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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宦(作者:明灵不顾)_分节阅读_第84节
小说作者:明灵不顾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540 KB   上传时间:2025-08-25 11:01:14

  “本就是对诸位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举措,如何这般不识好歹?”岑衍欲辩而难言,显得有些无措,很是苍白。

  云卿安挑了挑眉,似笑非笑。

  有着这样引导风向的话术和胆识,若说这壮年不是早有目的、有意为之,他可真是毫不相信。

  对方也恰在此时转脸盯了过来,挑衅地眯了眯眼,讽刺道:“高居庙堂,自然也就难解世俗疾苦,怕是连锄头有几斤几两都未掂量过一二吧……”

  “锄头有几斤几两虽未确量,但本侯的剑,或还可值些份量。”

第88章 投名状

  风雨飘摇, 置室何安。

  这间庙里边陈旧的霉味很淡,或是被了那显得近乎可怜的古朴庄重而掩盖,破落的摆设像是被狂徒逃跑之时丢下的。不知自何敛来的点点虔诚, 到了这个时候也就只剩下案台厚厚的灰,固执地滞留而下。

  正对着门放置的蒲团已经黑得不成样子, 司马厝进来时将之踢到一边, 抽出其下作垫用而稍好些的那张草席子, 他的眉头仍是不经意地锁了一下。

  “上传下达有了出入,言行有差,隔阂难消, 故易引争端。可若是没能彻底下渗普及, 惠利的或就只有官家公田及一些富豪之属, 所得成效即会大打折扣。”云卿安随后而来,目光始终逐着那道背影。

  司马厝没再理会那草席子,转过身来, 道:“循序渐进, 向正则无虞,这事先放一放。卿安, 过来。”

  云卿安弯了弯眉眼, 行到近前靠入司马厝的怀中,用手环过他腰侧。

  那曾别了剑。

  “你的剑, 我定替你要回来。”云卿安说, “愿禁苛暴,止擅赋, 力本农……桩桩件件皆不容有失, 一行一令都无出公义。总兵,信我, 断不会让你为难。”

  “我知道。”司马厝柔声说,顺势加深了这个拥抱,将下巴抵在云卿安的发间。

  将所执利器,皆为至重,经沙场迂回,出鞘啖敌血,所蕴是铮然灼心,不容多让。若云卿安所下发之言不足以为信,那他司马厝便再加上些可用的筹码,押剑而示,震慑相护。

  “可有查出其中唆使之人的来历?”忆起当时的情景,司马厝眸色微沉。

  被放下的寒铁铸剑虽未出鞘而沉威穷逼,引人颇多忌惮,总算使场面渐稳消停。那壮年倒是机敏,见势不对,立即借着适时退入人群,眨眼间逃得不知去向。

  “在田埂被抛出来的死躯有大半被毁尸灭迹,虽未有明据,但十有八九是被人不知从哪弄来故意嫁祸的,我若派人不依不饶地追查下去,自是能寻到蛛丝马迹以揪出幕后之人。”云卿安道,“但我不会选择这么做,诸事急迫,经不起做无谓的消耗。”

  没有必要了,搞不好还会是自讨苦吃。他先前是逼捐赈灾,现在又是极力担保以使田作新法下行,触及利益之争,因而在朝中得罪的世家贵官已经够多了,其中有意见想要暗阻使绊子的人更是不缺,但好歹各自也都维持着表面风平浪静的关系。可有了引线,也就意味着遇火星子一点就烧,若他将这层平衡彻底打破,在明面上与之起了冲突,看似扳回一局,可到时候的情况又究竟是好是坏?得拥权重若减,何其难言。

  云卿安不得不顾忌。

  司马厝低眸静静看着他,是明白的。

  然而一时间周遭的气氛还是宛若滞了一瞬,被敏感地觉察到了。

  “从来都没有谁可以做到形单影只地呼风唤雨,但我并不是对此舍弃不下。”云卿安把脸埋在司马厝的领间蹭了蹭,似带了哀求般的缓声道,“只是,要真到了那个地步,隔岸观虎斗而坐享其成的人就是昭王了。允我不再深究可否?司马……”

  “依你所言。”司马厝道。

  “一言为定。”云卿安神色立松,随后说,“明起御门听政不能耽搁,过不了多少时辰我就得回宫去。”

  前来也是因存有相见之意。

  司马厝轻笑了声,牵着他往庙里少风偏安的一处位置去,说:“应付朝官不易。夜已近半,你且休,我守着。”

  声音如旧,而心里的异样感挥之不去,司马厝其实还没能把想说的话说出口,是一时不知该作何言语。分明是在他的面前,可云卿安似乎是处在强控之下而小心翼翼的,得到了他的允许才敢有所动作一般,可普通的征询又何必这样谨慎?是急切地表明立场,要与过去划开界限?

