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茭这才想起来,刚刚自己直接进了浴室,都没拿干净的衣服。
他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小心打开门,伸出脑袋。
林胄站在门外,目光平静地朝他看过来,随后眼眸微微眯起。
雾茭看到他手里的衣服,伸出水淋淋的一截手臂,打算接过来,却在触摸到衣服的那一刹那,手腕被人紧紧握住,往前拽了拽。
他还来不及出声,面前就是林胄放大的五官,以及唇上覆上来的柔软微凉的触感。
温热的气息很有技巧地突破他的牙关,含住他的舌头,轻轻一舔。
雾茭瞳孔倏地放大了。
林胄似乎只是想亲一下,他舔了一下后迅速抽离开,面色依旧平静,还不留痕迹地擦了擦雾茭嘴角的口水。
雾茭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脏还在快速跳着。
他想的没错。
pm就是很坏。
而林胄就是pm。
雾茭一边谴责着林胄的行为一边洗完澡,等他换上干净的衣服,这才发现不对。
他低头看了看林胄给他装衣服的篮子,里面只有一件衬衫和内裤,其余都没有了,穿上后,还剩一双腿晾在外面,空荡荡的。
雾茭又看向自己穿过的裤子,犹豫着拿过来,最后还是一脸嫌弃地扔进了脏衣篓里。
幸好衬衫很长,可以完全挡住隐私。
雾茭小心走出浴室,去了房间。
房间里,林胄穿着绸缎睡衣,靠在床头敲着电脑,听到动静,抬头朝雾茭这边看过来。
雾茭往下扯了扯衬衫,“没有裤子吗?”
林胄放下电脑,朝他走来,喉结轻微滑了滑,夸道,“茭茭这样穿很好看。”
雾茭下意识笑了下,问了句,“真的吗?”
等反应过来后,他立马偏过头,不再看林胄,假装自己没听到这句夸他的话,径直爬上了床,安静躺下了。
身后却传来一句低沉的话,“真的。”
雾茭抿唇,按耐住欣喜,躺在被子里没有回话。
过了会儿,林胄关上灯,照例只留了雾茭那一侧的床头灯,跟着上了床。
被子里是熟悉的喜欢的味道,好久没有闻到了,雾茭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还要想念。
他拿脸颊蹭了蹭,打了个哈欠。
林胄似乎朝他这边移了移,轻声问,“茭茭,可以抱着睡觉吗?”
听到他的声音,雾茭又打了个哈欠。
他语气夹杂困意,很小,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软乎乎的。
“不要,我们还没和好呢。”
借着淡淡的床头灯光,雾茭眼睛半睁着,明显能看到林胄在听到他的回答后所暗淡下来的神情。
他开始心软,而且柔软的被子、喜欢的味道都让他的警惕心降到最低。
于是,他给自己的惩罚加了点解释,“你不能抱我睡觉,但我可以抱你睡觉。”
说完,他试探着,朝林胄那边移了移。
下一秒,他贴进了熟悉的怀抱中,来不及想林胄刚刚好像还没离他这么近,他顺势揽住对方的腰,又打了个哈欠。
“好了,我要睡觉了。”
雾茭靠在林胄怀里,慢慢闭上眼,彻底熟睡过去。
林胄低头看他,昏暗的灯光下,映照出他眼眸里少年的影子。
他紧紧揽住了雾茭,跟着闭上了眼。
自分开以来,两人睡了最好的一觉。
隔天早上十点,两人才睡醒。
雾茭迷蒙地睁开眼,看了眼手机,又看了眼身旁依旧闭着眼在睡觉的林胄,下意识喊了声,“哥哥,你不起来吗?”
揽在腰间的手紧了紧,雾茭几乎要贴在了他身上,听到他应了句,“没什么事,再睡会儿。”
说话期间,林胄的眼睛一直没睁开,明显还没睡醒。
房间昏暗,只有一盏柔和的橙色台灯。
别墅很隔音,除了空调发出轻微声响,雾茭只听到身旁人传来的十分规律的呼吸声。
他被影响,又打了个哈欠,跟着林胄睡了个回笼觉。
等再睁眼,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林胄似乎也才刚醒,洗漱完后,坐在床边帮他拨了拨脸上的发丝,问他,“想吃什么?”
