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庄书凌推门下车,沈叙宗收回目光,平静冷漠的面孔上没有丝毫流露。
庄书凌这时折回来,低头向车里探进目光,对沈叙宗道:“对了,记得帮我把保温桶还给小溪。”
又随意的口气,说:“他煲的汤很好喝,我都喝完了。”“你要是也想有这个口福的话,不如试着和他接触看看。”
沈叙宗闻言依旧没有任何流露,他只是觉得庄书凌现在的状态不错,也明白,其中有不少奚拾的功劳。
后排车门关上了,沈叙宗转头垂眸,看见了被庄书凌搁在地垫上的保温桶。
—
奚拾忙到晚上——丢首饰的客人最终报警了,奚拾作为当天客房部值班的经理,全力配合了整个过程,又安抚了那位刘女士的情绪,刘女士打电话,把客房部上上下下投诉了个遍,就是没有投诉奚拾,走的时候还给了奚拾小费,弄得派出所的民警都有些哭笑不得。
下班,奚拾累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也才有时间看手机。
看到几个小时前庄书凌的回复,奚拾愣了愣,因为庄书凌说:【等孩子生了,我接你飞过来看孩子。】
又说:【既然喜欢沈叙宗,不如大胆一点,直接追求他。】
【我很愿意和你做妯娌。】
奚拾惊讶得嘴都张开了。
旁边开车的杨亦这时八卦道:“到底什么首饰啊?她没放保险柜吗?保险柜里也没有?”
“警察来了,监控调了吗?”
奚拾回得全凭本能:“监控拷走了,得慢慢看吧。”
实则注意力全在庄书凌给他发的几句话上。
又下意识退出对话界面,点开和沈叙宗的,默了默,反复点进对话框,最终没发什么,觉得这会儿时间太晚了。
而当晚,躺在床上,奚拾辗转反侧——庄书凌怎么看出来的?
这么明显吗?
不会沈先生也看出来了吧?
应该不会吧?
追?
追沈先生?
奚拾翻身翻到凌晨两三点,大脑皮层异常兴奋,最后困得不行,才睡着了。
次日,杨亦起来,看看厨房,还纳闷,问比他起得还晚的奚拾:“你今天怎么没烧菜啊?我还以为一起来就有饭吃呢。”
因为庄书凌走了啊。
奚拾心底回,嘴巴上:“煮不动了,困。”
是真的困,睡得太晚,哈欠连连。
结果等一拿起手机,看见一个多小时前沈叙宗发来的消息,奚拾瞬间清醒。
他低头,看着手机,看到沈叙宗给他发:【你的保温桶在我这里。】
【有空的话,我请你吃个饭吧,谢谢你这段时间对庄先生的照顾和帮助。】
奚拾:!!!
第7章
奚拾瞬间醒得透透的,同时下意识抬步回自己的卧室,反手合上了门。
外面的杨亦:?
奚拾低头看着沈叙宗发来的两句话,心口小鹿直撞。
请他吃饭?
吃饭?
他们单独?
要怎么回?
奚拾的手在打字框来回点了好几下,反反复复,却没打出一句完整的话。
冷静下来,他才琢磨起该怎么回合适。
不久,奚拾回:【沈先生太客气了。】
跟着道:【不好意思,我周末要上班,不休息,下周一,可以吗。】
发完,奚拾就一直看着聊天界面。
杨亦这时敲门,推开门,探头进来:“你干嘛啊?”
奚拾扭头:“哦,我回客户消息。”
杨亦没进房间,只是提醒:“你快点去洗漱吧,还没吃饭。”
一点还有班。
又问:“外卖?还是去酒店吃?”
