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安了然地眯起眼。
第29章 揉腰
御书房偏殿的躺椅上, 叶无忧在哎呦哎呦地喊疼,托着腰的物件好生厉害!
马背上的叶无忧不需要缰绳,只靠马镫就能从追风身上倒挂下来, 如此腰力, 又怎么会夹不住萧允安的腰?
无非想吃一点教训。
果然只是春梦就是好, 萧允安对他予取予求,君恩不似几日前那般的狂风骤雨, 反倒温和如春水般徐徐淌过,教学早已结束, 叶无忧咂嘴回味。
军医喊他节制, 奈何脑子不听使唤,只要看见萧允安那张脸, 叶无忧就难以自持。
唉……色心耽误正事, 他刚才忙着欺君,又忘记试探陛下虚实。
没有脚步声, 也没有其他动静, 偏殿倏然多一人。
萧允安一身常服坐在叶无忧身侧, 将手轻轻搭在叶无忧腰间。
叶无忧敏感地一哆嗦,翻了个身,让自己直面墙壁。
吓死了!他这个春梦怎么还不散?
被碰了腰, 叶无忧心虚地捂住微微显怀的小腹。
“叶卿受累了。”萧允安温热的手掌重新按回叶无忧后腰上, 力道不轻不重地帮他的大将军揉腰。
“陛……陛下!臣怎能劳累陛下……”叶无忧大惊失色, 身体却诚实地往萧允安身边又靠一寸。
“行了,学不会怎么做个忠良就别乱学。”萧允安扯起嘴角,揉腰的手往下一滑,将叶无忧圆润的屁股拍出“啪——”一声响,“东施效颦。”
“原来臣是奸佞啊……”叶无忧面色红了红, 恍然大悟地蠕进萧允安怀中,再次故作惊讶道,“那奸佞手握十万大军,陛下岂不是危矣!”
萧允安搭手去捞差点将自己蠕动下躺椅的叶无忧,无奈地说:“奸佞当道,朕只好被迫献身了。”
叶无忧笑得浑身乱颤,他艰难地抬手去推贴过来的萧允安,一秒恢复了严肃的神情:“陛下,奸佞腰要断了,劳您下次再献。”
很好,这次没完,他的大将军已经开始肖想下次了,他果然多余去学那强掳入梦的邪门歪道。
“叶卿,若你在朕身前也肯这般就好了。”萧允安揉着叶无忧的腰小声念叨,掺了三分埋怨。
叶无忧完全没将这位又给他揉腰又陪他扮演奸佞昏君的春梦念想当萧允安,他抬眼胡乱接话说:“臣倒是想,但每次陛下都不配合,只是碰个袖子就把人吓跑了。”
萧允安一噎,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若非这场荒唐的共梦,他还能继续阴恻恻地将叶无忧推往千里之外。
难怪叶无忧只肯做梦,却不肯给他回信,原来是被浩荡君威吓的。
萧允安在反思,叶无忧却不解气,他咬牙切齿中略带八分嫌弃,抬手去扯住春梦念想的袖子,继续心满意足道:“还是做梦好,臣想拽就拽,不想拽了还能直接撕开……唔……”
梦中的陛下主动吻自己,叶无忧瞳孔骤缩,他才挺起来的腰又被亲软了,叶无忧的大脑犹豫徘徊了半秒,抬起屁股继续往萧允安怀里缩。
叶无忧被亲得迷迷糊糊,泄出好几声矫揉造作的喘息,他同时也在心里做好了准备,叶无忧已经能坦然迎接军医的怒火絮叨。
但萧允安只是亲吻,就连叶无忧趁乱摸进陛下衣间的手都被拽了出来。
“朕以后慢慢改,叶卿莫要闹了。”叶无忧一个哆嗦,吓得直接从梦里醒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怎么办啊!他怎么一冲动又把陛下给睡了!
醒来的叶无忧熟练地脱掉自己脏掉的亵裤,看了一眼上面没有血丝后,他红着脸抱紧被子,心脏狂跳。
军医不是说共梦条件苛刻吗?怎么他大白天也把陛下拖到梦里来了……莫不成是午睡?
叶无忧心烦意乱地掀开帘帐,冷风一吹,叶无忧面无表情地在漫天繁星下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再低头,叶无忧面色蹭一下又红了,他果断将自己挪回营帐。
啊啊啊这个脑子也不能要了,他怎么能只披着一件里衣就出去!
叶无忧哀怨地和好好瘫在床榻上的亵裤大眼瞪小眼。
寅时才过半,还能再小睡一个时辰,叶无忧却也不敢再沾枕头了,他重新给自己换上干净的藏蓝色常服,按下自己激动的不能在晋江描述的东西,盘腿坐到矮桌前,给陛下写信述罪。
[臣叶勉,胆大妄为,公然在梦中挑衅圣上,按律当杖责六十,但请陛下念在臣是初犯,要不就免了吧……若陛下实在不解气,那臣也只好献上屁股受罚了。]叶无忧失魂落魄的召来新的零一信鸽,将纸条塞进鸽腿上的信筒内。
放飞没一刻钟,信鸽就已飞没影,回过神来的叶无忧突然想到一个新的可能。
他不知梦中的陛下是萧允安本人亲临,那陛下也应不会知道他是叶无忧才对……
完了,自爆了。
叶无忧在桌上把自己瘫成一摊叶饼。
“崽啊,完啦,你爹我又要害你受苦了,六十杖……打完你还能不能活啊呜呜!”叶无忧边护着小腹边崩溃呜咽,安静的小腹也应景地开始往下坠痛……
叶无忧突然感觉身下一潮,像是有什么东西涌出……
叶无忧面色大变,他捂住坠痛的小腹冲出营帐,不顾夜黑风高,将熟睡的军医逮了起来。
“军医你快救救本将军的孩子!他好像吓得不行了!!!”
