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
“明儿。”
季文礼和他媳妇儿冲着孩子堆里喊。
“呜呜呜。”嘴里被塞了布条的小孩子们乱哄哄地叫起来。
季文礼媳妇儿很快就找到被布条塞着嘴的小儿子,跑过去把孩子拉出来,搂在怀里哭,“可算找着了。可算找着了。”
“娘。”季正明趴在季文礼媳妇儿怀里哭。
小柳、闻青山、盛雄把其他孩子身上的绳子解开。小孩子都哭起来。有两个小孩抱着闻青山,趴在闻青山腿上哭得眼泪鼻涕都擦在闻青山的裤子上。
云善跑过去,靠在一个小孩脸边问,“哭什麽啊?”
“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小孩哭着喊,“我要我娘。”
“一会儿就送你们回家。”坨坨说。
楼梯上载来动静,几个握着刀的官差跟着张老爷一起下来。
“就是他们。”张老爷指着花旗他们说。
“官爷,他藏小孩。他是人贩子。”坨坨指着张老爷道。
几个官差边往花旗他们身边走,边问,“张老爷,这些小孩怎麽回事?怎麽在你们府上?”
靠在花旗他们跟前,官差们突然提着刀,冲着花旗他们砍去。
花旗赶紧往后闪,衣服被观察划破了一条长长的大口子,有血渗到衣服上。他倒没想到这些官差会对他动手。
坨坨嚷嚷,“你们打我们干什麽?张老爷才是坏人。”
官差不说话,提着刀又来砍。
妖怪们看出来了,这官差有问题。
季文礼护在一群孩子前面,“你们是一夥的?”
官差们挥起刀又来砍。
花旗拿走盛雄手里的大刀,用刀背那边劈在一个官差后背上。西觉在一旁趁势一脚将那人踢开。
花旗舞着大刀往前,看到官差就劈,很快就将那几个官差全都劈倒在地。提着刀走到张老爷跟前。
张老爷张狂地笑,“我不怕死!”
花旗抬起刀,用刀背敲晕他。
“原来你们是一夥的。”坨坨踢了一个官差一脚,“你们是坏官差。”坨坨根本就没想过,原来官差还有坏的。
云善跟在坨坨旁边,看坨坨踢人,也学着坨坨的样子踢了一下,“坏人!”别的他不懂,打花花他们的就是坏人。
“可受伤了?”闻青山走过来问花旗。
花旗看了一眼被刀砍破的衣服上渗些血,“没事。”
云善跑过来牵着花旗,“花花。”
季文礼说,“不知道县老爷是不是也掺和在里了。这事不简单。”
“有这些孩子们在,由不得他们赖着。”盛雄道,“我们把这些人绑去县衙里。”
大家忙着帮人,季文礼又说,“好几个都是街坊邻居。这些人怎麽会这样?”
“好几个?”盛雄皱起眉头,“以前丢过孩子吗?”
“没怎麽听说。”季文礼道,“我就没想到会这样。”
季文礼的小儿子被他娘牵着,指着地上的老王媳妇儿说,“娘,王婶叫我去他家玩。后来我就被绑在这了。”
“她不是个好东西。”季文礼的娘恨道,“明儿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你怎麽这麽狠心?”
老王媳妇儿低着头不说话。
第52章 三小只救主
天宁城府衙,堂下跪倒一片。
知府坐于案前,狠皱眉头,“本官问你们,要这麽多孩子干什麽?”
张老爷跪在地上,垂着头道,“卖钱。”
“卖钱?”知府狠敲惊堂木,“死到临头还嘴硬?”
“本官再问你,绑架这麽多孩子要干什麽?”
“卖钱。”张老爷只这一句话。
“来人,上刑。”知府直接道。
这件事谁看都不简单。怎麽可能仅仅是卖钱?张家在天宁城家大业大,卖那几十个孩子才多少钱?张老爷能看得上?
就见官差抱出三根三尺长木。
知府又问,“密室地上所刻花纹是何意?”
张老爷畏惧地看向刑具,道,“不知道。那是匠人所刻,我不知。”
“其他人可知?”知府看向堂下跪着的众人。
张老爷说,“他们是我请来的干活的人。”
跪着的罪犯们立马道,“我们什麽都不知道。只是拿钱干活。”
知府冷笑一声,“你们分明是邪教做派。捉那些孩子可是为了祭祀?”
