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啊,当然知道。“陈鸣猛吸一口饮料,继续说,“很久之前就知道了,但你也清楚,谭家连谭秉桉这个大儿子都不喜欢,更别说其他的了。”
季蓝眉头一拧,他也连带着被讨厌了,那估计谭家应该没什么好人,连谭秉桉这么好脾气的人都不被喜欢,那自己这种性格估计更不讨喜,更何况谭秉桉从不提家里的事情估计也是怕他看笑话。
“呵,不喜欢就喜欢呗,我还瞧不上他们呢!”
季蓝自我安慰,要是知道结局是这样他就不问了,省的听完怪糟心的。
但话说回来,知道一些也不算是坏事,起码他可以和谭秉桉一起讨厌谭家,就不会孤零零的了。
俩人聊了这么久,口干舌燥的,陈鸣用小程序点了两杯奶茶,特意把季蓝的那杯换成了纯牛乳的,还选择了去冰。
等餐的同时,陈鸣突然眼神一亮,望着正在小口吃饭的季蓝说:“蓝心,你站起来给我看看肚子呗。”
听到这话,季蓝连食物都没来得及咬断,蹭地站起身,客气道:“看吧看吧,这有什么的。”
陈鸣盯着看了几秒,狐疑道:“你真的怀孕了吗?怎么看不出来啊?先前见面时我就想问了,你这跟没怀孕有什么区别吗?”
季蓝脸上腿上都没长肉,唯一有点肉的肚子还被用衣服盖上,因为是娃娃脸,长相略微稚嫩,看起来像还没成年的高中生。
虽然上称重了不少,但一点都不显眼。
“怀了的.......”季蓝眼神闪躲,有些不好意思的撩开卫衣,露出一点肚皮,“这不是挺显怀的吗?”
陈鸣顿时瞪大双目,颤颤巍巍道:“我靠......终于见到怀孕后的肚子是什么样子了。”
季蓝放下卫衣,悄咪咪地说:“其实我挺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怀孕的。”
“为什么?”陈鸣不理解。
“你想啊,怀孕后诸多不方便,最好欺负了。”季蓝跟他描述之前看到的一个新闻,“之前就有怀孕后遇到抢劫的案例,自己一个人出来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抢了个精光。”
陈鸣则觉得他孕期敏感多虑,安慰道:“现在都是法治社会,遍地都是监控,警察局离市中心那么近,出警只要三四分钟,你看的那个新闻估计是几十年前的吧?”
“况且你不是还有谭秉桉吗,有什么可担心的?”
一提到谭秉桉,季蓝就心里直别扭,郁闷道:“可别提他了,我心里都快烦死了。”
看来是昨天吵架的事情还没处理好,怪不得眼睛里还能看到血丝,显然没睡好的样子。
陈鸣收了谭秉桉的好处,而且他人对蓝心挺不错的,他也不想看到俩人吵架的样子,到头来苦的还是他自己。
陈鸣化身家庭纠纷和解员,伸出手拍了拍季蓝的肩膀,态度认真地说:“你俩都老夫老妻了,虽说刚结婚没多久,但也同居了快小四年了,有什么矛盾不能好好说?”
“而且我作为外人肯定是不清楚你们在家是怎么相处的,但光从外表来看,我觉得他对你很不错了,唉,主要还是因为你不记得之前的事,他的脾气转变的很好了。”
陈鸣向他笃定地点点了头,一点假话都没说。
季蓝一脸苦相,不过既然提到了谭秉桉的脾气,他倒是想好好问问:“那他之前脾气是什么样的,和现在很反差吗?”
“何止是反差啊!”陈鸣猛地一拍桌子,“不然你以为当时我为什么不让你俩在一起?”
思考片刻后,陈鸣才开始娓娓道来当年的事情:“他那会虽说脾气不是超雄,但也算不上好的,每天冷着一张脸,对谁都一个态度,我看见你跟这样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还以为你被哪个诈骗团伙给盯上了呢。”
季蓝问:“后来呢?”
“后来?跟你在一起就改了呗,遇到真爱了可能,但你之前没少跟我吐槽谭秉桉老是管着你,现在应该没有了吧?”
季蓝摇摇头:“管倒是不怎么管,就是有点啰嗦。”
“他是不是提前到更年期了?还是受他家里影响精神不正常了?”
但是看起来不像是有精神病的样子。
第27章 拧巴
俩人喝着配送来的奶茶, 各怀鬼胎。
季蓝除了叹气就是叹气,陈鸣实在看不下去了,问他:“你还有哪过的不顺心啊?”
