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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_分节阅读_第43节
小说作者:舍山取草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352 KB   上传时间:2025-08-24 09:24:54

  我跟着贺栎山糊涂做乐,也学得两招威逼利诱乱扣帽子。

  林承之果真应付不来这般胡搅蛮缠,道说不敢,跟着本王一同往前厅而去了。饭这会儿还没有预备好,我便带着他在我这大园子里绕圈,左右他也不识得路。犹记我刚搬进这宅子时,也时常在这小径芳丛中迷失了来去。可本王是本王,他是他,以己度人,总是纰漏百出。

  走了约莫一刻,林承之便冲我道:“殿下,下官记得这条路适才已经走过了。”

  我心头一紧,面上却如常,左右看看,佯作恍然:“哎呀,怎么又走回来了。”

  林承之仿佛是没看出来,顺着我的话道:“是啊,怎么又走回来了。”

  “哎,这花花草草太多,点缀着倒是好看,就是遮了视线,总是叫本王在这园中迷了方向。”

  我随口敷衍两句,却迟迟未见他搭话,遂转过头去,但见林承之目光锁在一盆紫色的花上,神色古怪。

  “殿下府上,名花异草倒是不少。”

  我望着那花琢磨一阵,没琢磨出名堂。

  “这花,莫非还有什么来头?”

  “殿下养在府上,却不知这花的来历?”

  他这一句说得随意,可跟他说话,我是从来不敢随意。他这一问,我若老实答不知道,岂非是显得我回京之后不学无术,还爱附庸风雅?我冥思苦想,对着那花左看右看,总算能应付两句。

  “本王记得,这花是安王送来的,”花的来历不知道,花怎么来的我倒是想起来了,但不敢多说,于是往别的地方打岔,“林左少卿别看贺栎山一天招猫逗狗的,实则他是个爱花之人,康王那园子,也是贺栎山找认识的人来替他打点的。”

  林承之点点头,没多说什么。随本王走了两步,他才又开口道:“听起来,殿下似乎与安王关系很好?”

  我一时又不敢答话了。

  他问我跟贺栎山的关系,是顺嘴一问,还是想打探什么?众所周知,贺栎山是这临安城中最大的纨绔。我若跟他关系太近,会否显得我这人也是无端荒唐……

  “少时一块在国子监念过书,那时天天裹作一团……”说着,我便用余光打探林承之神情,果真见他脸色微变,赶紧悬崖勒马,“后来我去了吴州,就没怎么与他联系了。”

  抬头再看,他神色稍缓,我长舒口气,接着瞎编:“再回临安,自然是生疏了。”

  我扼腕作痛心疾首状:“实则本王从前也劝过他不少,可他还是那副样,日日笙歌,花丛作乐,本王也不好此道,遂与他少有来往……”

  这回再瞥,他唇角竟带着笑。一时之间,不知他是笑安王,还是笑本王……

  忽然一阵凉风吹来,我霎时之间再醒过来,抬头看天边绮红,觉得自己好像真是妖精下了山,人面前是一个样子,道士面前又是一个样子。

  从前我在茶馆里听过一个故事,说是一个官,已经到五十的年纪,是个顶好的清官,为人威严端正,做了很多善事好事,很得当地百姓爱戴。他少年时候结了亲,后面家道中落,结亲的小姐便许了别的人家,几十年过去,他也已经是有妻有子,结果上天作弄,叫他又遇见了从前喜欢的那位小姐。

  那位小姐也跟他相似年纪,年老色衰,但两个人碰在一起,仍然觉得似乎年少,传信讲一些少年之间才讲的肉麻话,心底话。

  后来那个官传出去的信不知道怎么到了别人手里,写的东西在坊间传得正热,流言蜚语传回来,他便跳河自尽了。

  那位小姐虽然未曾跟他有过越轨之举,但也因此遭人非议,没过多久,也跳河死了。

  这是一桩轶事,也据说是个真事,后面还传出来说每年七夕,许多人都看到他二人跳的那条河里现身一男一女两个鬼魂,再后来,河里面刚好出现两条很大的锦鲤,又传是他二人重新投的鱼胎。

