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弈在卧室磨磨蹭蹭，沈律翻了页《跟孩子聊天的正确打开方式》，慢条斯理道：“小书，还没收拾好行李吗？”
“哦哦啊，嗯，啊，嗯嗯，嗯……”沈书弈胡乱的回了几句：“快了吧。”
沈律放下书，看了眼卧室，分明是什么东西都没收拾。
沈书弈眼见磨蹭不下去，慢吞吞走到客厅：“哥哥，要不这次，你先回云港吧。我想起来我在云京还有点事。”
“有什么事？”沈律心平气和的问。
“嗯……”沈书弈绞尽脑汁，“叮”的一声抬起头：“我忽然想起来，我有一个老朋友马上要过八十大寿了，我可能要留下来参加他的寿宴。等我参加完，我就回云港，好吗哥哥，好的。”
那还真挺老的。
“你的那个老朋友，叫赵聿蘅？”
沈书弈：“……”
沈律冷笑了一声：“别想了。马上给我滚去收拾行李，然后立刻跟我回云港。不然我让你的朋友活不到八十岁。”
沈书弈：“…………”
“哎呀沈律！”沈书弈怒了：“你这么大的人了你就不能独立行走吗，你一定要这么依赖我吗！我不回云港怎么了？你晚上是一个人不能睡觉还是怎么的？”
“对。”沈律道：“立刻，去收拾行李。”
沈书弈再次沉默。
“TUT！哥哥。”
沈律笑了声：“没招了？”
沈书弈连忙点头。
沈律无奈道：“你这才刚谈恋爱，知不知道要矜持一点，保持一点距离感。一天到晚黏着你男朋友，小心赵聿蘅没多久就七年之痒了。”
“？”沈书弈不服了：“什么叫我黏着他！是他黏着我！”
“行。”沈律点头：“你俩互黏。”
沈书弈心想，这还差不多。
沈律早看出他家这只胳膊肘往外拐的小猫心已经不在他这儿了。
沈书弈不愿意回云港，他也不能真的勉强对方，毕竟孩子大了，确实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沈律又翻开一本《放手与拥抱：当孩子长大成人》，叹了口气：“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只要你在云京这边住的习惯就可以。”
沈书弈没想到沈律松口的这么快，一时间，心里还有些不舍。
“……可是那我也有点舍不得你。”
“那跟哥哥回去？”
“哥哥一路平安路上小心一路顺风。”沈书弈飞快道。
沈律：“……”
话是这么说，真的跟沈律分开的那天，沈书弈还是很难过的。
回云港，沈律搭乘的也是私人飞机，他早就让张骏申请了起飞的航线。
云京国际机场，沈书弈看着沈律上了飞机，内心深处的不舍席卷而来。
“我就在云京再呆两个月就回来，过年一定回来。”
“记得按时吃饭，每天多穿点衣服。”沈律叮嘱道：“每天晚上都要跟哥哥打视频电话知道吗。”
沈书弈红着眼眶点头。
沈律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沈书弈抓在怀里抱着摸了摸。
松开他，沈书弈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煎蛋的形状，水润饱满。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送机还能哭。你这样，以后真结婚了怎么办？”
“我结婚之后能把你也带走吗。”沈书弈吸了吸鼻子，问道：“我们可以一起住。”
沈律：“……”
倒霉孩子。
他一挥手：“赶紧走吧。姓赵的估计已经到机场等你了。”
-
沈书弈失落的心情一直持续到赵聿蘅来接他为止。
上了车，沈书弈还是恹恹的，赵聿蘅替他系好安全带，用手蹭了下他的脸颊：“这么伤心啊？”
沈书弈是那种人家不来问还好，一来问，他准要发作的作比。
眼眶比刚才更红。
“嗯。”
赵聿蘅忽然又解开了沈书弈的安全扣，沈书弈一愣，赵聿蘅下了车，下一秒，自己右边的车门就被打开。
