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乔知宁被自己小孩一样的酒量惊到了。
印象里， 他明明只喝了三杯水果酒，可回来的时候，便完全失去了记忆，一直晕到现在才醒来。
他迷迷糊糊撑开眼皮， 只瞥见窗外漆黑一片， 应该还是半夜，刚想翻个身继续睡， 便感觉一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侧。
“……！”
乔知宁浑身一颤， 还未反应过来， 耳廓便被人含进了湿热的口中。那舌尖灵活地勾勒着耳廓的形状， 一下一下，时而轻吮， 时而厮磨， 带起一阵阵酥麻的电流
“唔……”
他无意识地发出一声轻哼，手指揪紧了被单。耳朵一直是他的致命敏感带， 本能地想要抬手推开，却在手臂即将探出被窝时猛地僵住。
等、等会……
他现在是跟楚哥待在一起，对吧？不是那几只窥觊他屁股的疯狗， 所以， 现在是谁他亲他的耳朵？
乔知宁陷入了一阵迷茫。
但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
男人又舔舐了一会他的耳廓，顺着细嫩的皮肤一直往下， 很快便吻上了他的脖颈。
不， 与其说是吻， 不如说是野兽收着利齿一般的撕咬，细细密密的亲吻落在他脆弱的脖颈间，一只大掌不动声色地禁锢住他的后腰， 叫他避无可避。
那修长指节的薄茧让他感到异常熟悉，却又不敢确定。
乔知宁身子都被亲软了，自从被那几条野狗吃过之后，他对于这种事便更加敏感，悄悄掀开眼皮，便看到了令自己极其震惊的一幕。
那个跟狗一样亲他的人……分明就是，楚回舟啊！
乔知宁流汗了。
他僵着身子不敢动弹，任由对方从脖颈一路啃咬到下巴。温热的唇瓣擦过喉结时，他差点惊叫出声。
有什么比一觉醒来发现正直的竹马正在亲自己还要恐怖的事情？！
如果是只是单纯地啃啃下巴，啃啃脖子，他还能勉强把这归为朋友间的玩笑，可下一秒，楚回舟撬开了他的唇肉。
楚回舟的舌尖长驱直入，熟练地扫过他的上颚，恶狗一般缠住他的舌头。那是一种带着酒气的、不容拒绝的入侵，与平日里温和有礼的楚回舟判若两人。
乔知宁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应该推开楚回舟的，可身体却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动弹不得，惊讶和不解充斥了他的大脑。更可怕的是，他的身体竟然对这种亲/密接触产生了反·应——楚回舟的手掌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让他浑身发烫。
“唔嗯……”
抵不住那过于激烈的掠夺，乔知宁装作睡梦中难耐的呜鸣翻了个身。
楚回舟僵住了一瞬，终于暂且停下了亲吻，却依旧没有从床上下去，俯身炙热地注视着他。
趁着翻身换气的间隙，乔知宁终于找回了一些知觉，可身子已然软得不像话，还带着轻微的颤抖。
他完全懵了，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干脆准备装睡躲过去得了。
可身旁的恶狗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楚回舟的唇移到了乔知宁的喉结，轻轻啃咬，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抚上他纤细的腰肢。
“！！！”
小兔子还想装睡，但眉角微微蹙起的弧度和额角的冷汗还是出卖了他。
楚回舟轻笑一声，眸光锐利，低沉沙哑道：“宝宝醒了？”
如果说是白天还在开玩笑时用这种肉麻的称呼叫他，乔知宁完全不会生气，可此时，他总觉得楚回舟的语调里带着他从未察觉到的危险意味。
小兔子决定继续演戏，呜咽一声，强装镇定地伸了个懒腰，抬起了乱颤的眼皮，装作被刚刚被吵醒的样子：“唔……好困，楚哥你做什么呀？”
“抱歉，把你弄醒了。”楚回舟喉结滚动，伸手整理起了他方才被弄乱的发丝，丝毫没有强吻了自己好兄弟的愧疚，让乔知宁有些错愣。
难道真的是他搞错了？
对，肯定是误会。一定是他的打开方式不对。
这一回，乔知宁决定先闭上眼，再睁眼，确定自己清醒后再直起身子看着楚回舟问：“楚哥，你是不是喝醉了？”
这是他能得出的最合理的解释了。
“没有，我很清醒，宝宝。”楚回舟勾起嘴角，声音低沉道。
怎么还是宝宝？
这下，乔知宁又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但耳朵没办法闭合，他只能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大出一截的男人，缩在被子里不敢说话。
危险，一股很危险的气息，让他莫名害怕。
对方的笑声让乔知宁的后颈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楚回舟——眼神幽深，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整个人散发着捕食者的气息。
果不其然，楚回舟接下来的话也像喝高了不打草稿似的离谱。
“对不起，我刚刚亲了你。”
乔知宁思考了好一会，意识到没有办法装作无事发生，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口：“为什么……要这样？”
楚回舟沉默了很久，久到乔知宁以为他不会回答。就在他准备放弃追问时，楚回舟开口了。
“因为我喜欢你。”楚回舟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不是单纯的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
乔知宁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对方，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吓到宝宝了？”楚回舟叹了口气，温柔的眼神中带着歉意，“对不起，我本来没打算现在告诉你的。”
