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逸的脸色顿时十分难看,作为天之骄子,皇帝的儿子,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一个七品小官这样看不起!
范渐辉看了一眼江辞逸的脸色,幸灾乐祸道,“孟五少爷,你不会连宁王殿下的面子都不肯给吧?”
仗着江辞壑挡在他面前,孟疏平小声道,“是、是啊!”
【他算老几啊,还让我给他面子? 】
“噗!”接连好几个人没忍住笑出了声,这哪儿来的愣头青?
江辞壑的嘴角一弯又很快压了下去,他面无表情道,“疏平他刚学没多久,范公子便是赢了他,恐怕也胜之不武吧?还是说,范公子自知骑术不济,只能找初学者来比较,好获得心里安慰?”
孟疏平连声附和,【就是就是,有本事他和王爷比啊,看王爷不虐死他! 】
范渐辉怒不可遏,却因江辞壑在这里,只能忍住怒意,干笑道,“昭王殿下说笑了,怎么会呢?”
江辞壑道,“既然四哥和范公子都这么想比,那不如这样,我们便去打一场马球赛如何?”
一听这话,其他人纷纷响应,“好啊好啊,来一场!”
“看两个菜鸡比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打场马球赛来的痛快!”
“就是就是!”
……
范渐辉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说孟疏平就说孟疏平,带上他做什么?他可不像孟疏平那样菜!
只是说话的这几人他一个也惹不起,因此他只能恨恨的忍气吞声,这个孟疏平,到底走了什么好运?凭什么昭王那么护着这小子?
因为其他人都赞同来一场马球比赛,江辞逸就算不想答应,也只能少数服从多数,于是众人便来到马球场,除了孟疏平不参与,其他人各自分成两队,江辞逸率领一队,江辞壑率领一队。
比赛很快开始,孟疏平先前就觉得江辞壑打马球肯定打的很好,现在一看,果然如此,江辞壑不但骑术好,打法也十分利落,再加上其他人的配合,攻势十分迅猛。
孟疏平一边看,一边在心里大声为他喝彩,【好! 】
【厉害! 】
【王爷好样的!帅!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 】
不过等他再看范渐辉的时候,就开始各位嫌弃了,【啊?就这?好笨的动作啊?他是来拖后腿儿的吧?怪不得只敢和我比,辣鸡。 】
范渐辉咬牙,你行你上啊,不会打就别多话!本想忽视孟疏平的话专心打马球,可他越想忽视,孟疏平的话就越往耳朵里钻,他越想证明自己的实力,手下就越手忙脚乱,孟疏平就越嘲讽,【啊,他真的好弱鸡啊! 】
除了范渐辉,江辞逸也没逃脱孟疏平的毒舌,【啧啧啧,宁王真的好做作啊?他不会以为这样很帅吧? 】
【你看看,净都是花架子,他不会还体虚吧? 】
【唉呀呀,失误了呀,哈哈哈哈哈,漂亮! 】
江辞逸十分恼怒,这个孟疏平,能不能赶紧闭嘴啊!
不出意外的,江辞逸和范渐辉很快就输掉了这场比赛,孟疏平不由欢呼一声,【哦吼!我就说他们弱的很,肯定是王爷的手下败将吧? 】
范渐辉和江辞逸怒瞪孟疏平,要不是有这小子捣乱,他们才不会输!
江辞壑忍笑,他能赢得这场比赛,孟疏平还真的是功不可没。他骑着马慢悠悠的往孟疏平那里而去,引得周围的夫人小姐们都被他吸引了目光。
孟疏平调侃,【哟哟哟!他好受欢迎哦! 】
江辞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多话。
孟疏平重新随江辞壑来到没人的地方,开始练骑马,有了江辞壑的精心教导,孟疏平的进步很快,没多久,他就骑的有模有样了。
看时间到中午了,江辞壑提议道,“我们先吃饭吧,今天就先练到这里,要不然时间长了,你回去要大腿疼的。”
孟疏平连忙道,“好。”
两人一起去了江辞壑提前让人安排好的房间,不过在吃饭前,孟疏平想要方便一下,于是他和江辞壑说了一声后,便出了门往外走去。
只是可能是由于他腿有些酸的缘故,在下台阶时,孟疏平一个不注意就踩空了,砰的一下摔到了地上。
他龇牙咧嘴的捂着脸爬起来,就看到江辞逸正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他不由一僵,【看什么看啊?没见过人摔倒吗? 】
江辞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嘲讽道,“孟员外郎,现在老七可不在,可没人再给你撑腰了吧?”
没了面具的遮挡,孟疏平微微有些紧张,他无措的抓了下衣摆,“你、你想怎么样啊?”
【不就是打输一场比赛吗?有必要这么生气吗?他是不是输不起?不是我说他,堂堂一个王爷,就算是输了,也没必要到我跟前无能狂怒吧?自己菜还能怪到我头上? 】
江辞逸一怒,“你!”
他气的刚要对孟疏平动手,就听有人小声道,“哎,宁王他怎么还打人啊?”
“我还以为他脾气很好呢,没想到啊没想到,他背着人这么凶!”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你看他把人打的,都破相了!太过分了吧?”
孟疏平十分赞同,【就是就是,你们别看他长得人模人样的,其实可虚伪了!而且还寒酸!抠门!喜怒无常!总的来说一句话,不是个好东西! 】
江辞逸更怒,他是想打孟疏平,可这不是还没打吗?这伤明明是这小子自己摔的,怎么能怪到他头上?