雾茭睡得嗓子都有点哑,他闭眼想了想才说,“我们这是早餐午饭一起吃了?”
“嗯。”
雾茭睁开眼看他,“我想吃菠萝鸭。”
“好,”林胄应了句,拿出手机点餐,“牙膏挤好了,去刷牙洗脸吧。”
“好哦。”
雾茭坐起来,又磨蹭了会儿,才去洗漱。
等他洗漱完,林胄已经将饭菜摆好,坐在那儿等他一起吃饭了。
雾茭下意识朝他笑了笑,等想起来自己还没原谅林胄后,又绷着脸,坐下来吃饭。
一顿饭安静吃完,林胄收拾完,问他,“今天茭茭要怎么惩罚我?”
雾茭被问住了。
他借由口渴要喝水为由,快速去了冰箱旁,拿了瓶水出来。
只是在拿水期间,他看到了冰箱最上层放着一个空瓶子,这个包装很眼熟,雾茭总觉得自己在哪看到过。
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喝冰水不太好,我给你倒了温水。”
雾茭没多想,关上冰箱,接过他手里的杯子,一口气喝了半杯。
水也喝了,雾茭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只好老实道,“我们先去楼上看看吧。”
林胄嘴角似乎扬了下,接过雾茭手里的杯子,点头应好。
在雾茭转身上楼时,他垂眸,盯着杯沿那处有水渍的地方,嘴唇严丝合缝贴上去,喝完剩下的水。
放下水杯,快步跟上雾茭,耐心陪他又将楼上逛了一圈。
这次,雾茭又发现了一处昨天没发现的地方。
它藏在最角落里,旁边是巨大的蕾丝裙摆,每次雾茭路过这里,都会被蛋糕裙吸引,从而忽略了他旁边的……
雾茭脸上又开始蔓延绯色。
他指了指挂着的几十条颜色、款式不一的内裤,问身后的林胄,“这是你做的吗?”
林胄:“嗯。”
林胄:“喜欢吗?”
雾茭早就猜到pm还会做一些,但是当pm成为了林胄,他依旧是不敢置信。
憋了好会儿,他才憋出一句,“你真变.态!”
林胄坦然接受他的评价,得寸进尺道,“待会茭茭可以奖励我,穿这个给我看吗?”
雾茭几乎是快速拒绝了,“我才不要穿!”
看了一圈,雾茭确定自己是想象不出惩罚林胄什么了。
他看到挂着他旧衣服的某处,想起刚刚在冰箱里看到的空瓶子,脑袋里突然回忆他和林胄第一次去植物园。
当时就是林胄给他买了一瓶水,和冰箱里的空水瓶包装一样。
恰好,他那瓶没喝完的水落在了林胄的车里。
他忍不住问,“你是不是不止拿了我的旧衣服。”
林胄顿了下,抬眸看向他,神情平静道,“嗯,你喝完水的水瓶,坏掉的丝袜,我都收着了。”
其实还有更多的没说,他怕雾茭接受不了。
雾茭十分震惊,“为什么要保存我的东西?这些都没什么用了。”
林胄垂眸,耳廓泛起红,“不想丢掉你的东西,不管是你用过的还是没用过的,对我来说,都很珍贵。”
雾茭怔了怔。
随即,他想到了自己提到小背心时,林胄有些微妙的神情。
“只是收着吗?”
林胄言简意赅,“有些是。”
那有些就不止是了。
雾茭抿唇,耳廓也跟着红起来。
他没继续问,而是问起来自己一直很疑惑的。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怀疑过你,因为你的手和pm的手很像,但我那时问过爷爷,他说你不喜欢服装设计。”
林胄顿了顿,“是你想看我手那次?”
雾茭点头。
“爷爷没有我爸妈那么开明,不会同意我突然去国外学习这个,所以我爸妈没和他说过这事。”
雾茭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