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他低低唤了一声。
……
浴室里已经关闭的花洒还在滴水,频率逐渐变慢,滴答滴答在地面上汇成一小股,流向了水槽。
水声声音很小,被卧室里传来的人声掩盖。
“这样不行。”温祈轻轻喘息着,拽住上方的男人。
贺卓鸣蹙了下眉:“很疼?”
太久没有过开拓,刚一进去温祈就疼得轻呼,人也软得贺卓鸣心头发紧,然后他就会立刻撤出,等人缓和下来。
但是不能一直这样。
“你其实不该立刻出来的。”温祈小声说,“停一会……我适应就好了。”
温祈说完,半天没等来贺卓鸣的回答,他不知道这人有没有理解,于是想去看看他的反应,结果一抬头,就撞进了一双黑沉沉的眼眸。
贺卓鸣眼底掠过危险的暗芒。
察觉到温祈似乎在教他,某些独特、属于雄性的自尊心一瞬间仿佛被踩爆。
温祈因为疼痛出了些生理泪水,漂亮的猫咪眼睛水光潋滟,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一只手捂住嘴,重新按到了枕头上。
“好,你说的。”
窗外月色高悬,春寒料峭。
床头两只排排放的蜜蜂玩偶轮流从床上滚了下去,躺倒在地,有人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们一眼,但是没捡。
平时被温祈抱的时间够多了,那人十分恶劣地想,掉地上正好,反正温祈现在也顾不上了。
破碎的哼吟声混着哭泣,直到后半夜才彻底停下来。
……
温祈勉强从昏沉中恢复知觉。
肩颈处传来一阵绵长又带着余韵的酸痛。他在睡梦中疼醒了,于是下意识蹙了眉,试图用手臂支着床翻个身,谁知这下连腰背都开始疼。
温祈后知后觉,睁开眼睛。
门关着,窗帘拉得也很严实,但浅色帘挡不住外面大亮的天光。温祈看床头的闹钟,已经快中午了。
他健康作息,很少睡到这个时间。
温祈想去够手机,结果一抬臂,才发现手腕上一圈捏痕。他低头,目之所及的大部分皮肤全都青紫斑驳,连脚踝都带着明晃晃的牙印,连串的痕迹印在身上,堪称触目惊心。
旁边,罪魁祸首不翼而飞。
手机拿过来,也没有任何留言和消息。
饶是温祈脾气再好,也难免有些失落和气恼,只能郁闷的自己起床。
他慢慢走出房间,就见刚才还在心里悄悄责怪的某人正坐在餐厅里,对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
“宝宝醒了?”
温祈顿时熄了火,软软地嗯了一声。
贺卓鸣放下电脑,过来问:“怎么样,难受吗?”
后半夜他抱着人清理过,应该不至于太影响行动。
温祈小小的哼了一声。
刚才还不觉得,现在一看到贺卓鸣,某些被翻来覆去折腾的记忆就浮现出来,大腿根开始隐隐抽疼,手腕也怎么都不舒服。
兴许是保持一个姿势被按得久了的缘故。
温祈扁嘴,打算趁机兴师问罪。
然而他刚要开口,余光注意到不远处桌的一只礼盒。盒子不大,但上面的缎面蝴蝶结和花纹都十分眼熟。
温祈未出口的话吓回去了,又呆了片刻。
这不是他之前给顾程言准备的结婚纪念日礼物吗??
当时他藏在家里,还被贺卓鸣找出来过。谁成想最后纪念日没过成,这盒子也就一直搁置在了角落里。
最后搬家的时候收拾东西,不知怎么顺便把他也揣走了。
“你从哪找出来的?”温祈走过去,有点惊讶地拿起来端详,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贺卓鸣轻描淡写:“就在你抽屉里。”
他顿了一下,又补充,“位置很隐蔽,妥善保存得不错。”
温祈:“……”
是够隐秘,隐得连他自己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东西。
温祈只好解释,自己不是特意带过来的,他根本不记得了。
贺卓鸣:“你扔还是我扔,二选一。”
温祈思索:“必须得扔掉吗?”
