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莱恩看来,查尔也同样是他的好朋友,更是他要保护的野生狮子,他比谁都更希望查尔能回来。
在查尔失踪的第十天,巡护员在塞拉狮群的领地边缘巡逻的时候,突然发现几头鬣狗正在不停地刨坑。鬣狗这个行为引起了巡护员的注意,这附近并没有疣猪洞,而这几头鬣狗明显是公鬣狗,只有母鬣狗才会在快生产的时候挖坑,公鬣狗挖坑实在太新奇了。唯一能够解释的是,它们不是在挖坑,而是在挖地底下埋着的东西,且很有可能是动物的尸体。
但是这里是大草原,没有动物会挖坑把死去的动物埋起来,除非是牧民在这里埋了死去的家牛。
想到那群野蛮无礼又无法沟通交流的土著人,巡护员忍不住啐了一口,因为牧民总是违规进入国家公园放牧,给他们这些工作人员制造了很多麻烦,如果不是政府不愿跟这些牧民起更大的冲突,这些牧民根本就没办法这么嚣张,搞得他们现在只能一味地忍让。
就在巡护员准备开车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巡逻时,突然看到鬣狗在土堆里挖出来个黑不溜秋的东西,形状看着像长满黑发的头颅。他们乍一看过去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有人死后被埋在这里,又被鬣狗挖出来吃了,直到鬣狗叼着那东西转了个方向,他们终于看清楚那是什么了。
那竟是雄狮的头颅,已经有腐败的迹象,但还没有完全腐败,可以看出这头雄狮死去还没多久。
这头雄狮是谁,为什么死在这里,又被埋起来,是谁把它的尸体埋起来的?
他们联想到上头下达的任务,说附近狮群失踪了一头雄狮,不禁怀疑鬣狗挖出来的雄狮尸体是否就是那头失踪的雄狮。如果是的话,它为什么会死在这里,尸体为什么又被埋了起来?而且看鬣狗刚才那么轻松就叼起了雄狮的头颅,很有可能雄狮的头颅跟尸身是分开的,而能做到这些的,只有人类!
想到又有一头野生狮子被牧民杀死,巡护员既生气又痛心,他们拿起无线电联系了基地,将他们发现一头非正常死亡的雄狮尸体的事情汇报上去。
这个发现很快就引起了国家公园管理层的重视,他们马上抵达案发现场勘查,拿着查尔的晶须图和鬣狗挖出来的雄狮头颅做对比,最后很遗憾地发现这头死去的雄狮正是塞拉狮群的狮王查尔。
但查尔的死因是什么呢?为了调查清楚这个问题,工作人员将土坑里剩下的雄狮残骸挖出来,结果发现雄狮的尸体被大卸八块,死相惨不忍睹,一代狮王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令人唏嘘惋惜。
从作案手法看,这很明显就是人为,而雄狮的尸体拼凑起来是完整的,说明杀害这头雄狮的人并不是为了谋财害命,只有可能是虐杀泄恨,而会对一头雄狮这么做的,也就只有在这里违规放牧的牧民了。
国家公园的管理员为了弄清楚牧民为什么要残忍杀死一头野生雄狮,就带着查尔的尸体去牧民居住的地方和牧民们对峙。他们以为牧民看到雄狮的尸体会感到心虚,不敢跟他们对视,但实际上牧民看到雄狮的尸体都异常冷漠,仿佛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也没有同情,好像雄狮的死是应该的。
面对工作人员的指控,牧民里的族长一口否认道:“这头雄狮不是我们杀的,我们从来没见过这头雄狮。”
工作人员指着雄狮尸体的伤痕对他们说:“这些很明显都是刀伤,除了被人拿刀砍成这样,我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牧民族长见事情就要败露,又改口道:“我们发现这头雄狮的时候,它就已经死了。”
工作人员追问道:“它死了?怎么死的,死在哪里?尸体又为何被砍成几块?”
