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小说网
最新小说 | 小编推荐 | 返回简介页 | 返回首页
(好看的纯美小说,尽在久久小说网,记得收藏本站哦!)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加大 ]   
选择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金瓯重圆_分节阅读_第113节
小说作者:一只小蜗牛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1.32 MB   上传时间:2025-08-01 12:10:20

  或许是因为他们两个从五年前就相识了,或许是因为刘钦一次次替他解围、还从地上背起了他,或许是因为他们两个曾乘同一匹马,他坐在刘钦后面,两手从他身旁伸过,想象自己是一片羽毛贴在他的背上,也或许是那时刘钦眼中的爱慕太炽热了,哪怕它是向着别的人的,可那里面的火,也同样烧着了他的衣服。

  又或许是因为什么别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从那一天、从那天的那一时刻起,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的心里结出一块石头,从此哪怕沧海桑田,它也都在那里。无论相隔多远,无论刘钦是众星捧月的太子还是孤僻阴郁的废王,无论他是仓惶躲避还是鼓起勇气接近,无论刘钦多少次推开他,石头都是不会改易的。

  又有什么原因呢?那块石头就是在那里啊。他看到他、想到他,心里就涌起一道激流。

  现在,这种难以名状的感情又袭上他的心,他怀着紧张、羞涩、甜蜜、和身体当中尚未消退的痛,想要像分开之前一样,亲一亲刘钦,可是在真的这样做之前,又踌躇了。

  他几乎一直不曾松开抱在刘钦身上的手,自然也就察觉得到,从被他抱住的第一刻,刘钦的身体就绷紧了。他好像变得和那些信件一样冷淡,一样拒人千里,甚至像是上一世的他。他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停在刘钦面前,鼻息一道道喷在他的脸上,像是一支等待着离弦的箭,问过之后,他甚至不知如果刘钦摇头的话将会如何。

  但刘钦没有摇头,反而笑了一下,喉咙一震,对他道:“嗯。”

  于是这一支箭射出了,陆宁远用力低下头,然后轻轻吻在刘钦额头一角。那里曾被太上皇砸破过,鲜血长流——因为杀死了邹元瀚。那一剑挟着呼呼风声和凛凛杀气倏忽斩下,邹元瀚的颈骨便应声豁开,就在他的面前。

  他又吻刘钦的眼睛。刘钦看不见,被他凑到近前也没有反应,直到让他轻轻碰到眼睑,才下意识地一颤闭上。

  陆宁远在那里停顿许久,想问刘钦太医说了什么,又不敢问,想问怎样才能治好,可是如果刘钦知道,此时他又如何会是这样?

  他于是没有出声,也闭了闭眼睛,看着眼前一片黑暗,忍不住将一只手放在刘钦头发后面,额头贴紧他的额头。

  在这一刻他想,如果他能分给刘钦一只眼睛,让他从此每日每夜都能看清楚就好了,又或许这样贴紧,刘钦就能分享他所见之景。

  但他知道不会这样,在心里难过一阵,同刘钦分开,悄悄地又吻他的鼻子。

  刘钦的鼻尖上有汗,不知是不是不愿被他抱这样久,正在暗中忍耐着。

  应当是不会的罢。献俘大典前的晚上,他特意沐浴一番,拿皂角一点点搓洗了身上,连没长好的伤口都清洗了一番,出来擦干净血,打好包扎,换了一身新衣,还熏上了刘钦喜爱的香——这次记住只用了一点点。

  刘钦重新睁开眼睛,偏了偏头,眼睛当中却不是厌恶、忍耐,反而带着一点笑意。

  于此时的陆宁远而言,这笑意不啻鼓励,是行军时一声催着一声的鼓点。他忽然心跳得厉害,稍稍低头向下,看向刘钦那两片微微张开的嘴唇。它们有点发干,有点发白,同分开前他最后一次见到时不大一样。

  但他更想吻上去了,从没有一个时刻比现在更想。他一瞬间汗湿了两手,矮身低头,向它们吻了上去。

  他还是不会亲吻,只是磨蹭着,含吮着,轻轻地咬着。刘钦却好像被他置了一团火在胸中,从黑暗的牢笼当中暂时解脱出来,两只从十日前就冰凉凉的手凭空得来几分热意,他便也把它放在陆宁远的后颈,前倾过去,忍不住也深深地吻他。

  他又是因为什么爱上陆宁远的?他同样也没法完全说清,但至少理由要比陆宁远功利得多。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陆宁远会在日后成为一道长城,两人之间恐怕不会有什么故事。

  但也不尽然,他被救下那样多次,应当怎么也不会无动于衷罢?

