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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侯府嫡子_分节阅读_第228节
小说作者:弓翎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1.32 MB   上传时间:2025-05-11 22:12:48

  “大师莫说丧气话。”夏海听的眉头一皱。

  他现在身为人父,根本听不得这些,特别是和夏枢性命挂钩的,一听他就心脏突突跳。不过他又不能责骂宏远,只压着脾性,尽量语气温和地道:“大师本领高深,还是挑吉祥话说的好。”

  宏远受他救命之恩,被他保护一路,对他还是很尊重的,虽然撇了撇嘴,有些不情愿,最终还是闭上嘴巴,嗓子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算是了结。

  只是谁都没料到,他的乌鸦嘴会那么灵。

  一炷香之后,看着叮叮当当一串铁链响声之后,鼻青脸肿出现在地牢门口的三王子,三个人都一瞬傻眼。

  “你没回去?”夏枢回过神来,第一个开口。

  “你也太弱了吧?”宏远第二个开口。

  夏海没有开口,但表情已经非常难看了。

  先前还寄希望于这位三王子能够尽快把消息传给异族大汗,这样小枢的小命还有可能保下。可现在……

  宏远则丝毫没有压抑情绪的意思,一见情况与预想的不一样,直接开启嘴毒模式,对着索力就一顿恨铁不成钢地开喷:“你长这么大个子,脑子都白长了吗?怎么这么不中用,连个双儿都不如。”

  他不开口倒还好,一开口就几连人身攻击,直听得三王子怒火万丈,跳脚就想去踹他,嘴上骂骂咧咧道:“你还敢提这个!若不是你这个秃驴胡说八道,我会落到这个地步?现在我那好二哥听信了你的话,觉得自己是帝王之相,要瞒着父王将我羁押,以谋皇位。你等着吧,我如果没有好结果,也绝对不叫你好过。”

  “这能怪大师吗?”夏枢忙跳起来拦住他,为身后的宏远说话道:“大师批命也是为了求生,谁叫你们抓他过来的。你自己没本事,不是今日也是明日,迟早都要落入你二哥手里,被他害了性命,夺取皇位的。有你二哥在,你的结局就是注定的,现在也不过是提前些时候,与大师有什么干系。”

  他真是太高看这位三王子了,先前还指望他与二王子以及大汗自相残杀,把异族搅乱。哪料到现在连一个回合都没有,这位就败了,最关键的是,消息还没传出去。

  夏枢这下是真的心焦了。

  不仅是他的性命更加不保,还因为他的目标根本没达到。若二王子出其不意再收拾了异族大汗,造反成功,他的任务就彻底失败了。

  索力手上、脚上都上了镣铐,被他拦的死死的,怒道:“你才会被害了性命。诅咒我?哼,你也别高兴太早,一会儿就有你的好果子吃了。”

  夏枢一愣:“什么意思?”

  只是索力还没回答,他身后就忽地传来一个声音:“你们三个认识?”

  图塔从地牢的暗处现身,视线在地上堆成一堆的棉被上扫过,神情怀疑。

  棉被是夏枢这个一朝王妃挨了他一巴掌求来的,但现在却丝毫没有避讳地同盖在两个中年和尚身上……很是古怪。

  “对啊!”索力也反应了过来,扫了一眼地上后,下意识后退一步,目光惊疑又愤怒地打量他们三个:“你们三个是一伙的,合起伙来设计我?”

  夏枢这次却是不客气了,一把将他推开,然后转身,大摇大摆地坐回原位置,扯着被子盖到自己腿上,才嗤笑一声:“就你那脑子,还用合伙设计你?”

  然后也不看索力瞬间怒涨的脸皮,目光移向图塔,神情讥讽:“你都能为做一条狗而筹谋算计、步步小心,我为何不能为搏一条小命献上棉被求大师为我指一条生路。”

  图塔脸色一下子铁青,额上青筋直蹦,脚步逼近几分,咬牙怒吼:“你找死!”

  “我要是死了,你自看看能不能活。”夏枢一副丝毫不怕他的模样,在他爆开之前,亮明态度道:“别觉得小爷是在拿那件事威胁你。小爷这会儿只想活,没心思总拿一件事与你扯来扯去。我只说实话,我要是死了,你也绝对也活不了。而且别说你了,下午在殿内殿外的所有人,无论是否听到大师批命的,都会没命。三王子糊涂不清楚,你还不清楚他被抓到这里,接下来的下场吗?二王子连三王子都不打算放过,你觉得他会不除掉你们这些知道他秘密的下人吗?”

