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思明一哽,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最终只好干巴巴道,“我出来身上又没带什么钱,要不然我肯定也尽一份心。”
孟疏平小声嘀咕,“你出来的时候不是带了很多东西吗?卖了一样是钱。”
【想尽一份心有的是办法,说到底他不就是不想给吗?不想给还装的这么大方,他都不觉得自己虚伪吗? 】
江辞壑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他说道,“孟员外郎言之有理,表弟,我记得你出来的时候,带了满满一车的东西,这样吧,你就拿出来几个卖了,所得的钱捐给灾民。”
关思明脸一僵,赶紧道,“不行,可是那都是我用得着的东西。”
孟疏平又想鄙视他了,【你看看,一边说自己没钱,给他提供方法了吧,他还不干,就知道动嘴皮子是吧? 】
江辞壑冷了脸,“不过是几件,又不是全部,莫非表弟刚刚是在消遣本王?也罢,既然表弟出不了钱,那出力也是一样的,等看完这场演出,本王就让你去帮灾民清理家园吧。”
关思明一慌,这是威胁吧?要是他不出几件东西,江辞壑就要打发他去做苦力?他可不觉得这种事江辞壑做不出来,毕竟他现在不是在家里,江辞壑想做什么,他还真的无法反抗。
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道,“表哥说的哪里的话,我刚刚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有几件用不着的东西,不如就把这几件东西卖了,把钱捐给百姓吧。”
孟疏平乐的差点笑出来,【哈哈哈,刚刚不是还舍不得吗?变得可真快哟!不就是吃点苦头吗?瞧把他怕的! 】
关思明微微有些恼怒,既然孟疏平这小子不怕吃苦,那他倒是去吃啊,何必在这里嘲讽他?
江辞壑唇角微翘,“表弟心善,本王替受灾的百姓向你道一声谢。”
关思明神色僵硬,“哪里哪里,这也是我该做的。”
江辞壑又看向施越等人,“你们呢?想尽一份心吗?”
施越等人正看热闹,冷不防这热闹竟到了他们的头上,对上江辞壑询问的目光,几人一呆,赶紧道,“当然!我们当然也想为灾区百姓尽一份力。”
“还好有昭王殿下提醒,要不然我们怕是都想不到还可以这样筹钱呢!”
“为百姓尽一份心也是在帮朝廷的忙,我们又岂会推脱?”
孟疏平忍不住感叹,【啧啧啧,一个个都好会看脸色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真这么热心呢! 】
施越等人深吸一口气,他们敢不热心吗?江辞壑连表弟都能送过去当苦力,更别提他们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们可不敢和江辞壑唱反调。
见目的达到,江辞壑心情也十分不错,于是他吩咐道,“那你们现在就派人把东西取来吧,一会儿我们当场拍卖。”
关思明等人只好如丧考妣的让人回去把东西取来。
片刻后表演开始,先是一个孟疏平安排的主持人上台说话,“本次演出由赵记绸缎铺、兴和钱庄…等商家赞助进行,望大家多多支持。”
等主持人说完,便是第一个表演唱歌的人上台,随着伴奏,歌声很快响了起来,一听到这歌声,众人的表情就是一愣,原来运州知府平日里就听的这种吗?果然与众不同,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但意外的感觉很振奋呢!
“怪不得能被请到知府家里,这唱的和其他人就是不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有点兴奋!”
“我也是如此,我感觉现在浑身充满干劲儿,别的不说,光这首曲子,就来的值了!”
运州知府也是一呆,这歌姬在他府里好像没唱过这样的歌吧?难不成是新作的?为何与以往的风格大不一样?
关思明等人脸上的表情更为诧异,这种风格他们竟然真的没听过,难道这运州知府的品味就这么奇怪吗?
