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窗子正僵持,李清霄两只肉乎乎胳膊朝霜扶杳伸去。
“……”
乘轻舟连忙凑趣:“婴孩最知道美丑,她也想着亲近你。”
霜扶杳朝天翻眼睛, 不过赖好没关窗子赶人。
话说, 孩子一直养在花间酒庐,怎么好端端要送到别处过夜?
是因为今夜里有正事。
李师焉细密拥着人:“阿羽,阿羽, 雀儿。”
两人噬面贴唇,一只手尽情搅弄风云,乘白羽整个人濡透,李师焉在他耳边道:
“有些景象今日始见,今日才知……”
“莫,莫,你再胡说。”乘白羽眼睫与嘴唇一齐颤着。
“我不说,你自来拭看,”
李师焉捉他的手覆在宫囗,
“蜗之吐涎蜂之遗蜜,也不过如此。”
“你一日之内饮水才几何?哪里来的……”
这般自己的手指也伸进去……大有当着李师焉的面自渎之感,乘白羽羞意大盛,咬住李师焉下唇不许再胡说。
他自己送上唇舌,一下合着李师焉心意,插手箍着他腰两侧扶到自己身上趴卧好。
李师焉偏好这样与他吃嘴,大约是因为两人的第一次亲吻,是这样亲的。
不对,那是第二次了。
真正第一次时,佳人沉睡,是不知情的。
其实,只是如此有时也是足够,无须更深入的绞缠,只是唇抵着唇呼吸相闻,心中安宁久远,更比旁的感官刺激暖人心,心中好像一壶陈年佳酿,无须醉人,人自醉。
只因,那个人是李师焉,那个人是乘白羽,仅此而已。
李师焉喟叹:“阿羽,你睁开眼看,看我。”
“嗯,”乘白羽道,“看着呢。”
少顷,两人相对而坐,李师焉还要他看,他这回绝不依,袖子掩住眼睛。
“羞了?”李师焉抚他的腰,他嘘嚅道:“没有。”李师焉淡笑一声,将他敞开的袍子掀到地上。
“我不看,我不看。”乘白羽吟道。
“不成,要看。”
“你好热。”
二人交股叠臋,凑在灯下分毫毕现,李师焉细观一刻。
“你、你……”乘白羽吐匀一口气,“你只顾看什么?”
“心急了?”
李师焉紧箍他腰侧,“预备好了?”
乘白羽细细嗯一声。
“你这人,”
乘白羽颤声道,“面容斯文白净,怎么……生有这许多毛发?扎着我了。”
“呵,”
李师焉问,“只有毛发扎着你了?”
乘白羽耐不得:“你不是最干脆利落性子?又在磨蹭什么?”
“怕扎着我雀儿。”
乘白羽面上羞恼积成彤云,体内也积,没忍住摆一下腰。
“你……”李师焉目中深极,“看来是我累你等久。”
只觉掌中劲腰猛然一挺,李师焉低声笑道:“小雀儿是个贪嘴呢。”乘白羽腰肢款款体贴凑迎。
李师焉目光暗弥:
“我从前唾弃世人,沉溺情爱三毒荼心。”
“今日我知道,世上无人能绝情断爱。”
“不,早已知道,今日只是知道更甚。”
乘白羽吁一口气,笑:“颠三倒四说些什么。”
“说爱你,”李师焉道,“说我心悦你,乘白羽,你可听见。”
我心悦你,不为浅俗的肉慾,但也为此沉沦。
爱你。
“嗯,听见、听见了。”乘白羽答道。
又有许多浓情蜜语,湮没在翻起的浪潮里。
等到月挂西枝,乘白羽无力至极仰在枕上,两只腿挂李师焉臂弯,手无意识抓着李师焉脖子。
忽地李师焉道:“我记得有一年秋夜,我访你红尘殿。”
“……”
“夜阑人静,你独自守在殿中。”
“我问你何故枕孤衾冷,你道贺雪权饮宴未归。”
“……”
“奇也怪哉,”李师焉真情实感一副困惑语气,“放着你在寝殿,谁分得出心思想着饮宴?”
“……算我求你,”乘白羽受不住刺激,“别在此时提旁人,好不好?”
说着“别、别”,腰上幌出浪花。
福至心灵,李师焉在他耳边发问:“他也填得你如此满么?”
“……”
“心口不一的小雀儿,”
李师焉笑得狡猾,“嘴上说不想听,另一张嘴吃紧。”
乘白羽浑身战粟,一个劲摇头。
他摇头,他却不是不愿,怎么仿佛……
“好雀儿,告诉我,”
李师焉声声相问,“他难道不是魂不附体,受你搅热是怎生忍得住?没立时交予你。”
“你、你,”乘白羽哀告,“你哪有立时?两个时辰也有了,你饶饶我。”
李师焉不答,采掘不停,间或两句逗趣的荤话句句踩着一寸肝胆边缘。
“他也舂你这样深么。”
“你也是这般拥迎他么?”
“……”
电光石火,乘白羽脑中精光一闪,“你又在吃醋了?”
李师焉一顿,随即承认:“是,我怎能不吃味。”
“嘻嘻,好酸。”
“那我只好……”
“!!!”乘白羽恨不能滥成一片池沼。
“让我补些甜的,好么?”李师焉问。
好么阿羽?
喜欢么阿羽?
果真喜欢么阿羽?
这处呢阿羽?
再近些么阿羽?
又捺排百下,
半阖着眼看一刻,乘白羽突然问:“李师焉,你看过的那些话本,上面的人难道只以姓名相称。”
“……什么?”
“得趣的称呼多着呢,”
乘白羽往李师焉耳侧吐息,“你问我是不是就爱这般疾深处?我告诉你……”
他轻轻说出四个字,李师焉一僵,合抱他的手臂绷得死紧。
“治不了你了?”
乘白羽笑道,“还不缴兵乞降。”
“乘白羽,”李师焉眼前似有红雾,“你自作自受。”
“呃!!!”
这一夜两人肆曳恣弄欢爱无加,敦伦至东方既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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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隆冬节气,霜扶杳说要置元宝宴。
乘白羽知道这小花妖,不是醉心凡间节气,只是想多热闹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