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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换装系统开马甲后,修罗场了_分节阅读_第39节
小说作者:魏朝瑾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407 KB   上传时间:2025-07-22 14:05:07

  “秦曜......”

  担惊受怕了一天一夜,秦曜眯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听到小宴的声音,他陡然惊醒:“怎么了!”

  小宴疑惑的声音响在他耳边:“咱们这儿......来刺客了?”

  之前整洁的营帐内现在乱作一团,地上胡乱散着炭,炭盆里全是堆起来烧成灰白的余烬,盆杯翻倒,地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水渍里躺着好几条沾了血的棉巾,还有屏风角落里堆着的血迹斑驳的床单被套.......看起来像是什么没来得及处理的凶案现场。

  “没刺客。”秦曜的声音又闷又哑,教小宴一下便注意到了他————

  “你的眼睛怎么肿成这样?”

  冰凉的手指在他的眼皮上轻轻按了按,带来一阵舒适的凉意。

  秦曜嗡声嗡气:“蜜蜂蛰的。”

  ......

  善后比起那一夜的惊心动魄都不算什么,秦曜连着几夜的噩梦在小宴一天比一天健康起来后终止。

  病怏怏又犯困的小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逮着人毒舌的军师,每一个被逮的人都幸福又痛苦———幸福的是又可以进步了,痛苦的是军师训人没一个脏字,却骂的好难听。

  有人诉苦到秦曜面前秦曜就傻乐:“这样健康的小宴不好吗?”

  “军师健康是挺好的,但那张嘴一般人遭不住啊!”诉苦的人眼含热泪,“今天军师指点我的刀法,指点了三遍我没听懂,他骂我两耳之间夹的是今天的加餐。”

  秦曜想了想,今天的加餐是豕肉,他安慰诉苦的人:“没事,至少阉过得豕肉很好吃,很有价值。”

  诉苦的人:“......”

  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走了。

  ......

  寒春很快就过去,夏日同样飞快走过,转眼便入了秋,雁鸣关初秋便开始转冷,秋末便会落雪,这一年除了春季小宴病怏怏的,之后的两季都很少生病,秦曜以为之前那一场吐血将小宴身体里的寒毒带走了大半,他终于在慢慢转向健康。

  初秋时犬戎便开始侵扰边塞,秦曜便不能再与小宴呆在一处,他时常领着骑兵去各个村庄定点巡逻或是突击巡查,以防犬戎人的小部队摸到村庄里来烧杀抢掠。

  也就是在这个秋日,小宴拿出了他制定了很久的计划,决定干场大的,这个计划悬霜军靠得住的将领分成了两派,吵得昏天黑地还差点动手,一派觉得这个计划虽然大胆了点,但只要能成功,便能一举灭掉犬戎近半的精锐,雁鸣关将会迎来至少十年起步的和平,另一派觉得这个计划过于莽撞和冒进,若是不成,秦老将军和秦曜必定折去一个,还会废掉大部分骑兵,对悬霜军等于毁灭性打击。

  两派吵得极凶,甚至还有人指责明宴居心叵测,怀疑他是犬戎派来的探子,目的就是用这几年断断续续的小胜来麻痹他们,最后将悬霜军一锅端。

  这话说的实在难听,谁都知道军师不是个好脾气,那嘴皮子上下一碰都能毒死人,哪能受得了这样过分的揣测?

  但军师偏偏没发火,而是将所有战略安排一一掰碎了讲,他站在那张广阔的舆图前:“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悬霜军这一仗能赢。”

  “至于诱饵———”他用苍白的手指点着朱砂圈出来的位置,“为什么所有人都默认是秦老将军和秦曜?”

  他的手指缓缓下滑,落到朱砂颜色更深、也更危险的位置:“这里的诱饵,是我。”

  若说秦老将军是雁鸣关的定海神针,那秦曜就是他选定的继承人,犬戎人对他们恨不能生啖其肉,饮血抽筋,而四年多前声名鹊起的“军师明宴”,也在一次又一次胜利中上了他们的仇恨名单,那升级速度像坐了火箭似的,每个月不遭点刺杀都不正常。

  犬戎人对“明宴”的仇恨程度或许比不上秦老将军,但也不比秦曜少到哪儿去,“明宴”若是顺顺利利成长起来与秦曜一起镇守雁鸣关,只会比秦老将军的威胁更大,偏偏因为他身体差,常年呆在悬霜军中极少出门,若是有机会杀了他,想必犬戎乐意至极。

  即使换了诱饵,还是有一部分人不同意,于是明宴花了小半个月一一拜访过去,谁也不知道他们私下谈了什么,只是最终所有人都同意了这个计划,等秦曜长达将近一月的巡防结束回来后,计划的最后一环也到位了。

  “所以完整的计划是什么?”

