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礼尚往来,也打算往江崇礼脸上抹。
就是伸手时准头不行,没抹在脸上,反而按上了嘴唇。
江崇礼扣住他的手腕,将错就错,张嘴把那只沾着奶油的食指含住。
然后林序南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慢条斯理地把他手指上的奶油舔干净了。
“…………!!”
汽车撞墙他知道拐了,股票上涨他知道买了,犯错误判刑了他知道改了,奶油都吃完了他知道甩了。
林序南后知后觉地瞪大眼睛,猛地把手抽回来。
他的大脑有点迟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时还在想那一点粉色在上面缠绕的样子,以及粗糙而又温暖的触感。
林序南感觉自己快爆炸了。
“很、很脏。”
他把所有反应归结于卫生问题。
江崇礼舔掉唇角的奶油:“很甜。”
林序南好看江崇礼舔的不是奶油,而是自己,只觉得脑子一阵阵的发麻。
他僵硬地移开视线,死死盯着蛋糕上的一角,大脑还处于接受信息的状态,完全没法儿思考。
江崇礼身体前倾,靠近过来,看着林序南的眼睛,轻声问:“不问问我许了什么愿?”
林序南不停地眨眼,浓密的睫毛就像小扇似的扑闪扑闪:“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江崇礼微微偏头,舔掉林序南脸上的奶油。
林序南:“……”
他深深吸了口气,手指按在桌边,用力到指甲血色褪尽。
下意识地想躲,但很快,后脑勺就被手掌包住。
奶油的甜腻挤进口腔,林序南闭上眼睛,感受着强势而又温柔的亲吻。
江崇礼的手指插进柔软的发丝中去,随着唇齿相接时的力道,或轻或重地按着。
林序南逐渐后仰,原本按在桌沿的手指突然放开,在空中虚虚地抓了一下,继而被江崇礼握住,上拉至自己颈脖。
他倒在沙发上,天旋地转,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江崇礼的气息、江崇礼的身体。
上衣的下摆被撩开,掌心滚烫,贴在侧y停留片刻,一路向上。
林序南呼吸变得又急又重,无意识地张嘴,想要更多氧气。
温柔逐渐变得凶狠,林序南的眼角被逼出生理眼泪,他胡乱抓住江崇礼的头发,手上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
嘴唇被吻到发麻,热得林序南浑身是汗。
夏装单薄,彼此的变化都十分明显。
“唔……”
林序南猛地躬身,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
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江、江崇、礼!”
亲吻下移,细细密密地落在下巴、喉结、锁骨上。
林序南眼睛紧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下意识想躲,可挣扎与推搡却更像欲迎还拒下的回应。
江崇礼单手扣住他的两只手腕,按在头顶,绳尾轻轻一拉,系上的活结就开了。
突然被握住,林序南猛地一僵。
心跳敲击着肋骨,鼓膜也跟着震颤。
他几乎是用尽全力把江崇礼人推开,然后侧身一滚,直接从沙发上掉了下来。
江崇礼用手臂垫了一下,林序南没多疼,但摔得脑子一懵。
他手脚并用爬起来,把衣服往下拉拉,然后像颗蘑菇似的坐在地上。
江崇礼蹲在他的身边:“摔哪了?”
林序南的思绪回笼,神游在外的视线缓慢收拢,落在江崇礼的脸上。
他有一瞬间的惊吓,然后脑袋一缩,挣扎着逃去了卫生间。
“哐”一声摔上了门。
林序南背靠着门板蹲下,岔着膝盖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交叠的手臂中。
刚才他在干什么啊?
江崇礼又在干什么啊?
头好晕……
有点想吐。
林序南抱着脑袋冷静了一会儿,等到手脚能动了,再爬起来洗了洗脸。
冷水滑过皮肤,稍微好受一点。
但心脏还是跳个不停,整个人飘飘忽忽像个没有腿的男鬼。
直到江崇礼叩了叩门:“还好吗?”
林序南按着洗脸池边:“嗯。”
他满脸是水的出了卫生间,发现满地的玫瑰花瓣已经被江崇礼打扫过了,床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那一大束玫瑰被放在了蛋糕的旁边。
“切蛋糕吧,”林序南还有点晕,下意识远离那张沙发,往窗边靠,“吃不完就送给前台的姐姐。”
江崇礼轻轻“嗯”了一声,走过去把蛋糕分了。
林序南被分到一块,但他看着那熟悉的奶油,却怎么都下不了嘴。
晕晕乎乎的感觉又冒了出来,林序南觉得自己如果继续跟江崇礼关在这个封闭的房间里,迟早要再坏出事。
“有点热,像是喝酒喝的,”林序南尴尬地笑了笑,“我想出去走走。”
“好,”江崇礼垂着眸,分好最后一块蛋糕,“一起。”
他们把蛋糕送给前台,一起出了酒店。
沪市的夜景很美,六月底的江风带着凉意,即便此刻已是深夜,江边还是有很多的人。
林序南和江崇礼沉默着走了一段路。
最后还是林序南先开口:“那个红酒好大的后劲。”
江崇礼偏过脸:“你醉了。”
林序南眼神乱飞:“啊?哦,我还好吧,有一点点,但也不是很醉。”
因为紧张,话碎了一地。
“刚才也是因为醉了吗?”江崇礼又问。
林序南像是被鱼刺卡了喉咙:“刚、刚才、我、我……”
他也说不清到底是酒精作用还是自己本来就头晕脑热。
“不是因为醉了,”林序南盯着地面,麻木地往前走,“我又不傻。”
他清楚地知道他们正在做什么,所以才会在临门一脚及时打断。
“我只是觉得,还、还没到时候。”
什么时候才算到,林序南也说不清。
但他知道绝对不是现在。
“我们都没说清楚,”他的声音很小很小,喃喃自语一般,有气无力地,“……都还没到十月。”
江崇礼的表情一点一点冷下来。
“我是有哪里不好?”他问。
林序南摇摇头:“你很好。”
江崇礼很好,特别好,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他才会慌乱不知所措。
“江神,我一直都很想谢谢你,不仅仅是你当初愿意和我约法三章,答应我非常没有礼貌的条件,还有之后你强行让我远离张子尧,在我生病的时候给我送饭吃,因为室友的一个电话就来找我,分明不喜欢社交但还是对我的朋友友善,当然,你对我也非常好……”
林序南细细数着过去的事,发现江崇礼对他的好太多了。
而就是这些琐碎的小事连点成线,编织成面,像一张大网一般稳稳当当托住了林序南,让他猛然发现:我也值得。
“我妈再嫁后我很难过,虽然我知道我应该为她高兴,但是还是很难过。乐桃出生后我又难过又害怕,还要在我妈面前装出一副非常开心的样子。”
“而那段时间,都是张子尧陪着我的。”
“所以后来我明知道他对我不好,但还愿意去迁就他,我想,就当是谢他那三年的陪伴。”
江上的观光游船满载欢笑,江边的霓虹流光溢彩。
他们走到一处无人的栏杆,停下脚步,极目远眺。
江风把林序南的刘海吹开,露出小片光洁的额头。
江崇礼正看着他,眼眸深沉,像此刻夜空里晕不开的墨色。
“但是很奇怪。”
林序南微微皱眉。
他和张子尧十五岁认识,高中形影不离了三年,才慢慢意识到自己生出了那份喜欢。
他一直觉得这份喜欢是难能可贵的,是独一无二的。
可是认识了江崇礼,满打满算也不到一年。
而这一年时间,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张子尧的三年给盖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