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疏平动了动有些酥麻的唇,“…无聊。”
江辞壑作出一副又要亲上去的样子,“嗯?”
孟疏平一把将手按在江辞壑的脸上推开他,“行行行,算!我可以走了吗?”
江辞壑笑问他,“那要不要住到我府上?我想…天天看到你。”
孟疏平无语的看着他,“你不要得寸进尺好吗?”
江辞壑无奈的摇摇头,“好吧,那我们走吧,先去吃饭。”
孟厚良的效率很快,没几天时间,就把事情调查的八九不离十,这天,孟疏平刚回来,便被人叫到了瑞微堂,等他到了那里等了一会儿后,便发现,伯府的人几乎都被叫了去。
他默默的站到了角落里,片刻后,孟厚良坐在上方,开口道,“知道我今日来找你们有什么事吗?”
除了个别犯了些事的人比较心虚,其他人都很是疑惑,“祖父,什么事啊?”
孟厚良将那封情信展开给众人看,“想必你们都听说过了,在那天的花会上,平哥儿被人诬陷私相授受,现在我已经查明这背后的人,便是咱们府上的人,我希望,做这件事的人能主动站出来,若是一会儿被我点出来,那惩罚可就要加重了。”
第152章
话一落,屋内便十分安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出声。
孟紫芸幸灾乐祸的笑了一下, 果然,就算她不出手, 也会有别人看不惯孟疏平,现在正好看热闹了, 反正也牵连不到她身上。
孟惠芸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心跳有些快, 她极力保持镇定, 在心内告诉自己, 安阳伯肯定是在诈她。
只是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孟疏平怎么会突然去参加花会?他不是一向都不参与这种场合的吗?
原本按照她的计划,是有人捡到了那封情信,孟疏平在各家之中没什么朋友,自然也不会有人帮他辩白,等事情传开来,孟疏平就是想解释也没人会信,谁知道他那天竟然突然出现了。
见没人说话, 孟厚良又道, “还有,这封信上的字迹, 和昭王殿下十分接近, 如果你现在站出来,我还能保你,若是让昭王殿下处理, 送到官府都是轻的,送到武殿司也不是不可能。”
孟惠芸猛然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这上面的字迹是江辞壑的?不可能,就算这字写的可以,但离出色,差的还远,要不然她怎么会认为是孟疏平的?
孟厚良看了一圈,有些失望,他都已经给过机会了,仍是没有人站出来,就这么确定他没查出来吗?
他沉了沉气,厉声道,“孟疏扬!”
孟疏扬顿时一个激灵,他立刻慌张的站起来,“祖父!不是我啊!这件事和我没关系啊!”
孟惠芸松了一口气,她就说嘛,这件事她做的极为隐蔽,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查出来。
孟疏平恍然大悟的看着孟疏扬,【嚯!原来还真的是他啊!我就说,无缘无故,他那天怎么会站出来说这字是我的呢?我又没专门给他看过! 】
孟疏扬更惊慌了,“祖父,我真的没有啊!虽然我和他有过节,但这么复杂的计划,我能想的出来吗?而且我不学无术,又不认识什么读书人,就算是想模仿,这字迹我也模仿不来啊!最重要的是,上次您教训过我以后,我已经知错了啊!”
看他说的不像假话,孟疏平忍不住沉思,【额…虽然这话是显得他挺笨的,但是说的有道理啊,好像孟疏扬确实都是蛮干,很少耍阴谋诡计啊! 】
孟疏扬顾不得其他,疯狂点头,“是啊祖父,不信您问五哥,我是不是每次找他打架都是光明正大的?虽然我人品不咋样,但我也不会背后嚼人舌根啊!”
孟疏平默默的在心里反驳,【也没有很光明正大吧?之前不是还在宴会上给我下药吗?说起来,也算是有前科啊! 】
孟疏扬更急了,孟疏平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一会儿觉得是他做的,一会儿又觉得不是,可真不是他做的啊!
早知道那天他就不站出来了,本来是想顺势给孟疏平添点堵,现在好了,嫌疑最大的反而成了他。
孟厚良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道,“我什么时候说是你做的了?”
他单纯就是喊了一声孟疏扬的名字,至于这么惊慌吗?如果不是把真相查出来了,他都要以为孟疏扬是心虚了。
孟疏平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哈哈哈哈哈,祖父他真的好皮哦,看把孟疏扬吓的,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干了啥伤天害理的事情呢,你看看人家真正的幕后黑手多淡定,到现在都一声不吭,学着点好吗? 】
孟疏扬一愣,不是指认他啊?他恼怒的悄悄瞪了孟疏平一眼,然后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心有余悸道,“那祖父叫我是…”
孟厚良虽不是在指认孟疏扬,但对于孟疏扬的行为,他还是十分不满,他不悦道,“就算这件事不是你做的,你做的就很对吗?同为伯府之人,不管在府里如何,在外,都应该维护伯府的名声,让外人看到咱们伯府兄弟不和,你觉得咱们伯府的面上就有光吗?”
