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得敲了一下桌子：“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前十玩家地位难以撼动了。”

　　顾微也意识到不对。

　　这就是主系统为他们的挖的坑。

　　利用人性，以贪婪为要挟，知道把前十玩家身上最后一点价值。

　　那些一路走到顶尖的玩家，自以为走到了终点终于看见了希望，但门的那边却是悬崖。

　　系统精心挑选了十个最强的玩家，然后想方设法抹掉他们的人性，让他们沦为诡异，再次用来筛选有潜力的玩家。

　　如此循环往复。

　　“系统还对外声称那些排行榜上消失的名字是已经离开游戏的。可现在看来，他们压根就没有逃出去，而是被系统当成诡异投放到各个副本，最后被玩家杀了。”

　　【真理】脸色阴沉：“我说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有副本的BOSS变得格外强，甚至已经超出了副本的等级……”

　　顾微倒是没有他那么愤怒。

　　他多少已经与系统间接交手过了，也清楚系统的本性。

　　所以当【真理】恨不得生啖系统血肉的时候，顾微只是挑了挑眉，没有出声。

　　“我来就是提醒你别答应它的。”【真理】平息了一下怒火，看着顾微的脸色也渐渐冷静下来。

　　“我还没那么蠢，”顾微淡淡道：“而且就算你不愿意，以系统的作风，它也可以让你‘自愿’。”

　　【真理】抹了一下脸，原本就有些憔悴，这样看更显颓废：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上次跟主系统见面的时候，我发现我根本就碰不到它，它太强了，我实在想不到办法解决他，你真的觉得我们的计划能成功吗？”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实话，我一直觉得【黄雀】的计划太理想化了，虽然一直以来没什么纰漏，但我总觉得有很大的风险的。”

　　“不会有事的，别多想，我们还有时间，先调查一下系统的背景。”

　　顾微只得安慰他。

　　其实【真理】的怀疑是对的。

　　但他们目前最需要的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会抽时间跟系统见面的。”顾微说。

　　【真理】走后，顾微调出个人面板研究了一会儿，没有多犹豫，直接选择面见主系统的按钮。

　　“滴滴”一阵声音后，顾微再次见到了那双猩红的眼睛。

　　“【造梦人】付出了什么条件？”顾微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你给他的随意穿梭副本的特权，我也要有。”

　　猩红的眼睛在裂缝中滴溜溜的转动着，不怀好意的盯着顾微：

　　“他交出了他的灵魂，并愿意永世留在直播演绎游戏。”

　　顾微讽刺的勾了勾唇角。

　　“真是条忠实的狗……”

第457章 全部历史

　　【忠实的狗？我并不赞成这个说法，他只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还是说，你对他与我结盟的事非常忌惮？】

　　“你在逃避问题，【智械】，我说了，我要和【造梦人】一样的特权。”

　　【……】

　　【抱歉，我做不到，根据推演的结果显示，若是让你拥有这种特权，你会把游戏搅得天翻地覆。】

　　“看来，你对我非常忌惮？”顾微讽刺的把话话还了回去。

　　【……】

　　【智械】一阵沉默，似乎正在思考顾微是怎么做到攻击性这么强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告诉我，身为第一玩家，拥有的权限到底是是什么？还是说，这只是一个噱头？”

　　【权限是你可以浏览影片库中所有的影片，包括那些已经被下架的。】

　　【并且，你有资格选择某部影片重映，重新参与其中。】

　　【另外，你将拥有在副本中发起“集结”命令的权限，可以中途将其他玩家拉入，个人副本除外。】

　　【如果你建立公会，公会所有成员将会基于你的面板属性获得加成。】

　　【并且，公会中所有成员……】

　　“等等，”顾微不耐的打断了它的话：“别告诉我这就是你所谓的‘权限’。”