贺卓鸣:“那不然呢?”
温祈有点不好意思:“我想挂到闲鱼,全新的应该还能卖掉。”
贺卓鸣:“……可以。”
贺少爷必然想不到还能有这种答案,他无奈道,“来吃早饭。”
南瓜粥温热甜香,水晶虾饺清淡可口,温祈的椅子上还铺了又厚又软的垫子。
话题被岔开,佐以很大的糖衣炮弹,导致温祈忘记了自己也要责怪对方,摸着咕咕叫的肚子,高高兴兴走了过去。
-
贺卓鸣彻底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几乎天天缠着温祈索求,而且使尽各种手段。
晚上温祈下班时间早一点,他会回来先做晚饭。
贺卓鸣则要晚一会儿,两人一起吃过饭后,一般他会先洗碗,然后给温祈准备水果,最后陪着温祈整理家务或处理带回来的工作,总之无论哪样,都能顺理成章找到机会,按着人亲一会儿。
等温祈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衣服都已经被脱到一半了。
这人还在兴头上,有点心思全拿来套路他了。
温祈没办法,只好由着他,别影响第二天正常上班就行。
不过也没有多久,有天晚上下了班贺卓鸣没回来,温祈做好饭以后,才收到他的消息,郊区和政府合作的某个项目临时出了点问题,他去现场亲自督察。
这次的项目需要整改的问题不少,贺卓鸣经常忙到凌晨才有空回温祈的消息。
晚上的待遇一下子从最热点降到冰点,难免有些不适应。
但温祈怕贺卓鸣分心,这点小事就没提,只在微信里叮嘱他记得好好休息。
过了一周多,温祈下班时,在公司门口被一位竖背头的年长男人拦住。
“是温先生吗?”
温祈点头。
男人福身,行了个礼:“我们贺董有请,还望赏光。”
第49章
贺家老宅坐落在富人区深处,在繁华地段闹中取静,车子进入大门后,又开了十几分钟才到达别墅门前。
这几日倒春寒来袭,温度断崖式下降,寒风卷着冰凉的雨丝迎面而来,风呼啸而来,不消片刻,就吹得温祈透心凉。
“请。”背头男人为他打开车门。
“谢谢。”温祈说,“您怎么称呼?”
“不客气。”男人自我介绍,“我姓蔡,是贺董的管家。不介意的话,跟少爷一样叫我蔡叔就行。”
蔡叔带着温祈进了别墅,又从客厅一侧的小门出来,沿着碎石小径穿行而过。
后院引入了一方湖,雨天水面雾蒙蒙的,但依然能透过雾气,看清湖畔矗立的亭台,和已经坐在里面的贺昌翰。
贺卓鸣的父亲,贺家背后的掌权人。
木桌中间是一方陶土炭炉,上面放着茶壶,旁边雕花的木盘里摆着茶点和果脯。
炭火熊熊燃烧,驱散了寒意。
蔡叔立在门口:“老爷,人带来了。”
贺昌翰正亲自动手,用夹子往隔热托盘上放小土豆和板栗,听见声音,头都没抬。
蔡叔似乎并不惊讶,说完话后,他就走到了不远处的屋檐下等候。
温祈独自站在亭子里,多少有几分忐忑。和顾程言一起见的大多是平辈,鲜少有这般不开口便已经气势压满,不怒自威的角色。
直到每一只板栗都均匀的转过圈,贺昌翰还是没有看他。
小腿一阵酸麻,温祈也意识到,这是在故意晾着自己了。
于是他不再继续等在原地,而是兀自走上前,拉开了对面的椅子坐下。
贺昌翰终于施舍了他一眼。
“这自作主张的规矩,是跟贺卓鸣学来的?”
温祈:“那贺董的规矩,就是请客人站着?”
贺昌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他不加掩饰地打量着面前的人。家世、品性、能力……哪一样都拿不出手,长相勉强能算不错,但也过于秀气了些。
还以为是个多么罕见的稀世美人,能勾得顾家老大、林家小子、甚至他那败家儿子全都一个接一个的犯浑。
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