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夏成渊心里清楚,不是这样的。
目前他身边的人,只有宋航没有对方恒有过多的关注,可能是因为剧情里他们本来就没什么交集。
宋航也用灵力把夏成渊的身体情况探了一遍,心大致知道夏成渊中的是什么毒。
“要不要……”宋航想要提议什么,但觉得自己的提议也不太恰当,只说了一半。
“二师兄,你先出去吧。”夏成渊转过身去拉起床上的被子,把自己牢牢盖在里面。
他没有做什么,只是把自己蜷缩起来,他只觉得没什么安全感,整个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慌乱。
他忍不住想起来,方恒看他的目光。
他大抵从方恒的话里推断出来,方恒觉得,他平日里爬了师尊的床。
可是……没有……真的没有,他什么都没做过,前世今生他都是干干净净的。
林泽暂时压住住药力的灵力缓缓消散了,药力缓缓再次蔓延开来。
融入他的四肢和血脉之中,他觉得自己呼出来的气都带着滚烫的温度。
他不想理会自己的反应,想就这么听之任之,呼吸越来越乱,脑子里也成了一片浆糊。
合欢宗的药都猛得很,他不知道自己就这么放任,会不会被这药折磨死。
死了也算了,反正他重活一世,好像什么都改变不了,夏成渊这么想着,意识逐渐有些模糊。
可就在这时,听到扑簌扑簌的声音,他缩在被子里面没有动,却听得接二连三的声音传递过来。
轻轻咬了咬舌尖,保持了意识的清醒,夏成渊从被子里面把脑袋伸出来。
就看到一只一只暗金色的凤鸟从窗缝里面飞进来。
一只连着一只,络绎不绝,就像是在他的床前画上了一条暗金色的熠熠闪光的河。
夏成渊触碰到那暗金色的凤鸟,自然就听到了徐舟野的声音。
他说——
“抱歉,前几日在一个收不到消息的地方。”
“这几日可还好?有没有想我?”
“我没有事,一切都好,只是想你。”
“你别生闷气,不高兴就骂我两句,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我一定提前告诉你。”
“好好珍重自身,我才能放心。”
“算起来内门大比要结束了,阿渊肯定拿了魁首,等我回去为你庆祝。”
“等我回来,我会尽快回来。”
“接下来有一段时间,可能我依旧不能及时回信。”
“我想你了,阿渊。”
“真的好想你。”
“想知道你好不好。”
“想知道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夏成渊听得眼眶一下子就湿了,他忍不住想哭,忍不住想要钻到徐舟野怀里去,忍不住想要说自己有多委屈。
但到了最后,他还是没说。
他只是回了一句:“知道了,我一切都好,你放心。”
夏成渊背过身去,沉沉呼了一口气,解了自己身上的衣裳。
或许他自己重活这一次,他什么都改变不了,但是还有徐舟野,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总要做些什么。
修行之人的欲望本就浅,夏成渊年纪又小,这样的事情经历不多。
若是敏感,这样的药物作用就越是猛烈。
夏成渊轻轻抿紧了唇,他尝到自己唇上微微腥甜的血腥的味道,但指节压上去的时候,那种直冲了天灵盖的感觉,还是一下子压过了这微微的痛感,逼得他忍不住轻轻倒吸了口凉气。
被子里面是炽热的温度,并且温度有继续上升的趋势,热得夏成渊忍不住喉咙之间的声音。
但他还是忍住了,只是拉着身上的被子又紧了紧,略略加快了动作,想要让这样的不堪尽快过去。
他忍不住鼻尖微微有些酸涩,不知道是因为生理反应,还是因为实在的委屈,眼尾微微浸透出来湿痕出来。
那枚胭脂红的小痣,红得像是腊月盛开的红梅,又像是一滴朱红颜料,落在白色的丝绢上。
夏成渊微微低头,把脸也埋在了被子里,这样……实在是太不堪了。
可就在眼角的润色控制不住落下来的时候,鼻尖恍惚传来一股幽幽的冷香。
是徐舟野身上的味道,就藏在他身上的被子里面,很淡很淡,却真真切切存在着。
前些日子,徐舟野住在这里的时候,他们就是一起盖在这条被子入睡。
幽冷的香味,闻到之后就再难以忽视它的存在感,仿佛一缕一缕从香炉浸透出来的香雾,缭绕着,把他整个人锁紧。
他忍不住想起,徐舟野的怀抱,他的怀抱很宽厚,可以把他紧紧围住。
他掌心的温度有些微微的烫,贴在他的腰上,紧紧按住,然后轻柔在他耳边哼着那曲摇篮曲。
他会把他抱在怀里,让他坐在他的膝盖上,眉心抵着眉心,温声和他讲着话。
徐舟野生得很好看,身形高挑,脱了衣服就显现出来胸腹的线条,抬起下颌的时候,那滚动的喉结,充满了欲.色。
夏成渊忍不住轻轻咬了咬舌尖,天啊,这种时候,他在想什么啊?
