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就被狗男人咬断脖子。
这样应该咬不到了吧。
岑秋锐垂眸看着怀中人泛红的耳廓,心里那点无由来的烦躁忽然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无声的勾了勾嘴角,托着人的腰臀往上颠了一下,然后脱下外衣把叶安皓从头到尾的罩住,不漏一丝的春光。
叶安皓:“……”
本公子是什么粽子吗。
等岑秋锐把叶安皓抱回府中的时候,院子里已经等了一圈人。
在叶安皓纠结到底是是抬头打招呼还是继续埋头装死时,岑秋锐已经把长辈们安抚好,径直把他抱进了屋子。
叶安皓稍稍松了一口气,自己现在这么狼狈实在是没有见人的勇气。
呜,全身都痛,他这会儿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只是手脚瘫软动作缓慢,痛感也明显了些。
岑秋锐把叶安皓放在床榻上,让崔妈妈和喜鹊备足炭盆,随后拿起了旁边崔妈妈早就备好的干净衣裳。
叶安皓坐在床榻上看着他忙碌,突然喊了一声:“岑秋锐。”
岑秋锐回过头,看见叶安皓顶着通红的眼眶望着他。
叶安皓莫名生出一种羞耻感,他扯了一条毯子把自己裹住,别开脸抿着嘴小声的抗议,“我不要你换,你出去吧。”
岑秋锐动作未停,手中拿着衣裳走到床边半蹲了下来,与叶安皓平视:“你自己能换吗?”
叶安皓:“……”
好吧,我不能。
“是我换的不好?”岑秋锐的声音依旧清冷,但是却似乎夹杂了一丝似怒似怨的情绪,“还是你想让别人看你的身体?”
叶安皓:“???”
这话叶安皓要不是当事人,听起来都要以为是什么始乱终弃的渣男戏码。
明明要被脱光的是自己啊!
男人,你什么情况?
但是岑秋锐说的也有道理,被水泡发的躯体肯定很丑。
丢人的样子被岑秋锐一个人看到就算了。
毕竟也不是第一次。
让别人看到那真的是没脸了。
叶安皓挣扎再三,最后还是败给了现实,他紧了紧毯子呐呐道:“你……换吧。”
呜,做个美男子太难了。
岑秋锐站起身,伸手把叶安皓身上裹的毯子解开,叶安皓紧紧闭着眼睛,一脸英勇就义的样子一点也不敢看。
呜,只要我没看到二公子就不丑。
“抱紧我。”岑秋锐掐着叶安皓的腰轻松把他抱到了腿上,叶安皓感觉背后传来一阵凉意,岑秋锐的体温偏凉,带着一股冷冽的檀香,瞬间将叶安皓团团裹住。
叶安皓被这莫名的气氛弄得心里怪怪的,表情有些凝固。
“岑,岑秋锐。”他有点紧张,睫毛都在颤动,十分纠结地开口:“是不是很丑?我感觉自己泡成了棉花,软趴趴的。”
岑秋锐:“……”
岑秋锐心道你形容的还挺真切,确实像泡水的棉花。
“算了算了,你别说了。”还没等岑秋锐回答叶安皓又后悔问出这个问题,他怕听到纪实答案,连忙用手捂住了岑秋锐的嘴小声碎碎念:“很丑你也不准嫌弃,也不能说丑……”
岑秋锐:“……”
岑秋锐听着他喋喋不休,目光在咫尺之间的手扫了一眼,张了张唇。
“啊。”叶安皓手心一痒缩了回来,睁开眼睛瞪了岑秋锐一秒,又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飞快闭上嗔骂道:“有毒啊,你干嘛舔我!”
“没毒,你捂着嘴我回答不了。”岑秋锐垂眼看他,“不丑,很好看。”
叶安皓撇撇嘴显然不信。
男人,你青出于蓝胜于蓝。
三岁小孩才会相信在水里泡了近一个时辰还能好看的。
不过这个善意的谎言,二公子可以无脑接受,叶安皓一晚上的情绪跟坐过山车一样,这下心情总算好了几分。
屋子里炭盆充足,岑秋锐的动作很快但是一点也不粗暴,甚至称得上有些温柔,叶安皓也没那么紧张了。
等岑秋锐给他套上里衣,叶安皓才方向睁开眼睛,却猛然听到给他系带的岑秋锐粗重了半分的呼吸。
叶安皓:???
换个衣服不至于累成这样吧。
叶安皓有些茫然,跟着岑秋锐的视线下移,这才发现自己胸前的膨胀的某处把衣服顶出了一个凸起,还挺骄傲。
叶安皓:!!!
叶安皓下意识抱胸,然后对上了岑秋锐微妙的眼神。
叶安皓:“……”
啊啊啊毁灭吧。
这是泡的好吧!!!