  刘钦既觉困惑,又觉愧疚,更有几分松一口气般的解脱。像是一根终日拉满的弦被缓缓松开,他身体也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全然放松着,抱着陆宁远,纠缠着他的唇和舌,听着他急如鼓点的心跳,任他把鼻息一道道喷在脸上。

  良久,他结束了这个吻,从陆宁远的颈骨,沿着肩膀、手臂,一路摸到他的手,用力握住了。

  “靖方……”他“看”了陆宁远一阵,稍稍往前,把头搁在他的肩上,因为看不见,第一下还磕到了鼻子。

  他没在意,紧紧按着陆宁远的手,声音却是轻轻地道:“我看不见,心里……有些乱。”

第190章

  陆宁远顿感浑身一轻,好像没有了重量,轻飘飘不在人世间。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变了,好像不是他自己的,“那……那怎么办?”

  他喃喃着,不知道自己此刻能做什么,除了也紧紧握着刘钦的手之外。

  “我一直在这儿陪着你——”他想要再问一句“好么”,没有出口,怕刘钦说不好,便咽下没问。他甚至打定主意,哪怕刘钦不许,也要想法留在这里不动,刘钦看不见他,他只要站得稍远,刘钦就不知道自己还在。

  他忘了宫里还有许多宫人,这样想着,越想便离事君之道越远,似乎也不像是忠臣行径。

  刘钦果然摇了摇头,“今晚你留宿宫里,明天一早就满朝皆知了。”又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陆宁远没有回答。上一世他曾几次被刘钦下逐客令,这回他隐约感觉,刘钦询问时辰,不是真的想要知道,而是预备着说天色已晚,顺势赶他出去。

  “他们知道也没关系,”他道:“没关系的。”

  说完,他顿了一顿,瞧向刘钦,忽然想是不是自己不在意,刘钦却在意声名,所以才不愿他留下。但刘钦闻言只是微微一怔,片刻后道:“让人知道,没胆子议论我,对你就不一样了。”

  从前他年少时不管不顾,喜欢周章,便要处处显露出来。他自然不畏人言,旁人看他,至多只是风流太子而已,谈不上什么恶名,但对周章就不同了。

  那些诸如“衣带翰林”之类的话于周章而言意味着什么,那时候的他不懂,等入到夏营尝过苦头、等回国后身居人下,他才真正明白。可往事已不可追,他年少无知时犯下的错误,已经永远不会再改变了。

  可是,那曾经周章以为永远不会为他所知的心境,在多年以后,却在今日的他的心中、对着另一个人浮出心头。是啊,若是真的喜欢一个人,定是惜之重之,爱之宝之,岂会平白让人侮辱之、嘲弄之?他在茫茫黑暗当中,仅能拉住这一只手,但为了这个,他也愿意暂时将它放开,反正这些天也都是这样。

  “嗯。”可是,陆宁远应道:“我不在乎的。”

  刘钦又怔了一怔,重复问:“你不在乎?”他以为陆宁远是没有理解,但马上又想,以他的年纪阅历,不该不知道自己话中之意。

  “嗯。”陆宁远也跟着重复了一遍,“我要留下来陪你,别人想怎么说都没关系。”

  刘钦脱口问:“为什么?”

  陆宁远也困惑起来,不知道刘钦为什么会问为什么。许多事情他从来都不曾在意过,也没想过该去在意,听刘钦认真问起,只得想一想答:“他们说的不重要。”说完,知道他看不见,拿脑袋轻轻碰了碰他的。

  他动作很轻,刘钦却像被什么击中,愣在原地,神情当中有几分异样,可他深深控摄着心神,陆宁远瞧不出那是什么。

  好半天后,刘钦在怔然中回神,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神情。他才了悟了刚才的心境不久,马上便又被教会了一个新的——若是真的喜欢一个人,定是惜之重之,爱之宝之,岂会在意其他?

  刘钦抓着陆宁远的手,在一片茫茫之中,只有它现出身形,温暖、牢固、可堪掌握。“那么回寝殿?”他笑一笑,“你是不是还没去过?”

