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裁了几个部门,同时N+1裁了约莫200的员工。
裁员这种事,放在任何一个大小公司都不算小事,何况兆辉这样的大集团。
公司内部,尤其是下面的员工之间,多少有些“风声鹤唳”,管理层也因为沈叙宗的雷霆手段,高低有些战战兢兢。
这其中有些人觉得奚拾好说话,又自认和奚总关系还可以,不少或发消息或当面的,向奚拾打听高层的意思,其实就是想知道他老公的想法。
奚拾统一就一句话:一切看公司安排。
别的,他没有多透露一句。
而令人非常意外的是,当月中旬,奚拾也离开了互联网+。
众人一句“沈总是不是太狠了”“连自己老婆也不放过”还没脱口,转头,奚拾正式成为了风恒的CEO。
业内唏嘘:这样强强联合的夫夫,在生意场上可不多见。
“奚拾”这个名字,也因此在商圈内外流传开。
而奚拾坐镇风恒后,除了工作内容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人也变得非常忙碌。
奚拾和沈叙宗之间,在照管家庭方面,做了部分调整——奚拾很忙,上班,沈叙宗便尽量不那么忙碌,分出一部分精力给家庭和两个孩子。
于是这一年的冬天开始,馨馨和隆隆经常跟着沈叙宗在他的董事长办公室,时不时的,沈叙宗也会带两个孩子去奚拾那儿。
奚拾一度忙得脚不沾地,早上很早就去公司,晚上很晚才能回来。
对这些,沈叙宗都是支持的,他知道奚拾在做他喜欢的事情。
不但如此,等奚拾晚上下班回来,沈叙宗还会给奚拾温燕窝吃,给奚拾打水泡脚,给奚拾揉揉腰背。
奚拾白天在外面是忙到飞起的奚总,回了家,燕窝吃吃,脚泡泡,被老公揉揉腰,一天的疲惫散去,上床,就和沈叙宗腻腻歪歪。
两人搂着挨在一起,聊聊白天各自的工作、见闻、有趣的事情,说说笑笑。
要是有时间有精力,腻歪着腻歪着,自然就到了亲亲啪啪的环节。
奚拾觉得他们这方面一切都好,他和沈叙宗有情趣也和谐,唯一不好的,就是有时候时间会有些长,影响休息和第二天起床。
有次奚拾凌晨两点多才睡,第二天果然没起得来。
让人好笑的是,那天早上,奚拾所有工作相关的电话,全是沈叙宗接的,事情还一一安排妥当,没有任何遗漏或不妥。
奚拾边起床洗漱边和沈叙宗开玩笑:“哪天你在兆辉干不下去了,可以跳槽来风恒。”
沈叙宗也玩笑:“只怕你开不起那么高的薪水。”
奚拾刷着牙,脑袋从卫生间探出:“?你想要多高?”
沈叙宗:“七天七夜。”
“……”
奚拾轻瞪眼:“流氓。”
沈叙宗好笑。
离家去上班前,卧室门口,奚拾踮脚,很轻地咬了口沈叙宗的耳垂,声调带着钩子,说:“等我抽个时间,满足你的七天七夜。”
沈叙宗伸手就在奚拾屁股上揉捏了一把。
“啊!”
奚拾正要走,转头嗔怪地又瞪了沈叙宗一眼。
走出去,奚拾声音正常地喊馨馨隆隆:“两位宝宝,妈妈去上班咯。”
也是当月,沈家与沈昼的第一个遗产官司开庭。
国际官司,都是由律师出面,奚拾和沈叙宗都要忙工作,官司结束后才从律师那里得到的消息——不出预料的,沈昼那边提交了老爷子当初的遗嘱,律师这边也按照事先讨论好的,质疑了遗嘱的时效和合法性。
官司因此延期,等待二次开庭。
律师也转达了沈昼的话,说奉劝沈叙宗不要逼人太甚,狗急了还会跳墙,何况他在兆辉很多年,知道不少兆辉私下的烂账和丑事,多少有些要挟的意思。
沈叙宗自然不理,只让律师继续全权负责几起官司。
能多打几场就多打几场,能拖延时间就拖延时间,反正怎么都不会让沈昼顺利拿到老爷子国外账户里的钱。
而这个时候,沈曦那边也传来消息,说沈曦不堪被日日骚扰追打,连和杜苏苏的离婚官司、两个小孩儿都不管了,近期找机会悄悄溜去国外了。
于是便有了沈叙宗和秦右明的这通电话——
秦右明:“关系早就托好了,钱也给了,开始吗?开始的话,我和那边支会一声。”
沈叙宗:“嗯。”
秦右明随口:“我听说那边‘园区’挺不拿人当人的。”
沈叙宗:“正好。”
秦右明笑笑:“也对。这种人,不用跟他留情面,他不配。”
至于沈藏锋,他不知带着老婆孩子躲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不过不要紧,那么多钱,他不可能全兑成现金揣身上,只要有户头,钱还在户头里,沈叙宗多的是办法。
十二月,天又冷了一些,这日和往常一样,沈叙宗和奚拾都不在家,阿姨们带宝宝,不同的是,除了沈洲河和卫澜,今天赵芳敏也来了。
赵芳敏知道些内情,也知道沈叙宗如今不理沈家任何一个人,便为卫澜和沈洲河出主意道:“人心都是肉长的,肯定得焐啊,等是等不来结果的。”
“叙宗人挺好的,就是性格冷淡了些,但是不要紧啊,你们是他爸妈,血缘摆在那儿呢。”
“我要是你们,我就早上也打个电话关心关心,晚上再打个电话慰问慰问,时不时煮点他喜欢的送过来,家里样样都替他打点好。”
“这样一来,一周两周这心捂不热,一个月两个月他还是不为所动,那一年两年呢?三年四年呢?十年二十年呢?”
