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忧侧躺在龙榻上,疲惫至极的躯体听不见身侧窸窸窣窣的声响。
直到日上三竿,叶无忧才从乱七八糟的梦中挣扎出一抹清明。
叶无忧呆滞地望着明黄色的床帐,噌一下试图蹦起,结果扯动运动过度的后腰,龇牙咧嘴地倒回褥子间。
天子,手段果然了得……
再次亲历腰酸背痛的叶无忧,无比后悔之前梦中的孟.浪行径。
他的陛下,果然,不可貌相。
呜,屁股……要裂开了!
第54章 暗疾
叶无忧没想到, 自己一个能和蛮敌连战三天不合眼的武将,也有下不来床的一天。
不是,这合理吗?
萧允安一个只在宫墙内打转的皇帝, 究竟是怎么在体力上胜过自己的……
叶无忧生无可恋地瘫平在床上, 咂着嘴回味陛下的恐怖。
军医说得没错, 陛下是极品乾君,天子就是天子, 不似凡俗,奔波了这么多天, 他都累了, 而萧允安竟还能压着他胡闹到上朝的时辰。
他们白日在泉中,明明也……亲热了, 陛下他夜间竟然还能如此龙精虎猛!
明黄色的帘帐遮住了殿内大部分的光源, 略显昏暗放龙榻上,勾勒出的每一寸颜色, 都在朝叶无忧的大脑传输着他的僭越。
外臣留宿在帝王榻, 闻所未闻!
但没办法呀, 他起不来,肚子涨涨的,小拖油瓶从他醒来以后, 就很活跃, 叶无忧边叹气边把掌心贴在肚子上安抚。
叶无忧的腿发软, 腰也痛,被戒尺照顾过的皮肉更是,每一寸都在发烫,他掰着手指头细数昨夜过后,身上又多出来的罪责。
数着数着, 脑子里的记忆被触动,他又忍不住回忆起萧允安的六十杖责。
陛下指定收着力,抹着药油睡了一觉后,便不怎么疼了,细算的话,其实羞耻感更多一些。
还有……被陛下鞭策时产生的快意。
叶无忧牙疼地把自己不该有的反应归咎在孕期的敏.感上,或许共梦后躯体变本加厉的信香渴望还更多一些。
当然,萧允安的手段也逃不了干系!打屁股就打屁股,怎么还要在戒尺上裹满青竹信香……最后怎么还能……还能打到那种地方去!
只是回味,就让叶无忧瞬间红了耳根,他嗅着床褥间散不完的青竹香小腹绷紧。
看来得给陛下换一个厚一些的戒尺,别总不小心卡在不该卡的地方。
他哪哪都遭了戒尺的罪,最后被戒尺磋磨得没了力气,被萧允安趁虚而入用发带捆到了结束……一碰就想那是他的过错吗?明明是萧允安这个乾君不尽责!
早些给他脱敏不就好了嘛……
昨夜胡闹到太晚,叶无忧头疼地抬起手,然后就看见了手臂上不规则的红印贯穿过他结疤的伤处。
哦对!还有!
他一个常驻背地的将领,身上有伤不足为奇,但他昨天才被拽下里衣,就感受到了陛下的死亡视线……随后,结了疤的地方,被萧允安又是咬又是舔,叶无忧才刚觉得萧允安像是给同伴舔舐伤口的小猫,下一刻就被陛下的粗鲁逼得嚷不出声来。
叶无忧气愤地蹬了下床褥,算来算去,他那点浅薄的色心在萧允安的可恶面前,根本就不是事!
叶无忧小幅度蹬开了半叶被子,撩起的微风煽动帘帐的同时,也穿透了叶无忧的裤口,腿间的清爽让他愣了半晌。
在北疆时,无论是共梦还是和陛下亲近,除非在泉中,不然他醒来总要换洗床榻和亵裤。
但今天,陛下还给他清理了……
叶无忧把拧成麻花的被褥盖到鼻头往上,决定在心底短暂原谅陛下半个时辰。
“将军,您醒了吗?”一道耳熟的嗓音鬼鬼祟祟穿透了帘帐。
“唔嗯……”叶无忧装模作样伪装成才醒的模样,尾音带着才苏醒的慵懒懈怠。
帘帐开了。
叶无忧眯着眼望出去,寝宫内没有忙碌的宫人,倒是多了一个臭脸端洗脸水的零一。
“零一!”叶无忧惊呼。
“是属下。”零一话语中的情绪没有过多波动,他端着冒热气的烫水盆面不改色道,“陛下交待了,您要是醒了就先用早……嗯,午膳。”
“都午膳时间了啊……”叶无忧打着哈哈转移话题,他艰难起身,微微颤抖的手臂僵硬地捞起水中的毛巾,擦脸的同时不忘左顾右盼。
零一:“陛下说御书房内的政务堆积太多,他要到用晚膳时才能回来,将军若是想找陛下,可以前去御书房。”
“咳……”叶无忧尴尬地轻咳一声,捂着口鼻道,“本将军只是想看看时辰。”
“未时一刻已过。”
“这样啊,那上饭吧,本将军好饿。”
零一终于转身离开,叶无忧迅速将头转向墙壁,龇牙咧嘴地给自己的后腰下垫了块枕头,侧着身把自己挪向床边。
他的腰!!!
