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团狐疑地探出小脑袋,“你居然会跟我道歉?”
道清:“你说得没错,过错在我。是我连累了你,你才会被古镜送到过去。”
“还算你有点良心……”兔团小声嘟囔。
“我错在不该在祖师殿捉拿你。”道清说,“回去之后,我会将你带到后山,势必要改掉你淫。乱成性的恶习。”
“啪!”
湿漉漉的手帕被甩到了道清的俊脸上,兔团勃然大怒:“你说谁淫。乱,我哪里淫了,你这条淫龙也有脸面说我淫。乱?”
道清摘下手帕,呼吸间萦绕着甜美的奶香,他垂眸看了看手帕,随手装入了袖里乾坤。
他将干净的新手帕塞进怀里,正好落在兔团的兔肚皮上:“我与你不同,百年来我恪守清规戒律,从未有过任何露水情缘。”
兔团不屑地抱住手帕:“我才不信,你骗谁呢,装什么贞洁烈龙。”
无论是妖魔还是动物,交。媾都是它们的本能,兔团在过去之所以没有经验,完全是因为想要和他交。媾的小动物太多了,以至于给他造成了阴影,再加上他天生欲念淡薄,不会受到发情期的困扰,这才没有和任何妖物好过。
道清除净满脸的奶印,指向自己眉心间的鲜红朱砂:“我有守宫砂。”
“所以呢?”
兔团不太清楚拥有守宫砂意味着什么:“有守宫砂就代表你是童子身?”
“是。”道清说。
“那又怎么样,这东西不是可以随便造假吗,我也可以给我自己点上,假装我是处子身。”兔团抖脚。
道清停下脚步,取出朱砂盒:“你可以试试。”
兔团:“?”
这死泥鳅身上怎么什么东西都有?
冰天雪地的,道清身上还有伤,兔团觉得研究这个未免太过不合时宜,可道清就这样停住了脚步,似乎兔团不点一下守宫砂,他就不会走了,他真的很在意为自己验明正身。
兔团无奈地接过朱砂盒,将兔爪拍了进去,在兔腿上按下一个鲜红的小爪印。
神奇的是,朱砂就像是一块会蒸发干涸的水渍,很快被他的身体吸收进去,没有留下痕迹,兔团不可思议地摊开兔爪来回翻看,就连他的爪缝里也没有留下朱砂。
“行吧……”
兔团讪讪地将朱砂盒递给道清,一抬头刚好对上道清的冷眼。
他瞬间又不服气起来:“你怎么能证明你的守宫砂是真的,而不是你做了手脚?”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我。”
道清的声音冷冷的,从袖中取出一支极细的小毫毛笔:“你看好。”
他将小毫放在朱砂盒里略略地沾了沾,拉下衣襟露出锁骨,在锁骨下方轻轻一点,点出一枚小而鲜红的守宫砂,如若红痣。
他选择在锁骨下方点守宫砂,就是为了叫兔团看清楚,兔团看到守宫砂没有消失,又不甘心地伸爪抹了抹,发现真的没有消失。
道清:“你还有什么话要讲?”
他的语气很冰冷,兔团本来确实打算不说话了,却被他一激,偏要和他唱起反调。
“就算你的守宫砂是真的又怎么样?”
兔团拍拍他的锁骨,扬起小脑袋,一脸的趾高气昂:“我虽然点不出守宫砂,但我可以让你的守宫砂消失,要是我就在这里睡了你,到时你回到道观,人人都会发现你没了贞洁,他们会用怪异的眼光打量你,猜测你到底被谁睡了?不好意思,就是我这个没有守宫砂的。”
“所以你别惹我,你要是惹急了我,我就把你睡了,夺走你最引以为豪的贞洁,到时大伙都知道你还没成婚就失了身,你就成了没人要的……”
道清捏住了他的三瓣嘴:“闭嘴。”
第64章
临近傍晚, 风声呼啸,空旷的雪原开始刮起了狂风,风中裹挟着冰屑、雪块和沙砾, 刮擦过面颊和身体,带来麻木的钝痛。
兔团将手帕盖在小脑袋上,杜绝任何一丝冷风钻进道清的衣襟,温暖舒适地蜷成一团,所有的苦和累都有道清负责去吃,他只要负责享受就行了。
伴随着黑夜降临,一些不畏风寒的大型妖魔陆续出来活动了, 低沉恐怖的咆哮声响彻了整个雪原。
狂风暴雪使视野变得模糊,继续赶路太过危险,道清便停了下来, 用法术挖掘出地洞,带着兔团躲了进去。
法术切割出的地洞宽敞平整,大小与一间卧房相当, 比外面温暖许多。
道清从袖里乾坤取出一盏油灯点燃,又放下一个蒲团和一张柔软的地毯, 蒲草编织的简陋蒲团是他留给自己的,宽大的地毯是留给兔团打滚撒欢的。
兔团蹦到地毯上,软乎乎地摊成兔饼,舒展着四只小爪爪。
由于道清随身携带的东西过于齐全, 兔团不禁起了疑心:“我掉进铜镜该不会是你设计好的吧?这样你就可以进来陪我,用苦肉计博取我的好感。”
道清眼皮没抬一下,根本懒得搭理兔团给他泼的脏水,取出符纸写下几道符咒,放在地毯的四角, 为地毯四周设下防护的结界。
“晚上不要离开地毯。”他说,“如果睡相不好,容易滚到地毯外,就捆住自己。”
兔团见他根本不理自己这茬,觉得有点没意思,也不再说下去了,毕竟依照道清的死德性根本没有苦肉计的可能:“你要出去吗?”