  夏枢冷笑道:“你的死局在他安排你南下抓我与大师之时就已注定,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休得挑拨离间,二王子待我恩重如山,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图塔面上青筋越发暴突,怒道:“你先前一路都在说只要我为你保下你那两位宫官的性命,你就会听话安心去死。现在一转头,却又变了态度,说你想活,还说求了大师算卦保你……你如此前后不一,把老子当傻子……”

  “我怀孕了!”夏枢神色淡淡地打断了他的怒吼。

  图塔一愣,冲天的怒火戛然而止:“你怀孕了?”

  “对,老衲看出来的,快三个月了。”宏远赶紧在旁边插话,他得意洋洋地道:“看卦批命没人比老衲更准了。安王妃懂医,确认老衲没有骗他之后,就对老衲五体投地,对老衲的本事深信不疑,恳切地求老衲原谅他之前的无礼,请老衲为他指一条生路,好保下孩子。”

  “保孩子?”索力此前被两人讽刺脑子不行,又被夏枢张口闭口说二哥要杀他,心里慌乱的同时,又觉大仇得报,跟听到了笑话似的,冲着夏枢哈哈大笑起来:“他不过一个秃驴,你还真当他是神仙无所不能啊。我实话告诉你,我那二哥可是恨极了带着褚家血脉的种,他要是知道你怀孕,绝对会二话不说立马剖开你的肚子。图塔……”

  他一眼瞧着图塔,一眼瞄着夏枢,神情欢快地回忆道:“你记不记得三十多年前那件事……就是我那好二哥,那个时候他才十一二岁,抓了一个怀着褚家血脉的双儿,亲手剖开他的肚子,把成型的婴儿拽出来……”

  “记得。那件事太大快人心了,咱们族人谁都不会忘。”图塔眼神扫过夏枢的腹部,神情里都是玩味。

  “那双儿是褚风的相好,好像是李朝那边一个普通的随军大夫。听说他们李朝的世家不能娶双儿为正妻,褚风为了他,干脆连淮阳侯府都不要了,就把他带在身边,当作正妻对待。可谓是情深意浓。说来那也是褚风太过强横,杀了咱们无数族人的报应。若不是他紧追不放,咱们顶多就每年劫掠些财物,杀几百李朝那些无用的两脚羊。但他非要保护那些两脚羊,对咱们赶尽杀绝,那咱们自然也不能叫他好受。二王子就献计报复褚风,利用他年纪小又是双儿的身份,亲手设计抓了褚风那个相好。褚风那相好被捆在地上,敞着大肚子,亲眼看着他自己的孩子被剖出来,脐带都没剪断,就被剁成碎块……”图塔眼神扫过夏枢的脸,恶意笑道:“当时处置褚风那相好,我记得三王子你也上手了,真是给咱们族人都出了一口恶气。”

  “对。”索力一提起这个,眼睛都亮了,兴奋道:“我那个时候才几岁,亲手拿刀剐了他几层皮肉,连血溅了一脸,手都没抖。因为那次的表现,父王夸赞我心性勇猛,有咱们族人的气魄,以后必成大气。可惜……”

  他神色有些愤怒:“那双儿嘴硬的厉害,被剐多少刀都没求饶,也没咒骂褚风,更可恶的是他还装虚弱袭击了父王,致使父王心脏差点儿被戳对穿,至今都深受病痛之累……他太该死了。”

  索力咬牙怒骂着,目光逐渐移向夏枢身上,眼神中流漏出扭曲的恨意以及隐隐的兴奋。

  图塔目光隐晦地露出嘲讽,面上却是附和:“那双儿确实该死,不过三王子也不用遗憾。褚风因那双儿之死心神大乱,在后续的一次战事之中冒进失利,被我族人砍成重伤。虽最后被李朝人救了回去,但没几年就死了。说到底,他那相好也算帮了咱们族人大忙,否则叫褚风那厮多活几年,咱们族人不知有多少要沦为他的刀下亡魂呢。”

  “这倒也是。”索力收回目光,视线落在夏枢脸上,挂起了似威胁似恐吓的笑意:“安王妃肤白貌美,深得我心,若是识趣点儿的话,结局必不会落到褚风相好那样的下场。你想保下孩子自是不行,但若是求我,我会心软,准许你把他生下来。而且若是你听话,我也会心疼你,不当着你的面亲自处死他,而是把孩子交给旁人拿远些处置,绝不叫你看见半块碎肉。你要是肚子再争气些,给我生几个崽子,你放心,只要我活着,我保你和孩子们下半辈子平平安安。”