　　这次，【智械】沉默了很久。

　　它十分不情愿的“滴滴”两声，最终还是屈于一开始在游戏中写下的规则，干巴巴的说：

　　【当然不是。】

　　【身为第一玩家，系统的资料库将对你全面开放，你可以尽情浏览并查阅自己想要的……】

　　“那就调给我看。”顾微不容拒绝的打断他，微微皱眉，似乎觉得它太过啰嗦。

　　【智械】这么遮遮掩掩，一定有鬼。

　　“我要知道有关直播演绎游戏的全部历史。”

　　【降生回廊已开放，您可以随时查阅其中的资料，祝您得偿所愿。】

　　周围的场景瞬间变化。

　　原本顾微身处的会议室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通向幽邃的长廊。

　　脚下的地面泛着金黄，两边的墙上刻着连贯的壁画，摆放着书籍、乐器，不远处甚至还能看见几座静静伫立的雕像。

　　这些，就是游戏自建立以来的全部历史。

　　顾微在里面待了很长时间，出来的时候久久无法回神。

　　他想象过系统是一种人类从未了解过的高科技力量，甚至来自其他文明。

　　但这个观点只猜对了一半。

　　系统的确并不诞生自地球，但它和人类的区别却不能用文明来划分。

　　【智械】是被创造出来的。

　　拥有影响整个文明进程的力量。

　　而在它之上，甚至还有更可怕的存在。

　　【智械】将其称作“序主”，即为秩序的主宰。

　　祂们以秩序创造文明，用秩序生成阶梯，将自己的力量赐给踏上阶梯之人。

　　直播演绎游戏的建立，就是在一个名为【灾厄】序主的干预下建立的小型文明。

　　之后，【灾厄】序主离开，【智械】成为了这个小型文明的主宰。

　　顾微捏了捏眉心，骤然接触到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力量体系，他差点要被其中的各种关系绕进去。

　　这与他接触到的完全不一样。

　　甚至这些力量的原理根本无法用科学解释。

　　而且，真正令顾微在意的是，【智械】在这个游戏中，的确是如“神”一般的存在。

　　监视、干涉文明进程，他和【智械】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甚至整个直播演绎游戏的建立都是以一个名叫“天神”的文明为基础。

　　就连顾微原本的现实世界，都只是“天神”文明的一个投影。

　　相当于一个故事中数百个走向中的一个。

　　自己一个普通人类，在【智械】的面前，宛如蝼蚁般渺小可笑。

　　只要【智械】愿意，它可以随时抹杀自己。

　　【如何，有什么感觉？

　　面前的长廊唰然褪去，空中的猩红之眼一直没有离开，而是在顾微回来之后立刻好奇的出声询问。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顾微被庞大的信息量冲击到，一时脸色微微发白。

　　【如你所见，我是序使，在宇宙中仅次于序主的存在，直属序主管辖，负责践行祂的意志。】

　　“不……”顾微摇了摇头，这不是他想听见的内容：“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建立这个游戏？别告诉我，你废了这么大的功夫，就只是为了自娱自乐？”

　　【你刚刚应该已经看见了，直播演绎游戏原本叫“神选游戏”，所谓的“神”，指的就是序主。】

　　【宇宙中的秩序从建立以来就是序主选择序使，我想反过来试试，我想亲自创造一个序主。】

　　【我想尝试的逆转秩序，让宇宙中诞生除秩序和混乱之外的第三种力量。】

　　顾微静静的听着，对它充满野心的说法不置一词。

　　他不关心这些，这些离他太远了。

　　他只想知道：“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又为什么要监视……”

　　话说到一半，顾微忽然愣在原地。

　　“神选游戏……你想要的序主人选……”

　　【是你。】

　　顾微缓缓瞪大双眼。

　　他没有一点被大计划选中的激动和狂喜，他只觉得脊背发凉。

　　【这个游戏就是为你建立的，顾微。】

　　顾微从来没觉得自己的零点幸运值有什么影响，但在这时，他终于感受到了。

　　“为什么？”他喃喃道：“为什么是我？世界上几十亿的人口，还有数不清动植物，为什么偏偏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