奚拾想都没想:“你看吧。”
杨亦又看了看奚拾,心底嘀咕着“什么客户啊,神神秘秘的”,退出去,合上了门。
奚拾赶紧收回目光看向手机,见对面暂时没回,满心期待地继续等着,等了片刻,看见聊天框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眼睛一亮,满心期待。
沈叙宗那边回过来:【好的,那就周一。】
奚拾开始打字:你来园区方便吗……
对面跳出来:【定位】【这里可以吗?】
奚拾点开,发现是他们酒店旁边的商场。
奚拾删除打好的几个字,回复:【可以的。】
沈叙宗:【晚上六点?】
奚拾:【小猫点头.jpg】
沈叙宗:【有什么想吃的?】
【我都可以。】
奚拾回得特别快,生怕让沈叙宗的话掉到地上。
沈叙宗:【那我选一家。】【周一见。】
奚拾:【周一见。】
聊完,奚拾开心地攥拳:Yes!Yes!
脸甚至都有些红了,开心的。
不过等上班,到了酒店,奚拾没空开心了——酒店一把手陈柯陈总,听说了昨天客人在客房部丢首饰、还报警了的事,马上把奚拾这个值班经理和当天客房部的负责人钱经理叫了过去。
钱经理昨天当然是在的,但柯总一问,他就说当时自己在忙,先去处理事情的是奚拾,多少有些撇清自己的意思。
奚拾的余光乜了钱经理一眼,没多解释,只是把情况客观地和柯总说了一遍,又提及派出所拷走了这几天刘女士所在的房间门口长廊的监控。
柯总不满,对奚拾和钱经理道:“走廊的监控,来来回回,也拍到了不少其他客人。”
“要是监控流出去,让其他客人在网上看到自己,责问酒店,这又怎么说?”
钱经理不吭声,瞥瞥奚拾,意思很明显:监控不是他给出去的。
奚拾也没不承认是他,冷静从容地对柯总道:“派出所那边调监控的流程合法合理,酒店只能也必须配合。”
“何况这次客人丢的首饰价值不菲,酒店不可能内部解决私了。”
“找不到,当然只能走报警的流程,不然酒店有嘴也说不清楚,客人也会觉得是不是我们拿了不承认,所以我们才不配合报警。”
这么一说,柯总才没说什么。
又聊了聊,柯总的意思,让他们客房部去查,好好的首饰,要么没丢,客人搞错了,如果真丢了,必然是有谁拿了。
最后柯总看看奚拾和钱经理,道:“你们值班的时候出的问题,你们解决。”
言下之意,不解决好,肯定有处罚。
走出柯总办公室,走在一起,钱经理无语地扯了扯领带,又瞥奚拾,说:“当时就该里里外外再找找,那么早报警,好了吧,最后还得罚我们,又不是我们拿的。”
奚拾知道钱经理这是怪他昨天太配合刘女士的报警流程,没有把事情压一压。
奚拾没惯着钱经理,回了句:“早知道让你来了。”
顿了顿,“昨天客房那边那么忙啊,前台那么大的动静,都没人给你打电话吗。”
钱经理找借口:“是啊,有客人找我啊,我还能撇下客人不管吗。”
奚拾顺着这句“是啊”,回:“是啊,你不能撇下你的客人,我难道还能在前台撇下刘女士吗?”
钱经理讪讪,也知道奚拾不是个包子,没有再多说什么自讨没趣。
何况奚拾职位上比他多少高半阶,他最多在柯总面前撇清自己,不好明的跟奚拾对着干。
于是钱经理转开话题:“得了,去查监控吧。”
嘀咕:“牛逼啊,这要是谁拿了,一偷就是上百万的珠宝,怕自己不会牢底坐穿呐。”
奚拾也在想这件事,预备去拷监控看,有监控,真有谁拿了偷了,总能看出点线索。
于是这几天,奚拾有空就端起手机看监控,在酒店看,下班回去接着看。
杨亦帮着一起看,也猜测:“应该不会是刘女士搞错了。”
杨亦查过后台,刘女士是酒店的vvip,外地人,一年会来住好几次,过去三四年时间都住的他们酒店。
像这种有钱客人,无论时间还是精力,都远比一套珠宝值钱。
如果不是真的丢了,不会找酒店还报警。
杨亦在奚拾卧室用笔记本电脑看监控的时候,嘀咕:“不能真是酒店哪个员工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