一米八九的大男人就这么挤了进来，硬跟他挤在了副驾驶上面，赵聿蘅直接搂着沈书弈的腰，将他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沈书弈挣扎了一下：“你干什么？”
“忽然有点儿吃醋。”赵聿蘅的手臂锢着他的腰：“感觉你对你哥真依赖。”
沈书弈顿了顿，有些哭笑不得，刚才那点伤心也散了：“你神经病吧，我亲哥的醋你也吃。”
“你哥两年前还拆散我们。”
……这破事儿在你这里是一辈子都过不去了是吧。
“你干嘛跑过来抱着我。”
“看你这么难过，想安慰你一下。现在好点没？”赵聿蘅把他抱在怀里哄。
哎。
这个办法虽然直男的简单粗暴，但沈书弈窝在他怀中，确实好一点了。
“但是现在轮到我不开心了。”赵聿蘅低头看他：“怎么办，越想越有点吃醋。沈书弈会因为跟我分开哭鼻子吗？”
沈书弈：“……”
“我今年二十二了大哥，不是两岁！”沈书弈其实是会的，但这事儿能承认吗？！
“死开。挤在一起热死了，快点去开车。”
“有点儿不想。”赵聿蘅道：“你还没哄我呢？”
沈书弈被他缠的没办法，只好抬起头亲了一下赵聿蘅的嘴唇。
结果对方就这样用这个姿势顺势攫住了他白皙的下巴，勾着他的舌头就吻在了一起。
两人的气息都乱成了一团，沈书弈勾住了赵聿蘅的脖子，送上了双唇。
这几天赵聿蘅工作忙，再加上赵宅里面人多眼杂，他们很久都没有找到机会单独相处。
密闭的空间给了两人私密的环境，亲起来就有点天雷勾地火，缠绵的停不下来的样子。
暧昧清亮的水声在车厢里回响，沈书弈听得脸红，又忍不住张开嘴让对方进的更深。
“要摸……”沈书弈含糊的吐出了一句。
赵聿蘅听罢，用手捏住了对方的后颈，轻轻的捏了捏。
沈书弈果然舒服的眯起了眼睛，身体舒服的在细细地抖。
太像猫了。
赵聿蘅在心中爱怜不已的想。
……
黏黏糊糊的亲了十几分钟，沈书弈的头发跟衣服都被亲乱了。
晚上七点赵聿蘅定了餐厅，这下不得不取消，要等沈书弈回酒店重新做好造型，换好衣服。
毕竟那家餐厅沈书弈已经想去很久了，如果晚上沈书弈不能拍出好看的照片，那他去这家餐厅吃饭的意义将会荡然无存。
大少爷出门，必然是三个小时打底。
四点到酒店，折腾到六点半，最后面前赶上吃饭的点。
沈书弈照例只吃了一点点，赵聿蘅又连哄带骗的喂他多吃了点，剩下的果不其然都进了赵聿蘅的肚子里。
吃完饭出来，云京又开始下小雪。
沈书弈已经开始习惯这座北方的城市，越近年关，下雪下的就越是频繁。
吃完饭才九点，时间还早，他还不想回酒店。
“我陪你去商场转转？”赵聿蘅提议。
马上就要到圣诞节了，大街小巷的节日气氛很浓厚。
“不想。商场肯定很多人，太挤了。”沈书弈养尊处优的长大，就学不会怎么逛普通人的商场，只会在人少的高端餐厅跟展览，以及游轮和拍卖会出没。
“那要不要看电影？”赵聿蘅自然的牵着他的手，直到这一刻，他才慢慢地有意识，自己跟沈书弈已经成为了一对跟全天下情侣都没区别的普通情侣。
沈书弈的手在他的掌心中不安稳的乱动，无聊的玩赵聿蘅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然后挑选其中一根掰来掰去，他摇头：“不想。看什么电影？”
两人在小雪里对视，脑海中不由得冒出他们同看的唯一一场电影：京城往事。
那句“云京的圈子里没有爱人只有跟”的台词冒出来，沈书弈忍不住笑出了声。
赵聿蘅也猜到他想哪儿去了，又问：“不想去商场，不想看电影，那我送你回酒店？”
“也不要。酒店好无聊。”
“那回家？”
沈书弈以为他指的是赵家，连忙摇头：“你们家人太多了，我跟你牵个手都有十个人围观，尴尬死了。”
那还不如回酒店接吻呢。
“不是赵家。”赵聿蘅道：“我在云京还有一套平层，我自己单独住的，你想去吗？”
沈书弈顿了下，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