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元：“知道你还……”

　　秦胜雪直接打断他：“因为我没有别的选择。”

　　郁元觉得他根本就是冲动，什么叫没有别的选择，根本是选了更快的那条路罢了，他从来都是这样！

　　秦胜雪像是知道郁元怎么想的，哪怕精神力没有展开，他依旧把对方读得很清楚。

　　“如果我有足够的时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总能等他长大，我有的是耐心。”

　　大美人盯着面前的科学家，问：“但是谁来给我们时间？”

　　郁元刚想反驳回去，就见对面的萧獜动了。

　　萧獜本来搂着秦胜雪的腰，姿态有点儿依恋，这会儿却把他护到身后，表情都严肃起来，亏得对面是身材纤细的omega，看着没什么威胁性。

　　秦胜雪捏捏小狗的后脖子，示意他放松，然后才继续道：“事情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想骂的建议你回头再给我发邮件，现在，先给他做检查。”

　　郁元把话憋回去，恨恨地瞪了秦胜雪一眼，示意萧獜过来给他检查。

　　小狗不动。

　　秦胜雪轻轻推了推：“去，做检查。”

　　萧獜回头看他，大美人翻个白眼：“我就在这看着！”

　　小狗这才跟人走，但眼睛是非必要绝不从秦胜雪身上离开，好像生怕他一眨眼就会不见了似的。

　　郁橙在这时候才小声问：“是有什么发现吗？”

　　秦胜雪：“一些危险的预判，我的实验可以说是成功了一半，这意味着什么你很清楚。”

　　郁橙当然明白，萧獜的基础数据他早就获取了，智力上出了问题，但精神力和身体都增强了。

　　这表示也许瓦伦丁早就有了提升精神力，甚至是制造精神力者的能力。

　　秦胜雪对萧獜的实验一定是在能力基础上，最大可能性保证了安全，这就像是郁元的实验，一切都是规范流程，但天才的创造和灵光乍现，往往无法按部就班。

　　郁橙作为曾经的科学家，很不想承认，有时候不计后果的研究，更容易出成果，只是这牺牲的代价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还保有坚持和底线，一旦被打破，连最基本的人性都失去，那这个种族还有什么延续下去的必要吗？

　　“你是怎么想到的？”

　　秦胜雪说：“你可以更直接一些。”

　　超脑有短暂的沉默，以他的算力，这样的沉默代表了很多东西，态度的展示至关重要。

　　他问：“你想告诉我吗？”

　　萧獜他们在单独的实验室内，封闭的隔音玻璃让他们只能看到彼此，这里没有多余的电子设备，在超脑的掌控下，这里是个安全的真空地带。

　　小狗的眼睛注视着秦胜雪，他现在的智商并不足以隔着玻璃读懂秦胜雪的唇语。

　　“你也是精神力者，有些感觉你能懂，别人却不一定。”

　　郁橙简单“嗯”了一声，用人类的方式表示自己在线。

　　“瓦伦丁在邀请我，他邀请我分享……别人的精神力。”

　　秦胜雪说：“之前在能量耗尽的时候，我感觉到别人的精神力，好像能一口就吃下去，瓦伦丁把那么多高等级精神力者摆到我面前，我感觉到的并不是战局的紧张，这不是源自于本身的力量。”

　　“是瓦伦丁的暗示，他在有意地引导我。”

　　对身为精神力者的秦胜雪来说，特别是他还是个在军部位高权重的omega地情况下，这并不是一个能轻易和人分享的秘密。

　　瓦伦丁和秦胜雪拥有共同的秘密，无形之中就拉近了关系。

　　只是对方大概没有想到，他还拥有一个隐秘的盟友，这个朋友已经脱离单纯的人类的范畴，是整个联邦的基石。

　　郁橙成为联邦的超脑已经太久了，久到大部分人都已经将他遗忘，即使是知道他存在的人，多数也觉得他已经被庞大的数据流吞没，不再拥用太多的个人人格。

　　“有个好消息，听吗？”

　　超脑刚正在消化这一代的精神力者演化到了能把别人的能量吃掉的危险方向，就听他说有好消息，就说：“听。”

　　“军部用的和你是两套系统，平时的确不够方便，但现在你的安全性还是比较高，真是让人高兴的一件事。”

　　大美人说：“我的朋友，也许你又要带着火种，奔向下一个人类的转折点。”

　　郁橙又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才回复：“这对我来说，并不算好消息。”

　　秦胜雪看着隔着玻璃，因为听不到他说得什么，而有些着急的萧獜，扯了扯嘴角。

　　“我知道你肯定留着后手，你经历过最坏的时刻，宇宙那么大，总还是有希望的，如果……”

　　“我是说如果。”

　　“如果到最后，萧獜还活着，还像是现在这样，带上他。”

　　郁橙问：“你呢？这话像是托孤。”

　　“不是像，就是。”

　　秦胜雪说：“我总要留下点什么吧？”

　　郁橙：“当然，如果情况坏到你说的那个地步。”