听了一会儿后,施越便哼了一声,“还以为多好听,原来也不过如此啊,比我府上的可差远了。”
孟疏平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哇哦,真的吗?我觉得这已经够好了啊,他府上的人唱的竟然还要更好?那要不我下次再提议搞个活动,就把他家的人坑来? 】
【也不知道他家养了多少个,估计也够办一场的吧?工部尚书呢,比运州知府应该要好用多了吧? 】
江辞壑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他连忙咳了一声,这才控制住了脸上的表情。
施越表情一僵,当即闭了嘴,他可不想像运州知府那样,被孟疏平拿来当噱头。
第一个节目表演完后,便是第二个乐器演奏,这是一首节奏感比较强的曲子。
关思明几人从未听过这样的曲风,听着听着便不由自主的晃动起来,看着他们入神的样子,孟疏平不由得意,【哟哟哟,刚刚是谁瞧不上的?怎么这会儿听的摇头晃脑的啊?自打嘴巴了吧? 】
不枉他特意选了这么一首曲子,光让人搞出来,就费了好大的功夫,也多亏运州知府送来的乐师是真厉害,要不然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关思明几人被孟疏平这话说的回神,连忙往后一靠,不就是新奇一点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除了几个风格不一样的节目,也有几个正常的节目表演。
几个节目陆续表演完后,主持人重新上台,不过这次就变成了拍卖的环节,拍卖的物品刚好是关思明等人拿出来的东西。
听闻这些东西拍卖出的银钱和举办这场演出所赚取的银钱都会用于赈灾,众人纷纷一惊,怪不得叫公益演出,原来还真是于公有益啊。
由于关思明几人带的东西本身就不错,再加上身份的原因,引来一些富商的积极抢夺,倒也拍出了不错的价钱。
等这场演出彻底结束,郑迁看着演出所赚的一大笔银钱,十分惊喜,“这下那些灾民又能多出一笔赈灾银了,还要多亏孟员外郎。”
孟疏平哈哈干笑了两声,“哪里哪里。”
在江辞壑等人的管理下,灾民的生活渐渐恢复秩序,还有一些已经返回了家乡,这时,江辞壑才有功夫料理运州知府。
运州知府本以为自己已经给孟疏平送过礼了,他们应该不会再针对自己才是,谁知这日他正在家,就突然有一队人冲过来,把他抓了起来。
等被压着跪到江辞壑的面前,尤其是孟疏平也在时,他忍不住恼怒不已,“孟疏平!你什么意思?不是都给你送过银子了吗?说好你不会刻意针对我的,你竟然出尔反尔?你这样,就不怕别人不敢再和你来往?”
孟疏平还觉得冤枉呢,【那银子我又没收,都捐给灾民了呀,怎么就算出尔反尔了呀?我又没答应他! 】
【再说了,我什么时候告他的黑状了?他总不能凭空冤枉人啊!这次是王爷看他不爽要抓他,关我什么事啊?有本事找王爷算账啊! 】
越想孟疏平越觉得不满,【而且不是我说他,他自己做了什么事儿心里不清楚吗?做出那种事还一点都不心虚,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理直气壮的叫嚣啊? 】
第171章
运州知府愣了一下,是江辞壑要抓他?他什么时候得罪江辞壑了?总不能还是因为上次被告状的事吧?可是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而且他也被送进疫区呆了一段时间,总不能还没消火吧?
他小心翼翼的问江辞壑, “昭王殿下,不知下官到底是犯了什么罪?您为何要抓下官?”
“为何抓你?”江辞壑笑了一声,“武克礼, 你是不是以为,你贪污治河款、倒卖官粮的事本王查不出来?”
运州知府一惊,这两件事江辞壑是怎么查出来的?为何他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过?
不过片刻后,他就突然意识到了,莫非,是在他去疫区之后?想到这里,他浑身一寒,难道说,江辞壑让他进疫区,不单纯是为了罚他,还为了将他支开然后查他?
他硬着头皮道, “昭王殿下,您这话就说的严重了,下官何时做了这些事了?您总不能凭空冤枉下官吧?”
江辞壑随手从旁边拿过一本账册,啪的一下扔到运州知府面前, “你要不要亲自看看?”
运州知府颤抖着手打开账册,心惊胆战的发现,这上面竟然是他藏在隐秘处的账册副本,心神巨颤之下,他一个没拿稳,账册又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见他无话可说, 江辞壑吩咐其他人,“来人,把他押进大牢,择日审问。”
“是。”
很快,和这两件案子相关的人员也通通被抓了起来,江辞壑将此事写成奏折报往京城,顺便请求乾祐帝安排新的官员到这里担任运州知府等官职。
等将这里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新的官员也到任了,孟疏平便随江辞壑一起押着运州知府往京城返回。
到达驿站时,运州知府失魂落魄的被关押在柴房,这时,一个年轻的人影走了进来。
运州知府诧异的抬头,“是你?你来干什么?”
年轻人影笑了一声,“武知府,知道你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吗?”
运州知府神情冷漠道,“你这个时候来这里,莫非就是为了嘲讽我的?”
