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留着,你自己弄。”
“上回做的蛋糕有点单调,这次咱们做奶油水果的吧?”
瑞华问:“奶油是什么?”
“唔,就是兽奶里面的一种东西。父亲,早上挤奶了吗?”
“挤了。”
“那把奶放在桶里面,静置一段时间,浮在表面的油就是奶油了。”
“好。”
风归说:“现在天凉了,食物不容易坏了。”
吃完饭,风归让喻颜去忙,他来收拾就好。
喻颜先回房间,把自己昨天晚上做的“传声筒”拿了出来,其中一个杯子递给澜修。
“这是什么?”澜修好奇地问。
“它叫传声筒,用来传声的,你站远一点,再远一点。”
瑞华微笑着看他们两个忙活。
等澜修在门外站好,喻颜让他把杯子扣在耳朵上,自己则是把杯子扣在嘴上。
“喂喂喂,”他说,“听得到吗。”
澜修猛地瞪大了眼睛,把杯子取下来,往里面看了看。
又不可置信地把杯子重新贴了回去。
“听到了,这里面有你的声音。”澜修说。
“嘿嘿,”喻颜对着杯子继续说,“你也可以像我这样说话。”
澜修马上把杯子扣在嘴上,换喻颜来听。
“喻颜。”澜修轻轻地唤他。
通过线和杯子传来的声音,稍微有点失真,但是很清晰,很动听。
喻颜笑眼弯弯:“嗯,我也听到了。”
瑞华走了过来,盯着传声筒,惊奇地问:“这是怎么做到的?”
喻颜说:“声音可以通过这个传播,你试试?”
他把手中的杯子递给瑞华,让瑞华慢慢看。
“好啦,我出门啦。”
澜修也把杯子给了瑞华,转身追上喻颜:“我和你一块去!”
他们边走边说:“把杯子一个放在你,另一个放在我房间,以后我想和你说话,用杯子就行了,不需要去找你了……”
瑞华盯着杯子和线看了一会儿,感觉常用的东西,都变得陌生了起来。
“风归,”他拎着传声筒去找伴侣分享,“你看看,喻颜做出了一个很神奇的东西。”
兽世的人五感都很敏锐,为了不互相打扰,连房子的间距都有百米,交流基本用不上传声筒。
但这个小玩意,还是在崽崽们之间流行了起来。
他们觉得太有趣了,自己动手做出了好多,和小伙伴们传“悄悄话”。
喻颜引导着他们,让他们试着用别的材料,或者改变线的长短,来测试传声效果。
崽崽们玩着玩着,把知识也给学会了。
他这天出门,是去玻璃窑,找人帮他用玻璃烧一段冷凝管出来。
前些日子酿上的高粱,已经出酒了。熟悉的酒香,让他倍感鼓舞。
这种方法酿出来的酒,度数很低,喝着都不够劲儿,更不可能用来消毒。
他得给酒蒸馏提纯,玻璃冷凝管就是蒸馏时用的。
把画好的图给玻璃窑这边干活的兽人看完,又细细讲解了两遍,确定说清楚后,喻颜才和澜修回去。
今天澜修一直没变成兽形,喻颜也和他一块走着,当散步了。
路上,他们碰到部落里的人。
大家都夸澜修的红围巾好看,问怎么染出来这么漂亮的颜色、怎么织的。
澜修流利地说出准备一早上的话:“我不知道,是喻颜染的织的,他送我的。”
他以为大家会“恍然大悟”,再调笑他们两句。
结果,他们完全不意外,笑着说:“我们当然知道是喻颜做的啦,问的就是喻颜啊。”
澜修:“……”忘了喻颜每次做出好东西,都会带他一份了。
没炫耀成功,澜修有点失望。
身旁的喻颜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心思,憋笑得肩膀一个劲儿地颤。
“打毛线的方法我教过的,哈哈,染料我做了些调整,哈哈哈……”喻颜实在忍不住,边说边笑。
太阳上来后,本来就热,他这一笑,澜修的两个耳朵彻底红了。
他幽幽望着喻颜,示意他别笑了。
结果喻颜笑得更大声,部落里的人不明所以,也跟着笑。
他们猜测是澜修戴围巾把喻颜逗笑的,还说:“澜修,围巾虽然漂亮,但现在戴着是不是有点早啊。”
澜修嘴硬:“不早,我怕冷。”
部落里的人:“?”
你兽形可是大老虎,你怕冷?
喻颜怕再说下去,澜修脸也要红了。
他主动抓住了澜修的手,和大家道别:“我们回去还有事,先走了哈。”
“嗯嗯。”
喻颜牵着他,走出了一段距离后,用身子撞了撞他,笑着问:“不高兴了?”
“没有。”
“那怎么不笑笑。”
澜修侧头,露出了一个假笑。
“噗,哈哈哈哈!!”喻颜笑得东倒西歪。
澜修深呼吸两下,揽住他的肩膀,怨念道:“你还笑?他们看咱们牵手,都没什么反应。”
亏自己昨天因为“准伴侣”的身份,激动得半宿没睡,还想着,怎么把自己和喻颜的关系告诉大家。
现在他有种预感,就算自己说了,他们也不会意外。
唉!
喻颜任由他搂着自己往前走,说:“可能因为咱们整天腻在一块,他们都习惯了。要不然,咱们先分开一段时间?”
“不行。”澜修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喻颜也是逗逗他,当然没想过分开。
“但我见你不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
“那你笑笑。”
澜修彻底拿喻颜没办法了,忍俊不禁。
他把怀抱收紧了些,额头抵着他的,“你故意的是不是?”
“没有啊……哈哈哈,这个围巾扫得我脸上好痒……”
两人说说笑笑,回过神来,已经到家了。
风归和瑞华都没在,喻颜进屋,看到木桶里盛着早上新挤的羊奶。
他去仓库搬了木料和工具到院中,坐在澜修搬来的小凳子上,用刀削出螺旋纹状的木杵,木杵头部的铲子扁平。
到时把奶油倒进桶里,用这个木杵上下抽打一段时间,就能打发奶油了。
他做工具时,澜修在旁边手动打发蛋清。
蛋清打发完,喻颜取了面粉、蜜块做蛋糕坯,澜修去烧面包窑。
两人配合得很默契,顺利烤出了又香又软的蛋糕坯。
等到傍晚,桶里的羊奶析出了厚厚一层的油脂,喻颜把油脂取出,先拿冰盆降了降温,再用他新做的打发桶,加糖打了半个多小时(澜修打的),成功打出了淡黄色的奶油来!
看着绵密的奶油,喻颜咽了咽口水,用手蘸了一点点,放进口中。
“唔!好吃!”
他加了不少糖粉,打出来的奶油很稳定,甜度尝着刚好。
“澜修,你也尝尝看。”他说。
“好。”
澜修侧头,舌尖在他的手指上舔了一下,剩下的那一点点奶油,都被他卷进了口中。
喻颜怔住,手指后知后觉酥麻起来。
澜修抿着唇,冰蓝色的眼中皆是笑意。
“是很好吃。”不知是说奶油,还是别的什么。
喻颜脸爆红,心跳如雷,用刮刀一下下刮着盆里的奶油,不出声了。
片刻后,他重新抬头,发现澜修还在看他。
他目光似有实感,从眉眼一寸寸划下,最终定格在自己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