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辛夷现在有恃无恐:“就招你,你能拿我怎样?”
徐鹿鸣确实没拿他怎样,只是后续的动作,总是能把姜辛夷弄得手软脚软。
这项行动,进行了半个月才结束,彼时绵绵小朋友已经大了一圈,会咿呀咿地说婴儿语。人也活泼得不行,醒着时会蹬腿挥手,看上去像手舞足蹈地想说些什么。
徐鹿鸣看着姜辛夷平坦下去的胸脯,还有点可惜。
姜辛夷无语:“你够了,这么喜欢,你干脆冲点绵绵的奶粉喝得了。”
徐鹿鸣亲了亲他,直白地坦言:“她的奶粉没有你的甜。”
姜辛夷:“……”他知不知道,偶尔这样直白地撩一句,比说一万句我喜欢你,都还要撩人。
不过徐鹿鸣很快就顾不上这事,他给姜辛夷穿衣服的时候,发现他的手臂上,出现不同程度的瘀青。徐鹿鸣的脸一下就沉了下去:“这是怎么回事?”
姜辛夷淡定地收回衣袖,抱起孩子:“没事儿,孩子脚劲大。”
“怎么会。”徐鹿鸣诧异,“她才一个月大,再大的脚劲能踹到你身上淤青?”
“那能怎么办呢。”姜辛夷蹭着绵绵玩,“我们两个一个带空间,一个带灵泉,你觉得孩子身上会没有一点特殊之处吗?”
早在孩子每天喝的奶粉要比旁人多的时候,姜辛夷就已经察觉到一点不对劲。
后来有天,抱着她,她蹬了一下腿,一下就把姜辛夷的手臂给踹得发麻的时候,姜辛夷心里就有数了。
这个孩子继承了徐鹿鸣的力气,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姜辛夷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件坏事,女子生存在这个朝代不易,有一身好力气,以后谁也伤害不到她,挺好的。
第67章
徐鹿鸣还没从绵绵是个大力女的震惊中回神,他先赶去了工坊。
申熊来报,他们西北卫所和西南卫所的人在厂房门口打了起来。
徐鹿鸣赶到的时候,双方还扭打在一起。他赶过去,拉开几个,问道:“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从火长开始就跟着徐鹿鸣的韦明朗梗着脖子道,“这群没安好心的,想进我们厂子偷我们的药皂配方,没揍死他们都是轻的!”
去年,药皂赚了钱,徐鹿鸣给他们开的俸禄也高,韦明朗年底托张禄给家里带了三十两银子。
过年,家里来信说,正是因为这笔银子,他那掉进冰窟窿里感染风寒的小侄儿救了过来,家里每个人都添了身棉衣,这个年家里日子好过,都有人去他家给他说亲了,让他干活别太拼,钱够花就行。
这样好的日子,韦明朗以前想都不敢想,他还想多挣些银子,以后娶妻生子也能用得上,当然不想别人来破坏。
西南这群杂碎,抢他们地皮,抢他们药商也就罢了,居然还买通了厂里的工人,要买药皂的配方。
要不是他下值的时候,瞅见几个鬼鬼祟祟往西南卫所而去的工人,他还发现不了这事。
可想而知,等西南卫所把这药皂给复刻出来,再以比他们低一点的价格售出去,这对他们工厂的打击有多大。
他畅享的好日子还能有?
西南卫所的人不服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有人进你们工坊了?找你们工坊的人说说话也不行?”
韦明朗冷哼:“说话?说话要给他们银子?说话用得着打听作坊里做皂的每个步骤?用的什么药材?”
西南卫所咬死:“不可以吗?他们只是进你们工坊做工,又不是卖身给你们了,问几句话怎么了?”
“狗杂碎!老子今天干死你!”韦明朗受不了这个气,不顾按压他的两个兄弟,冲上去要和西南卫所的人扭打。
“行了!”徐鹿鸣稍稍使劲将他拉回来,“把他们都打死就能出气了?”
“老大!”韦明朗还处在情绪上。
“冷静点。”徐鹿鸣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那几个缩在角落里跟个鹌鹑似的配皂工人,眉头一挑,“你们?”
“大……大人,我们也是被逼的。”徐鹿鸣这几个月在厂里的威信也不是白立的,他一开口,当下就有两个胆小地颤颤巍巍地说,“他们说只要我们说出在厂里做的什么活儿,用的什么材料,就给我们一大笔银子……他们都是官儿,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韦明朗一脸怒气:“我们老大是缺你们吃,还是少你们穿了,竟让你们这样吃里扒外!”