他也不指望孟疏扬在外维护孟疏平的名声,毕竟他们二人确实不和,但他最不应该的就是落井下石,本来事情可能还只是疑似,让孟疏扬这么一承认,直接变铁证了。
若不是那天孟疏平恰好在,恐怕事情会更糟糕。
孟疏扬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天他就光想着痛快了,哪里想得到这么多?
教训完孟疏扬,孟厚良板着脸道,“一会儿你便去祠堂跪上一个时辰,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听到了吗?”
孟疏扬闷闷道,“是。”
孟疏平挠头,【啊?这样跪有点不太好吧? 】
孟厚良等人惊讶的看着孟疏平,他怎么突然心软了?这不符合他的风格啊,难道说,他突然转性了?
孟疏扬更是用期待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孟疏平,没想到孟疏平这次竟然这么大方,他发誓,只要这次孟疏平肯为他求情,他以后绝对不会再针对孟疏平了。
不料下一刻, 他就听孟疏平的声音道,【要不要往膝盖下再放个算盘啊?跪在平地上,有点太便宜他了吧? 】
孟疏扬立时瞪起眼睛,这辈子别想让他和孟疏平讲和了!
孟疏淳和孟清芸等人噗嗤一笑,真不愧是五哥/五弟啊,想法就是多!
孟厚良也差点笑出来,他极力保持脸上的表情,又看向孟家其他人,“还有你们,在府里发生点争执也就算了,如果再让我发现你们出去了还如此让人看笑话,我绝不轻饶!”
众人连忙道,“是!”
孟惠芸的心又一次提起,祖父到底查出来什么没有?她不动声色的朝孟厚良看了一眼,没想到一抬头,就对上了孟厚良锐利的目光。
吓的她赶紧低下头去,尽管如此,来自孟厚良身上的压力还是让她的心跳更加快速。
这时,孟厚良终于开口,“孟惠芸,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顿时,众人的目光便纷纷看向她,孟惠芸似乎是吓的不轻,她脸色有些白,“祖父,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您不会是怀疑是我做的吧?我没有啊!”
孟疏平探究的看向孟惠芸,【说起来,她真的嫌疑很大啊,这府里和我最不对付的也就他们兄妹二人和孟疏扬、孟紫芸了,不是孟疏扬,那就是他们三个最有可能了啊! 】
孟紫芸看热闹看的正开心,没想到孟疏平竟然怀疑到了她头上,她立刻哼了一声道,“不是你做的还能是谁做的?我这人向来直来直往,平日里也就你喜欢这么背后给人捅刀子吧?”
说完,她又看向孟清芸,“二姐你和她最为熟悉,她往日里也没少耍手段对付你吧?”
孟清芸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她笑了笑道,“五妹还小,有时候有些小性子也是正常的。”
孟疏平惊讶,【哇哦,我就说孟紫芸这人不简单,能动用武力,绝对不多逼逼,但她要耍起心眼儿来,也挺黑的,你看看,既甩脱了自己的嫌疑,又拉拢了敌人的敌人,这不就有帮手了? 】
【不过二妹妹说话也挺有艺术的,既没有否认孟紫芸的话,又拉踩了孟惠芸,啧啧啧,果然,这高门大宅,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
孟惠芸气的咬牙,孟紫芸和孟清芸来捣什么乱?她泫然欲泣道,“三姐,就算我之前得罪过你,你也不能胡乱污蔑人啊,况且我和五哥又没什么深仇大恨,我又何必做出这么麻烦的事来针对五哥呢?说起来,三姐和五哥倒是有很大的过节呢!”
孟疏平不由感叹,【哟哟哟,这锅甩的漂亮啊!要这么说的话,孟紫芸确实和我的仇更大啊,她要是想对付我,也解释的通啊! 】
孟紫芸愤愤的瞪了孟疏平一眼,都说了不是她!她一脸嘲讽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里都做了什么,要不是你们四处散播,五哥能在外面留下那样的名声?要我说,你们就是嫉妒,同为庶出,看不惯五哥比你们出息呗!”
孟疏平惊讶,【什么?是她散播的?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爱嚼别人舌根啊?村口的王大娘都没她嘴碎吧?怪不得关于我的八卦传的到处都是,原来还真不是意外啊! 】
孟惠芸的脸涨的通红,“三姐你说这话有证据吗?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呢?”
孟紫芸冷笑,“你不会以为就我一个人听到了吧?我只是懒得揭发你就是了!既然先前这么做了,那再次破坏五哥的名声,这也不足为奇了吧?”
