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栗说:“贺成泽已经被警方限制出境了,跑不掉,你放心。”
戴林暄垂眸,给赖栗夹了一筷子菜。他还真没赖栗以为的那么关心外面的情况,下定决心陪着赖栗的那一刻起,这些事就离他远去了。
不过赖栗这么了解这些内情,显然有人刻意告之,也不知道符不符合纪律。
“靳明算是你的新朋友了?”
赖栗一顿,没想到戴林暄的第一个问题和靳明有关。他有些莫名,还有些不悦:“我没有朋友。”
戴林暄挑了下眉:“子骁他们算什么?”
赖栗不知道,思索了会儿回答:“认识的人。”
说是工具人也不为过,赖栗需要经子骁暗地里帮自己做一些事,而家境优渥、为人还算正常的景得宇属于他的“正常人”参考对象。
“……”戴林暄问,“我算什么?”
“你是我哥。”
只有戴林暄与其他所有人都不同,只有戴林暄可以有特定的关系。
……为什么他哥不能同时兼任多种关系?
是啊,为什么。
戴林暄可以做他哥,做他的男朋友,做他的医生,自然也可以做他的朋友。
一切与他有关的身份名词都可以属于他哥。
赖栗的眼神突然幽深起来,盯着戴林暄扒了好几口饭。
戴林暄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我做什么?”
你可以不要那些朋友了吗。
我做你唯一的朋友。
不过赖栗尚存理智,没说出口,不想让戴林暄觉得他太疯狂。
“好吃。”
“喜欢排骨炖汤?”戴林暄说,“那过几天再做,明天尝尝别的。”
“什么?”
戴林暄唔了声:“弄条黄鱼吧,再找人运点牡丹虾,蘑菇,粉丝,红参,黑金鲍,干贝……”
赖栗拧了下眉,戴林暄报的很多菜都是以前不怎么吃的,而且很难明天就运到。他看了眼时间,现在晚八点不到,立刻联系人采购应该来得及。
“还有板栗。”戴林暄一手搅着汤,一手托着下颌,“板栗烧鸡好像也不错。”
赖栗不知道戴林暄最近为什么这么喜欢尝鲜。
明明以前从来不吃鸡肉。
赖栗:“哥,你别……”
戴林暄:“嗯?”
赖栗隐忍道:“不许虐待自己。”
“……”戴林暄冲他竖了个大拇指,转身把碗送进了厨房。
回来后发现赖栗还是一脸郁沉,戴林暄好笑地走过去,端起赖栗的碗用汤勺刮干净最后一口饭菜,喂到赖栗嘴边:“啊。”
“……”赖栗面无表情地张开嘴巴。
“想和你一起吃点新鲜食物。”戴林暄说,“以前不喜欢的不代表以后也不喜欢,试试才知道。”
赖栗皱了下眉,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被这么一打岔,赖栗完全忘了刚刚是想和戴林暄分享一下外面的某件事,直到爬上床了才再次想起来。
“哥……”赖栗支起身体撑在戴林暄上空,语气微扬。
戴林暄误会了他的意思,虽然有些困了但还是睁开了眼睛,侧过身子平躺下来,揽过赖栗的腰轻轻往下一压:“你真得节制一下,天天这么来容易导致勃|起障碍。”
赖栗本来没这个意思,闻言顿时拉下了脸,自动理解成戴林暄不想和他做。
“下不为例。”戴林暄手掌上移,顺着赖栗有些坎坷的脊背一路上移,托住后颈压向自己,细碎的吻羽毛似的落在赖栗的嘴角,“以后至少隔天……”
比起正戏,戴林暄更喜欢酝酿情|意的过程,所以这一段通常都由戴林暄主导,赖栗时常被亲得迷糊,忘记下一秒要做什么。
如果戴林暄要借机摁住他,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哄一哄,也不是不能上。
可如果说赖栗的技术不怎么能让他生|理性愉悦,躺下对于赖栗来说就是很难心|理性愉悦。之前做的那几次,赖栗总是隐忍压抑的姿态。
戴林暄不想他委屈。
余光里,原本清晰的锁链慢慢模糊,晃出了重影。
如今赖栗已经不会那么急切了,不至于很疼,说爽也谈不上,偶尔还会毫无征兆地猛得来一下。
每到这时候,戴林暄都还是很想用锁链捆住赖栗的双手,把人按在身下“言传身教”一番。
算了。
赖栗想要的那个哥哥,应该不会好为人师。
戴林暄鼻腔里溢出了一声笑音,赖栗直勾勾地盯着他问怎么了,戴林暄抬起胳膊,揽下他的肩背,避而不答:“给哥亲一下。”
这话单听起来多少有点变态。
“变态”被折腾得不想动弹,甚至想明早再冲澡。不过赖栗洁癖得厉害,对于事|后洗澡有一种执着的追求。大抵还是觉得做|爱热出来的汗很脏,jing液也不干净,都是对他戴林暄的一种破坏,不过好在都是表面的“浮灰”,及时洗掉就不会堆砌污垢。
戴林暄裹了条浴巾走进浴室,和赖栗一起随便冲了冲。
刚关掉花洒,赖栗便凑过来,小狗似的舔掉戴林暄鼻尖新冒出来的细汗。
戴林暄微微一愣,手抬到一半又放下,不知道该放哪合适,末了突兀地拍了拍赖栗的屁|股。
“……”赖栗转头看着他。
大概是没想到他能做出这种流氓行径,戴林暄明显感觉赖栗懵了一下。
心里刚涌出的悸动化成了细密的雨雾,雨露均沾地浇灌每一寸骨肉。戴林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抓了一把,柔软的睡裤压出了修长的五指形状。
手感着实不错。
戴林暄的指尖撩过赖栗的尾椎骨,衣摆拱起又落下:“怎么,小狗的屁股摸不得?”