  即使明宴的身体在逐渐好转,秦曜也没搬回去,三天中有两天都不回自己的营帐。

  “你的任务不是已经安排给你了吗?”倚在榻上的小宴向他丢了个东西,秦曜顺手一接,发现是颗洗干净的沙果,“按着安排好好做就是了。”

  之前他们也是这样的配合模式,明宴出计划,秦曜执行,并根据实际情况随机应变,回回都胜利而归。

  秦曜将沙果塞到嘴里,嚼的时候一侧腮帮子鼓出来:“我总觉得你们有事瞒着我,而且你让我去接应你的地方,很危险。”

  落霞谷周围都是山,形似个扁平的口袋,震天雷埋在那里,稍有不对就不是请君入瓮,而是同归于尽了。

  这两者之间的度太过模糊,非人力能完全掌控。

  “当然有危险,这次计划里,哪个人不危险?”秦曜看到小宴也捏了颗沙果慢慢啃,“但我的计划,从不出错。”

  在小宴身体好的时候,秦曜偶尔也带他去附近巡防,他们俩也一起正面遭遇过犬戎骑兵,见过杀戮,见过鲜血,但秦曜还是会本能地担心他。

  “放心吧,包赢的。”漂亮的蛇尾巴不知什么时候悄悄钻出了羊毛毯,绕到后面给了秦曜一个轻轻的脑瓜崩,秦曜摸着后脑勺去抓蛇尾巴,将那神气的尾巴尖儿捏在掌心,然后被沙果砸了脑门。

  离间、反间、挑拨———雁鸣关里的探子、犬戎中的暗谍,新造的盔甲武器,秘密运送的粮草......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运转。

  在一切就位的第二日,悬霜军那位声名鹊起的军师忽然病重,恰逢道梓镇来了位游历的神医,秦曜带着亲卫护送这位军师求医,路上听闻寿山镇犬戎侵扰,烧杀抢掠,遂兵分两路,一路护送军师前往道梓镇,一路由他领兵,带人驰援。

  不巧,正在为自己攒功绩的犬戎太子行至附近,与护送军师的人马恰巧相遇。

  ———犬戎太子为人刚愎自用,好大喜功。

  ......

  这是秦曜自记事起悬霜军战线铺得最长,打得最惨烈的一战,很多熟悉的面孔都在这场战争中消失了,也包括他的小宴。

  落霞谷塌了,据说小宴与犬戎太子同归于尽了,落石之下血肉模糊,分不清是谁的尸骨,唯有缝隙里凝固的红。

  护送小宴的那队人马奇迹般地生还了大半,可生还者中,没有小宴。

  小宴说他从不骗人,答应的事就会做到,可秦曜恍恍惚惚地回忆,才突然惊觉———

  这一战前夕,小宴从来没有承诺过他会平平安安,活着回来。

  .......

  灯柱是冰冷的,刻字凹凸不平,秦曜怅然地收回了手,那一笔一划、规规整整的刻字,一点都不像小宴的性格。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小宴了。

  白色的灯在满层暖黄之中格格不入,秦曜盯着那从缝隙中能看到的白色烛火,灵动得像小宴神气的尾巴尖。

  “秦施主。”站在他旁边的慧空提醒他,“我们该走了。”

  七重浮屠中有大量的灯,待久了便会昏昏沉沉,所以供完灯后,人不好随意在塔中逗留。

  “......好。”

  秦曜看着那灵动的烛火,眼中有了些许微弱的笑意,他眨了一下眼睛,慢慢转身走下了七重浮屠,满满七层的灯安静地燃烧着,烛花偶尔发出“噼啪”的轻微爆裂声,莫名的孤独。

  出了塔,夕阳早已彻底落山,天地寂静,秦曜站在黑暗里,一时竟不知该走向何处。

  “观妙法师。”

  他忽然听到身后慧空的声音。

  鬼使神差地,秦曜回了头,七重浮屠的塔门口,眉目俊秀的僧人抬眼看过来。

  一霎,即恒久。

第48章

  今夜无星无月, 夜色浓郁深沉,灰白僧衣的僧人立在塔门口,背后是数以百计的灯火, 身前是茫茫夜色。

  秦曜不错眼地盯着他, 就如同见到了灯火阑珊处的幻影。

  “观妙法师?”