  陆宁远当然还没去过,见刘钦起身,两手忙从后面扶住了他,一颗心像是悬挂着的铃铛,让什么一拉,叮叮当当地摇晃起来。

  内侍始终等在殿外,见状什么也没问,便去引路。

  陆宁远左手从刘钦背后伸过,托住他的左臂,右手托着右边,在他身侧带他一起慢慢地走。刘钦摇摇头挣开,改为拉着陆宁远的手走。

  在他心中,让人知道他和陆宁远有断袖之癖尚没有什么,可决不能让人知道他眼睛瞎了。陆宁远也不在意,只是手心出汗,悄悄弓起手背同他分开,下一刻却被刘钦紧紧捏住了。

  如同打起一盏宫灯,在此时刘钦两眼当中,好像两人走过哪里,哪里就在黑暗中亮起一簇,台阶、石砖、回廊在脚下的方寸之地次第明灭。渐渐地,他走得更快了些,不再迟疑地用脚探路,他知道自己怎样都不会摔倒,所以放心地迈开步子。

  走到某一处时他忽然想,这一世陆宁远或许做不成什么淮北长城了,没有一座长城是从皇帝的寝宫修出去的。外廷的人听说之后,还不知该如何说陆宁远,只盼不要太难听,不然他便没法装听不见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担心,陆宁远冷不丁地道:“之前你给我的那个宅子……你给别人吧。”

  刘钦用了一小会儿才想起来,他刚登基的那会儿,为着赶陆宁远走,随手给了他一座宅子,但陆宁远到今日还一天都没住过,未来还不知道会不会住。

  刘钦没说“你留着也好”,他一向知道什么氛围该说什么话,只“嗯”了一声,没说别的,此时却好比默认,陆宁远的脚步忽然轻了。

  进到殿里,陆宁远又问:“你身上有伤么?”

  刘钦一愣,“之前在岑府让刺客划到一下,现在已经快要好了。”

  陆宁远拉着他走到床边,看他像是不曾失明一样熟稔地坐在塌上,替他脱下鞋子搁在一边,起身挽起他右边袖口,露出小臂,手肘侧面有一块淤青。

  刚才他扶着刘钦走路的时候,碰到那里,刘钦皱了一下眉头。陆宁远轻轻碰碰,“这里青了,你……知道么?”

  刘钦“唔”了一声,“是摔倒时候磕的吧。”

  陆宁远不出声,又挽起他左面袖口,看见一道长长的伤口,血痂已经脱落一半,新长出的皮肉因为不曾见光而显得有些苍白。

  他没有伸手碰,握着刘钦手臂上没有伤的地方,声音沉沉地道:“要是我在你身边……”

  他在京城外任何地方的作用都比在京城里大,刘钦却也没反驳,笑道:“你现在回来也不晚。”

  像这样的磕碰、浅浅的划伤,他一向不放在眼里,只当从没发生过,听陆宁远的声音,却好像难过得厉害,于是宽慰他道:“没关系,也不疼。”

  他听陆宁远好像是跪坐在床下,便让他起来,往桌案方向看看,正要说什么,陆宁远又挽起他左边裤脚。刘钦无奈,按住他手,“别看了,替我读章奏吧,在桌子上。”

  先前为了能如常上朝,不在百官面前露出破绽,他不让人搀扶,反复练习过多次,腿上磕碰比手臂上只多不少,实不愿让别人看见。

  况且他身体有恙,就愈发接受不了这一副示弱于人的姿态,躺在床上,在别人面前袒露身体,任人查看,平日里他都未必能够接受,更何是况瞎了时。哪怕对方是陆宁远,他心里也觉着抗拒。

  陆宁远轻轻握着他的脚踝,没有放开,炽热的手心透过那里单薄的皮肉,好像将骨头都烘得热了。刘钦闭上眼,又睁开,眼前所见都是一样,浑身上下只有被握住的那里莹莹透着一点亮光——在昏昏茫茫之中,好像只有被触碰、和被他自己触碰到的地方是真实存在的。

  陆宁远请求道:“我想看一看……可以么?”

  刘钦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听他小心得有点可怜,也不回心转意,摇摇头道:“没什么好看的,过几天自己就消了。你去……”

  他话音未落,内侍从门口进来,因为知道他看不见,有意放重了脚步,既不吵闹,又刚好能让他听见,知道有人过来了。

  “陛下,到戌时了。混堂司已经备好水了,现在摆驾么?”