“不出去。”道清说,“只是以防万一。”
“什么万一?”兔团问。
道清说:“被妖魔袭击。”
兔团纳闷:“那你怎么不给整个地洞设置结界,难道你不需要提防它们吗?”
“需要,但这么做太浪费妖力。”
布置好符咒,道清趺坐于蒲团上,神色疏离冷淡:“我有内伤,无法吞吐灵气凝练妖力,而前路定然危机四伏,在不知何时能回去的情况下,我需要尽量节省妖力,以免应付不了那些危险。”
兔团抖了下耳朵,小声嘟囔道:“那你不早说,其实我也不需要结界的防护,你撤了吧,我可以保护好我自己。”
道清微微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我进入古镜的目的就是护你周全。”
昏暗的灯火下,他俊秀的面容显得没有血色,几乎和银发白衣融为一体。
“……”
兔团真是痛恨自己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可没有办法,他就是对道清心软了。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道清进入铜镜救他是应该的,但实际上他也明白,只有极少数的人才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到底,甘愿冒着天大的风险来救他,一百个人里或许只有一个,而道清就是这个人。
趴在地毯上的兔团向前拱了拱兔屁,离道清近了些:“话说回来,你连这些杂物都准备得这么周全,难道没有随身携带丹药吗?你为什么不吃伤药治疗你的伤势?”
“我有伤药,但效用微乎其微。”道清说,“龙族天生百毒不侵,作为代价,丹药对我们同样不起作用,受伤只能依靠自愈,或是——”
说到最后,他突兀地停了下来,兔团眨眨眼睛:“或是什么?”
“没什么。”
道清回避了他的问题。
兔团没有追问,向他讨要起了丹药:“你打伤了我的佛陀鬼,给我伤药,我要治好它,万一你不在我身边,它还可以保护我。”
这是一个令道清无法拒绝的理由,他将伤药给了兔团,兔团掏出满是裂纹的玉牌,扔给玉牌两粒丹药。
佛陀鬼一口吞下丹药,玉牌的裂纹明显少了许多,它低低叫了一声,向兔团表示感谢,兔团轻拍玉牌,嘱咐它好好休养,将玉牌收了起来。
道清看着他喂完佛陀鬼,又从袖中取出一瓶丹药,放到他面前:“辟谷丹。”
服用辟谷丹后可以免除饥饿感,一枚大概起三天效用,但兔团没有立刻服用,而是问道:“我有身孕,也可以吃吗,不会对我的孩子有影响吧?”
“……”道清看了一眼他圆鼓鼓的兔肚皮,“不会。”
兔团这才放下心来,变回人形,拔开瓶塞吃了一枚辟谷丹。
一天没吃东西,就算他食欲不振,也觉得挺饿了,只不过白天一直在赶路,四周又全是冰天雪地,没法觅食,他才没有闹着要吃东西。
服用辟谷丹后,绮雪感到腹中升起一股暖意,取代了饥饿感。
他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轻轻叹息一声,对着肚子说道:“对不起,宝宝,娘亲吃不到东西,不知道你会不会感觉到饿,现在只能暂时委屈你跟着娘亲一起受苦了,你要是生气了,就踢踢娘亲的肚皮,娘亲马上就替你暴打泥鳅叔叔……”
道清面无表情:“你早些休息吧。”
“哎呀,宝宝踢我了!”绮雪装模作样地大呼小叫,“他说他要掰掉泥鳅叔叔的龙角!”
道清从袖中取出厚厚的绒毯,披在绮雪肩上:“睡觉。”
“死泥鳅,装什么清高……”
绮雪哼哼一声,将绒毯掀开一角,示意道清过来:“我变成原形睡,你过来吧,地毯这么大,你进来睡足够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先说好,我不是关心你,只是怕你休息不好,身体出了问题,没办法把我带回去。”
道清身形一顿,沉默地走向地毯,将不染纤尘的白色布履脱了下来,坐到绮雪身边,和他一起披着绒毯。
绮雪愣了愣,给他让开一点地方:“我还以为我又要费半天口舌呢,你倒是一点也不跟我客气。”
“你说得没错,我必须尽可能地保全自己,才能更好地护你周全。”
道清垂眸看着地面:“多谢你放我进来。”
“都是你的东西,你想用就用,谢我干什么……”
绮雪嘀嘀咕咕地变回兔团,钻进道清的衣襟里,这样会让他更有安全感:“行了,都早点休息吧,你再给我一条手帕,我要拿来做被子。”
道清:“没有了,现在每一条手帕都沾满了你的奶水。”
兔团瞬间变粉:“那你就把它们弄干净啊!谁让你留着奶的!快把奶水都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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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
清晨,兔团早早地醒了过来,叼着湿透的手帕鬼鬼祟祟地离开道清,想要自己偷偷将吸满了奶水的手帕拧干。
岂料还没离开地毯,他就被道清一把捏住了:“你去哪里?”
早晨的兔团就像是一只储满水的水囊,轻轻一捏就会流奶,奶水染了道清满手,散发出可口的奶香,兔团羞愤地挥动着小爪爪:“放开我,我要挤奶呀……”
“我帮你。”
道清说着,取出一只瓷碗,将兔团放进了碗里,兔团还没来得及拒绝,道清就按住了他的兔肚皮,轻轻地地一按,细细的奶柱就这样呲了出来。
兔团惊呆了,一动不动地被道清挤光了奶,挤了满满一碗。
道清在兔团身上落下一道法术,将他的兔毛清理得干干净净,端起新鲜温热的兔奶:“你喝吗?”
兔团呆滞地摇摇头,还以为道清会随手把兔奶泼出去,谁知道清见他不喝奶,竟然把瓷碗端到唇边,仰头将奶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