我真不是变态!
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叶安皓窝在被窝里浑身暖烘烘的,除了四肢还有些酸痛,简直不能更舒服。
崔妈妈和喜鹊经过这一遭心有余悸,寸步不离的在房中守着。
折腾到半夜,五脏庙唱起了空城计,叶安皓摸了摸肚子问道:“还有什么吃食吗?”
““夫人”让后厨炖了粥,但是还要等上一会才能吃。”崔妈妈回道。
喜鹊也探头回了一句,“食盒里有“夫人”切好的果子,是老太太昨日差人送来的,果肉白花花的的一个有巴掌大小,说是清热降火又多汁,奴婢之前还从没见过呢,就在外间奴婢去拿。”
说着便匆匆跑了出去,没一会就拎进来一个红木食盒。
夫人?岑秋锐吗?
男主应该不会喜欢这个称呼。
叶安皓听着也有些别扭,轻咳了一声:“以后还是喊他公子或者岑公子吧。”
“夫人……岑公子切好的果子,这……怎么都坏了呀。”喜鹊打开食盒的盖子忽然惊呼。
叶安皓抬眼看过去,食盒里面用碟子装着切成整齐小块状的果子,看着有些眼熟,只是果肉的颜色不是新鲜的米白色,而是灰褐色,他用手捻了一块,确实是像梨样的颗粒状,就是不知味道如何。
“二公子,这果子坏了不新鲜,怕是会吃坏肚子。”崔妈妈生怕叶安皓饿昏了头,不管不顾就要放嘴里,“粥马上就好了,您且再等一会儿。”
“无妨。”叶安皓摆摆手示意无碍,他知道这只是氧化了而已,不过看这颜色像是已经切了很长时间。
岑秋锐在山庄没骑马就为了给他削梨?
叶安皓盯着那块灰褐色的果肉看了一会儿,突然鬼使神差地放嘴里咬了一口。
还挺甜。
“哎哟,我的二公子诶可别吞了,快喝口水漱漱口。”崔妈妈急的要命,慌忙倒好一杯茶水递给叶安皓。
喜鹊看的瞠目结舌,也赶紧找了个痰盂来给他接吐出来的秽物。
叶安皓:“……”
这属实有点小题大做吧。
叶安皓“咕噜”一声将口中果肉咽下,抢在二人再开口之前以肚子饿为由将她们打发了出去。
将人调走后,叶安皓捧着那碟子果肉咔咔狂炫,只是嚼着嚼着不小心触碰到唇上的伤口,他忍不住叹气。
太惨了,溃疡没好嘴上又添新伤。
岑秋锐在偏房换好衣服出来,就见听见崔妈妈和喜鹊边走边垂着头小声嘀咕的话语。
“哇哇哇,二公子口是心非的样子也太可爱了吧,明明舍不得夫人切好的果子即使变质也要吃,非要说了太饿了,还让我们以后别喊夫人喊岑公子。”喜鹊手捧着脸做花痴状。
“死丫头,二公子怎么说咱们怎么做就是了。”崔妈妈笑骂着在喜鹊头上点了点,语气也有些欣慰,“不过二公子真的变了好多,长大喽。”
俩人絮絮叨叨说着嘴,在回廊转角处碰上了岑秋锐,崔妈妈和喜鹊对视一眼,退至一旁给他问安:“岑公子。”
岑秋锐不是话多之人,平常整个人的气质都冷冰冰的没什么情绪外露,但就这么一个人今日在叶安皓“失踪”一事上表现出的慌张与盛怒最令人震惊,她们都看在眼里算是打心底里认可了这个“二夫人”。
岑秋锐轻点了点头并未看她们,冷淡的将视线放在远处走了过去,“以后叫夫人就好。”
崔妈妈茫然抬头只看到了一片衣角,直对上喜鹊眼里的震惊才算是确定了自己没有幻听。
一刻钟之后,后厨煨好的粥便被送了进来。
叶安皓往嘴里扒拉崔妈妈端过来的粥,唇部的双重冲击实在冷人难以忽视,继而让他想起一件很操蛋的事。
他今日,好像,在温泉底下,咬了男主!
虽然当时的情况被称为是镀氧更贴切……岑秋锐不会觉得我是故意咬他的吧。
叶安皓尴尬地头皮发麻、脚趾扣地。
救命啊!
没有一场狗血是空穴来风的。
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
来个人夺去我这段耻辱的记忆吧。
叶安皓吃梨吃了个六分饱,一碗粥只吃了二分之一,他用手撑着下巴有点忧郁,没什么胃口了。
但是浪费可耻啊。
叶安皓咬牙又嘬了口燕窝粥。
呜,真的吃不下了。
岑秋锐从外推门进来就看到坐在桌边盯着粥碗拧眉的叶安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