他冷着脸对孟疏平道,“你告诉他们,这伤是不是我打的!”
孟疏平无语,【不是吧?他是不是傻啊?他就不怕我陷害他? 】
江辞逸一噎,不会吧?
好在孟疏平还是挺诚实的,他低着头,语气生硬道,“不是啊。”
没想到众人却不相信这话,“被威胁了!肯定是被威胁了!”
“看把人家小公子吓的!”
“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宁王,打人就算了,还不承认!也太没担当了吧?”
孟疏平乐的在心里哈哈大笑,【你看看,说真话都没人信,这可不能怪到我头上,要怪就只能怪他风评太差! 】
江辞逸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这群人都瞎了吧?竟相信这个虚伪的家伙?
他一甩袖子转身离开,罢了,明天再跟这小子算账!
等孟疏平回到房间后,江辞壑也看到了孟疏平脸上的伤势,他诧异道,“你脸上这是怎么回事?被人打了?”
孟疏平面无表情道,“摔的。”
“噗!”江辞壑虽然很同情,但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摔一下都能破相,可真够有你的!
好在他来的时候为了预防万一带了伤药,一会儿给小大胆用上就是了。
回去后第二天,孟疏平正睡觉,就被人叫了起来,“五少爷!”
孟疏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怎么了?”
好像还没到平日里起床的时间吧?
缈碧担忧道,“五少爷,宫里来人了,说皇上宣您进宫,有人在早朝上参了您一本。”
孟疏平瞬间清醒,“什么?有人参我?我能不能不去?”
缈碧无奈道,“您说呢?”
第67章
孟疏平只好哀怨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收拾了一番后,就神游似的跟着来人往皇宫中行去。
可能是由于赶时间、再加上这个时候街上没什么人的缘故,他们乘坐的马车跑的飞快,没一会儿就来到了早朝的大殿外。
不过孟疏平却没能立刻进去,因为这会儿乾祐帝正在和朝中各大臣商讨政事,大概要等他们商讨完了,才会宣他进去。
于是孟疏平便只能无聊的等在外面,但让他窒息的是, 这大殿外并非只有他一人,还有许多官员站在外面。
此时,他们正探究的看着孟疏平,对孟疏平的身份感到十分好奇,这位少年他们怎么不曾见过?而且为何这个时候被叫进宫里?
孟疏平瞬间头皮发麻,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安放了,他慌张的低下头去,手忙脚乱的挪到了一个柱子的后面。
唉,昨天怎么就把脸摔伤了呢?但凡是他能戴个面具,现在也不至于面对如此惨烈的状况。
等避开大部分人的目光后,孟疏平才有功夫猜测众人的身份,他想了一下,这些人可能也是官员,大概是参加早朝的人太多,殿内盛不下,一些低品级的官员就只能等在外面了。
孟疏平忍不住开始吐槽起来, 【唉,你说说,皇上他让这么多人来干嘛?这种朝会对我们这种芝麻绿豆大点的官有多大的意义吗?他是不是嫉妒我们这些低品级官员能睡懒觉啊? 】
【不是我说他, 他们那些高官俸禄有多少?我们这些小官每个月拿多少?这能一样待遇吗? 】
【呼,还好我不用参加早朝,要不然这大早上的起来还要苦哈哈的站在外面,简直是太惨了!夏天还好,冬天这冷风一吹,别提有多酸爽了! 】
孟厚良呼吸一滞,这孩子,真不知道该说他胆大还是胆小了,说他胆大吧,他见人还躲,说他胆小吧,他在心里还谁都敢骂。
他悄悄瞅了一眼乾祐帝,罢了,只希望皇上听不见吧,就算能听见,也最好不要怪罪他。
乾祐帝眉梢一动,孟疏平已经过来了?既然还有心情说他,那是不是说明,这小子压根就没因被参而受什么影响啊?
孟疏平早上本来就没睡够,此时听了一会儿里面的朝会内容后就更困了,【我说,他们这些大臣说话怎么磨磨唧唧的啊,说一件事,啰哩啰嗦说半天,还一直都说不到重点,听的我都快睡着了。我是真的很好奇,皇上他都没嫌弃他们叨叨吗? 】
里面说话的大臣顿时一僵,何人这么大胆,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而且瞧瞧他说的是什么话?谁说话啰哩啰嗦了?他这是注重细节好吗?
只是见乾祐帝都没发话,他只能若无其事的继续说了下去。
孟疏平困的头一点一点的,【皇上也真是,大早上的把我从床上薅起来,又让人等这么长时间,他是不是闲的啊?参我就参我呗,叫我过来干嘛啊?难不成还能让我把参我的人打一顿?我可不是那暴力的人。 】
【算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还是先睡一觉吧! 】
于是偷偷在暗中观察孟疏平的各位官员就发现,这个刚来的少年竟然闭着眼睛开始睡觉了,有离的近的人仔细去听,甚至都能听到孟疏平均匀的呼吸声。
众多官员:“……”
龙椅上的乾祐帝:“……”
不就是让你等一会儿吗?你还真敢睡啊!
又过了一会儿,乾祐帝议完正事,便吩咐人,“把孟疏平宣进来。”
于是他身边的杨公公便高声道,“宣刑部员外郎孟疏平进殿——”
片刻后,外面一片安静。
杨公公愣了一下,以为是孟疏平没听到,于是他又高声道,“宣——刑部员外郎孟疏平——进殿!”
“……”
还是一片安静。
众多大臣没听到有人进来,便纷纷转头往大殿门口看去,“他怎么还不进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