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吃泰餐？”陆应萧问道，“附近有一家评价挺好的，环境也很好。”

　　宋亭宴说：“好。”

　　一个小时后，两人终于熬到叫号。陆应萧把快要翻烂的纸质菜单往垃圾桶里一丢，推着宋亭宴的肩往里走。

　　“你等得累不累？”他和宋亭宴咬耳朵，“我快要睡着了。”

　　“还好吧，不是很累。”宋亭宴坐入卡座，淡笑了一下，“出来玩，就别想着累了。”

　　陆应萧扫二维码点餐，一边划着屏幕一边问道：“点些什么？这顿我请你。”

　　宋亭宴正在吃免费的虾片，想了想说：“芒果椰子冻。”说着就点了两份加入购物车。

　　“菜呢？别只想着吃甜品。”陆应萧说，“算了，我给你点吧，你的口味翻来覆去就那几种，我闭着眼睛都能给你搭配出来。”

　　宋亭宴不置可否，等到上菜一看，确实都是自己爱吃的。

　　“怎么样？”陆应萧迫不及待地邀功，“好吃吧？”

　　宋亭宴舀了一勺咖喱牛肉到碗里，认可道：“好吃。”

　　陆应萧更开心了，自己放下筷子，非要看着宋亭宴吃，“你吃你的，别管我，我就看看你。”

　　宋亭宴把菠萝炒饭泡入咖喱汤汁里，一点点搅拌着，无奈：“我有什么好看的，小心晚上做噩梦。”

　　陆应萧嘻嘻一笑，痴迷了似的，把身体往下压，抬起头盯着宋亭宴看。

　　宋亭宴放下筷子，给了陆应萧的俊脸一巴掌，“吃饭就好好吃，像什么样。”

　　“宋亭宴。”陆应萧叫道。

　　宋亭宴没当回事，“嗯”了一声。

　　陆应萧顿了顿，问道：“蛋糕什么时候吃？”

　　宋亭宴随口答道：“回家吃呗，急什么，先吃饭。”

　　陆应萧笑了起来，宋亭宴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佯怒道：“问东问西的烦不烦。”

　　“走吧，回家吧。”陆应萧起身，拎起已经快要化了的可怜蛋糕，“走路不要玩手机。”

　　宋亭宴没听，点了几下，陆应萧的手机提示音响起。

　　“不是说了我请客吗？”陆应萧看到转账，语气一下子有些重了，“这次我请，下次你请回来不就好了吗？”

　　“还是分清楚吧。”宋亭宴执意道，“谁也不欠谁，挺好的。”

　　深夜的路灯下，陆应萧刚才的旖旎神色已经褪去大半，像是被黑夜剥夺了温柔，只剩下让人看不清的浓雾。

　　“可是我只是想请你吃顿饭。”他轻声说，“就当我给你赔罪了，不行吗？”

　　宋亭宴见陆应萧有些严肃了，变得不自在起来，抿了抿嘴，还是说：“一码归一码，蛋糕的钱已经是你付了，我不可能一直让你付钱。”

　　陆应萧单手解锁手机，当着宋亭宴的面把转账退回，“下次别闹这出了，乖啊。”

　　宋亭宴垂着头去踩石板路的缝隙，装没听见。

　　陆应萧伸手捏了捏他的后颈，态度软了许多，“没和你生气，你不要觉得我在欺负你。”

　　宋亭宴点点头，说：“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只是觉得你没有必要为我花钱。不过今天过得很开心，谢谢你。”

　　夜色铺得更浓了些，风吹动云层，将明月吞没。街上依旧热闹，街边树枝上亮起一串串的彩灯，对任何人来说，这都是一个极其愉快的夜晚。

　　“和我回家吃蛋糕吧？”陆应萧邀请道。

　　宋亭宴不自觉地攥紧手指，知道回去后将发生些什么。他看向陆应萧，陆应萧以热切的眼神回应。

　　心跳蓦地漏了一拍，他说：“好啊。”

第13章

　　“老大，刚才那个代言人的经纪人联系我们，说让你亲自去现场把关。”

　　周一宋亭宴上班还没多久，椅子还没坐热，就有人敲门探头，带来一条工作消息。

　　“让我？”宋亭宴向他确认道，“确定是这么说的吗？”

　　他们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在联系上代言人之后迅速签了合同，后续进展也极快，现在已经到了拍宣传照的一步。

　　宋亭宴见过一次代言人，在总裁办那层的会议室里。找代言人这件事情，往大了说是公司的事，往小了说是制作组的事，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一个不上不下的中层领导。

　　得到肯定之后，宋亭宴前往公司园区的摄影棚。

　　代言人和团队也是刚到，工作人员在布置场地，代言人就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任化妆师给他补妆。

　　不同于陆应萧抢走的那位，这次的代言人只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妆造做好后少年感十足，是谁看到都会被他的阳光吸引的类型。

　　宋亭宴在场外静静看着，没有上前的意思。

　　“哎，宋老师来啦！”还是代言人看到的他，立刻跑过来和他打招呼，“实在不好意思麻烦您跑一趟，主要是我太看重这次合作了，宋老师不会觉得我事情多吧？”

　　“不会。”宋亭宴礼貌道，“叫我宋总监就好。”

　　“不好意思宋总监，我习惯对身边所有人叫老师了，没有冒犯到您吧？”男生极度热情，叽叽喳喳的，“您能呆到几点呀？我看看拍摄进度去。”