  许是这两人间的对视与沉默太过不同寻常,状况外的慧空疑惑出声。

  灰白僧衣的僧人没有回答,秦曜却是上前一步,他这一步惊动了塔门口的人, 门口的人下意识往后一退,退入了璀璨灯火中。

  “慧空大师。”秦曜没有转头,目光灼灼却又礼貌,“我有些疑问想请这位法师解惑,稍后我自会离开七重浮图,劳烦您陪我燃灯。”

  理论上来说, 七重浮图未有僧人指引, 香客不可单独在此逗留, 但慧空想起主持之前嘱咐过的———若是秦小将军想单独与观妙谈谈, 把人交给观妙就好。

  虽然此时气氛有些怪异, 但观妙法师与秦小将军都是人品极其过得去的人,慧空并不担心将他们放在此处会生出什么事端,于是他遵循了住持之前的嘱咐, 在轻声为双方介绍过后,便离开了七重浮图。

  慧空的背影没入了黑夜, 脚步也渐渐远去,寂静的夜里,只剩下亮着光的佛塔。

  秦曜一步一步沿着原路返回,他走得很慢, 像是怕惊吓到了里面的人,又像是势在必得。

  塔里的人似乎有些慌,秦曜进来时,他已经靠近了一层和二层的通道口。

  “观妙法师。”秦曜声音里带着笑意,“您躲我干什么呢?”

  话都直白到这个份上,对面的僧人无奈地停下脚步,他的眉目在暖色的灯光下镀上了一层圣洁,温和却又疏离:“施主大约是会错了意。”

  “那就当我会错了意。”秦曜丝滑地改口,他的步伐加快,刚刚还有的一点距离转瞬便被拉近,他恰巧又随意地站在一层通往二层的入口处,若是想绕过他上去......那怕是上不去的。

  “观妙法师———”秦曜的眼睛在长命灯的映照下闪闪发光,那笑意要像烛泪似的从眼中淌出来,“我有一问。”

  秦曜盯着他的眼睛,慢慢拉近和人的距离,他尝试性地抓住了僧人垂在身侧的手,那手挣扎了一下,没挣开。

  秦曜蹲下/身,轻轻将那握成拳的手掰开,给人揉那掌心里掐出的月牙印,认真又细致,直到掌心被揉出了一层薄汗。

  那印记消了不少后,秦曜仰起头,眉目间都是笑意,若是头上有耳朵,身后有尾巴,大概耳朵会在空中抖来抖去,尾巴会在身后清扫砖缝间的浮尘,他眼睛盯着那疏离不再反倒有些慌乱的僧人,用一种可怜巴巴的语气撒娇:

  “都说佛度众生出苦海,那法师渡我......行不行?”

  ......

  【秦曜他给你下蛊了是吧!】20863在宴明的脑海里恨铁不成钢,【你把他带到自己的禅房里,和不打自招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宴明认真狡辩,[我没承认我就是明宴。]

  20863看看坐在宴明对面眼睛片刻都不从他身上离开的秦曜,缓缓在意识里叩出三个巨大的问号。

  它拉出一大堆仅系统可见的数据,重新对其中两行数据分析了一遍,语气沉重地问:【宿主啊,明啊,你老实和我说———你是不是对秦曜动心而不自知?】

  宴明:[......?]

  宴明:[你中病毒中得开始说胡话了?杀毒软件加载了吗?]

  20863:【.......】

  它好恨,为什么仅系统可见的数据不能对宿主展示,还不能直白地说明来源!

  20863在宴明的意识里狂敲省略号,敲得宴明越发肯定自己刚刚的推测———20863就是中病毒中得开始说胡话了,他满意识乱飘的省略号就是强力证明。

  忽略自己一脑袋的省略号,宴明集中注意力去看秦曜,秦曜坐在椅子上被他盯着看,一时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才好,于是整个人显得呆呆的。

  “干、干嘛一直盯着我?”秦曜在宴明的目光里变得结结巴巴,一点儿都没有之前在七重浮图里那将人紧追着不放的气势,他抹了一把脸,用的力气有点大,于是从脸颊到耳根都刷地一下红了。

  “七重浮图并非谈话之地,所以冒昧将施主带到了禅房。”宴明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观妙应该是没有见过秦曜的,“秦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那法师可愿做渡我的船?”

  秦曜坐在他对面也有些不老实,总试图去抓宴明的手或者去摆弄他的佛珠,他一伸手宴明差点条件反射似的将手里的东西塞给他,完全是那五年被迫养出来的习惯———秦曜像个大号的好奇宝宝,私下无人时总爱腻歪在明宴身边揉揉捏捏,暖手玩装饰捏尾巴尖,简直片刻不得闲。

  宴明委婉回绝:“旁人无用,施主还需自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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