如果没有外面那几条野狗，他不会这么冲动。会给宝宝充足的时间，一步步引导对方……落入他的陷阱。
可现在不行了，如果他再继续磨蹭，宝宝早晚会被外面的野男人吃干抹净。
乔知宁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大脑一片混乱，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什么鬼，楚回舟的意思是他不仅是同性恋，还喜欢自己？
这太荒谬了。
乔知宁试探着蜷起身体，向前伸手抚上了楚回舟的额头——明明是一片冰凉啊。
他猜测着问道：“你是不是被那个道士下了什么降头，怎么尽说些奇怪的话……”
“还觉得我在开玩笑？”看着乔知宁清澈的眸子，楚回舟不禁失笑——一直到现在宝宝还觉得他在说胡话呢，不知道该说他天真，还是可爱。
这一次，他决定用实际行动表现自己的清醒。
……
乔知宁还没来得及反驳，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楚回舟就着他测量体温的姿势，一手扣住他的后脑，一手揽住他的腰肢，将他整个人压进了柔软的床铺里。
“等——”
抗议的音节全部被炽热的唇舌吞噬，这一次的吻与先前截然不同，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
楚回舟的唇瓣先是轻轻摩挲着他的，像是在品尝某种珍馐，而后忽然加重力道，趁着他因惊讶而微微张口的瞬间，长驱直入，钻到了更深的地方。
“呜呜呜……”
乔知宁的呼吸瞬间被夺走。楚回舟的舌尖扫过他敏感的上颚，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口腔里残留的薄荷牙膏气息，明明很清淡，却莫名令人眩晕。
直到接吻的时间继续延长，他才反应过来，这是薄荷味没关系，是他快要窒息了！
乔知宁大脑宕机，发了狠地出力咬破了楚回舟的唇角，终于得到了几秒钟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可没过一会，对方像是察觉不到痛感的恶狼一般，再次含住了他已经被吮肿的唇肉。
一股铁锈味就这样在他口腔里蔓延开来。
楚回舟的吻技娴熟得可怕。他时而温柔地吮吸乔知宁的下唇，时而用舌尖挑逗般描摹着他的齿列，最后缠住他无处可逃的舌，乔知宁被吻得浑身发软，指尖不自觉地揪紧了床单，指节都泛出青白。
两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唇舌交缠间发出令人脸红的水/声。
为了防止他的后背撞到冰冷的床背，楚回舟的手一直隔着一层衣摆拖着他的后腰，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乔知宁腰间敏感的肌肤，引起一阵阵电流般的酥麻。当楚回舟的牙齿轻轻咬住他的下唇时，他甚至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呜咽。
“呼吸，宝宝。”楚回舟闻声，稍稍退开，鼻尖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声音低沉得像是大提琴的共鸣，“别憋着。”
乔知宁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嘴唇因为长时间的亲吻而微微红肿，泛着水润的光泽。那双总是清澈见底的眼睛此刻蒙着一层水雾，眼尾泛起淡淡的红晕，可怜极了。
“现在……”楚回舟用拇指轻轻擦去他唇角的水渍，眸底翻涌着幽暗的光芒，“还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乔知宁覆满水光的眸子闪了闪，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缓了好一会，他终于彻底明白了——什么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楚回舟也是一只在他身边窥觊已久的坏狗！
片刻之后，他发颤的巴掌便扬起来。
楚回舟没躲，乔知宁却也没扇下去。
“怎么不打？”楚回舟疑惑地掀起了眼皮。
乔知宁沉默了。
是啊，他怎么打得下去啊。
楚回舟明明那那些坏狗都不一样的。
他成长时期无数个艰难的时刻都是楚回舟陪在他身边，在福利院时，天冷了给他暖被窝，天热了攒钱给他买西瓜和冰饮。
两个人在学校里成绩都不算太好，时常会被老师罚抄卷子，他的那份每次都是楚回舟代他抄的，对方为了以假乱真，还特意模仿了他的字迹。
就连去年最穷困潦倒的日子，也是楚回舟一直在帮他。
乔知宁根本没办法把楚回舟当做一个单纯的坏狗，若无其事地扇巴掌。
他快要哭出来了。
就在他快要崩溃的时候，楚回舟却是爽朗地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就像他们从小到大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安抚着他不安的神经。
“睡吧。”他说，“你今天很累了，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夜幕下，窗外的云层随风不停飘动，偶尔露出月亮的一角，月光就这么透过窗帘流泻下来，落在两人的发梢和眼尾。
乔知宁眼瞧着男人替他整理好凌乱的睡衣，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柔软的床铺上挣扎着坐起来，扯住了对方的衣角。
“不许走！”
楚回舟一愣，慢悠悠地回过头，眼底期待的光亮几乎喷薄而出。
“宝宝？”
算了，左不过是睡不着了。
乔知宁这么想着，不甘心地坐直了身子，直勾勾地盯着对方那双发亮的狼眸，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