  漏缺不乏外侵,角落的炕盆只有湿漉漉的禾草堆,却仍是燃烧得正旺,泛黑的火烟伴着热温徐徐升腾如回光返照。外雨浇淋,暂远人喧。

  隔绝了地的潮,是司马厝的外衣被解下铺落,似乎还带着余温。

  云卿安仰起脸,能够隐隐地看到司马厝的下颌轮廓,忽明忽暗。现在他上半身大部分的重量都被司马厝承着,得以奢侈地窝进暖怀避风港以憩。

  他很安稳,而全无睡意,抬手欲轻抚上司马厝的脸侧。

  “凉州受灾时,哀鸿遍野,今得赈渐复,仍是满目疮痍。纵凶的人,在下一刻也能心安理得地成了仁善之辈。他们端着一副翩翩神仙相,实该被装裱作滥流之巷揽客匾,玉堂高所投名状。”

  云卿安向来对那些装模作样的朝官这般的嘴脸嗤之以鼻。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但知不可而为,一些事做就做了,考虑不来结果,问心无愧本来就难。”司马厝的声音很轻,是沉重过后的释然,“可是卿安,这就已经很好了,真的。”

  云卿安忽而撤了手,又若无其事地阖了眼,笑容稍纵即消。

  因此刻的他陡然意识,这般所举竟似乎亦是他的投名状,专用来交予司马厝的。

  曾满身斑驳不曾有外人觉疼,郁气横生,而他如今竟蹒跚学步着试图去推己及人。他承认虚伪,惟愿司马厝别嫌他太过难堪,只一个企图了。

  ——

  御门听政,则于适所正中设御榻及本案。黎明时分,及代天子升座后,起居注官列于西阶,各部院奏事大臣列于东面,各就本位。

  “刑案之处置绝不容姑息,屠杀无辜家户满门实属罪大恶极!”刑部尚书汤颍疾言厉色,道,“张统领为罪犯中地位最高者,将之问罪毫无疑义。至于其他暴徒,捕获则需按法将其斩首处死,断不能使这些为非作歹之人得以苟延残喘。”

  闻言,张从顺的心又往下坠了几分,置身于百官各异的目光中,如陷泥泞。事发突然而难有征兆,短短时日之间,他竟已被认定是犯案之人,戴罪之身。

  这始于他的下属。

  上直卫亲军中的彭宥以及另外几名世袭千户们,领着几百军余耕种屯田,靠父余荫,没学会什么本事却染上吃喝嫖赌的毛病,整天游手好闲,所支军饷也根本不够开销,他们日常自然就得千方百计地寻财。

  张从顺对此并非不知晓,只是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些个混账败类,竟然在这个关头被抓捕指控为谋财害命,这一下就和他扯不开关系。其中实情究竟如何,是否为被栽赃陷害,这连张从顺自己也都不知道,也实在是难以辩解。

  “罪犯已然尽数供认无误,证据确凿,张统领,何不明认告罪?”

  照常而言,这种情况之下,三法司按照律例判处,又经刑部拍板议决上报给代天子,经同意即可正法,从速办案。可核议的时候,大理寺官员却提出反驳,这是云卿安曾给下的意思。

  现在又是几番口舌交锋下来,随即就有人阴阳怪气,意有所指道:“凡事与公沾了边,严肃对待怎么也是基本之礼,就是外边不入流的小衙役也都懂得因事告假的道理。”

  这样的场合,也就云掌印久久不来,此番缺席甚至都还没让人知会一声。场下气氛沉凝了片刻,各有忧愁,各有意图。

  昭王位至尊崇,从容而端,他的视线在其下众人扫过一圈,落于张从顺的身上停顿片刻,适时地开口道:“兹重大惨恶,狱情已由司、部、该道往复勘核成招,三法司极能推鞫,务得实况,早正国法。张从顺,你可还有话要说?”

  “臣……”张从顺面色发青,有口难言,左右而视却见往昔旧友皆冷漠无动。只闻一声令下,带刀众者鱼贯而入欲押他退去,然未想还有转圜的余地。

  日晕已升,溢出了人的酸楚。

  云卿安姗姗来迟,步至时面色还有点苍白,衣不沾霜,眼神却是冷肃。

  令其止下,他象征性地向昭王和在场众官行礼告歉后,开口道:“本印尚对此事存疑,有待细酌。守狱众卒或有酷风残余,审时仓促,不缺有非法凌虐、暴力逼供的嫌疑,故而所得未必属实。”

  此话一落,昭王饶有深意地望了云卿安一眼,将身子往后倚了倚还未有表态。

  竟然还能来?这着实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不过,无碍。

  汤颍不退不让道:“云掌印何出此言?这是信不过下官之刑部所为,还是觉得放任这些枉法之徒多些苟活时日能够……”

  “并无此意,只是不可少经推敲,失了公道。宜下令焚其刑具,出其系囚,送刑部重新审录以示公正。”云卿安强自镇定道,虽视线有些难以控制地发黑,他的姿态上仍不露丝毫异样。

