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点食堂学生不多，卖蒸饺的阿姨刷着短视频，听见有人点单条件反射放下手机，答：
“好勒。”
等答完她才觉得这奶声奶气的声不对，抬头一看，窗口外空无一人。
阿姨一愣：“人呢？”
就在她怀疑自己刚才听错了时，窗口下面伸出一条白白嫩|嫩的胳膊，拿着手机晃了晃：
“阿姨我在这儿。”
“？”阿姨撑着台面探身往外，一低头，就见下面站了个还没窗台高的小孩儿。
一脸疑惑的阿姨看见唐末后，立马笑开，放柔了声音：
“这是谁家的小宝贝啊，怎么自己来买东西，你家大人呢？”
看了一眼隔几个窗口买粥的宋长渡，阿姨这话唐末没法接。
好在阿姨只是随口一问，利落装好蒸饺豆浆递给他：
“豆浆刚煮出来，小心别烫着手手了。”
熟悉的叠词词。
习以为常的唐末把手机递过去：“阿姨麻烦帮我扫一下。”
付款码贴得太高，唐末踮脚都难以企及。
他买好后宋长渡已经挑了个位置坐下了，餐厅椅子不算高，但唐末的小短腿爬上去也费了一点劲。
宋长渡买的白粥和灌汤水晶包，唐末咬了一口蒸饺，觉得对面的水晶包有些诱人。
但再买份水晶包他吃不完，宋长渡好像也不馋他皮薄馅足的蒸饺……
要是对面坐的是赵玉成，这会儿水晶包他都吃到肚子里了，可这人是宋长渡。
唐末只得把交换早餐的想法和嘴里的蒸饺一起咽下。
吃饭的过程中时不时有人跟宋长渡打招呼，后者反应淡淡，看得唐末咬着吸管在心里直摇头。
难怪论坛上都说这人高冷不好接近。
想到昨天围绕在宋长渡身边的那几人，唐末觉得宋长渡这样性格，有人愿意和他主动搭话，全靠那个好用的脑子和脸。
肤浅，这些人属实肤浅。
***
唐末和宋长渡吃过饭赶去天桥时，正好瞧见昨天摆摊的老人骑着三轮车，一个漂亮急刹停在天桥下。
昨天说话还颤颤巍巍的瞎眼老人，动作十分潇洒的下车后，把鼻梁上的墨镜往脑袋上一推，一边熟练地跟隔壁摊位打招呼，一边单手把三轮车上的一大包东西拎下来。
三两下把算命小摊支好，老人跟隔壁说了一句什么后上了三轮车，双|腿蹬得飞快，转眼消失在原地。
没过几分钟，老人三轮车不见了，他自己走了回来。
老人走到摊位前，在小马扎坐下，抬手把脑袋顶上的墨镜往下一扒，肩膀一垮——
转眼又变成了昨天那个颤颤巍巍、引人同情的可怜盲人小老头。
看完全程的两人：？？？
唐末：…………
宋长渡：…………
不管是唐末还是宋长渡，此时都震在了原地，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唐瞪宋呆.jpg
第10章
来找人时唐末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没想到摆摊老人连‘可怜’都是装的。
最初的震惊之后是气愤，唐末握紧福牌要上前理论，身边的宋长渡抬手按住他的脑袋。
抬手拍掉宋长渡的手，正在气头上的唐末瞪他：
“你做什么？”
说话声都奶凶奶凶的。
唐末说话不客气，宋长渡也没生气，只是看了一眼摆摊老人，淡声道：
“你若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你就过去。”
原本气势汹汹的人一滞。
他们昨晚就商量好了，现在不确定唐末变小是不是福牌搞的鬼，他们今天就算找到人也不能轻举妄动，得见机行事的试探。
不然若是误会，唐末变小的事被摆摊老人知道，万一传出去，多生事端。
来时唐末还想得好好的，被老人狂蹬三轮、健步如飞的一幕刺激，被欺骗的愤怒烧得他什么都忘了。
只想上前理论。
深吸两口气，唐末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怎么试探？”
他不擅长这些弯弯绕绕。
宋长渡扫了他一眼：“你在这儿等我。”
这就是要一个人去的意思。
唐末想了下，点头：“行。”
万一那骗子真有几分本事，自己的确是不过去比较好。
否则要是被看出异样，就又多了一个把柄在对方手里。
宋长渡往天桥底下走，唐末看了眼脚下树影，准备去旁边小广场树荫下坐着等。
大概是唐末小小一只坐在这儿身边也没有个大人，没两分钟就有人过来和他搭话：
“小朋友，你一个人呀？”
唐末视线从屏幕上挪开，抬头，面前站了两个手挽手的女生。
被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人叫小朋友，唐末囧了下才答：
“没有，我在等人。”
两个女生也没有别的意思，她们在一旁观看有一会儿了，担心是谁家的小孩儿大早上的走丢了，这才上来搭话。
就算是误会，问一句双方也没损失。
现在听了唐末的话，两人都是松了口气。
戴着浅绿色发夹长发披散的女生在蹲下，笑吟吟看他：
“你在等谁呀～”
另一个紧跟着：“你好可爱啊，跟姐姐回家好不好？姐姐给你买车车。”
面对可爱的人类幼崽，大人不但容易叠词词，还会不自觉开始夹着嗓子说话。
听着两人哄小孩儿的语气，唐末：“……”
穿着小凉鞋的脚，开始抠地。
知道两人是逗自己玩，唐末指了指一旁，一脸认真：
“如果你把我带走买车车，你就要坐车车了。”
两女生回头，就见旁边是一个警卫岗亭。
两人反应了两秒，知道他指的是警车后，一边笑个不停一边夸唐末聪明机智。
两人锲而不舍问唐末在等谁，看他有手机还开玩笑问能不能加个好友。
唐末瞧见走过来的人，立马挪了挪从椅子上下来，弯腰拍了拍裤子才对两人道：
“我等的人到了，我走了。”
两女生站起身回头一看，就见一个十分眼熟的人朝他们走过来。
自然眼熟，U大少有人不认识宋长渡宋学神的。
顾不上表情瞬间呆滞的两女生，唐末迈着小短腿哒哒哒朝宋长渡跑去，心思全写在脸上——
怎么样怎么样？
唐末迫不及待：“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有试探出什么吗？”
宋长渡先看了唐末身后的两个女生一眼，随后低头对唐末道：
“跟我来。”
唐末仰头看他，压低了声音问：“你们聊了些什么？是他搞的鬼吗？”
如果真是，就别怪他掀摊子了啊！
和心急的唐末比起来，宋长渡神色淡定：“人多，过去再说。”
唐末闻言小声嘀咕，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
看着两人逐渐走远，呆愣的女生才回过神来，长发女生拉着对方的胳膊：
“刚才那是宋学长吧？那个小孩儿等的人就是他？”
同伴后知后觉拿出手机拍照：
“肯定是啊，论坛不是说宋长渡身边这两天多了个小孩儿吗？应该就是这个了。”
“天啊，这么好的机会，我们都没有和宋学长说上话。”
“原来是校草的弟弟，难怪长得白白嫩嫩讨人喜欢，这一家是什么基因啊？羡慕了。”
“弟弟都是大家猜的吧，也不一定就是。”
“就算不是弟弟也是亲戚关系吧？不然非亲非故的，宋学长那个冷冰冰的性格会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