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似乎终于大发慈悲,箍在他腰间的手臂倏地一松。
重获自由的瞬间,齐小川几乎是弹射起步,以最快的速度从周砚腿上跳起来。
他连退两步,一秒都不敢耽搁。
甚至不敢看周砚的表情,只觉得脸颊和耳朵烫得能煎鸡蛋。
身后传来一声低沉而愉悦的轻笑。
那笑声带着胸腔的共鸣,在喧嚣的戏楼背景音里清晰地钻入齐小川耳中。
让他脚步又是一顿,差点同手同脚。
周砚慢条斯理地起身,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襟,率先迈步离开了包间。
齐小川长长地吁了口气,像劫后余生般,赶紧小跑着跟上,脚步虚浮,心有余悸。
戏楼外,夜风带着凉意拂面而来,稍稍驱散了脸上的燥热。
陆青不知何时早已将车稳稳停在门口,等待二人归来。
齐小川几乎是抢步上前,目标明确地拉开副驾驶的门,一头就钻了进去。
动作快得像生怕晚一秒就会被拎去后排一样。
他怂,他承认,他现在只想离那个危险源远一点。
哪怕只是隔着前后排这点可怜的距离。
一路无话,车厢内弥漫着一种紧绷而微妙的气氛。
齐小川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努力忽视身后那道即使隔着椅背也能清晰感知到的极具存在感的视线。
目的地一到,齐小川几乎是车刚停稳就推门下车,脚步匆匆。
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逃回自己那方安全的小天地。
夜风穿过回廊,吹得他微乱的发丝拂过滚烫的额角。
“少爷晚安!”他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
声音又快又急,脚下生风。
然而,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比他更快,如同铁钳般,精准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跑什么?”周砚的声音在寂静的回廊下响起。
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悠然,甚至还有几分未散的慵懒酒意。
他微微用力,便将试图逃跑的兔子轻易地拽了回来,迫使他不得不转过身面对自己。
齐小川的心脏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手腕被攥住的地方传来不容忽视的温热和力量感。
“没……没跑,”
他眼神闪烁,根本不敢直视周砚在昏暗廊灯下显得格外深邃锐利的眼睛。
声音磕磕巴巴,“就、就是困了,想……想早点休息了。”
他努力让自己的理由听起来合理,可惜颤抖的尾音暴露了一切。
周砚嘴角勾起一个极其明显的弧度,那笑容在夜色里甚至带着点邪气。
他微微俯身,凑近了些。
灼热的气息带着若有似无的酒香和一种危险的侵略感,将齐小川整个笼罩。
他低沉的声音此刻变得无比沙哑,每一个字都像裹着火星,烫在齐小川的耳膜上:
“急什么……”周砚的目光深邃,从他慌乱的眼睛一路滑到微张的泛着水色的唇瓣。
最后定格,带着滚烫的暗示,“你点的火,还没灭呢。”
齐小川:“……!!!”
什、什么意思?!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他混乱的脑子里炸开,轰得他一片空白。
他点的火?他什么时候……
就在他大脑彻底宕机,还沉浸在那句惊悚又暧昧的话语带来的冲击中时。
一股不容抗拒的大力猛地将他向前一拽!
“啊!”
齐小川惊呼一声,眼前光影瞬间变换。
他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拖进了旁边漆黑的房间——是书房!
厚重的房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
隔绝了回廊上微弱的光线,也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
浓稠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两人,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清晰可闻。
齐小川背脊撞上冰凉坚硬的门板,激得他一个哆嗦。
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
他甚至能闻到周砚身上更浓郁的混合着酒气的侵略性气息。
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罩住。
紧接着,一个滚烫的身体便强硬地压了上来,将他死死抵在门板上。
周砚的双臂撑在他身体两侧,将他困在方寸之间,灼热的体温隔着衣物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黑暗中,周砚低哑到极致的声音贴着他的唇瓣响起。
带着压抑到极限的危险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骨深处碾磨而出:
“灭火!”
他说。
齐小川这回是真的慌了神。
他屈膝后缩,脊背紧贴墙壁,声音发颤:“怎、怎么灭啊?”
“你说呢!”周砚欺身压下,切齿低吼。
他倒是小瞧了小白兔的吸引力,也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齐小川尚在发懵,周砚已猛然攥住他无措的手。
“我我我.....你你你.....你、你要干嘛!”齐小川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了。
随后,他的手被狠狠地向下带——
黑暗中,齐小川的瞳孔骤缩。
指尖下的滚烫......穿透薄薄的衣料,灼得他指腹刺痛发麻。
“轰——!”
脑子里像是有什么炸开了,一片刺目的白光。
齐小川:“!!!”
他仿佛全身血液在疯狂倒涌,又在下一秒冻结凝固。
这一刻,他如中了定身咒,僵在原地,就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的。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几乎要撕裂喉咙跳出来。
每一次搏动都震得耳膜嗡嗡作响,盖过了书房里所有细微的声音。
黑暗不再是庇护,而是将感官无限放大的囚笼。
他清晰地听见自己骤然停滞后又失序狂跳的心跳,听见周砚沉重而灼热的呼吸喷在自己额顶。
带着微弱的清香的酒气和一种更原始的极具侵略性的雄性气息。
那气息如同一张网,将他层层裹紧,密不透风。
每一次吸气都灌满了周砚的味道,呛得他头晕目眩。
周砚攥着他手腕的力道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像是要将他骨头捏碎般。
“握紧。”他说。
随后,滚烫的掌心紧贴着他的手背!
齐小川浑身呆滞住了,从指尖到脊椎都在无法抑制地战栗。
巨大的羞耻感如同冰水混合着滚油,从头顶浇到脚底。
烧得他皮肉刺痛,灵魂都在尖叫着想要逃离。
他想抽回手,想尖叫,想不顾一切地推开压在身上的滚烫躯体。
逃离这令人窒息的黑暗和禁锢。
可身体背叛了他,所有的力气都在那灼热触感的冲击下土崩瓦解。
肌肉僵硬,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连一丝呜咽都发不出来,只剩下破碎的近乎窒息的气音在唇齿间艰难地逸散。
“唔……”
周砚滚烫的胸膛紧压着他,将他死死抵在冰凉的门板上,冰与火的极致触感让齐小川更加混乱。
他清晰地感觉到周砚紧绷的肌肉线条。
那充满力量的躯体此刻蓄势待发,像一头锁定猎物的猛兽。
温热的、带着酒气的吐息一下下拂过他汗湿的鬓角,每一次都引得他细微的瑟缩。
黑暗中,周砚的喉骨震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极低、极沉、饱含压抑欲望的闷哼。
那声音像带着钩子,狠狠刮过齐小川紧绷的神经末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