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丈夫,连为妻子擦拭湿漉的头发都做不好,还扯疼了妻子,果然他真的是太愚钝了。
看着被塞到手里的毛巾,林西林回过头,看见男人微微垂落的眼睫,诡异地,他又和对方的脑回路对上了线。
别不是在羞愧吧……
林西林扯了扯嘴角,他感觉自己离疯不远了。
别开玩笑了,这个精神病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软弱的情绪?
林西林深吸一口气,打算找借口离开。
“那个……地漏好像有点堵了,你记得清理一下……我有点困,就先在安小姐屋里休息一晚……”
说着要起身离开,然而下一秒一只手便伸手抓了过来。
好在林西林已经有心理准备了,立马扭腕脱离对方的控制,转身防备地面对男人。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他警惕地看着对方,一点一点往门口移去。
魏森抬起眼,指了指被林西林落下的毛巾。
林西林表情微怔,犹豫了一下,朝着男人点点头:“……谢谢。”
他走过去拿毛巾,身体时刻紧绷,注意着身旁男人的动作。
林西林能感受到对方如实质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肩颈、手臂、胸膛和腰间。
明明穿着衣服,却仿佛浑身赤裸般。
魏森望着青年光洁的手臂,他正伸手探向遗落在椅子上的毛巾,宽大的衣领随着他弯腰的动作往下坠,露出一截白皙的、印着淡淡粉印的肩颈线条。
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锁骨凹陷处短暂停留,又缓缓滑入更深的衣领阴影中。
只可惜他此刻站在青年的身侧,没能站在他的正前方,不然能够看到更多。
好在身侧的视野也是十分美妙——男人的视线顺着林西林弯腰的弧度下滑,腰线在宽大衣物下若隐若现。
林西林时刻关注着对方的动静,手指刚碰到毛巾边缘,他便敏锐地察觉到魏森的呼吸声沉了几分。意识到不妙,林西林猛地直起身,攥紧毛巾后退两步,后背几平贴上门板。
“我、我先走了!”他声音发紧,反手背后,想要趁对方不注意拉开门。
可魏森的动作比他更快。
男人的手臂横过他耳侧,“砰”地一声抵住门板,将他困在胸膛与门板之间,近到几乎抬首便能触碰到对方的脸颊。
温热的吐息拂过林西林后颈,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青年惊颤着,攥着毛巾的指节泛白。
“哥、魏先生……”他颤颤巍巍地开口,害怕到嘴唇都有些发颤。
这副模样太惹人怜爱了。
让魏森完全无法再继续忍耐,想要靠近、触碰的欲望。
宽大手掌抚过青年额前湿漉的发丝,轻轻勾至耳后,而带着兴奋的炙热呼吸,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薄薄、透着粉的眼皮。
林西林似被烫了一下,颤了颤睫毛。
他不敢抬起头,作鹌鹑似的,以为这样便能避免一切危险。
然而那只为他撩起刘海的手,已经贴在了他的脸颊,带着强硬且不容抗拒的意味,蛮横地迫使他抬起了脸。
惊惶充斥着青年漂亮的脸蛋,这个可怜的小少爷,似乎仍未做好亲热的准备。
林西林对上了男人晦暗的眼睛。
他清晰地看见了这个男人眼中的欲望,如漆黑的海浪,几乎要将他整个淹没。
第53章
“唔……”
男人的亲吻很色气,充满着野兽般的进攻欲望,掠夺、撕咬、侵占,攻城掠地,占领标记。
他不像安阐续那样喜欢用唇舌吮吸舔吻,他似乎更偏爱用牙齿。
撕磨着青年的唇肉,咀嚼着他柔软的舌头,仿佛进食般,一点一点地将其吃进腹中。
林西林疼极了,他简直毫无乐趣可言,叫他这样享乐主义的娇气少爷苦不堪言。
可男人的另一只手掌牢牢扣住他的后脑,指节陷入发丝间,让他连偏头躲避都做不到。
林西林只能被迫仰着脸承受这个粗暴的吻,呼吸被掠夺,唇舌被撕咬,疼得他眼角泛红,还要被迫吞咽着男人的口水——
恶心、好恶心……
舌头伸进来了……还有手……他在往哪里摸?!