赖栗张了张嘴,面无表情地扭过头去:“摸。”
戴林暄眼里荡漾着明晃晃的笑意,搂过别扭的小狗往床上带,他们双双陷进了床褥里,长长的锁链搭过赖栗的腿,中止于戴林暄的脚踝。
“哥……”
“嗯?”
别摸了。再摸你就不要睡觉了。
可赖栗又舍不得打断。他喜欢戴林暄的亲昵。
“温立平前两天打算把儿女都送出国。”
“嗯?”
“我举报了。”
戴林暄蹙了下眉,托着赖栗的下颌抵开了些许距离:“你别掺和太深,危险。”
贺家已经在报复蒋秋君了,未必不会连带赖栗一起收拾。要不是自己失踪导致外头有很多事情要赖栗代处理,另外赖栗现在属于中心人物之一,长时间失踪会引起怀疑,戴林暄都想把赖栗一块拘在家里。
戴林暄瞥了眼不远处的手铐。
一头卡锁链里,一头卡赖栗脚踝上。
但是……赖栗上次为了挣脱手铐剐蹭了一层皮,还留下了一块疤。
赖栗凉飕飕地问:“那你呢?”
戴林暄幽幽地收回目光,叹息道:“俗话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能不翻旧账了吗陛下?”
赖栗才不信他改了,只是因为不需要做那些事了而已。他没继续这个话题,扯了下嘴角:“霍双也要出国。”
其实相关利益链背后不少家族、官员的子女都已经走了,或者一直不在国内。他们早早嗅到了山雨欲来的气息,提前做好了准备。
正常来说,霍家三姊妹在父亲被带走谈话的时候就该走人,留这么久反而说明他们对家里的事不知情。
戴林暄圈着他的腰,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你也举报了?”
赖栗:“没有。”
“那小……”对上赖栗的眼神,戴林暄知情识趣地改口,“霍斐和霍文海呢?”
赖栗说:“霍文海执意要留下来,霍双劝不动,只带走霍斐。”
戴林暄:“走了好。”
赖栗以为他在为霍双庆幸,还没来得及不悦,就听到戴林暄的下一句:“走了霍斐就没法打你主意了。”
“……”赖栗从来没和戴林暄说过霍斐的小心思,不过他哥对这方面一直看得通透,察觉出来也不奇怪。
戴林暄突然问:“你这两天见了霍双?”
赖栗:“警局碰巧遇见。”
“哪个警局?”戴林暄明知故问,“有靳明的那个警局?”
赖栗再迟钝也琢磨出味了:“哥,你吃醋?谁的醋?”
戴林暄:“你猜猜。”
赖栗:“我连靳明的微信都没有。”
戴林暄翻了个身,背对着赖栗:“对,没微信,一般都见面聊。”
赖栗扒了两下没扒动,干脆直接强行把人按倒在身下:“你不许吃醋。”
戴林暄在国外和靳明“偶遇”一次后,就调查过靳明,资料上显示靳明的性取向为男,而且过去交往对象的风格……戴林暄不想说和赖栗类似,可性格上的确有点像,大抵可以概括为无法驯服的野性。
靳明因为硫酸案第一次在病房见到赖栗本人的时候,戴林暄并没有错过他眼里燃起的兴味。好在赖栗不懂感情,自动理解为挑衅,还咄咄逼人地让他出示证件。
戴林暄含笑在旁边看着,不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