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忧摸黑扶着暗道的墙走了小半时辰,才终于摸到连接萧允安寝宫的机关。
叶无忧又锤了两下酸痛的腰肢,然后熟练地移开台上的扶手。
很快,他听到机关运行的响声。
书架缓缓移开的刹那,暗道外突然闯入一大股青竹信香。
太久没有嗅到自家乾君信香的叶无忧腰软了软,他扶住墙重新站稳,调整好呼吸后坚定地迈入萧允安寝宫。
“朕说出去!你们是听不懂……”屋内的脚步声让正值易感期的萧允安勃然大怒,叶无忧快步站到龙榻前,给萧允安释放安抚的寒梅信香。
“陛下,是臣,臣一向听不懂人话。”屋内燃着炭火,从湿冷的暗道进到如此温暖的新天地,叶无忧脱下最外层的大氅,挨到龙榻前。
“……叶卿?”萧允安愣住,直到寒梅信香逼近到鼻尖,萧允安才回过神扶住胀痛的额心,“你今日应在鸿胪寺当值。”
“您易感期到了。”叶无忧坐在萧允安面前,抬手摸上萧允安微微发烫的额头,他没搭理萧允安的查岗。
果然就应该亲自来看看,他总算知道萧允安这俩日为何一点音信都没有。
乾君的易感期也和坤者雨露期一样,一月一来,但乾君比起坤者要稍好一些,无非暴躁易怒,情绪敏感多疑,压下欲.望硬熬比雨露期要容易许多。
可是萧允安明明有标记过的坤者,何必故意支开自己硬熬。
“陛下易感期到了,怎么不喊臣入宫陪侍?”叶无忧干脆地伸手去扒萧允安里衣。
他只是大了肚子,又不是失了信香……
“臣还以为,您不要我了呢。”叶无忧垂眸调笑,“再晾臣两天,臣就带小拖油瓶去找寻新的乾君继父了。”
“叶勉,除了朕,你还想找谁!”易感期的乾君脾气一燃就爆,强压自己独占欲多日的萧允安瞬间红了眼,抬手掐住叶无忧养出些肉的下颌。
第72章 喂药
明黄色的帐纱随着萧允安的起身开始剧烈颤动, 叶无忧的脊背抵在床栏上,被硌得生疼。
“臣……臣还能找谁?”叶无忧被迫仰着头,身后腺体的灼烫不休, 萧允安易感期的信香, 刺激着两人结下的临时标记, 让叶无忧的身体,也一同滚进火中。
寒梅信香不要钱般往萧允安身上涌, 萧允安眼底的火越烧越旺,他的膝盖顶在叶无忧身前隆起的肚腹, 闭上眼狠狠咬向叶无忧胡说八道的双唇。
唇舌交织, 叶无忧只觉自己口中的氧气完全被贴近的乾君掠夺,唇齿间只留下浓郁的, 让人窒息又眷恋的青竹香。
“朕明明已经送你出宫, 你为何还要回来?”萧允安发狠地抵着叶无忧边喘息边怒。
“陛下,臣是采花贼, 淫贼嘛, 怎么可能放过陛下易感期这么好的机会。”叶无忧抬手, 轻抚萧允安近在咫尺,因为气愤压抑而微微煽动的睫毛,叶无忧轻松地笑, 为自己的身体还能成功吸引萧允安而窃喜。
萧允安抵住叶无忧肚腹的膝盖已经移到其他地方, 叶无忧一阵天旋地转, 随着床榻嘹亮的嘎吱声,他的脊背从床栏,移到柔软的床褥间。
进到床帐内,叶无忧倒吸凉气,他似乎直接咬在了萧允安腺体上, 青竹信香的浓度,让他的身体陷入难捱的热潮。
叶无忧几乎闻不到自己身上清冽的寒梅信香,被萧允安碰过的位置,几乎留不下除了青竹信香之外的任何气味,明明才偷了一个吻,他便已像被萧允安裹着浸了好几轮。
叶无忧突然有些害怕,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但盯着萧允安面庞的眼睛,却始终坚定。
“叶无忧,现在害怕也来不及了,朕不会再放你走。”叶无忧的惧意,完完全全地落在萧允安双眸中,萧允安一手抵在叶无忧耳边,另一只手攥紧叶无忧的手腕,放在面颊边,迷醉地嗅被青竹信香吞噬到所剩无几的清冽寒梅。
像静待许久,终于嗅见猎物气息的猫科猎手,浑身散发着危险迷人的气息,叶无忧突然笑出声,自由的五指轻撩萧允安耳边的碎发,他稍稍偏过头,朝欺压在身上的野兽,露出脆弱的脖颈。
“臣怎会害怕,所以,陛下要继续吗?”