张老爷不答。
一官差按倒张老爷,又两位官差将张老爷两只脚隔着一根棍子放。另一官差扶着中间的棍子。
知府喊一声,“收。”
两边官差用力拉绳,张老爷疼得大声喊,“啊——”
云善睁着大眼睛瞧着张老爷,天真地问一旁的坨坨,“干什麽呐?”
坨坨蹙着眉头挡在云善眼前,“打人呢。”妖怪们这是第一次见到人类用刑具。从张老爷痛苦的喊叫声中就知道这东西夹着人腿肯定疼。
张老爷的惨叫声一声接一声。
坨坨拉着云善往外跑,“不在这玩,我带你出去玩。”
两个小的带着铁蛋和钢蛋钻出人群,跑到县衙外面去。这种场面真的不适合人类幼崽看。
知府老爷喊一句,“停。”
张老爷已经疼得浑身是汗地趴在地上。
“本官再问你,你们绑架这些孩童是要祭祀什麽?”知府大人又问。
“大人明鉴,我们只是为了卖钱。”张老爷喘着气道。
“再收。”知府大人又说。
坨坨听着惨叫声,拉着云善又跑远了些。
小柳不忍心看,头偏向一边。这一看,瞧见坨坨和云善不在。他愣了一下,赶紧小声喊一旁的西觉,“坨坨和云善不在。”
“出去了。”西觉说。
小柳一想,这确实不适合小孩子看。
张老爷嘴很硬,都只说是卖孩子。夹棍在他身上夹了几回过后,张老爷的脚明显扭曲得不正常。小丛盯着他脚看了片刻,明白他的脚踝应该是被夹断了。人类的刑罚很重。
即便是脚断了,张老爷仍旧嘴硬说是卖孩子,密室地上的花纹是工匠所刻,他一无所知。
知府老爷下令,给另一个罪犯加刑法。堂上又响起惨叫声。
坨坨带着云善在街上随意溜达。人类幼崽真的太不容易了,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几百年前还是几百年后,都有坏人打人类幼崽的主意。人类幼崽的成长路上充满了危险。
坨坨从怀里掏出了他的铜板,他到现在只存下来这一个。“云善,走,瞧瞧咱们能买什麽吃的。”
“钱。”云善认识铜板。他伸手要,坨坨没舍得给,“我拿着。”
路过张府门口,坨坨瞧见大门敞开着,好些人背了包袱往外跑。
坨坨拉着云善跑进张府门口,瞧着人类一个一个迈开步子往外跑。好些人瞧见他们了,都不吱声,只顾自己跑。
一条小紫蛇贴着墙边爬到门槛上,云善一眼就瞧见了,跑过去抓起小纸。
小纸重新盘在云善的肩膀上,和坨坨说他听别的蛇在密室中听到的话。原来是邪教抓这些孩子祭祀邪神用的。
“邪教?”坨坨往前走着说,“他们要杀死这些人类幼崽搞祭祀。”
坨坨知道邪教是什麽,他现代听过这个词。邪教是社会的毒瘤,要铲除掉。他以前从来没遇见过,也不知道邪教到底是怎麽回事。单有一个邪字就知道不是好教。
“邪教的修行怎麽和坏妖怪的修行差不多?都要杀人。”
“这样修行怎麽可能有好处呢?”
坨坨想不通,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为什麽还有人去信奉邪教。杀人作恶必然是要惹下因果的。
云善凑近坨坨听他嘀咕。
坨坨说,“云善,修行是自己的事,不应该伤害别人。”
“走捷径以后都要付出代价。”
有点深奥的道理云善听不懂的呀。他不应声,跟在坨坨身边,听着坨坨说话。
有些熟悉的“叮当叮当”声音传过来。
云善听出来了,“锤子。”他带着头在街上跑,寻着声音跑到王大锤的打铁铺。
王大锤拿着大铁锤一下又一下地敲打铁块。随着锤子落下,铁与铁碰撞在一起响起“叮当”的脆响声。
坨坨牵着云善找了块阴凉地,站在打铁铺一角看着王大锤打铁。
王大锤捶了几十下,夹着烧红的铁块放进一旁的水里。热铁遇冷水,不断地响起“滋滋”声。
王大锤瞧了瞧冷却过后的铁,放到一旁的铁桌上。他把脖子上的毛巾抽下来,抹去额上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