军医被大力从睡梦中晃醒,一睁眼就看见叶无忧哭红的双眼,尽管耳边叶无忧发出的杂声不断,他还是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将军?”军医不确定地试探道。
叶无忧见军医终于睁开眼,也不顾人有没有睡醒,急切地将自己的手腕往军医右手塞。
“本将军的肚子好像要瘪了!”
军医也被吓得一个激灵,他下意识搭上叶无忧的脉——
然而,胎象平和,反倒是叶无忧,燥郁积结在胸口,有些上火。
“将军放心,小殿下很好,什么事情也没有。”
“那本将军怎么突然流……”叶无忧倏地噤声,他垂下头,耳朵悄悄红了。
“流什么?”军医很快反应过来,他又想起叶无忧刚从战场上回来那一次,那点血迹都能将叶无忧吓得整个人僵直,军医了然地拢了拢凌乱的领口,柔声劝慰道,“将军孕期还不满三月,孕早期受到刺激偶尔有些血丝很正常。”
“可肚子也疼……”叶无忧还是不太放心。
“那是因为将军您肚子里的小殿下在长大。”军医看向叶无忧的小腹,比对月前,又鼓起来一些,他带着叶无忧的手按到小腹前,尽可能地耐心道,“怀胎辛苦,将军您还是要放宽心,前些日子才刚动过胎气,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心情舒畅,您心情不好小殿下也就跟着不舒服,所以才会闹你。”
“……怎么还没生下来就学了我一身坏毛病,尽折腾人。”叶无忧松下气跌坐在地板上,他盘腿轻轻揉着小腹,肚子里的小家伙还给不出反应。
军医拎着被子揶揄:“将军竟然知道自己折腾人。”
叶无忧讪讪离开了军医的营帐。
——
一早,宫中送来的补品又到了。
接下赏赐的叶无忧压不住嘴角,这一回的御赐之物里,还夹了封萧允安的私信。
叶无忧果断抽出私信,背过身躲着人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果然连信封都有淡淡的青竹香,是陛下亲笔!
叶无忧拿了私信就要走,但来送赏赐的官员却拉住了叶无忧。
“叶将军,这车补物,陛下说了,都赏给叶将军调理身子用。”
叶无忧疑惑:“本将军有什么需要调理的?”
难道萧允安已经发现自己的身份了?!
叶无忧面色微变,但还是保持着镇静。
“陛下是关心将军呐,高公公说,方子和清单陛下都写在给将军的信内了。”
叶无忧惴惴不安地回到帅营,沾着青竹香的信封突然不香了。
犹豫再三,叶无忧先去御厨那干了三大碗饭,把自己肚子里的小家伙喂了个饱,才重新回到营帐和萧允安送来的私信作斗争。
私信被捏起数次,叶无忧终于把它撕开了一道小口。
叶勉啊叶勉!把陛下绑去花楼都干过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面对的!
拆!
大不了拿出最下策!用肚子里板上钉钉的皇嗣去换杨棯军医还有御厨一条活路!
叶无忧肃穆地撕开信封,掏出里面夹着的两张信纸。
叶无忧担心受怕地抖开其中一张写满字的,陌生的笔迹却让叶无忧愣住。
陛下已经气到请人代笔了?
所以昨夜萧允安的字字句句,其实都是在提点他?而他自己的废料脑子被色心糊住……半点转不起来,最后还逃了……
啊!!!
他还拿零一传信自首!
叶无忧忽然觉得信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如此晃眼,晃得他看不清处决的文字,不然他怎么能看见几个“壮.阳补肾”的大字。
叶无忧啊叶无忧!都这种时候了!能不能先丢掉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
叶无忧再次定神去看。
没看错,还是“壮.阳补肾”几个大字。
叶无忧神色复杂地把那张写满补肾的单子拍到桌上,夹起另一张墨迹稍少的信笺。
入目的终于是熟悉的墨痕,叶无忧急忙往下看。
一盏茶的时间后,叶无忧红着耳根,将信纸揉成团,却又舍不得丢开,他抬手把揉成团的信纸当做鸡蛋滚在发烫的面颊上。
是谁!在萧允安面前乱嚼舌根!说他叶无忧肾.虚!!!
叶无忧再次抖开被自己揉得乱七八糟的信笺,从密密麻麻的关切中锁定了嫌疑人。
杨棯!肯定是他!
——
燃着安神香的寝殿内,萧允安捂住头疼的眉心。
萧允安在安神香的作用下,他好不容易一觉睡到平日上朝的时辰,听见动静进屋伺候的高肃熄掉安神香,给萧允安捧来了漱口的茶汤。
“高肃。”萧允安接过茶汤,突然出声,“朕是不是该把叶勉困于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