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疏平吓了一跳,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他怎么还在偷听啊?脾气大也就算了,怎么还这么鬼鬼祟祟的啊? 】
李大夫没忍住瞪了孟疏平一眼,他要是不偷听,能知道这小子又在说他坏话吗?
孟疏平若无其事的拿过江辞壑手中的东西,“那我们就进去了。”
江辞壑不舍的点点头,“万事小心。”
孟疏平嗯了一声,便和李大夫一起往疫区走去,一到门口,李大夫便取出一块布斤将下半边脸蒙住,然后他微微有些得意的看向孟疏平,“孟大人,提醒你一下,这进了疫区,最好是把脸蒙上,要不然被传染的可能性更大。”
竟然说他徒有虚名,那他就让孟疏平看看,他可不是那等没经验的人。
孟疏平翻了半天,才终于从江辞壑所带的那些东西中翻出一个口罩,戴在了脸上,“我知道,我都准备好了。”
【这种常识还用他提醒吗?讲真,我这个口罩可比他那一块布强多了,论防疫,我的经验可不比那些大夫差啊! 】
李大夫目瞪口呆,发现孟疏平所戴的这个东西竟然还十分贴合脸部,他不由十分震惊,“你戴的这是什么?”
为何看起来似乎是比他的布斤还好用呢?
孟疏平解释道,“口罩啊,戴上这个,虽不说绝对有用吧,但防病毒的效果还是挺好的,要不要也给你一个?”
李大夫有些怀疑人生,如果没记错的话,他才是大夫吧?为什么孟疏平准备的东西看起来竟然比他的还要专业?
莫非这小子还深藏不露吗?
见李大夫半天没说话,孟疏平有些懊悔,【唉,我干嘛多问这一句呢?李大夫这么固执,脾气又这么大,怎么可能会接受我的东西?算了,就当我没说过吧。 】
一听这话,李大夫连忙回神,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孟疏平道,“那我们就赶紧进去吧,病人都等着呢!”
李大夫一噎,他想要啊,好东西谁不想要?只是被孟疏平这么一堵,他也不好意思再开口了,于是他只能郁闷的和孟疏平一起进了疫区。
他们进去的时候,几个太医也正在忙,李大夫惊讶的发现,无论是几个太医,还是在疫区做事的其他人,脸上都戴了孟疏平所戴的那个东西,只是孟疏平戴的那个看起来还更好一些。
李大夫更为恍惚,每个人都有这样的东西,是他太落后了吗?
好在他觉得自己的医术还是不差的,尤其是在时疫方面,他先去看了太医们和其他大夫们总结出来的症状,发现果然与先前的很不一样。
然而等他看过病人,又了解过病人的伤亡情况后,他就又惊讶了,原本以为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感染的人和死亡的人会更多,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竟然比他预想的要少很多。
他不由疑惑,莫非其他几位太医已经研究出治疗时疫的方子了?可是不对啊,方才,他并没有听人说有研究出方子。
由于时间比较紧急,李大夫来不及思考更多,就急匆匆的投入到了药方的研究上和病人的治疗中,等投入到治病当中后,他又惊讶的发现,这里的病人竟然按照病情的严重程度分为好几个区,每个区采用的措施也十分不同。
最奇怪的是,他还看到有人在疫区内进行一项不知道是在干什么的消毒活动,他不由拉住一个人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被拉住的那人道,“上面说了,这样能够减少病毒的传染,病人少一些。”
李大夫更疑惑了,这样能够防止病毒传播?他怎么从未听说过?可要是假的话,为何被感染的人反而没那么多?
带着一脸疑惑,他重新回到了房间,不过他刚回到房间,就见孟疏平正在往手上喷洒一些液体,他忍不住更疑惑了,忙凑近细闻,待他闻过之后,便惊讶的发现,这液体的味道竟然十分像酒。
于是他好奇的问道,“孟大人,你为何要将酒喷洒到手上?”
孟疏平解答道,“这样可以消毒啊,减少被传染的风险。”
【嘿嘿,不知道了吧?虽然他治疗时疫的本事我不知道有多少,但要论防疫的本事,他肯定没我强。 】
李大夫觉得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他不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孟大人可不是大夫吧,我都没听说这样能防止传染,你怎么会觉得这样有效果?”
