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竹一点疑问也没有,端过来就喝,这药很苦,但林竹没停,皱紧眉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不苦吗?”
林竹苦着小脸点点头。
江清淮失笑,“下回可以不用喝这么快。”
“喝慢了更苦。”
江清淮:“……”
林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这个药得喝多久?”
他知道自己底子不好,江清淮是在帮他,可这药真的好苦啊。
他打小就没喝过药,病了也没人给他治,对身体的疼痛耐力的确很足,可这种苦味却不是很受得住。
江清淮不乐意了,“你这是在嫌弃我的药,有这么苦吗?”
林竹眼皮微微掀起一点看他,又委屈又倔强,好像在告诉江清淮,就是很苦,但他不敢说。
江清淮:“……”
不识好歹的小东西,到底知不知道他往里头搁了多少好东西啊。
睡觉之前,江清淮关好窗子,两人坐在桌边数钱。
之前存起来四十两,这回买骡子取出来五两,还剩三十五两。
另外那只木匣子里的二两银子没动,今日买烧饼和面汤还有骡子那多出的二百文,原先的二百八十文就剩五十四文了。
再加上先前的诊金十文,一共是六十四文。
江清淮说:“我身上还有三十文,原先余下来的。”
他没往下说,林竹也没问,男人身上放些钱是很正常的。
“哦。”
林竹合上两只木匣的盖子,大的那只依旧放回床底下,小的就搁在床里边。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林竹闭着眼刚要睡,就被江清淮抱住。
“那处的伤好了吗?”
林竹愣了一下,哪处?
江清淮咳了一声,微红着脸往下指了指。
林竹面皮一下子涨得通红,“好,好了。”
“让我瞧一眼。”
“不,不用吧。”
“我是大夫,我说了算。”
江清淮把脸一板,看起来正经无比,好像真的只是检查似的。
林竹就被他骗住了。
哪知江清淮检查完以后不让他穿衣裳,还霸道地制住了他的手,趁着林竹分神的时候还把另一只手伸进了他上头的里衣里。
江清淮的手上带着薄茧,不粗糙但存在感很强,林竹屏住了呼吸,浑身的皮肤烫的吓人。
江清淮手贴在林竹背部越来越往下,在林竹的腰部细致地游走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往下,在那里辗转流连,舍不得离开。
林竹吓得瞪大了眼。
第33章
眼见着江清淮动作越来越露骨, 林竹下意识要反抗,但他双手被攥住,只能抬腿。
可惜刚一动就被江清淮压住,一压一蹭间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加严丝合缝。
江清淮突然抬起手, 把林竹的双腕压到了枕头上。
林竹浑身烫的吓人, 他仰头看着居高临下的江清淮, 想求他放开自己,可两片唇瓣刚一分开就被吻住了。
林竹脑中轰的一声,被炸的什么也不剩了。
*
翌日。
天还未亮,江清淮便起身了, 林竹昨晚累到了, 这会儿还在熟睡着, 合上的眼皮红红的, 看着十分委屈。
江清淮轻轻碰了一下,见林竹皱眉便赶紧收了回来。
他这回炮制的药膏需要用到清晨的山间露水, 要趁早去收集。
江清淮虽然心里有谱,但他不是自大的人,昨日提出来的时候江长顺说要同他一道去,他也答应了。
这会儿江长顺已经在厨房等他了。
周红花把饼子热一热给他俩揣上, 一边走一边吃正好。
吃完饼子,江清淮从背篓里取出一个短柱型的机关递给江长顺。
“什么东西?”
江清淮在尾部按了一下, 顷刻间一张很大的网便射了出去,正好把路边的一块大石网住。
江长顺惊呆了, “你做的?”
“嗯, 在军营那会儿,没病人的时候自己琢磨的。”
江长顺双眼发亮道:“这玩意儿抓山鸡还不一抓一个准?”