牧民族长见他问得这么详细,而他显然没有准备好说辞,只能吞吞吐吐道:“就、就死在我们放牧的地方,我们发现它的时候,它刚经历过一场恶战,和它打斗的是一头雄性剑羚,它的肚子被剑羚的角戳穿,血流不止,奄奄一息,等我们后面再去看的时候,发现它已经死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们只能找个地方把它埋了,但它的尸体实在太大,普通的坑无法把它埋起来,我们只能将它的尸体砍成几块再安葬。”
这些牧民说的绘声绘色,如果不是雄狮的尸体上根本没有他们说的剑羚角戳穿的伤口,他们都要信了。
工作人员还要质疑他们的话,他们却不干了,拿出土著人的野蛮行为来,打算用暴力解决这件事情,把他们包围起来七嘴八舌地囔囔道:“你们还想问什么,该说的我们都说完了,你们爱信不信,要是觉得雄狮是我们杀死的,你们就拿出证据来啊,你们这些‘文明人’不就讲究这些吗?”
几个文质彬彬的工作人员没想到牧民们说翻脸就翻脸,看到人高马大的黑人将他们团团包围起来,手里还拿着可伤人的工具,势单力薄的他们有些害怕。虽然他们还是想要牧民们承认杀了雄狮,但眼下他们的生命安全已经受到威胁,最重要的还是保命。
为首的管理员连忙举起手赔笑道:“误会,都是误会,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弄清楚雄狮的死因。”
牧民族长哼了一声,用力将手中的长矛往地上一放,不容置疑道:“我们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你们要是再纠缠不放,就别怪我们对你们不客气,滚吧!”
事到如今,工作人员们也只好先撤退,至于怎么让牧民们承认他们做的坏事,之后再说吧。
第323章
路易斯很快就从自己的助手那里得知了查尔被牧民害死的消息,听说查尔不仅被牧民杀死,还被分尸,他都不忍心将事实告诉莱恩,怕莱恩接受不了,伤心难过。
但莱恩一直很关心查尔的下落,只要有空就会问他找到查尔了吗,路易斯觉得一直瞒着莱恩也只是让莱恩晚一点难过而已,查尔并不能因此复活过来,所以在莱恩再一次询问他查尔的消息时,他怀着沉痛的心情告诉了莱恩真相。
虽然莱恩已经猜测到查尔可能被牧民杀死了,可当他真的从路易斯口中确认查尔的死亡时,还是难以接受。
莱恩悲愤地控诉道:“牧民为什么要杀死查尔,明明是他们违规进入塞拉狮群的领地放牧,对狮群造成威胁,就算查尔捕杀他们的家牛,也是正当防卫,他们不应该杀死查尔,而是离开狮子的地盘!”
路易斯见他情绪激动,连忙安慰他道:“冷静点莱恩,查尔已经死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节哀顺变,顺便想想怎么才能阻止这样的惨剧继续发生。愤怒并没有用,只会让你失去理智,做一些错误的事情。”
莱恩追问道:“官方怎么说,他们打算追究牧民的责任吗?”
路易斯叹气道:“国家公园的管理员带着查尔的遗体去找牧民讨要说法,但牧民否认是他们杀死了查尔,还说他们亲眼目睹查尔是捕猎剑羚失误导致的死亡,可查尔的尸体上并没有被剑羚角捅穿的伤痕,只有明显的砍伤。管理员还想据理力争,但牧民用暴力驱赶了他们,这件事只能暂时不了了之。”
莱恩愤怒道:“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吗?查尔是捕猎剑羚意外死亡的,这种说辞想想都觉得可笑,也亏他们编得出来。查尔的捕猎能力我们都有目共睹,他曾经还协助我杀死过河马长颈鹿乃至成年母象,一头小小的剑羚,怎么可能会让身经百战的查尔丧命?就算查尔不慎失误,最多也是重伤,以狮子顽强的生命力,他完全可以支撑很多天,直到多阿他们找到他照顾他。但实际情况却是查尔那么多天音信全无,多阿他们并不知道查尔受伤了,所以一定是牧民杀死了他,还想栽赃到查尔自己身上,实在愚蠢又可恶!”