　　秦将军啧了声，心说果然有后手，果然是有经验的前辈，世界在他面前毁灭了一次，拯救了一次，现在又来第三次了。

　　萧獜在玻璃后面，开始有些不听话了，在小狗的视角，就是哥哥一直在说话，他却什么都听不到，身边的郁元的简单要求，他根本不想听，他想回到秦胜雪身边去。

　　郁教授在对朋友做出保证之后才又说：“但我相信你。”

　　秦将军看着玻璃那边已经有点儿要急眼了小狗，笑了笑，说：“哦？这次基于什么？上回逮雷米尔你都说我成功率不高，这回就相信我？”

　　超脑的声音还很年轻，他说：“基于我已经做到过一次，我也并不轻易和人做朋友。”

　　秦胜雪咂摸了一下：“郁元要是有你一半说话的艺术就好了。”

　　郁橙正要回话，就察觉到系统异常，研究院的是独立的，虽然主系统都是郁橙，但这里和外界还是做了隔绝，以求最大限度保证安全。

　　可他感觉到了控制系统在被人动手脚，郁教授立刻探查的同时回复秦胜雪：“在我保护下长大的孩子都比较单纯……”

　　超脑顿了顿，才又说：“看来他的力量增幅不小。”

　　系统干扰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萧獜眼睛里精神力的闪光亮了起来，封闭的玻璃门被他强行开启。

　　联邦行政中心如果是联邦的心脏的话，那研究院就是联邦的大脑，保护大脑和心脏，总是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的，郁橙本身就是精神力者，秦胜雪的能力他了解的很清楚，研究院系统就针对做过调整。

　　秦胜雪拥有他批准的权限，他们不断沟通的过程中，郁橙对omega力量的波动也有了更多分析和针对性的研究，这种做过调整的系统当然还是无法阻拦秦胜雪，可对比别处，想要再无声无息地侵入，也不是那么容易。

　　秦将军当然不会轻易做出入侵研究院的事情，他正常都是明抢，但这一研究大大增强了研究院的安全性。

　　可就在现在，当着他们的面，萧獜正在用精神力强行启动实验室的玻璃门。

　　在郁橙感觉到系统警告被触发，到他真正将门移开，还不到一句话的时间。

　　秦胜雪张开手臂，迎接朝他奔过来的小狗，在抱了个满怀以后才说：“也不看是谁的狗。”

　　郁橙：“……”

　　“可以不用这么得意，你做出的尝试如果提升这么明显……”

　　以此类推，瓦伦丁在这些年里，做过多少更过激的，只求结果的实验？

　　萧獜抱着秦胜雪，问：“谁？”

　　小狗警惕：“在和谁说话？”

　　作者有话说：

　　萧獜：哥哥和谁说话？

第186章

　　郁橙刚才当着萧獜的面时候就已经出过声，但那时候小狗抱着漂亮哥哥，根本没在意别人说什么，甚至那个人存不存在都不放在心上。

　　可刚才他在玻璃里面，看到omega身边空无一人，只看着自己，断断续续说着什么，萧獜就一直以为那是在对他说。

　　小狗想知道哥哥说了什么，可是看不懂，心情不知怎么就很焦虑，不是单纯接收不到信息的焦虑，总觉得不对，只能想办法打开门。

　　萧獜只知道，要到他身边去。

　　小狗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念头太过强烈，然后门就真的开了。

　　又能把哥哥抱在怀里，可也知道了，他不是在和自己说话。

　　是谁？

　　这个声音是谁？

　　萧獜这次很敏锐地看向了之前声音传出的地方，是秦胜雪手上的终端。

　　秦胜雪这是看着萧獜，刚才他问“是谁”的时候，样子可不像是智障小狗，精神力自然而然也用了，只是他显然还并不能分辨那是什么。

　　小狗没有得到答案，心里有些委屈：“和我说，不和别人。”

　　大美人逗小狗：“就要和别人说。”

　　萧獜就把人抱紧了点，还伸手要去扯他手上的终端，扔掉！都扔掉！

　　秦胜雪反手扣住他的手，小狗就挣脱不开了，被他这样扣着，也没有很想挣脱。

　　萧獜顺势就赖着他，秦胜雪则是看后头跟出来的郁元：“ 怎么样，有查出来什么吗？”

　　郁元：“这才多久？我才要导入数据，他就跑了！”

　　秦胜雪就捏捏萧獜的手：“去，跟他去做检查。”

　　小狗不乐意，觉得他又要和别人说话：“一起。”

　　现在是萧獜拉着秦胜雪不肯放，想他和自己一起。

　　秦胜雪说：“我只喜欢听话的小狗。”

　　萧獜几乎是条件反射就松开了手，虽然人还靠着omega，但已经不如刚才粘得那么紧。

　　大美人问：“alpha最重要的是什么？”

　　小狗犹豫着问：“……听话？”

　　他脑子还理不清楚，觉得小狗和alpha大概是一样的东西，至少在哥哥的话里，好像是这样，也就这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