  这个故事并没什么奇特的地方,听到这里,我也跟茶馆里许多人一样,笑了两声,觉得无稽——茶馆里的说书人往往都喜欢把“这是一件真事”话在前头,然而真事听起来并没有那么出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掺在一起讲,往往是如此。

  我当时觉得这件事假的部分多,现在突然想起来,又觉得真得不能再真。

  再过个几十年,我已经是脸上皱巴巴的半个老头,再见他,也难料不会跟如今一样,忘了一切,仍觉时光年少,恰好糊涂。

  小园幽径,落花尘泥,鸟儿啁啾,凑了一幅美景,我边走边跟林承之闲聊指点一些有的没的东西,不知过去多少时间,总算是等来丫鬟提醒要上菜了。

  我大松一口气。

  总算是拖得他没法再聊那支箭的事。

  我便佯作意犹未尽又心满意足地领他去了前厅。一落座,本王便为他介绍种种菜色,斟酒夹菜,他几次想提那箭的事,都被本王一杯酒挡了回去,如此,酒过三巡,我已有些头昏脑胀,脸皮发烫了。

  想来他也比我好不了多少。

  可正如先前那般,以己度人,总是纰漏百出。

  吃完饭,我二人又一同去花园漫步,待丫鬟都离远了,林承之方启口对我道:“晋王殿下,晏副将已将事情都交待给下官了。”

  晚风甚凉,照我脑门一吹,令我酒醒三分,侧首去看他,却见月光之下,他双眸泠泠生光,似无半点醉意。

  “林左少卿……”

  “晋王殿下,下官公务繁忙,每日为那些案牍官司奔走已耗尽心力,殿下要寻开心,且换个人选吧。”

  本王的酒醒了一半。

  心也凉了一半。

  他的言外之意,我听得清楚明白,若我识趣一些,体贴一些,此时应当赔罪道歉,再作上保证,以全这最后的体面。可我对他,何尝有过识趣?往日种种,今日幕幕,全是我的强求,他的妥协。

  “子湛,”一瞬间,我的胆子蓦然又大了,“你真要与我疏远至此吗?”

  林承之闭上眼,脸上似已疲累至极。

  “殿下,下官不知你在说什么。”

  “子湛,我究竟哪里做得不对,要惹你这样冷眼相待。”

  所谓酒壮怂人胆,本王心中诸多委屈,今日被这酒砸破了个口子,源源不断地要涌出来。

  “你若怪我没告诉你身份,我被急昭回宫,与你留了字条,是要与你坦白,你却没来。你若怪我收了惜梦荷包,我对她并无半分男女之情,是我不知吴州风俗,也已与你告罪。你若是担心我泄露你身份……我段景烨对天起誓,若我将此事——”

  “殿下!”林承之将我打断,安静片刻,语气沉缓,“殿下没有错,是下官的错。一切都是下官的错,殿下宽宏大量,且恕下官不敬大罪,下官从今往后,再也不来打搅殿下。”

  他这岂是告罪,分明是怪罪。他要将我这碍事之人从他眼前挪开,从今往后,他是前途无量的林左少卿,我这不学无术的闲散皇子,与他八竿子再打不着。

  “子湛……”

  “天色不早,殿下早些休息罢。”林承之朝我拱手,“下官告辞。”

  “子湛!”

  我再唤两声,他脚步不停,转眼就要消失在层叠花木之间。方才灌进的酒终于将我脑子烧昏了头,我禁不住脱口道:“祁子湛,本王待你何种心思,你真当不知吗?!”

  林承之脚步一顿,身形似乎僵住。

  夜凉如水,万物寂静。

  本王一双醉眼,于芳丛树荫中,瞥见他渐渐收紧的双拳。

  

第46章

  良久,林承之未转身,只是道:“殿下喝醉了。”声音格外低哑。

  我罕见地跟他冷了声色:“我没醉,是你在装醉。”

  “殿下可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本王知道。”

  “殿下可知……流言蜚语,积毁销骨。”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境地对他吐露心思。从前旎思,惴惴不安的试探和伪装,我原以为,只要我藏得好好的,就能将这出荒唐戏一个人扮演下去。

  只因我害怕当他知道我这点难耻的痴念,连最后的情面也不愿舍我。

  可他如今,已然要跟我一刀两断,我又何必顾念这点面皮,情面?