在啧啧的水声中,林西林绝望地感受着男人的手越来越往下。
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在男人伸手摸进裤腰里时,挣脱了魏森的桎梏。
他一把推开魏森,逃一般地打开门躲进隔壁卧室,猛地关上门,锁上门后冲进浴室。
开到最大的水流声几乎盖过了所有声音,林西林洗漱着口腔,对同性的排斥、以及对男性肮脏口水的厌恶使他控制不住地干呕。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堪堪抬起头,停下动作。
镜中的青年嘴唇湿红糜艳,苍白的面色与湿漉的黑发,仿佛令人魂牵梦萦的画中艳魂。
眉眼染上尖锐的情绪,憎恶在他胸腔里翻涌,可畏惧又在他心头萦绕。
就像是所有遇到困难便下意识蜷缩至安全巢穴里的动物一样,被男人欺辱的林西林,不由地想念起了始终护着他的林西也。
如果林西也在的话,绝对、绝对会折断那个男人的手——
卧室里,望着逃离至隔壁房间的仓皇身影,魏森碰了碰自己的唇,似乎还能感受到亲吻时的快乐,几乎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和青年昏迷时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那个时候魏森下得药不多,又怕林西林提前惊醒,只是触碰般的轻贴着。
而面对清醒时的青年,哪怕曾告诫过自己要稍稍轻些,两人之间的第一次亲吻需要轻缓,让对方适应并感到愉快。
但当他真正品尝到唇舌交缠的快乐时,还是失去了控制。
甚至若是林西林没能把他推开,男人一定会把人欺负到底。
想到青年挣脱开自己的那一幕,魏森尚且沉浸在兴奋中的神经忽然一颤,逐渐恢复冷静。
……他是怎么被推开的?
魏森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他抬手摸了摸心口,刚才,似乎有一阵刺痛贯穿了胸膛,叫他松了力道。
魏森并无类似心脏病的病史,也没有任何家族遗传病,他很健康,且十分自律。
半个月前还进行了一次体检,除了即将到来的季节性过敏鼻炎,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这是为什么?
他眉头微皱,准备明天找时间再去医院体检一次——他比林西林大几岁,虽然经常锻炼,但魏森还是不希望自己会因为某一次的倏忽,导致他和妻子的美好未来出现意外。
男人收起了他的思绪,记起青年说的地漏堵塞的事,又不由心神荡漾了一瞬。
对于他来说,洗漱之后的清理要求,几乎就是妻子对丈夫的依赖。
魏森没有犹豫,带着一丝愉快进入浴室。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地漏并未堵塞,大概是之后顺着水流冲进下水道里了。
并未多想的魏森,将目光转移至林西林换下来的衣物,呼吸微窒,心跳不自觉加快。
——————
一直在等林西也电话的林西林,撑到半夜也没能等来,困得他似乎还产生了错觉,听到了男人冒雨出门的动静。
迷迷糊糊地睡过去,第二天醒来果不其然地睡到近中午。
一睁眼,看到噩梦里一直追着他的主角是什么感受?
林西林被站在床前的男人跳了一跳,几乎是立即惊醒,坐起身拉着被子往后躲。
他下意识看向门口,房门大开着,昨夜上锁的门似乎对魏森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睡醒了?起来吃饭吧。”
男人看起来完全没有一丝影响,还递过来一根挤好牙膏的牙刷。
林西林捏着被塞在手里的牙刷,茫然地望着魏森,对方一副稀疏平常、自然亲昵的姿态,衬着他的反应倒显得有些突兀。
“我已经做好午饭了,还有一道排骨汤在灶上,等你洗漱完就可以吃了。”男人说着,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看着怪异极了。
林西林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但却又被对方误解。
“是在撒娇吗?”魏森若有所思,准备弯身来抱他。
林西林连忙起身,“不不不……我自己来就好了……”吓得他的起床气不治而愈,连昨晚被强吻后,蒙着被子在心里偷偷想着等林西也来天阴市,自己要狠狠报复对方的邪恶折磨也被吓得全忘光了。
魏森并未在意青年那些可爱的小心思,只是叮嘱了一句,“新拆封的毛巾在洗手台旁边的架子上。”
林西林已经躲进了浴室,他一眼便看见了魏森给他准备的东西,但心情平平,这种随手准备的事情,无论是哥哥还是朋友,都能够轻易做到。
他把水龙头打开,正准备刷牙,眼睛瞥见了之前安阐续给他准备的毛巾和牙刷——
林西林神情微怔,想起了自己和“女人”的美好记忆。
安小姐总是很体贴,为他准备所有个人物品,还照顾到他的各种细节和缺点。
林西林的心里不由泛起酸涩。
和男人相比,温柔羞涩的安小姐简直让人愧疚。
可是安阐续不见了,疑似被男人杀害,尸体藏在行李箱里。
甚至如今连他自己也自身难保,不是步入安阐续的后尘,就是被迫成为对方的妻子。
妻子……一想到这个称呼,林西林便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还有那条企图被男人套在他身上的吊带红裙……太恶心了,被同性当作欲望的载体……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同性恋这么恶心的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