“总能焐热的,对吧?”
“所以你们要尝试啊,要去动起来啊,要有付出啊。”
卫澜和沈洲河各抱一个宝宝,听得一脸沉默,觉得多少有些道理。
于是这之后,卫澜开始亲自做好吃的带来奚拾沈叙宗这边,沈洲河也开始给沈叙宗发消息打电话,说些关心的话。
就算沈叙宗没有任何回应,夫妇二人还是摸索着开始尝试用温和的方式来主动靠近这个儿子。
另一边,人在国外的沈茜,如今也时不时地主动联系沈叙宗,发消息、打电话,就算沈叙宗没回应,让她碰上一脸的冰渣,沈茜也毫不气馁,坚持叽叽喳喳地给沈叙宗发各种口水话,把过去展现在老爷子老太太面前的活泼劲儿,也同样展现给沈叙宗,并给沈叙宗发:【姐姐爱你哟。】
沈叙宗:“……”
沈茜:【你爱姐姐吗。】
沈叙宗把她微信删了。
沈茜发来短信:【知道啦,不爱。】
【不过没关系,姐姐永远爱你。】
【么么哒。】
“……”
沈叙宗想把手机扔了。
就这样,在日历跨过新的一年,一直到春节前夕,除了沈茜时不时“骚扰”沈叙宗,卫澜和沈洲河也一改从前,尝试着主动去靠近、关心了解沈叙宗。
两人除了来家里帮忙带两个宝宝,也会帮忙打理家务,煮菜做好吃的、采购日用品,等等,像所有爱孩子的寻常父母那样。
也是这个时候,卫澜和沈洲河才发现自己身为人父人母的不足:
他们才知道原来沈叙宗并不是不挑食,他也有很多不吃的东西,比如不吃生姜,不喜欢吃扁豆之类的蔬菜;
才知道沈叙宗固定用一个品牌的纸巾;
了解到沈叙宗不喜欢杂七杂八的衣服,衬衫永远是白的,也不喜欢打领带、戴袖扣;
等等之类。
做父母的对自己的儿子如此不了解,怎么能说爱儿子关心儿子?
卫澜和沈洲河都开始自我检讨。
幸运的是,他们还有奚拾这个好儿媳。
奚拾在发现他们试图补偿和关心亲近沈叙宗之后,便说了很多安慰鼓励的话,让他们不要得不到沈叙宗的回应就气馁,还告诉他们,让他们相信,叙宗心里是有爱的,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不近人情。
奚拾还告诉他们叙宗最近的作息时间和部分工作安排,也鼓励他们努力向儿子表达自己的爱意和关心。
总之,有奚拾,沈洲河和卫澜心里多少就有底,不会因为沈叙宗不给他们回应就马上气馁。
春节前,老太太也终于回国了,和沈映心一起。
不久,沈茜也从国外飞回来了。
一家人聚在一起,别墅终于热闹了起来,沈茜也和老太太一起张罗着贴春花挂红灯笼,别墅又重新有了家的样子。
而在听说卫澜和沈洲河都反思过,也开始尝试亲近关心沈叙宗,老太太点点头,一脸欣慰:“蛮好,这样就对了,家人就应该是这样的。”
“就是叙宗一直不理我们。”
卫澜叹。
沈茜安慰她:“没事的,叙宗都不知道把我微信删过多少次了,我还不是天天给他发‘我爱你’。”
众人好笑。
沈茜鼓励道:“坚持就能胜利!我们早晚能做融洽有爱的一家人。”
老太太笑着:“茜茜说的对,要有信心。”
于是这一年的除夕,便是老太太、沈映心、沈洲河、卫澜、沈茜五人,与赵芳敏一起过的。
人不算多,年夜饭吃得也还算温馨,赵芳敏一直找话题说笑,沈家几人也都跟着说说笑笑、扯各种话题。
就是聊到两个宝宝,卫澜和沈洲河还是遗憾今年除夕夜不能和他们一起过。
卫澜还说:“今年是第一年,以后还不知道要多少年都不能和隆隆馨馨一起过。”
沈洲河不吭声,喝酒。
沈茜吃着菜,玩笑:“不然我找个高富帅,去父留子,也生两个?”
卫澜和沈洲河马上瞪她。
沈茜就耸肩:“好啦,我开玩笑的。”
赵芳敏插嘴:“这主意不是挺好的吗,又能有孩子,又能没老公,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