  “哦,是何流言呢?”我缓缓道,“是什么流言,叫林左少卿避如蛇蝎,要这么急着跟本王划清界限?本王不知,请林左少卿赐教。”

  “……殿下何必为难下官。”

  “怕是林左少卿为难本王。”

  “殿下权势滔天,要寻什么样的……人物没有,何苦拿下官来逗乐打趣。”

  “你当本王拿权势压你?你以为本王是什么人?”我只觉喉咙发紧,脚底生寒,“本王与你朝暮相对那些年,你还没将本王看清吗?”

  我这一颗真心,他要拿去挫了扬了踩碎了喂狗,都随他开心,我既是给了,便毫无怨言。普天之下,他再也不能找到这样一个愿意像我这样肝脑涂地之人。

  可他竟敢不信我。

  “殿下一时兴起,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如何收场,于殿下而言都能周全,只是下官人微身贱,陪不起殿下这一遭任性。”

  林承之声音似比这晚风还要寒凛,听得我血液都快要凝滞。

  “殿下……告辞。”言罢,他抬步便走。

  “子湛,子湛……林承之!”

  这回无论我再说什么,他就这样决绝,只将背影留我。我陡然间生了一种惶恐,好像此刻不将他留住,我与他从此就真正陌路殊途,天涯不见。

  万千情绪一时涌在心头,我抬脚将他追上,哑道:“本王知道是你杀了唐宏升。”

  他终于停住了脚。

  转过身,神情如遭雷劈。

  “你将本王当作棋子,本王便为你做这棋子,”我静了又静,缓了又缓,“只要你开口,只要你想要,本王便为你冒天下之大不韪,不论天塌地陷,本王都让你周全。”

  林承之喉咙起伏滚动,堂前月色,花下月影,终将他脸色盖得晦暗。

  “下官不知殿下在说什么。”

  “杀唐宏升的毒药,是你从那敌国探子身上缴来的,此事涉及大理寺内鬼,需要避人耳目,若我没猜错,恐怕审问那探子的也只你一人。整个大理寺,只有你知道那毒药,那毒药送到你手上,才让你生了此计。”

  林承之默然不语。

  “唐宏升的毒根本不是下在酒杯之上,他是在大理寺被你下的毒,那毒只有喝酒之后才会发作,房间内的第三个杯子,是他在等你,你与他约定好在慕芳楼见面,你却没有来,他几杯酒下肚,毒发生亡。你让他死在慕芳楼,一是能将自己关系撇清,二是慕芳楼人多眼杂,马上就能发现唐宏升的尸体,顺天府的人一来,又会立刻通知大理寺……”

  林承之神色微动。

  “你第一个去到现场,不是为了封紫蓉的口,而是为了将那没毒的酒杯带回。你让大理寺的人误以为那毒是下在酒杯里,如此大理寺便会将查案的重点放在当天出现在慕芳楼的人,而当日你与本王在甄味阁吃饭,本王便是你最好的人证。”

  “你代大理寺将唐宏升的遗物转交给了唐夫人,却偏偏少了一只白玉杯,若我没猜错,你便是在那杯子上下的毒,早早已将其销毁。”

  “唐宏升说你是该死之人,那房间内两幅碗筷,却有三只酒杯,说明这第三个人,要么是凑巧路过,要么是打定不会久留。我猜,是他知道了你什么把柄,要挟于你,唐宏升突然说要给紫蓉赎身,那笔银子便是从你身上所出,你答应了他,却并未赴约。”

  听我将这些道来,他依然镇定异常。

  “唐宏升说你该死,是他发现了你冒名顶替一事?”

  林承之抿紧唇,不答。

  “你知道紫蓉不是凶手,所以他们严刑拷打紫蓉,你却要将她放走。唐宏升虽死有余辜,但他一死,一干女眷伶仃无依,所以你将自己的积蓄都交给了唐夫人。你步步为营,处处谨慎,却又偏要……处处心软。”

  “你算无遗策,只是从来心软。”

  林承之不答话,不反驳,只任由我说,说到最后,我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颤抖:“这便是你,只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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