夏成渊想要竭力抵抗自己脑子里面的想法,但是你越是抵抗一个想法,它越是无孔不入地钻出来。
夏成渊终究还是没忍住一声轻轻的抽噎,牙关轻轻颤了颤,睫羽上的水色落了下来。
他控制不住,他想徐舟野了。
他之前总想着徐舟野走,想着两个人能够拉开一定的距离。
可这个时候,却开始想他,要是徐舟野在,他定然不会受这样的委屈,也定然不会让自己这么狼狈的模样。
他已经尽力了,可是这合欢宗的药实在是猛,猛得他完全受不住。
刚结束了一次,还没有松懈下来,药性又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他从被子里面出来,微微松了口气,翻了个身,目色之中,看到了那幽冷香味的来源。
一件徐舟野的中衣,被随意卷在被子里,许是前两日脱了,不记得收走,被卷了进来。
目色盯着那件中衣,盯了许久,夏成渊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还是伸手,把它拽了过来,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柔软的料子,贴在身上的感觉很舒服,尤其是被那股幽冷香味包围之后,他心里的不安缓缓散了。
只是,等到最后结束的时候,这衣服也被揉得看不清楚原本的形状,皱皱巴巴,沾染着湿痕。
夏成渊面颊上微微有些红,三两下把衣服折起来,塞到了储物袋里面,然后把床上收拾干净了。
强撑着精神洗了个澡,就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今日的魔域,注定不会平静,整个魔宫上面都似乎阴沉沉压着一层浓云。
一队一队的魔兵严整有序,一层一层把魔宫守得严严实实。
守得不完全是魔宫,更是因为魔宫下面那深不见底的邪窟。
在对待邪气的这一立场上,魔族和人族是一样的,都有自己要守住的关窍。
此刻,邪窟里面轰隆一声巨响,四周的链条猛地震动起来。
一道身影倒射飞出来,重重砸落在地面上,撞碎一块块的石头,在地上擦出来一道长长的痕迹。
脚步声,一步一步,似乎踩在人的心跳上,不轻不重,不疾不徐。
邪窟的暗色之中,一道身着墨衣的身影走出来,衣摆上的暗金色凤鸟纹绣染了血色,那双手上也满都是污浊的血。
徐舟野眸子都没有抬起来,只是不紧不慢,把手上的血都擦干净了,然后指尖一扬,灵火烧尽了手中的帕子。
他走到地上的人的面前,居高临下,语气淡漠:“我以为你有什么样的本事,原来不过如此。”
魏杨的面色已经白得像是一张纸,瞳孔里面有些沉沉的恐惧。
最后,似乎是咬紧了牙关,说了一句:“尊主,我错了。”
“错?你哪有错?”徐舟野唇角轻轻扬了扬,绯红的眸子里却没有笑意,只是一望无际的冷。
“魔族之内的规则向来如此。”
“从来没有什么正统什么名正言顺,没有乱臣贼子,野心也从来都没错。”
“你想要我这个位置,没有错,同样,我杀了你,也没有错。”
“本来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尊主,饶我一命……”魏杨的语气已经有些颤抖,他能从徐舟野的话里听出来,徐舟野对他应该是不会再有仁慈。
“我还有用,邪窟之内三十六队,有二十队是我的人马……啊……”
他一句话没说完,就已经变成了凄厉的喊叫声,徐舟野脚踏在了他的小臂上,沉沉用力碾下去。
徐舟野淡淡说道:“魏杨,你在威胁我。”
事已至此了,这位前大统领已经想不到别的能够保命的办法了。
投降,也是死。
不如争口气。
魏杨的嘴里满都是血腥气,说出来话来,却是变得硬气了:“尊主,我就是这个意思。”
徐舟野眸色微微一顿,轻声道:“你若早如此,我还能高看你一眼。”
不过,也只是高看一眼,没想着要留他的命罢了。
可就在徐舟野这句话说出去的时候,远处扑簌簌飞来三只金色的凤鸟。
几乎是一前一后,一起到的。
是夏成渊第一批放回来的三条回信:
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