“那倒不是,”年轻人影道,“我就是让你死个明白,告诉你吧,孟疏平这人最是记仇,就算收了你的银子,他照样不会放过你的!而且你送他什么不好,你送他美人儿,知道孟疏平和昭王是什么关系吗?他就是昭王的小情人儿,你送他那么多美人,也怪不得昭王殿下生气,非要置你于死地了。”
运州知府愣了一下,孟疏平和江辞壑是那种关系?怪不得,怪不得孟疏平被关进牢里,江辞壑会那样的反应。
他脸色有些难看,不会从头到尾,他都被孟疏平耍了吧?
看运州知府出神的厉害,来人得意的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几日后,孟疏平等人回到京城,因为天色已晚,所以直到第二天,孟疏平才在早朝上见了乾祐帝。
虽然已经从奏折上看到了赈灾的经过,但乾祐帝还是想听听更详细的版本,于是郑迁便将他了解到的事情一一讲来,乾祐听的龙颜大悦,“好好好,原来竟是如此,此法大善,一定要记录下来,留待日后再用。”
他问孟疏平,“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孟疏平不好意思道,“微臣也是和别人学的。”
乾祐帝感兴趣道,“哦?那朕倒想见见此人了。”
孟疏平赶紧道,“别人的书上学的。”
【可别为难我了,他就是想见,人又没在这个时代啊! 】
乾祐帝只以为是前人所著,便没有再问,只又夸赞了几句。
这是,洪达站了出来道,“皇上,微臣怎么听说,这孟员外郎不仅在赈灾的时候受贿,而且灾民受苦的时候,他还主持什么歌舞表演,如此不将百姓放在心上,这未免也太有损朝廷的形象了吧?”
其他官员也纷纷议论,“竟有此事?”
“荒唐,实在是太荒唐了!便是孟员外郎想享乐,也不能在此时享乐吧?这样让那些受苦的灾民如何想?”
“是极,知道孟员外郎没吃过那样的苦头,可此时也未免太不是时候了!”
孟疏平无语,【怎么又是他啊?不知道就别瞎说好吗?还好意思说我不将百姓放在心上,那百姓受苦的时候,也没见他捐出几两银子啊,说不定他在家里的时候更享乐呢! 】
【而且不是我说他,不就是依法办了他儿子吗?又不是我的错,怎么能像疯狗一样死咬着我不放呢?有本事当初就管好自己儿子啊,现在儿子被依法惩处,关我什么事?他应该谴责他自己啊! 】
洪达恼怒,说谁像疯狗呢?他如何管儿子,用不着别人多嘴!
乾祐帝看向孟疏平,“孟爱卿,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他是不觉得孟疏平会受贿的,更不会去看什么歌舞,这件事想来是有别的误会。
孟疏平微微紧张道,“回皇上,永泰长公主、施大人、洪将军、吴大人还有运州知府等人确实想给微臣送礼,但微臣想着灾区人民也缺钱,就代为捐给了灾区人民,具体的账目由郑大人记录,昭王殿下监督,微臣可没有往口袋里落一文钱。”
工部尚书几人脸一黑,什么叫他们也想给这小子送礼啊?他们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别说的好像他们有多巴结这小子一样!
解释完头一件,孟疏平又开始解释下一件,“还有歌舞演出,那个不是享乐,那是慰问及公益演出,通过这场演出,我们为灾区人民筹集了十几万两的善款,账目也是清晰可查。”
【不了解就别瞎说好吗?说的就跟他们在现场一样,而且又不光是我一个人,其他人也在啊,他们怎么不说?就知道欺负我是吧? 】
洪达哼了一声,“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逼迫那些富户捐钱捐物的?难不成那些富户就不是百姓了?”
孟疏平还未说话,郑迁就站出来了,“洪将军此言差矣,孟员外郎并非是逼迫那些富户捐钱捐物,说起来,这赈灾的银子,还有令公子的一份力呢!”
【就是就是,虽然我没逼迫富户捐钱,但逼迫他们的儿子捐物了啊,这不能说我欺负百姓吧?顶多算是欺负同僚的儿子,难不成这也有罪过? 】
【再说了,又不是我愿意逼迫他们的儿子,谁让他们的儿子看起来富的流油呢?不打劫他们打劫谁?要怪就怪他们舍不得儿子吃苦,净带些好东西呗!怎么又怪到我头上! 】
工部尚书等人愤怒的瞪向孟疏平,好啊,原来这小子还办了这么无耻的事儿!
乾祐帝十分好奇,“哦?郑爱卿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