路易斯附和道:“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但牧民们拒绝承认,也拒绝配合调查,还要我们拿出杀死狮子的证据。可是大草原不像现代都市到处都是监控,任何角落发生的事情都能被监控记录下来,我们一时也很难找到证据证明查尔是他们杀死的。”
莱恩冷静道:“那就尸检,请最好的法医和兽医给查尔的尸体进行尸检,证明查尔的死因和死亡时间,再采集他尸体上的指纹找出凶手。”
之前从来没有人给人为害死的狮子进行过尸检,因为成本太大了,而且麻烦,政府认为死几头狮子总好过牧民闹事,所以每次出现人狮冲突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到最后都不了了之。
但现在不一样了,莱恩不会再纵容这里的牧民随意伤害狮子。如果是狮子跑出保护区出去吃牧民的家牛,牧民们对狮子有意见,那他可以赔偿牧民的损失,但牧民也不能私自处决犯事的狮子。但这是在保护区里,是在禁止放牧的狮子领地里,他们侵占狮子的领地还杀死狮子,就是他们的罪过,要追究责任。
可是这样贫穷落后的地方,估计都没进行过人口统计,更别说采集指纹了,这个工程注定十分艰巨,但路易斯还是应了下来,只为了让莱恩安心。
最后莱恩问了路易斯发现查尔尸体的位置,他打算将这个噩耗告诉多阿他们,即使这会让多阿伤心万分,他还是觉得多阿有知情权,哪怕多阿可能早已经猜到这样的结局了,但起码让多阿知道查尔死在了哪里,又是怎么死的。
莱恩找到多阿,此时的多阿趴在一个小土丘上,还在对着远方吼叫。自从查尔失踪开始,他就一直这样没日没夜的呼唤查尔,看起来是那样的悲伤,莱恩看着他孤单的背影,突然就有些犹豫了,告诉多阿真相,对多阿来说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这时,多阿像是察觉到莱恩来找他有事要说那样,停下了吼叫。但他并没有回头看莱恩,只是维持着眺望远方的姿势,静静的,看起来有些沧桑,就像失去至亲一夜白头的人那样。
多阿这种情况可不就是失去至亲吗?他和查尔一起出生在同个狮群,一起长大,一起出来流浪,再一起占领狮群,守卫狮群,巡视领地,结果查尔却在巅峰期死于非命,多阿在事业心最旺盛的年纪失去自己最好的兄弟和盟友,对他来说打击有多大可想而知。
莱恩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过去将噩耗告诉多阿。多阿得知查尔已经去世的消息后并没有表现得很激动,好像早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他一动不动地望着牧民放牧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是在想怎么给查尔报仇?
莱恩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想都不想就对多阿说道:“不,你不能去做傻事,人类并不是你们能够对付的,他们有武器,会杀死你们的。而且你们主动攻击人类,人类会视你们为威胁,为了保护他们自身的安全和利益,他们会将你们处死。”
大概是莱恩的反应太大,让多阿暂时从失去兄弟的悲伤中抽离,他回过头看了莱恩一眼,见莱恩的担忧不像是假的,终于感到一丝安慰。
还好,还有莱恩关心他陪伴他,为了莱恩,更为了剩下的兄弟,以及狮群和他们的后代,他必须好好地活着,起码把查尔的遗孤抚养长大。
他站起来走到莱恩面前蹭了蹭莱恩的脑袋,安慰莱恩道:“你放心吧,我没有那么傻,觉得自己可以跟人类作对。”
见多阿这么清醒,莱恩终于放心了一些,他低下头跟多阿贴贴,轻声问道:“你想不想发现查尔尸体的地方看看,跟查尔正式道个别?”
莱恩以为多阿那么在意查尔,肯定很想去查尔最后待过的地方看看,没想到多阿却摇了摇头,淡淡道:“不去了。”
莱恩小心翼翼地问道:“是怕看到了会难过吗?”
多阿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但还是耐心地跟他解释道:“我们从来不会去见死去的同伴最后一面,更不会正式跟他们道别,每当有狮子感觉自己快死的时候,他们都会默默地离开狮群,寻找一个安静隐蔽的地方静静等待死亡,不让其他狮子发现。”
听多阿这么一说,莱恩才想起来狮子确实是这样的,他们对待死亡的态度跟人类明显不一样,将死的狮子不会跟家人亲友道别,他们会选择远离狮群孤独死去,而狮群也不会给他们举办葬礼。莱恩至今不清楚狮子这种行为的含义,是怕自己最脆弱的样子被发现吗?还是认为死亡太可怕了,怕自己的尸体会给其他狮子带来负面影响?