江清淮好笑道:“抓什么山鸡,咱又不是打猎的, 给你防身用的。”
他把网捡回来塞回去安置好,又教了江长顺一遍。
“眼下只能放一张网,我再琢磨琢磨,看能不能多放几张进去。”
江长顺一脸稀罕地摸来摸去,兴奋极了。
江清淮背篓里还有一个,和给江长顺的那个不同的是,里面的网浸泡了乌头做的毒药,只有碰上野猪这样杀伤力大的野兽才会拿出来用。
许是两人的运气真的好,本身收集露水并不需要走太远,就在山脚附近就行,可偏偏就让他们撞上了一只山鸡。
江长顺脑子还在惊讶中,手上已经快速地按下了射网的机关,山鸡动作十分敏捷,但架不住江清淮做的网够大,边缘处直接把山鸡的脑袋罩了进去。
山鸡拼命蹦跶,可是越蹦跶缠的越紧,脑袋被卡的死死的。
江长顺冲过去把山鸡网了个结结实实。
“今日运气真不错。”
天色微亮,能看清山鸡五彩的尾羽,漂亮极了。
两人都知道这是瞎猫撞见了死耗子,也不贪心,收集好露水就带着山鸡回家去了。
林竹起身的时候就看见了这只健壮的家伙。
江云月想要尾羽,但江长顺说要带去镇上卖掉,拔了会掉价,她便不说了。
骡车已经套好了,一早上周红花就给他喂了草和麸子,赶上就能走。
江长顺走的时候嘴巴都咧到耳根去了。
江清淮追上去给了他三十文,叮嘱他回来的时候买些蜜饯。
今日天气好,日头高悬,江家院子里晒的满满当当的全是药材。
昨日采集的杜鹃花叶、切成片的花根、还有桑白皮,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味。
周红花在后院拉了根绳子,把两个小孩和她们屋里的被子都抱出来晒,还招呼林竹也晒晒。
林竹咬了咬嘴唇,然后默默地把被单抱出来洗。
昨日折腾的厉害了些,被单都弄脏了。
从后面看,能清晰地看到他两只通红的耳尖,感觉整个人都要冒烟了。
周红花只能假装没看见,偷笑着走远了,还特地吩咐江云野和江云月不许过去。
江云月小声道:“娘,大嫂为啥洗被单呀,他和大哥也不尿床呀。”
周红花忍着笑道:“尿什么床,肯定是你大哥睡觉不老实掉地上弄脏了呗。”
“啊?”江云野惊讶极了,“大哥先前也没这毛病啊。”
而且被单都能弄到地上,那得多不老实啊。
周红花敲他脑袋,“管这么多做什么,你大哥教你们识的字都会了吗?”
这下两个小孩再没心思管大哥大嫂的事了。
江清淮教他们的时候一点耐心都没有,直接写上满满一页大字,然后让他们自己去学,学不会还要说他们笨。
他俩私下吐槽说大哥这辈子可别想当夫子了,也就只能当当大夫这样。
林竹手脚麻利地洗好了被单,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晒好,他能感觉到周红花每回经过时落在他身上灼热的视线,所以他只能死死地埋着头,恨不得自己变成透明的才好。
江清淮看见,巨厚的脸皮都渗出了几分血色。
然后他就发现一整天林竹都有些躲着他,他想说句话都不成,抓都抓不到。
*
江长顺赶着骡车回来的时候在村口碰上石头他爹,江长顺想着顺嘴问下人家孩子的情况,结果口还没开就被塞了一小兜子红鸡蛋。
“江二叔,正想着要去你家呢。”
江长顺低头看了一眼,疑惑道:“这是……”
“还不就是我家石头,前几日着实吓着了,现在好了,家里就想着庆贺一下,去去晦气。”
“原是这样。”
江长顺想着那拿一个意思一下,但石头他爹不肯,非要他全拿着,不拿还生气,江长顺只好带着鸡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