萧允安拉下嘴角:“呵,不知羞耻。”
后颈的腺体,又一次被灌入巨量的青竹信香,叶无忧瞬间失神,脚趾也受不住地痉挛。
…………
…………
帐内的哭喊声,断断续续持续了整整三日。
萧允安猛然回神,瞧见叶无忧捂紧肚腹的双手,还有发白的面颊。
大滴滚落的汗珠浸透了叶无忧颅下青丝,被褥上一片潮湿。
“太医!高肃!去唤太医!”萧允安瞬间慌神,他跌跌撞撞爬下床,哑着身朝殿外高喊。
叶无忧死死握住萧允安遗落在床边的半片衣角,大腿发紧,咬着下唇颤声道:“陛下,不要走,臣无恙……”
“无恙什么无恙!怪朕!”萧允安半跪回龙榻前,握紧叶无忧的手,一时不知该不该继续给还在深陷情.潮的叶无忧继续供给信香。
尚未彻底消退的易感期硬生生被吓了回去,萧允安欲.望全消,顾不得自己衣裳凌乱,抱着叶无忧,让宫人往龙榻上抱了一床新的干净被褥。
没一会,刘太医提着药箱,被零一拎着从屋檐上飞进萧允安寝宫,刘太医本来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因为一路飞奔,晃下数根碎发搭在鬓角。
才进屋,刘太医神情凝重地捂住鼻子,皱眉看了眼蹲在龙榻前的萧允安。
……糟糕,棘手!
转到屏风后的龙榻前后,腥膻味更是经久不衰,刘太医又瞧见堪堪披着里衣,脖子上遍布红痕齿印的圣上,刘太医尚未看诊,便大抵猜出是个什么情况。
刘太医提心跳胆移开视线,往萧允安身前一跪:“微臣叩见陛下——”
“这时候还行什么礼?快先看叶勉!”萧允安大掌往刘太医肩上一转,着急地把太医推到龙榻前。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掀开帘帐,看清叶无忧的面色后,刘太医还是控制不住黑了脸,他摸上叶无忧的脉,眉心突突直跳。
叶无忧何止动了胎气!竟然连不该在孕期发作的雨露期都被逼出来了!
这是有多激烈!!!
“陛下!您易感期圣体违和,但也要顾及将军的身体啊!将军的肚子都快七个月了,怎么受得住!”平日唯唯诺诺的刘太医,罕见地朝萧允安吼了重话,手忙脚乱地拎起袖子准备给叶无忧施针。
“都是朕的错,叶勉他……”萧允安皱紧眉杵在床前,身后腺体失控地乱溢信香。
“劳烦陛下帮叶将军解开上衣。”刘太医胆战心惊回头行礼,恰到好处打断萧允安事后懊悔。
才解开叶无忧身上里衣,刘太医呼吸一滞。
青紫交错,有的地方还有新结的血痂,腰侧的淤青更甚,能看出两道明显的掌印。
这这这!成何体统!!!
“咳……朕没控制住。”萧允安眼神心虚地往床帐上飘,结果发现破碎的床帐上沾了不少……咳,帘帐好像也该换了。
刘太医凝重地将银针放在火上烤了烤,肩膀气到发抖,手却能稳稳地地往下扎。
萧允安在一旁看得头皮发麻,只见数十公分长的细长银针扎进叶无忧的躯体搅了搅。
叶无忧身体一麻,因雨露期被困住的理智终于回到躯体,他下意识想去敛上遮羞的里衣。
“将军别动!”刘太医沉声呵。
叶无忧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被扎满银针,发紧的肚腹疼痛正在缓和。
“……小拖,不,小殿下他还好吗?”叶无忧后知后觉开始担心,一开口,惊觉自己的嗓音哑得宛如重病多日,叶无忧的脑子仍是一片浑噩,尚未从前三日迷乱的快意中完全挣扎出来。
“好什么好,再迟几个时辰,就只能催产提前降世了!”刘太医瘫着脸,甩出一张药方给宫人拿去御药房抓药。
“……这么严重啊?”叶无忧眼眸瞪大,小声嘟囔,“果然太久不抡枪锻炼,本将军的身体越来越弱了,前几月和陛下亲近他都好好的。”
刘太医闻言没忍住,新下的银针力道略重,扎得叶无忧缩了缩肩头皱眉闷哼。
“三日,将军和陛下日夜不休胡闹了整整三日!”刘太医听完叶无忧娓娓道来的前因后果,气得胡子朝上吹,“小殿下还能在将军肚子里好好待着,是他命硬!”