于是半个时辰的原谅骤缩至一盏茶的时间。
——
垒成高山的奏折压迫得木桌喘不过气,经过上午的苦干,萧允安终于能露出半个头。
萧允安手边摆着一盏浓茶,批阅折子的笔墨越来越敷衍,高肃站在一旁研墨时偷看了一眼,发现陛下写下“朕已阅”三字的笔迹逐渐歪出天际。
陛下眼下微微泛着乌青,被一大堆重复又无聊的奏折磋磨整日后,萧允安感觉自己从叶无忧那补充的能量被消耗殆尽。
“这些人每天换着法地给朕请安,朕离开半月有余,兵部侍郎给朕上了十八封请安折子!”萧允安头都看大了。
“陛下息怒……奴觉得,百官也是敬爱陛下……”
“你住口,继续研墨。”萧允安不客气地打断高肃的客套话,皱眉看着新掏出的奏折。
西南王……他的皇叔。
萧允安敛眸摆在了一边,继续从山中间掏新的文书。
待萧允安终于清空积压的政务,走出御书房时,他感觉空气中都挤满了淡淡的寒梅信香。
想叶勉了。
——
已经尝试并完成下床穿衣走道的叶无忧在萧允安回来之前,重新瘫回龙榻上,虚弱得好像只剩一口气。
他刚才偷摸穿行在皇宫内时,遇见了一个小孩,八九岁左右,叶无忧扭头就要跑,但小王爷力气还挺……挺弱。
叶无忧随便动俩下,拽住他衣袖的萧承禹都像是要立即倒地。
“孤知道你和皇兄的事。”萧承禹被叶无忧身上的血气熏得不住咳嗽。
叶无忧惊得连忙捂住萧承禹的嘴,低声贴在小王爷耳边小声交代:“嘘,臣的事,对陛下名声不好,小王爷就当不知道,今日也当没见过臣。”
萧承禹点头,咽下呼之欲出的“皇嫂”,目送叶无忧离开。
叶无忧悄悄打量萧允安的面容,感慨帝王血脉的优越性,他初见萧允安时,陛下打扮普通也是个扎眼的美人,方才遇见的萧承禹年纪轻轻,也一样好看。
那他肚子里的小殿下,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
“陛下恕罪,臣大逆不道地在龙榻上睡了一天一夜。”叶无忧欢快地低声服软。
叶无忧捂着后腰和屁股做了一下午冷脸面对萧允安的演练,但在闻见温和的青竹信香后,叶无忧就破功了。
他甚至还没见到萧允安!都不是拜服在陛下的俊脸上!
可恶的坤者本能,陛下的青竹信香都如此吸引他,让他欲罢不能。
“昨夜是朕过分了。”萧允安心疼地握住了叶无忧的手腕,脱下繁琐的外袍和冠冕,坐在床边。
“陛下,臣的暗疾都快成真了……”叶无忧一边唾弃自己,一边故作柔弱地把头靠进萧允安怀中,指着自己不堪重负的后腰,“臣知错了,以后不罚了行不行?”
揪着零一打听了半个时辰,叶无忧得知了自己如今在京都的身份。
他还是好好的叶将军,并非萧允安口中的叶妃。
萧允安借暗疾的名义,免了他的早朝,又欲盖弥彰地赏了将军府一堆疗养身子的名贵药材。
陛下宽厚爱才,对他这位大将军的伤势格外怜惜,赐了太医看顾。
唯一知情的刘太医只得被迫一早去将军府内打卡,然后再回宫述职。
苦不堪言。
陛下果然舍不得彻底毁掉他这个好不容易才能完全握在手中的将才,他如此欺君罔上,也只是悄悄摸走了他的虎符。
叶无忧感觉自己软得没边的腰杆又挺了起来。
“朕帮叶卿揉揉。”萧允安避开叶无忧的问题,劝诱的声音擦着头颅撩过,叶无忧又顺势把自己滚进萧允安怀里,陛下带着内力的大掌贴上后腰,龇牙咧嘴了一整天的叶无忧,眯眼舒服得靠在萧允安身上小声喘息。
“陛下轻些……”叶无忧掐了一把大腿挤出两滴泪,呜咽着扭了扭不适的腰,垂下的两条长腿,不动声色地把沾了泥的鞋子,一脚踹进龙床底下。
“痛则不通,忍着些,朕给你揉开就不疼了。”萧允安又变得很好说话,叶无忧警惕地开始新的沉沦。
“肚子也痛,陛下也揉揉。”叶无忧被揉得舒坦,试探地将自己肚子贴到萧允安身前。
萧允安了然轻笑,拿起高肃留下的药油,揉着叶无忧红肿伤处的同时,低头吻上叶无忧隆起的小腹。
“辛苦了叶卿。”
叶无忧呼吸停滞,感觉自己遗忘了还在隐隐作痛的屁股。
——
如此又饱又暖又思淫.欲地过了一周,叶无忧收到萧允安差高肃传来的中秋宴会的消息。
四日后,中秋佳节,景朝每年的中秋,宫中都会设宴邀百官一同祝贺。
今年的中秋佳宴是萧允安登基后的第一次大宴,又恰逢北疆安定的喜事,必要大办。
萧允安还在北疆未归时,就已传信回京都,命礼部操办中秋佳宴。
“庆功宴?”萧允安特意差高肃来提前嘱咐,叶无忧直觉这场宴会不简单,“陛下又在憋什么坏……”
“将军慎言!”高肃急忙把叶无忧扯到阴凉的檐下,看四下无人,才又小声提醒,“庆北蛮大胜,到时将军必然成为主角,桌上的酒水将军都别碰,到时奴偷偷给将军倒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