孟疏平真诚道,“那大概是因为你孤陋寡闻吧。”
【他不知道不代表这样没用啊,他不知道了多了去了,难不成他不知道的都没效果?那他也太自大了吧? 】
李大夫脸色有些不好看,他行医这么多年,再怎么说,也比一个外行来的强吧?孟疏平竟然说他孤陋寡闻,他还说孟疏平是瞎说呢?
他哼了一声道,“孟大人不会是听到哪里的土方子吧?不过我看孟大人还是不要这样做了,用酒来做这样的事,未免有些太浪费了。”
孟疏平还未开口,一旁的一位太医便道,“李大夫你有所不知,咱们这位孟大人虽然年轻,但相当博学,这用酒来防止感染时疫,确实有些效果,而且咱们这管理疫区的法子和防止被感染的法子都是孟大人所提出来的,要不然,这里被感染的人会更多。”
先前他们也对孟疏平提出来的法子不屑一顾,一个外行,难不成还想指导他们这些学了这么多年医的人,如何防疫吗?
只是在听孟疏平将那些原理一一讲述之后,虽不太明白,但他们莫名觉得有道理,而经过验证之后,果然证明,孟疏平所提出的法子是有效果的。
李大夫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还真的有效果?可这个孟疏平这么年轻,又非内行,他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看着李大夫这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孟疏平十分得意,【我就说他孤陋寡闻吧,他还不信,现在被打脸了吧?说起来,他还要谢谢我呢!要不是我请他过来,这些知识他还不一定知道呢! 】
此时李大夫再也不敢小瞧孟疏平这个年轻人,他暗自决定,一定要尽早研究出药方,现在他都已经输给孟疏平了,要是在研究药方上再没有进展,一定会被孟疏平嘲讽死的。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就开始废寝忘食的医治病人,和其他大夫一起研究药方,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之下,终于研究出了一套可能会有效果的方案。
李大夫顿时觉得扬眉吐气,他神清气爽的看向孟疏平,“孟大人,如何?现在知道我不是徒有虚名了吧?”
孟疏平茫然,“啊?”
不过片刻后,他又很快点头,“是是是,你不是徒有虚名。”
【我都没听懂他们刚刚在说什么好吗?算了,夸两句就夸两句,夸夸他就能够让他更卖力的干活儿,那我干嘛不夸? 】
李大夫一哽,他还就不信了,等把这里的病人都治好,这小子还看不出来。
在将药方研究出来后,很快便应用到了病人的治疗上,第二天,就有许多病人好转,孟疏平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看到希望了。
第168章
在众人的共同努力和配合之下,没多久,运州及其下辖各地方的疫情也都控制的七七八八。
江辞壑赶紧将这次的时疫情况写成奏折传递到京城,因为是直接给乾祐帝的,所以他这份奏折比其他地方官递过去的奏折到的还要早一些。
收到江辞壑的奏折时,乾祐帝正在早朝之上,他接过杨公公递来的奏折,打开一看,就是一惊,什么?运州那里果然发生了时疫?还相当严峻?
不过等再往下看了几行之后,他又松了一口气, 还好, 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 那他们家老七应该不会有事了。
底下的官员见乾祐帝一会儿惊一会儿放松的样子,纷纷好奇,这奏折上到底写的什么?
户部尚书疑惑道, “皇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乾祐帝把奏折一合, “也没什么,就是运州出现了以前未曾出现过的时疫,而且还挺严重的。”
“原来是这样啊!”户部尚书刚说完,就突然反应过来, “什么?发生了时疫?”
他焦急道,“那皇上您怎么还一点都不着急啊?还是得尽快筹集药材、粮草运到那里,再多征集一些大夫去,要不然这时疫恐怕会更严重。”
他们之所以在灾情发生时就准备药材,就是预备着出现这种情况,如今真发生了,他们准备的那点可不够用,毕竟一旦某个地方发生时疫,可要死不少人,甚至有的时候一个地区的人都可能活不下来。
如今时疫出现到这奏折递到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还不知这疫情会如何蔓延呢!
见乾祐帝还一副淡定的样子,户部尚书更急了,“皇上,您怎么还不着急呢?人命关天,这昭王殿下也还在那里呢!”
底下的其他大臣也跟着急道,“就是啊皇上,咱们还是赶紧派兵吧,若是那些病人流窜到别处,那情况不是更坏了吗?”
“怎么这种消息这个时候才传过来?莫非是很紧急?”
“完了完了,这下可完了!”