“那可多了去了......”季蓝托着脸, 看向窗外,淡淡道,“我觉得生活总差点意思。”
“怎么, 昨晚吵架没吵赢?”
应该都没赢吧?
见他不吭声, 陈鸣笑了笑,往他身前一凑,揶揄道:“你昨晚跟我做的那个手势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季蓝听到他问这个,手上倏然一滑,脸差点砸在桌子上, 掀起眼皮难以言表地看着陈鸣。
陈鸣也被他惊到,慌慌张张地说:“你要不要反应这么大啊?!”
反应能不大吗, 季蓝脸色蹭的一瞬变得粉红, 梗着脖子咽下口中的奶茶, 忙不迭道:“别提这事了, 算我倒霉好了, 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又没办法挽回。”
“我靠!!!”陈鸣一脸震惊,赶忙扯了一下他, 震惊不已问,“他昨晚还真指.奸你了?你不是跟我说着玩的吧?”
吵架吵不赢就玩这一套, 陈鸣觉得他好像成为了某种paly中的一环。
季蓝顿时红了脸,腾的从椅子上半站起身捂住了陈鸣的嘴:“没有!你小声些,这种事太不光彩了,万一外面路过的人听到我们的对话那不完蛋了!”
陈鸣拿开他的手, 觉得他有些大惊小怪,安慰道:“已经很小声了,除了咱俩没人能听见。”
“说说吧,后续是什么?”
季蓝坐回椅子上,无精打采地说:“没有后续,什么都没发生,就吵了一架而已。”
“切。”陈鸣一副“我才不信”的模样,做了个昨天季蓝哭的很难看的表情,“你昨天就这样哭的,还说没发生什么,鬼才信。”
不等他开口,陈鸣又想起来什么:“你还没跟我说到底为什么吵架呢,可别说是你自己的问题啊?”
季蓝脸上退了红,变得苍白,抠了抠手指才慢慢说:“就因为那个手势......”
陈鸣:“......你快点仔仔细细跟我讲一遍,一句话都不要错漏!”
即使再不情愿,季蓝也只能忍着尴尬一点一点叙述,等听他讲完来龙去脉,陈鸣的表情比吃了屎还要难看。
“季蓝......”陈鸣此刻的心情不能用无语来描述,而是觉得遇到神经病了,“你是掉水里伤到脑子了吗,要不再回医院复查一下吧。”
说完,他还把手背放在季蓝额头上摸了摸,纳闷了:“你这也不发烧啊......”
季蓝晃了晃脑袋,把他的手拿开,更加郁闷了:“连你也不向着我,我真是孤苦伶仃!!!”
陈鸣额角一抽,脸上满是鄙夷,“你太莫名其妙了,人家啥都没干,就给你比划了一个手势,你脑补那么多?还为此吵了一架?悠闲日子过多了,那就上班去吧,你这种病上两天班儿就好了,药到病除。”
季蓝双手抱臂,一脸不服气:“我怎么莫名其妙了,你不都说了那个手势就是那啥吗?这是赤裸裸的性.暗示!!我还不能生气了?”
陈鸣忽然伸手在他脑壳上敲了一下,忍不住冷笑出声:“就算是暗示你,那又能怎么样,你俩都结婚有孩子了,他还能强迫你干那种事啊?孩子怎么来的你不清楚?都干过了,怕什么?”
“你不讲理!!”季蓝捂着脑门愤懑地说,“你就背叛我吧,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绝交!!”
话音刚落,季蓝就伸出手,双手食指横着对到一起,“一刀两断!!”
然后再次喜提被敲脑壳,这回是真使了劲,疼的季蓝一阵嗷嚎,“你赖皮,怎么还来第二回呢!”
一起玩了快十年的好朋友竟然对他做出这种事,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
陈鸣敲完后又伸手在他脑袋上敷衍地揉了两下,“好了,至于这么怕疼吗?”
趁着他揉脑门的间隙,季蓝抓紧时机伸手在他脑门上也敲了一下,轮到自己下手可重多了,都能听到一声闷响。
“嘶——”陈鸣捂着脑袋,踹了一脚季蓝屁股底下的板凳腿,“就没见过像你一样报复心那么重的!!”
季蓝笑得喘不上来气,直拍大腿:“哈哈哈哈你脑袋瓜怎么跟炮仗似的,以后过年不用买鞭炮了哈哈哈哈哈!!”