  他站在门内不远,眼观鼻鼻观心,两只手在身前抱着。混堂司乃是专门掌管宫内沐浴的,他这样问,便是问刘钦是否要去沐浴。

  刘钦喜好干净,哪怕眼睛不便,每晚亥时也都要清洗一番身体,即便不去沐浴,也会让人打水擦身。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本来没有什么奇怪,但偏巧这个时间来问……

  他转头过去,“看”了内侍一眼。

  并非他多疑,只是这个心腹内侍在他身边已久,多少知道一点他和陆宁远的事。之前陆宁远的信发来,也是他读给刘钦听的,回信也由他代笔。他早不提、晚不提,偏偏此时来问,刘钦便疑心他是故意为之,甚至在心里暗暗怀疑起陆宁远和他身边人内外串联的事来。

  果然,陆宁远闻言便道:“我……我帮你……”

  刘钦听他顺杆就爬,颇不乐意,想自己今晚索性脏着入睡算了,左右先前流落在外,也不是非得有这么多的讲究。但挺了一阵,又觉着实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知道内侍还在,便道:“今天不去了,给我打热水擦擦。”

  内侍忙领命而去。

  陆宁远坐在床边,忽然手足无措起来。他身上的紧张之情好像一道道大浪,把他自己打得东歪西倒不说,更不讲道理地也朝刘钦兜头拍来,他哪怕看不见,也被淋了一身。殿内很静,陆宁远紧张的吞咽声一下下悄悄传来,让刘钦心里的那股不自在渐渐变了模样。

  他忽然喉咙有些痒,轻轻咳了一声,身上发热,是殿内太闷。于是他问:“窗户开了么?”

  陆宁远答:“开了。”

  刘钦就不吭声了。

  内侍很快打水回来,搁在一旁,轻轻解着刘钦衣服。没理由赶陆宁远出去,刘钦坐在床头,垂下眼睛,两片眼睫一扇一扇地抖,说不清是烦闷还是别的,陆宁远仍在紧张着,喉咙连滚,让人疑心他就快要吐了。

  安静的大殿间陡然拔起一声,“我来吧!”

  所有人都是一愣。

  内侍惊讶地瞧着陆宁远,刘钦也将眼睛转了过去,陆宁远这出声人却也同样愣在原地,过了一阵,才从内侍手中夺过刚刚浸过热水的布巾,拿在自己手上。

  他的力气很大,万军丛中也缴过敌将的刀枪,内侍抵抗不得,也识趣地并没挣扎,很快就松了手,似乎是怕陆宁远殴打自己,撒手时脚下也跟着退出两步。

  刘钦张了张口。这会儿在他面前的两人必须赶走一个,他想了想,还是让内侍出去了。

  内侍把脚步踏出声音,走出寝殿,关上殿门,屋里就只剩下刘钦和陆宁远两个,一时谁也没出声。

  这时刘钦上衣已经脱下,因为被内侍搁在旁边,他看不到,自然也无从穿上,僵持一阵,忽然便想:让陆宁远看了又怎样了?便出声问:“不是要帮我擦么?”

  陆宁远如梦初醒,上前一步,察觉布巾已经不热了,去盆里又浸了一下拧干,这才轻轻擦向刘钦的脸。

  他从额头开始,一点点向下擦着,擦到脖颈,连耳朵后面也不放过。每次他擦到哪一面,刘钦就配合地向反方向偏一偏头,好半天都再无人说话。

  陆宁远又洗过布巾,擦在刘钦锁骨、肩膀上。刘钦身形匀称,既不显得太过纤瘦,更谈不上魁梧,锁骨那里有两个不大不小的窝。陆宁远手持着布巾探向里面,左右擦擦,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嗒”地一声,打在刘钦大腿上面。

  刘钦也正屏息凝神,身上的感官好像被放大了几倍,立时察觉,知道是在室内,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下意识伸手摸向那里确认。陆宁远忙捉住他手,不知如何解释,仓促间擦向他的手指。

  刘钦不知,只心中暗想:他擦得毫无章法,倒远不如内侍来擦。又想:他本也不是应该做这种事的人,要是放在别的前朝大臣身上,让他做这等事,恐怕便是折辱了。想到从前,一时出神。

  那边,陆宁远仍在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仔细擦着,连指蹼都要细细擦上两下。在做着这件事的时候,他和缝补衣服的张大龙实在有着几分异曲同工之妙,只可惜刘钦看不见他,也没见过张大龙绣花,他只是从回忆当中回过神来,感受着陆宁远擦拭起他的小臂,碰到淤青的地方,力气就放得格外的轻。

本文每页显示100行  共223页  当前第113
返回章节列表页    首页    上一页  ←  113/223  →  下一页    尾页  转到:
小提示:如您觉着本文好看,可以通过键盘上的方向键←或→快捷地打开上一页、下一页继续在线阅读。
也可下载金瓯重圆txt电子书到您的看书设备,以获得更快更好的阅读体验!遇到空白章节或是缺章乱码等请报告错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