工坊实行的四个时辰制,这会儿宿舍还没有盖起来,担心一些乡下的女子、哥儿在亲戚家吃不饱,徐鹿鸣开了年还在工坊里开设了食堂。
菜色不是很丰富,一荤一素。
包饭,工钱还比别的工坊多一倍。这样的工坊若是开在西北,不知道得有多少人死心塌地,这群不识好歹的!
“对……对不起。”那两个胆小的哥儿被他身上的气势吓得掉下眼泪,将身上的银子都掏出来,“我们不要…不要这些钱了,求求你,别赶我们走。”
徐鹿鸣扫了眼,一人五两,差不多是他们一年的工钱,怪不得抵不住诱惑。
心里清楚归清楚,这种事绝不能姑息,不然今儿他们只是卖自己的做工,明儿就敢偷作坊里的东西卖。
他给了几人两个选择:“自己离开厂子,还是当着全厂的人检讨调去边缘岗位,你们自己选。”
边缘岗位就是包装、搬货这类的活儿,跟他们现在干的调配药皂,受人尊敬,还很容易升为管事的岗位比起来,天壤之别。
工作和面子,不管怎么选,这些人都得难受一阵子。
果然,这几个哥儿听到这个处罚,面色都变得难看起来。不管是离开作坊还是当着全作坊的面检讨,明天整个长丰县的人都将知晓他们见利忘义、出卖作坊的事。名声全毁了。
有心想开口求情,韦明朗一句:“没抓你们去见官,你们就偷着乐吧!”这几个哥儿立马不敢再说话。
“老大,他们怎么办?”处理完奸细,韦明朗指着西南卫所的人问。
西南卫所的人被打得鼻青脸肿,依旧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模样瞧着他。这种事,去报官,耿元亮还能拿他们下狱不成。
韦明朗看到他们这副神气的样子就来气,拳头都捏紧了,要不是徐鹿鸣在这儿,他早打过去了。
徐鹿鸣走到为首神情最为傲气的一个军卒跟前,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若这不是在古代,他这神情恣意的模样,像是要跟这人借烟:“兄弟,你不就是想知晓我们厂里的药皂是如何调配出来的吗,何必这样大费周折,五百两,你给五百两,我带你们全程参观。”
古代没有知识产权,即使把这些人抓去报官,县令至多不痛不痒地罚些银子或道个歉完事。徐鹿鸣早在置厂的时候把最关键的一部分给隐藏了,少了这一步,他们做出来的药皂再相似也达不到徐鹿鸣工坊里的药皂药效。
他压根就不担心别人把他的工坊给摸透。
“你少他娘的放屁,要打就打。”西南卫所指挥使谢遇春一脸看傻子的模样看着徐鹿鸣,谁信他这话谁就是傻子。反正他也大概把配方搞到手了,不就是打架,入伍的谁怕这个。
“你爱信不信。”徐鹿鸣风轻云淡地将谢遇春即将挥过来的拳头给捏住,“要真打架,谢指挥使,你不是我的对手。”
“疼疼疼!”谢遇春不可置信地瞧着徐鹿鸣捏住的拳头,整个面容都在扭曲,捏死的拳头还能被他捏得这么疼?
这人的力气到底有多大!
“老大!”西南卫所的其余人见状,全都想上来帮忙。
西北卫所的众人也不甘示弱地前进一步:“你们敢动一下试试!”
“……别过来!”谢遇春面色都疼白了,徐鹿鸣的手还没松开,他咬紧牙关阻止身后的将士们,痛到不能呼吸地问徐鹿鸣,“你想怎样?”