多阿跟他说完话后,就径直离开了,他一边走一边吼叫,就像过去几天呼唤查尔那样,只是声音中多了几分沧桑,这也许不是在呼唤查尔,而是在用狮子的方式跟查尔的亡魂告别。
后来莱恩还是根据路易斯提供的位置找到了牧民杀害并掩埋查尔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一些干涸的血迹以及查尔的气味,而查尔的尸体已经被工作人员挖走保存了。
莱恩用哀伤的眼神看着地上的血迹,他不敢想象查尔死的时候遭受了多大的痛苦,只要一想到路易斯描述的惨状,他就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冲去牧民的营地把他们都杀了。
最后他只能用爪子轻轻地碰了碰查尔留在地上地血迹,默默地发誓道:“你放心吧,查尔,我会向世人证明你的死因,还你一个公道,让牧民永远都不能再踏足狮子生存的领地,伤害你的同类。”
……
查尔意外去世的消息很快就在狮子迷中扩散开来,当狮子迷们突然接到查尔的噩耗,他们都感到十分震惊悲痛,不敢相信正值巅峰期的雄狮就这样陨落了。
他们开始向官方讨要说法,几个向导都说查尔死于捕猎失误,但狮子迷们也不是傻子,他们看过很多查尔捕猎的视频,查尔是捕猎的老手,是塞拉狮群的二把手,怎么可能会在捕猎剑羚的过程中死亡?他们一定要知道真相,为死去的查尔讨回公道!
很快,他们又找到另一位向导,这位向导的思想比当地的其他牧民要先进,他本人十分热爱野生动物,也知道野生动物对大自然的重要性,他曾经多次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上控诉当地人违规放牧,迫害野生动物,所以他说的话更具参考性。
果然,在这位向导透露的消息中,狮子迷们得知查尔的死另有原因,它很有可能是被牧民杀死的。
于是狮子迷们开始抗议,他们自发组织了游行,呼吁广大人民重视F洲野生狮子的生存现状,企图引起动保甚至联合国的注意,让他们插手调解F洲牧民和野生动物的矛盾,限制F洲牧民违规放牧的行为。
就在这个时候,路易斯做了一个让他们感受到鼓舞的决定,路易斯以国家公园管理者之一的身份插手调查雄狮查尔的死亡原因,并要求对查尔的尸体进行尸检。
只要尸检结果出来,证明查尔是死于人为,那牧民们就再也没有办法狡辩了,法律会制裁他们,还死去的狮子一个交代。也就只有路易斯有这样的实力和魄力了,如果只是靠狮子迷们,他们是无法做到这种程度的,他们最多就只能抗议,但并不能改变现状,现在有了路易斯的支持,他们就好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第324章
即使知道查尔已经死于牧民之手,多阿也依旧日夜在领地里吼叫,这既是表达对查尔的哀悼,也是宣泄对领地里的牧民的不满,威胁他们离开他的领地,不要再伤害他的兄弟,只可惜牧民们不为所动,依旧我行我素。
莱恩在陪伴了多阿几天后,因为担心塔塔木狮群,不得不跟多阿几兄弟道别回到自己的领地。但即使两个狮群的领地隔得有点远,但夜深人静的时候,莱恩还是能听到多阿的吼声。
这是他成为狮子以来第一次目睹狮子之间的生离死别,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真实的狮子之间竟然有这么深厚的感情,特别是雄狮之间,失去兄弟他们会这么难过,也不知道这份伤痛要持续多久才能平息下来。
莱恩揣起爪子,默默发誓他定不会再让这种悲剧发生,他要守护多阿和他剩下的两个兄弟,不仅是多阿他们,加尔卡联盟也是一样,他不会让牧民再伤害他们其中一个。
那边,查尔的尸检已经得出结果,尸检证明查尔是活着的时候被分尸的,这个真相是如此残忍,工作人员无法想象查尔在最后的时间里都遭受了怎样非人的折磨。
这个结果公布出去,更是引起了广大动物保护者的愤怒,他们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声讨F洲违法放牧的牧民,要求找出参与杀害查尔的凶手,严惩他们,给死去的狮子一个公道。
然而面对铁证如山,这里的牧民也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他们的文化水平太低了,根本不把法律放在眼里,也不知道自己杀死濒危的野生动物是犯罪,更是团结起来拒绝做调查,不让工作人员找出凶手。
面对这种棘手的情况,最好就是由当地政府出面强制要求,但当地政府也在装死,据猜测他们应该也不敢得罪这里的牧民,而且据说这会影响到他们选举,所以哪怕已经拿到查尔死于人为的证据,国家公园官方也无法找出凶手,更别说进行法律制裁了。
这让狮子迷们感到愤怒和悲哀,特别是去年沙玛狮群的官司也迟迟没有迎来胜利,更让他们深感绝望。难道就这样让无知的牧民逍遥法外,继续肆无忌惮地迫害本就岌岌可危的野生狮子吗?