不等孟惠芸反驳,孟紫芸就再度开口,“还有,我突然想起来,在花会的前几天,我的丫鬟曾经见你的丫鬟从五哥的外书房出来,当时我没留意,现在想来,就是去偷东西了吧?要不要把你的丫鬟叫过来审一审呢?”
孟疏平惊讶,【还真的是她啊?啧啧啧,果然不能轻易得罪人,你看看,当初那场架没白吵吧?这不就是把真相挖出来了? 】
孟惠芸脸色有些难看,她万万没想到,孟紫芸会出来横插一脚。
不过没等她开口说话,就听孟厚良道,“好了,不要再吵了,这件事我已经查清楚,也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不承认,来人,把五姑娘的丫鬟押过来。”
片刻后,孟惠芸的丫鬟被带了过来,她一进来,便心虚的低下头,“对不起啊五小姐,我、我不能再瞒下去了。”
孟惠芸这下是真的惊慌了,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祖父,我知错了,我就是想开个小小的玩笑,我没想到会闹大的。”
第153章
孟疏平叹为观止, 【她竟然管这叫小小的玩笑?那我要不要也和她开一个这样的玩笑啊? 】
孟疏启犹豫了一下站了出来,“祖父,五妹她年纪尚轻,有时候做事难免冒失,可能她也没想到那封情信会掉在那里。”
孟惠芸也赶紧道,“是啊是啊, 祖父,我本来是想拿给五哥看故意气他的, 谁知道不小心就掉了。”
孟紫芸冷笑一声,“什么年纪尚轻啊?我都知道不能随意拿别人的名声开玩笑,你比我想的多多了,你会不知道?要不然,以你的名义也写一封情信?”
孟疏平也跟着附和, 【就是就是,虽然孟紫芸也挺恶毒的,但至少光明正大啊,哪像孟惠芸啊,就知道背后耍阴招! 】
孟紫芸微怒,孟疏平才恶毒,没看到她现在在帮谁吗?这人怎么还里外不分呢?
孟疏启不悦道, “三妹妹,女子的名声与男子的不同,若是有损,一辈子都毁了,你是想毁了五妹妹一辈子吗?”
孟疏平忍不住吐槽起来,【她的名声是名声,我的名声就不是了呗?而且这当官的人也需要名声,我还说她就想让我被人参呢! 】
孟紫芸不高兴道,“那你倒是让她别做出这种事啊,怎么?她能做,别人就不能做了?”
孟厚良板着脸,“好了,够了!你们都住口!”
他冷冷的看向孟惠芸,“这件事,我并非没给过你机会,况且在外毁坏平哥儿的名声,你也不是第一次,既然做错了,便不能不罚!这次就罚你进家庙修身养性两月,好好管管你的口舌,你可服气?”
孟惠芸脸色发白,“两个月?祖父,这件事在那天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吗?”
这时,外面又很快走进来两人,孟疏平转头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孟闻修和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子。
认出这跟随的女子是孟惠芸和孟疏启的亲娘,孟疏平眉毛一挑,【哟哟哟,救兵来了呀,怪不得他们敢这么肆无忌惮,原来都是老子惯的啊,果然,每一个熊孩子背后,都有一个熊家长!你看看二老爷急的,都出汗了呀! 】
孟闻修浑身一僵,又很快恢复如常,他匆匆走到孟厚良的前方,“父亲,这惩罚是否太重了些?惠姐儿她从小身体便不大好,如何吃得了那种苦头?”
孟紫芸得意一笑,“二伯父此言差矣,我当初也在家庙呆了一个月,我一个嫡女都能呆,她一个庶女就呆不了了吗?难不成她还能比我更金贵?”
孟疏平十分赞同,【就是就是,人家去的时候也没像她这么三推四拒的啊,她是不是也太没担当了? 】
随同而来的金姨娘十分愤恨,孟紫芸能和她女儿一样吗?就是孟紫芸去了家庙,看在老太太和四夫人的面子上,其他人也不敢对孟紫芸不敬,孟紫芸去家庙,无非就是冷清一点、吃住差一点罢了。
可她只是一个姨娘,其他人又岂会看她的面子?她女儿要是进去了,还不知受多少欺负呢!
她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然后用手帕抹了抹眼角道,“伯爷,三小姐从小身体康健,惠姐儿如何能和她比?要不然这样,您就罚惠姐儿在家里禁足抄书,那也是一样的不是吗?”
孟疏平目瞪口呆,【好家伙!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成这样,她都不怕被小辈们笑话的吗? 】
“噗!”孟清芸和孟疏淳等人没忍住笑出声,以往看金姨娘做出这副情态,他们只觉得厌恶,没想到经孟疏平这么一说,还真觉得挺好笑的。
金姨娘一呆,差点都没能哭下去,她抓了抓手指,恨不得上前挠孟疏平一下。
孟厚良不忍直视的避开眼,“老二,扶她起来,这么多人都在呢,成何体统!”
孟闻修只好去扶金姨娘,“你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