“不怎样啊。”徐鹿鸣手上一用力,咔嚓两声捏碎谢遇春的指骨,放开他,“小惩大诫,还请谢指挥使以后光明正大点,不要搞这些偷鸡摸狗的把戏。”
“啊——我的手!我的手!”前面谢遇春还能忍得住,这一下,谢遇春直接绷不住地叫了出来。
“老大,老大……”他的下属齐齐上去把他围住,谢遇春已顾不上面子地在地上打滚。
“呸……不要脸!”韦明朗见堂堂一指挥使被他们老大轻轻一捏就捏到地上打滚,心里爽翻天,嘴上也不忘唾弃。
“走了。”徐鹿鸣没有痛打落水狗的爱好,办完事就将下属们都给叫走。
回到卫所,他重新制定了一下厂规:“明儿把这事在厂里着重宣扬一番,再有这种吃里扒外的绝不姑息,另外我们也该把厂里的巡逻队置办起来。”
现在有些人只是通过工人来打探,保不齐就有直接翻墙进去偷的。工坊下了工,就没人了,这种事不得不防。
申铁问:“要回队里叫弟兄们吗?”遇到这种事,他第一信任的还是西北军营的将士们。
“不用。”徐鹿鸣摇头,他已经从营里带走了不少人,再要一堆人,旁人不得揣测他的用途?他现在只是指挥使,还是副的,没有安排家将的资格。
他也不能光用营里的人,也得培养军营以外的亲信。
申铁挠头:“可是我们在西南也没有信任的人啊。”
这巡逻队若不找信任的人,随便安排两个,万一他联合外人直接把厂子偷了,他们都不知晓。
徐鹿鸣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两个人来:“我倒是有两个人选,就是不知他们愿不愿意。”
“谁啊?”
徐鹿鸣微笑着说出两个名字。
“……”
回到家,徐鹿鸣一整夜都在绞尽脑汁地想,怎样才能让绵绵控制自己的力道,她才这点儿大,就能踹得姜辛夷手臂淤青,可想而知,等她再大一点,姜辛夷得遭多大的罪。
姜辛夷却没这些顾虑,出了月子,他也得回医署上值。
绵绵这个月日日由他带着,对他产生了依赖情绪,他一走,她那双跟徐鹿鸣一样的眼睛就泪水汪汪地看着他。
“乖啊。”姜辛夷本就不是一个多心冷的人,被她这么一看,心里也生出几分不舍来,不停地安抚她,“阿爹下值回来,就来跟你玩好不好?”
“你这样,一天都走不了。”徐鹿鸣见姜辛夷磨蹭半天还没离开绵绵的婴儿床,过去挡住他,“快走,孩子由我带着,没事的。”
这些天,徐鹿鸣也不是只上班,晚上回来也会给绵绵喂奶、换尿布,陪她玩。她对徐鹿鸣也很熟悉。
“好。”姜辛夷信任徐鹿鸣,没再留恋地转身出了房间。他今儿除了要去衙门安排今年一年的事宜,还得去三皇子那边看看他的康复训练,训练得如何了。
去年,给他施完最后一针,三皇子又躺了两个月,姜辛夷把徐鹿鸣做的那些康复工具给他,让他先自己试着站起来走走。这是一场持久战,没有大半年完不成,重要的是恒心。
由徐鹿鸣挡着,绵绵小朋友果然没发现他阿爹不见了,还跟徐鹿鸣蹬腿扬手笑呢。
“真乖。”徐鹿鸣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将她抱起来,“今天阿爹给你穿衣裳,穿奶奶做的衣裳好不好?”
给家里报过喜后,家里托张禄的商队给他们带来一堆绵绵能穿的衣裳。
什么虎头鞋,虎头帽,马甲、背带裙,虽然审美没有姜辛夷找绣娘做得好,胜在厚实保暖。
“这是伯伯给你买的长命锁,伯伯希望你长命百岁呢,我们也祝伯伯长命百岁哦。还有叔叔给你买的银镯,还有个小铃铛呢,我们绵绵喜不喜欢?”
穿好衣裳,徐鹿鸣取出一堆东西来给绵绵带上,把绵绵小朋友打扮得跟个年画娃娃似的。
没办法,洗三宴办了,满月酒就不能再办了,说是怕给孩子的福气太大,她受不住。好在家人们都送了礼来,不办就不办吧。
令徐鹿鸣惊讶的是,众多满月礼中竟然还有苏敏中和苏羡安的一份。
对于这个他在岭南救治过的人,他差不多都快忘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巧,跟大哥遇到了一起。
徐鹿鸣感觉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若不救苏敏中,恐怕大哥也遇不到这样好的县令吧。
对此,徐善学无奈得很。
徐鹿鸣报喜的信一到,他一欣喜,拿着这几个月攒下的俸禄到银铺,一心要给小侄女挑个最大最好的长命锁。
正巧,苏羡安也在银铺挑选首饰,瞧见徐善学认真的模样,好奇地问:“徐师爷家中有孩童出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