路易斯得知当地政府的无能后,便决定亲自前去谈判,他行事雷厉风行,用威逼利诱终于迫使当地政府做出让步,同意协助国家公园的工作。
在一个平平无奇的上午,莱恩刚在领地里给亚成年狮子们捕到了一头疣猪,正在锁喉的时候就听到天上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当地经济落后,哪怕是巡护员平时巡逻都用不上直升机,更别说游客了,莱恩已经很久没见过直升机,忍不住分心了一下。
这里为什么会有直升机飞过呢?是有什么重要的大人物来了吗?
莱恩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差点让嘴里的疣猪跑了,幸好亚成年狮子们眼疾手快,一起将它摁住,才没让今天的午餐跑掉。
见亚成年狮子们抓着疣猪又啃又咬,疣猪估计跑不掉了,莱恩欣慰地看着他们,站起身来专心寻找直升机的影子。
只见远处的天空突然出现一个黑点,随着螺旋桨的声音越来越大,那个黑影也愈发明显,正是一架重型直升机。
看到直升机的瞬间,莱恩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是路易斯来了吗?
他的预感并没有错,此时路易斯正和几位政府要员坐在直升机里,他们将要去往附近的牧民部落,协助国家公园调查查尔之死。
直升机里的气氛有些严肃,尽管对面的官员总想跟路易斯这个大金主攀谈,讨论之前商议好的投资的事情,但路易斯始终面无表情地看着笔记本的屏幕,并没有给他一个眼神,他们也不敢得罪金主,只能正襟危坐。
而直升机的后方,坐着几十名武装人员,其中有的是当地武装部队,有的是路易斯的私人雇佣兵,如果牧民再像之前那样妨碍调查工作,那这些武装人员就能起到威胁他们的作用。
总之,路易斯这次有备而来。
路易斯看屏幕看累了,便停下来休息,望向窗外。从直升机上俯瞰,可以将整个国家公园收于眼下,他的视力在阳光下非常好,可以看到成群移动的野牛大军和象群,还有在林间吃叶子的长颈鹿。
正当他休息够了准备接着工作时,他突然心有灵犀地看向某个地方,然后就在枯黄的草地上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白点,虽然那个白点很小,他无法看清那是什么,但他下意识觉得那就是莱恩。特别是那个小白点在跟着他的方向移动,他就更加确定那是莱恩了。
难道莱恩也看到了他?这个想法让路易斯一阵心潮澎湃,他贴紧窗户的玻璃,想要看清楚莱恩的身影,奈何距离太远,而直升机飞行的速度太快,又有草丛遮挡莱恩的身影,任由他看得再专注,也无法看清莱恩的模样,更加无法跟莱恩打招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莱恩在草地上奔跑,被远远地甩在后面。
直到莱恩的身影再也看不见,路易斯才遗憾地回过头,见他在发呆,对面那几个官员可算是找到了跟他搭话的机会,赔着笑问道:“希尔先生刚才在看什么,是这里的风景吸引了您吗?”
路易斯心里想着莱恩,淡淡地应了一声,官员们马上抓住机会,大力跟他推销道:“其实这里的风景真的挺好的,就是发展比较落后,交通不便,信息堵塞,要是能在这里建设更多的发电站和基站,修建高速公路,我们就能在这里开发旅游景点,带动这里的经济发展了。到那个时候,这里的土著人不必再依靠放牧为生,他们可以从事更多的工作,那样他们就不会因为过度放牧而杀害野生动物了,您认为呢?”
之前路易斯就承诺过他们,只要他们愿意出面说服牧民,路易斯可以投资他们国家发展建设,这也是他们此刻坐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当然,另一部分原因是路易斯用能源威胁他们,毕竟路易斯的家族掌握着世界的能源命脉,不仅是石油,还有其他,如果路易斯要垄断,那他们没有一点抗衡的力量,特别是他们的国家那么贫穷落后。
路易斯无比庆幸自己出生在一个强大的家族里,有家族做靠山,他才能为莱恩为野生狮子们做各种事情。他想,也许阿波罗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选中莱恩,让莱恩肩负拯救野生狮子的使命,那样他必然不会坐视不管,也会动用自己的力量协助莱恩,从而获得两股保护野生狮子的力量。
不得不说,阿波罗真是老谋深算,不过雄狮也会有这么深的城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