台坐下,中午太阳猛烈,烈日之下他的冥想颇有成效,就差结出金丹,一步登仙。
耳边是码头港口其他船只的汽笛声,刚开始吴且还觉得久而或成白噪音,颇为催眠,结果听着听着,却只觉得这声音让人越发的烦躁。
放在一旁的手机抓起来,明明摁亮屏幕解锁前,心知肚明不会有任何信息。
吴且一个平日里基本不看手机的人今天被磨成了手机依赖症。
点进微信里,果不其然是毫无动静的首页,被新的未读信息顶上来的只有一些无聊的工作群……
吴且随意看了两眼,心中暴躁的想,一两句话能讲完的工作事项,这些人怎么废话那么多,排着队回复领导「收到」领导也会觉得你们很烦。
切到朋友圈,看到预览页面最上方的熟悉的老年味海上日出风景头像,他眼皮子跳了跳。
点击头像,微信自动跳转到该用户新发的朋友圈动态。
——只是一张正午烈日下、钢铁森林般的都市俯瞰照片。
从照片的角度,应该是一座位于寸土寸金的江城市中心某高楼办公室里拍摄。
虽然在过去,吴且无数次在心中燃起吊死在赵氏大楼门前的冲动,但他到底还是没真的去过那个听说非常富丽堂皇、几乎成为江城地标建筑的地方……
尽管如此。
他还是一眼判定,拍摄地点就是赵归璞位于赵氏的顶层办公室里。
照片没有多大的技术含量,一看就知道是拿手机随手一拍,照片内容里只有林立的钢筋水泥,车水马龙。
是一个沿海发达城市,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工作日……
除却照片中,拍摄地的高楼再高,也看不到海。
万年不发朋友圈动态、转发新闻都懒得转发的赵先生突然更新了动态,就这么一张莫名其妙的图。
配字:哎。
吴且盯着这么一个字,盯到自己都快不认识这个字怎么念,草字头的左上角快开出一朵花来。
几分钟后,他又转头去扒拉那张钢铁森林的照片……
远处“百业银行”总行建筑的标志都被他猜出“象征着拍摄者中年不得志、想钱想疯了试图抢银行”的结论。
“……”
至此。
吴且终于接受了他根本不知道赵归璞到底想干什么的现实。
第73章 裴顷宇:?
午餐过后午睡了一会儿。
下午听说赶在晚宴前又会有一些人陆续登船,吴且便出了船舱。
海风吹的他本就睡乱的头发更乱,黑发Beta趴在船舷往下看,小朋友们身上甚至还穿着红铁中学的校服,每个人脸上大多数兴高采烈,热热闹闹的,与他无关。
到了接近黄昏时,眼睁睁看着水手们三五成群吆喝着收了登船的那块他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连接板,船舷上的人揉揉脸,缓缓地吐了口气,转身回房间。
等吴且换了正装步入宴会厅时其实已经算来得很迟。
豪华游轮大概是不对外营业的,宴会厅的一切都显得很新。音乐悠扬,头顶高悬的水晶灯璀璨明亮,脚下的地毯干净柔软。
少女们脚下踩着柔软的小羊皮底奢侈品高跟鞋大概就是为这样的场合而生,她们的舞步轻盈,像是一只只蝴蝶穿梭花丛。
“小吴老师!”
“哇你今天这个搭配……”
“赵恕人又跑到哪去了?”
从吴且踏入宴会厅就有一些人对他挤眉弄眼,大概是早就看到了赵恕今日的装扮,然后现在又和黑发Beta身上的正装对应起来……
知道他们之前闹掰到婚约摇摇欲坠的人寥寥无几,人们当然下意识的以为,吴家和赵家要在这个特殊的场合正式宣布一些什么。
吴且无心辟谣,走到香槟塔旁拿了杯酒,抿了一口,就听见个人说:“也不见得是要宣布了吧,赵先生又没有来。”
一转身,说这话的人是林祖文。
吴且对他说的话的主要目的其实毫无意见,但是错就错在他这话里还有一些别的关键词。
今天下午站在船舷上喝了一下午海风、人都吹干巴了的黑发Beta无声蹙眉,从另一个层面地被触了霉头。
搭在香槟杯上的手指间跳了跳,充分显示此时此刻小吴老师的心情不太好。
他上前去拍拍还在和其他人讲话的林祖文,Omega转身被吓了一跳,就听见吴且问他:“赵恕呢?”
林祖文笑得很勉强:“老师的未婚夫,老师来问我么?”
“哦,毕竟你对包括赵归璞在内,赵家所有人的去向了若指掌。”吴且说,“不问你问谁?”
“赵归璞”的名字向来很有震慑力。
这句话说出来和“臣妾告发熹贵妃打听皇上行踪”一般无二,果然周遭瞬间安静下来,林祖文目瞪口呆。
Omega大概完全不懂闷不吭声的人今日为什么这么有攻击性,下一秒被喝了一口的香槟杯被塞进了手里。
“不好意思。”黑发年轻人云淡风轻道,“喝多了。”
天知道他才刚进入晚宴厅不超过十五分钟,从刚才开始也就喝了那么一口香槟酒。
睁着眼说完瞎话,吴且觉得稍微解气了。
他并不是真的来打听赵恕在哪的,所以说够了,他就转身飘开。
期间抽空回应了下四周向他与林祖文这边投来的目光——
大多数他可以无视不需要回应,但此时此刻站在角落里的,还有裴顷宇和他的父亲裴擒……
父子俩原本是在闲聊,这会儿双双转头,看过来。
大多数情况下吴且还是个有礼貌的孩子,但是看到裴顷宇,就想到这个思想有点儿扭曲的Alpha最近的所作所为,吴且恹恹地卷了卷唇角,没有走过去。
只是远远地对着裴擒颔首示意。
反正现在能管得着他的人都不在,也不会有人凑上来骂他没礼貌。
……
裴顷宇确实是在和裴擒闲聊。
原本以为父亲会对他随便临时标记一个下城区的Omega大为不满,至少也指责他不检点之类的话语……
但是意外的是,裴擒却并没怎么提这件事。
裴擒像是有意逗弄这个早熟心思又太沉的小儿子,始终顾左右而言他,以至于父子对话一度相当和谐,未起争执。
曾经一度做好了准备苦战一番的裴顷宇反而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以至于到了后面有些沉默。
直到晚宴开始,大概是吴家的那个Beta步入宴会厅作为起始点,就好像是打破了什么平衡,裴顷宇忍无可忍的问:“您这次登船到底是什么目的?”
裴擒笑了笑,无视了头顶的禁烟标识,素质最多到抬手推开了身后宴会厅的窗,点燃了一只烟。
悠悠然的瞧了儿子一眼,他慢吞吞吐出烟圈,才道:“有人拜托我看护好一个人。”
裴顷宇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