陈鸣又给了无辜的板凳腿一脚,季蓝都跟着凳子一阵晃悠,两人各自捂着脑门上红红的印子坐在凳子上休息片刻。
“别想用这种小把戏来转移话题,都歪哪去了?”陈鸣忽然问。
没想到都这样了,他还惦记着,季蓝嗦了嗦奶茶底部的小料,边嚼边说:“其实也不算是因为那个手势吵架,我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陈鸣挑挑眉,嘴角微微上扬:“接着说。”
“我就觉得做过那种事情很尴尬,真的,我接受不了。”季蓝垂着头,拧巴道:“他经常有意无意的跟我聊这些事,虽然没干过,但.......奇怪死了。”
明明他们已经结婚有了孩子,本该习以为常,但他失忆了啊,他下意识还觉得自己是个年纪不大的单身青年,光是跟谭秉桉同睡就适应了好久,再来点别的方面,真吃不消。
陈鸣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奇怪什么?不就是放不开吗?以前也没见你这样过啊,你俩床上那档子事你可没少讲给我听,有段时间听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怎么可能......我会是这种人?”季蓝陡然脸色一变,黑色的瞳孔里染上一抹恐惧,犹犹豫豫道,“我这不是放不开,有时候看到谭秉桉身材我也挺心动的,而且......他还亲我了......”
季蓝真想穿越回到还没失忆的时候给自己一巴掌,怎么长个嘴什么都往外说呢!
他也是没出息,给自己说的脸又红了起来,不由舔了舔嘴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谭秉桉留下的余温。
“所以你矫情个什么劲啊?”陈鸣也看不明白了,手指戳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你自己都说对他心动,亲都亲了,害怕什么,你就没想过趁你睡着时他偷偷摸摸干点什么?指不定你惦记的那点事,人家在你睡着的时候早就干了个遍,早被吃干抹净了呢。”
听他说完,季蓝长大了嘴巴,呈现出一个大写的O,久久不能回神。
季蓝幻想了起来,他怎么就把这档子事给忘了呢,他拧巴的要命,谭秉桉这哪是性.骚扰他啊,分明是自身欲求不满暗示他付诸行动呢。
结果他不予回应,谭秉桉指定会绞尽脑汁想尽各种办法,而且亲他亲的那么熟练,或许真的没少亲,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脑补了各种各样的剧情,季蓝小脸已经变得皱皱巴巴,时不时咬着下唇,眯起眼在思考着什么。
“喂,想什么呢,走神儿那么久?”陈鸣见他一直不作声,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别纠结了,看开点就好了!”
季蓝身体一抖,回过神来,他突然抓住面前那只手,有些乞求的意味:“小鸣子,你可要帮我啊!!”
“不是......我......我怎么帮你啊?”陈鸣仓惶收回手,看着季蓝心结打不开也只能干着急,“你在怕什么呀,他难不成真家暴你了?打你哪了让你这么害怕?”
季蓝摇摇头:“不是......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
“就是什么啊?”陈鸣快急死了。
季蓝小声羞赧道:“我觉得他根本就不爱我。”
陈鸣缄默片刻,真想再给他脑门来一下,不解问:“你为什么这么觉得?总要有原因吧?”
“那可太多了,他脾气凶,好的时候特别好,坏的时候可坏了,感觉不像是一个合格的丈夫,而是像我爹一样,很啰嗦的,我感受不到一丁点被爱的感觉。”
陈鸣又沉默了,没有回答,而是走到季蓝跟前,抬起他的胳膊,手腕上的手链也随之滑动,他看了一眼季蓝又看了一眼手链,挑挑眉问:“那这是什么?他要是恨你不在乎你会给你买断货那么久的手链?”
“他那是愧疚。”季蓝出言反驳,“他是觉得没照顾好我害我落水失忆,又看我怀孕了才对我好的。”
陈鸣冷笑一声:“你就是在为自己找借口罢了,嘴上说着谭秉桉哪哪都不好,实际上你能离开他吗,生活上能没有他吗?”
季蓝认命般的点点头:“不能。”
“那不就对了,干嘛老想那么多啊,你俩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季蓝抿抿唇搓搓鼻子,说:“可是他今天没有叫我起床,牙膏也没有帮我挤好,杯子里也没有水,早饭也没有我那一份,他不在意我了。”
陈鸣满心惊叹,就没见过比他还敏感的,半开玩笑道:“你是敏感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