叶无忧被教训得面色发烫,想抓个被褥盖住面庞,身体却又因为银针动不得。
萧允安准备走入屏风的身体微僵,太医教训叶无忧的话语没有一句敢指向自己,但又好像每一句都骂得极脏。
“您别说了,本将军下次一定小心。”叶无忧喉结滚了滚,面上赤色烧到耳根,超级小声。
“将军还想有下次?!”刘太医拔针的手一顿,“先静养三天!少操劳,少走动!”
“那是不是养三天后就可以……那个了?”叶无忧抓住重点,被骂到失神的眼中倏地亮起微光。
刘太医震怒:“请将军禁.欲!”
叶无忧蔫成霜打的茄子,身上银针清空后,抓起被褥就把脸埋了进去,他不死心地抱怨:“怎么这么没用,那陛下下个月的易感期怎么办?”
“朕可以用药。”萧允安倏然出声,在叶无忧被施针的时候,他已被宫人伺候换上常服,唯有随意披散的乌发略显凌乱。
叶无忧呆呆看着青丝垂到腰间的萧允安,胸腔被未散的热意砰砰直跳,他回想起自己用药压制雨露期导致的后遗症,反驳的话语脱口而出:“陛下那药吃多了会损伤龙体,怎么行!”
叶无忧无视萧允安漆黑的面色,拽住刘太医衣角,压低声音问:“梦中可以吗?”
刘太医气愤地抽回自己的衣袍,冷酷地指着叶无忧的鼻子骂:“将军前些日子就已经肾气两亏,现在您身体内部更是亏空严重,得禁欲数月才能养回来。”
叶无忧:“怎么要这么久……”
那他岂不是又无用了?!
“朕知道了。”萧允安走上前,替叶无忧接过话,他将手搭在忙碌于龙榻前的刘太医肩上。
刘太医惶恐屈身,摆着手略显无措:“臣知晓陛下正值壮年,龙精虎猛,但后宫尚有空缺,叶将军孕期靠后,臣斗胆,请陛下节制……”
萧允安同手同脚地迈开步子,瞥下眼,坐到叶无忧旁边,猛挥衣袖冷静道:“刘太医先退下吧,朕明白。”
叶无忧的目光,又黏在了萧允安身上,他悄悄从被褥中移出一截手臂,小心地把萧允安垂下的青丝往指尖绕,玩得不亦乐乎。
说话间,安胎养身的苦药被高肃匆匆端入寝宫,萧允安转过身接药,却牵扯到还勾在叶无忧小指上的乌发,吃痛地顿住。
叶无忧快速抽手,想翻身避开萧允安探究的视线,奈何浑身酸软无力,腰部更是像被百斤大汉踹过般,由内而外地泛着酸痛。
“臣自己来!”叶无忧见萧允安接过汤勺,瞳孔微缩,连忙抬起手,却只够到萧允安垂下的衣袖。
“叶卿前几日辛苦又伤身,朕喂叶卿。”萧允安用指背测了测温度,又往嘴中抿了一小口,然后看向站在一旁笑意盈盈的高肃。
高肃见状,扯着快扬到耳根的嘴角,接过药碗,一挥手,宫人便扯了好几个软枕靠垫摆上龙榻。
“臣本就是陛下的坤者,陛下易感期,臣肯定要来的。”埋在被褥中的叶无忧乖巧得缩成一团,他把手搭在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肚子上,轻轻抚弄。
萧允安不假人手,亲手将叶无忧扶正,往叶无忧腰下垫了两个枕头,带着内力的掌心伸进枕头和腰间,贴着叶无忧酸痛异常的腰轻揉。
“怪朕太莽撞,朕本意并非如此,朕只是……”萧允安抽回手,瓷勺碰上药碗,叶无忧微怔。
“臣明白的。”他已是萧允安后宫中人,却在萧允安面前张狂放肆,说要带着皇嗣另找其他乾君,叶无忧换位想了想,觉得自己要是萧允安,肯定要把这个大胆的坤者囚起来,等他生下皇嗣,再打入诏狱。
“发什么呆,张嘴。”萧允安面露忧色,将手中的瓷勺递到叶无忧嘴边。
叶无忧受宠若惊,敛下眸期盼道:“陛下,待臣生下小殿下,您还会这么对臣吗?”
我的陛下,您已经快把臣宠坏了,无忧日后,只怕会想要更多……
“叶卿永远都是朕的叶卿。”萧允安无奈摇头,“休要乱想,先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