乾祐帝却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他不慌不忙的让杨公公把奏折给其他人看,“诸位爱卿先别急,你们先看看这奏折再说也不迟。”
很快,这封奏折便递到了户部尚书等人的手上,户部尚书忙接过奏折看了起来,这一看之下,他就十分惊讶,“这时疫竟然已经解决了?”
等看到在这场时疫中,孟疏平所起到的作用后,他更是有些不可置信,“孟员外郎竟然连如何管理时疫都懂吗?”
这小子究竟还懂多少?
不过看到奏折的其他人却觉得有些荒谬,“不可能吧?这么严重的时疫,能如此快速就解决吗?我看他们是把这时疫的严重程度夸大了吧?”
“言之有理,这时疫向来都十分棘手,就算郑大人为官的经验多一些,可昭王殿下和孟员外郎如此年轻,又如何能擅长处理这种事情?”
“兴许是昭王殿下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情,被地方上的官员糊弄了,唉,到底是年轻,这么明显的欺瞒都看不出来。”
户部尚书有些不赞同,“周大人此言差矣,昭王殿下和孟员外郎虽然年轻,但能力大家都看的到,兴许这时疫真如奏折上所说呢?”
工部尚书哼了一声,“我承认他们是有些能力,但在京城和在地方上可不一样,他们两人还有的学呢!”
见他们在下面吵的不可开交,乾祐帝一挥手,“行了,具体的奏折上说的还是太简单了,等他们回来一问便清楚了。”
他相信江辞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作假,不过如果是真的话,那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就更好解决了。
听乾祐帝这么说,底下的众多官员只好纷纷住口,但还是有不少官员在心里质疑或惊喜。
又两日后,其他地方官员的奏折也递了上来,发现其他奏折上的内容和江辞壑所上奏折上的内容差不多,乾祐帝和众多官员又是惊喜又是好奇,这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孟疏平丝毫不知因为这次时疫的事,把乾祐帝和朝中各官员好奇的百爪挠心的,此时,他正打算收拾东西离开疫区。
现在疫区的情况基本控制住了,只要后续不出什么问题,那彻底解决也就是时间的问题,而且他这段时间在疫区呆着,干什么都不方便,感觉身上都快臭了,必须要好好洗个澡才成。
见他收拾东西,李大夫假装不经意的来到他旁边,然后若无其事道,“没想到你还真有些本事。”
孟疏平十分意外,他不好意思道,“您也是,挺厉害的。”
【哟哟哟,我竟然还能从他嘴里听到这话,他终于承认小瞧我了啊?我怎么这么得意呢? 】
【不过有一说一,他的医术确实也不错,还好他不知道我曾经怀疑过他,要不然我可就要像他一样尴尬了。 】
李大夫一噎,不就是夸这小子一句吗?看把这小子得意的?而且谁说他不知道这小子怀疑过他的医术啊?他知道的很!
他板着脸道,“你就不问我为什么一听到官府让我来就不想来吗?”
来这里这么久,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和平常的官员一点都不一样,甚至都不像个官员,又没架子又气人,但不得不说,还算一个好官。
孟疏平不感兴趣道,“我不想知道啊!”
【反正无非就是那几个理由呗,被官府坑了,嫌官场黑暗,或者得罪了某个官员被迫害,有啥可问的。 】
李大夫又是一哽,所以说这小子怎么就那么气人呢?
等乘坐马车回到下榻的地方,孟疏平刚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便听说运州知府过来找他,他十分疑惑,他和这个运州知府又不熟,来找他做什么?
就算是有事,不应该去找江辞壑吗?
虽然不想去见这个运州知府,但孟疏平担心会有什么事耽误了,于是他只好让人把运州知府请了进来。
片刻后,运州知府来到孟疏平这里,一迈进屋内,他便满脸热情道,“孟员外郎,先前在疫区您也忙,没来得及和您多聊几句,现在总算是得闲了。”
孟疏平尴尬的笑了一下,“哈哈,是的。”
【什么忙啊?就是不忙,我也不愿意和他应酬啊,每天上班就已经够累的了,谁还想要再应付不长眼的同事啊? 】
运州知府脸皮一僵,又很快恢复如常,他笑容不变道,“孟大人可真是年轻有为啊,我原本还疑惑为何朝廷会派孟大人这样年轻的官员过来,现在才得知,原来孟大人竟这般有能力,亏我还比孟大人大了这许多,竟远远比不上孟大人。”
孟疏平干笑一声,“哈哈,是吗?”
【虽然他人是挺讨厌的,但话说的也没错,我也觉得我比他强多了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