  临行前遭拖延而耽搁了一些时间,司马厝助他脱身赶回,而他在路上却忽发觉自己的状态是越来越不对劲。

  阵阵的闷痛侵袭上胸腔,窒息般的感受挥之不去,眼前晃出的模糊影子像是庙里的那一堆禾火黑烟,这让他莫名起了疑,怕不是被算计了。

  昭王似乎心情还不错,也出奇地有耐心,道:“劳掌印为本王分忧,所言甚是。姑且除却此事,愿再详闻朝奏,诸位还请尽言。”

  要将这场御门听政维持得更久些。

  他不疾不徐,就算先行退步看似在此案落得了下风,而实际上只要云卿安独断专行的形象被烙印下来……再者,病恹恹的又能忍到什么时候,在众官面前一旦撑不住露了馅,即尽失人向。

  环环相扣,志在必得。

第89章 一寒辞

  “依老朽遍游四方、博览群籍的见识经验推断, 阁下之症乃是……心焦多虑,神思恍惚,惊梦连连。”

  在薛醒对面坐着的是个神神叨叨老道士, 手中洁蒲扇,身上紫阳巾八卦衣一样不落, 倒是显得凤目疏眉, 面色红润。

  他究竟活过了多少年岁不大能让人看得出来, 反正他就是大言不惭地说自己长生不死地在人世间熬了上千年,薛醒也都可以勉为其难地姑且一信,惯爱听爱听的图个乐, 便就不再深究。

  “也就是说, 我这心里边有问题得要去寻个地方清净一下?”薛醒往后靠着, 摇了摇歪椅跟,从这茶楼往外看,恰能看到一片繁华隐朴闲。

  老道士打量着他, 道:“此言非虚, 但话也不能这样说……”

  薛醒打断,不悦地说:“行了, 不就是很多年前我比你抢先拍下了一柄宝剑让你一直赌气不痛快吗!”

  “故弄玄虚用来讹骗我钱财的次数也已经是够多了, 我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过去,这回就别了吧啊, 斤斤计较有个哪门子的舒坦?再者, 我早说把宝剑送人了,不可能再给你要回来。”

  “贫道并无此意。”老道士忍不住叹气, 面容显得有些紧张, “事出有因,卦象作证, ‘存灭’为凶,虽为无双利器,经涤淘尽称雄,难驭则……”

  薛醒不耐烦地打断说:“一天到晚在这的净扯些什么鬼话,神神叨叨叫人听不明白。”

  道士脸色发苦,只得再次解释说:“那把剑不吉利,长年累月之下积攒了太多的凶煞之气,一旦驾驭不好是会有灾祸的,恐怕还是会连累亲近之人。”

  薛醒反驳说:“你以前吹嘘这把剑多厉害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就算真是像你说的那样,未必就不能逢凶化吉。”

  “不劳费心,我相信他。”

  薛醒极力将混梦里边的怪诞记忆抹去,他无所事事地以茶漱口,又龇了龇牙。

  没什么好多想的,估计是得去别的地方待一阵子,最好是可以清心安远的。

  先再等等,许久未会,约见一面。

  ——

  京都宫阙平漏出千顷烟雨,朱墙杏色却只薄薄一片像被抿起的青白唇线,而寝殿之内更显寂凉。

  “咳咳……”云卿安猛地睁开眼,伏在榻边咳喘起来,胸口似被锐物刺破袭上钻心的痛楚,冷汗湿软了额间的青丝,如浅墨般沾在玉颜上。

  “掌印醒了?”守在旁边的岑衍声音都带着颤,连忙过来替他轻拭平顺。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云卿安往后靠了靠,涩声问。他的身子虚脱无力,惟有胸腔里的心脏如闷雷过般猛乱跳着,久久难平。

  岑衍说:“回掌印,已是申时了。且先喝药,其他后言。”

  云卿安淡淡地应了一声,熟稔地从他手中将那药碗接过喝下,心里却是寒了寒,说:“这可还是经召大夫之手所出的方子?”

  方才在朝堂之上时,他硬是撑着一声不吭,也不知究竟有没有现出端倪来。

  这一下了朝,他立马传令谢客不见以封锁消息,后竟觉病情较之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势汹汹,何致恶化?

  “确是,不曾有易。”岑衍忧心道,“诊言为遭药引催发旧疾。除此之外,掌印恐是劳累过度,夙夜难息,还请多以身体为重,勿急心烦忧。”

  药引催发?

  “让人去查查昨夜所留庙中炉盆的燃草剩料,速去速回,不必与旁多言。”云卿安拧了下眉,道,“那些个知道一些本印隐疾内情的太医,可都被细细排选过了?”

  岑衍压低声音说:“已谨遵掌印所令,细核绝无遗漏,有异样之人尽数遭当即灭杀,以儆效尤,还请放心,断不会让此消息泄露出去。”

  云卿安却没能就此放下心来。倘若这真的是昭王在背后派人设置下的连环套,若先是拖延致迟,火烟暗害,而后再到御门听政处置张从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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