　　“我一上午都在这里。”宋亭宴说，“不用赶进度，质量最重要。”

　　男生摆出个敬礼的姿势，“收到！”

　　宋亭宴笑了笑，微微扬了扬下巴，“经纪人叫你呢，去吧。”

　　代言人业务能力极强，听话又能干，摄影师满意得连连叫好，在场人员都松了一口气。

　　宋亭宴也觉得很满意，这样的拍摄轻松又有效率，完全契合他的要求。

　　他又忍不住去想，陆应萧他们拍摄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上一位代言人是否也这么配合，是否也要求陆应萧亲临现场。

　　中场休息的时候，代言人又蹦蹦跳跳地来到宋亭宴身边，兴奋道：“宋总监，我刚才拍得还不错吧？”

　　宋亭宴依旧礼貌地与他保持一定距离，点头道：“嗯。”

　　“宋总监，你怎么不坐呀？”代言人给他拉来一张椅子，还特意把自己的椅垫借给他，“休息一下吧。”

　　宋亭宴说：“不是很累，谢谢，你坐吧。”

　　代言人摆出一副受伤的模样，好像很想让宋亭宴收下他的关心。

　　宋亭宴从来不擅长接受别人的好意，同时也不擅长回报别人的好意，怕拂了代言人的心意，只能坐下，又说了一遍：“谢谢。”

　　代言人笑得明媚，嘴甜道：“我争取下一条一遍过，这样你就不用等太久啦。”

　　宋亭宴把椅子往角落里拉了拉，看了会灯下敬业的男生，拿出手机查收消息。

　　【烦人精：几点吃饭？】

　　宋亭宴算了算时间，回道：等你下班就能吃，我这边比较弹性。

　　陆应萧说：好，我来找你？

　　宋亭宴刚要回，代言人结束了拍摄，穿过人群来找他。

　　“宋总监，中午我请你吃饭呀？”代言人灼灼的目光快要将他盯穿了，“感谢你给我这么好的一个上镜的机会。”

　　“嗯？”宋亭宴抬起头，温声道，“抱歉，有约了。”

　　“就一次嘛。”代言人伸出一根手指，可怜兮兮地恳求道，“以后我们估计就不会再见了，就今天，你把时间给我，好不好？”

　　宋亭宴笑了笑，好声好气地：“心意我领了，但不需要你破费……”

　　“宋总监，是不是收工了？吃饭去啊！”话还未说完，身后响起陆应萧清越的声音，“哟，这是提前约人了？”

　　宋亭宴猛然回头，就见陆应萧站在身后不远处，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十分友善似的。

　　他下意识与代言人站远了一步，低头瞥见手机未发出去的消息——

　　不用，等会食堂见。

　　他没想到陆应萧会直接过来，也不知道陆应萧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他忽地有些心虚，是对陆应萧隐瞒了某种事实后的害怕。

　　即使他和陆应萧的关系远不到需要互相报备的地步。

　　陆应萧倒是没什么异样，笑道：“这位小朋友是？”

　　“我的代言人。”宋亭宴不想再在两人之间周旋下去，催促道，“走吧，去晚了食堂又没菜了。”

　　他敏锐地捕捉到面前两人磁场不对，想着能拉走一个是一个。

　　“宋总监！”代言人一见他要走，急急地喊道，“中午我请你们吃吧。”

　　陆应萧故作惊喜：“算上我？”

　　代言人重重点头，飞速道：“等我去换身衣服卸个妆，很快的！”

　　代言人带助理走了，陆应萧坐到宋亭宴刚才的椅子上，嘴角噙着一抹玩味。

　　“他很可爱，是吧？”他看着代言人离去的方向，不疾不徐道，“他多大？二十岁？二十五？”

　　宋亭宴心脏一紧，脸色有些发白，想要赶紧把这个话题敷衍过去，“不知道，没了解过。”

　　“他是你的代言人，怎么可能没了解过？”陆应萧一下下轻拍着宋亭宴的侧腰，柔声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宋总监从来不会对任何一个人上心。”

　　他说着，手上骤然用力，同时脚尖勾住宋亭宴的脚踝，把宋亭宴整个人拉入自己怀中。

　　宋亭宴惊呼一声，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陆应萧牢牢地按在身上，腰部被陆应萧一双大手圈锢住，又痒又疼。

　　陆应萧还在用力，恨不得嵌入他的骨髓，将他整个人捏成两截，使他粉身碎骨才好。

　　他有些呼吸困难了，不断地收缩腹部，却更给了陆应萧得寸进尺的机会。陆应萧像一头杀红了眼的猛兽，不顾任何人的阻拦，只想享受掌控的滋味。

　　“陆应萧，你发什么神经！”他艰难地转头看陆应萧，“这是我的工作场合！”

　　“现在下班了。”陆应萧异常亲昵地用额头蹭蹭他的后脑，把他的发丝弄得凌乱，“宋总监上班被性骚扰都能容忍，下班了怎么还和我计较上了？”

　　“我没有……你放开我！”宋亭宴剧烈地挣扎着，脸色由苍白转为涨红，“快点，有人来了！”

　　代言人换完衣服朝他们走来，脸上的妆容也淡了些许。宋亭宴急忙从陆应萧身上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整了整凌乱的衣服，挤出一个笑，“好了？”

　　陆应萧也起身，温柔地揉了揉宋亭宴的头，“好了我们就走吧。”

　　代言人只看了陆应萧一眼，便拉着宋亭宴道：“宋总监，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