  夏枢一手扶着手肘,一手撑着下巴,目光轻飘飘地掠过他的神情,似乎听了这许多血腥故事都不受影响,对过往血仇也丝毫不在意。他脸上不仅没有惊惧与愤恨,甚至还露出了一丝高高在上的不屑笑意:“就你现在这般,也配保我?哼,做你的春秋大梦吧。看你张口二哥闭口二哥的,到现在都没弄清楚自己的境地,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说完便不再搭理他,只把索力气的跳脚,指着宏远骂道:“秃驴,你快看看他肚子里那孽种是不是命到头了,老子一定要把他剖出来剁成碎块。”

  宏远和夏海两人似听不得先前那残暴血腥的故事,正双手合十,闭眼连念佛号。

  听到索力的话,宏远睁开眼,连念几声罪过,对索力轻叹一口气:“施主,莫要再造罪孽了。安王妃身具皇后命,他的孩子岂是可随意斩杀的?你的生死可不仅与安王妃挂钩,还与他的孩子有关。包括你……”

  他目光怜悯又害怕地看向图塔:“别想着安王妃死了,你所做的事就无人知晓,就安全了。安王妃一死,你们这一群人谁都活不了。他不仅不是你们的催命符,甚至反过来,还是你们的保命符。只有他活着,你们才有活着的机会。”

  此话一出,三王子和图塔皆是瞳孔一缩。但图塔眼睛一闪,很快便调整好了表情,脸上挂起怒意:“你莫胡说八道,挑拨离间。”

  “是是是,你说的是,大师就是胡说八道,挑拨离间。”夏枢翻了个白眼,然后拐过头就冲着宏远大声不满道:“别把我和他们扯一起去,我才不想保他们的命呢。你再这样说话没个把门,一会儿他们再打你,我就不护着你了。而且若是找到我外公,我也不叫他给你师弟治眼睛了。”

  “你又威胁老衲!”宏远不敢相信地瞪着他:“刚刚你还一脸敬仰,说老衲仅凭看相就确定你怀孕快三个月,实为神算。不仅答应揭开过往,不再找老衲麻烦,还答应给老衲师弟找神医……”

  “那是我们有交易。”夏枢非常不高兴,愤愤计较道:“我出棉被,出承诺,让你们不用冻死在这里,让你师弟眼睛得以康复,你给我指明生路,我不再找你麻烦。但凭什么他们什么都不付出,你就什么话都讲,还要他们借我的光活下来。你个势利眼,是不是看我好欺负啊?”

  宏远瞬间出离愤怒了,指着他,气的身子直抖:“你个忘恩……”

  “阿弥陀佛。”夏海歉意地打断宏远的话,神情愧疚:“师兄,我连累你了。”

  “唉!”宏远火气瞬间消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神情沮丧地抹了一把脸:“莫说这些外道话了。”

  夏海单眼抬起,眼神温和包容地看着夏枢:“施主,师兄担心老衲身子挨不得冻不假,想要治好老衲的瞎眼也是真。但他稚子心性,赤忱之心,可能不太会说话处世,但从来不是什么势利眼。”

  “不说别的,仅说批命一事。”他轻叹一口气:“因着窥伺天机,消耗反噬巨大,师兄是轻易不给人批命的。但为了度人,只要有缘求到他跟前的,不论身家贫穷还是富贵,身份低贱或者高贵,他都会一视同仁,尽力给出一条明路。他以自己的寿命为祭,换取天机,年纪轻轻就已须发皆白,如同百岁老人。但纵使牺牲这般大,他也从来不曾收取金银钱财,只是要求各位有缘人做些力所能及的善事,以报上天罢了。”

  夏枢扫了一眼宏远光秃秃的脑袋,又瞧了一眼他红润紧致的皮肤,最后在他嘴上那三撮白胡子上掠过,嘴角隐晦地抽了抽。

  夏海轻叹一口气,续道:“师兄之所以明知他们不信,你不高兴,还要把你们三人的命连在一起说,那是因为你若想活着,他们这种龙蟒之命的人也至少得存活一个。天地需要阴阳平衡,他们若是都死了,化不成龙,你这个皇后命的归处也只能是陨落。”

  夏枢:“……”

  他阿爹还真能编。

  他撇了撇嘴,面上似有缓和,但嘴上还是有些不满地嘟哝道:“你说是这么说,但他们异族明显会是二王子临朝,哪来的机会蟒化龙。我若是二王子,绝对会趁着他们现在没成气候,将他们的蟒头全剁了,省得他们某一天威胁皇位。先看他们自己能不能活吧,没化龙前都是蚯蚓,说不得比我死的还早,我哪里又指望得上他们。”

  “谁比谁先死还不一定呢。”图塔手中链子一抖,露出一个冷笑,嘲讽道:“你先看看能不能度过今晚吧。”

  这一下,夏枢这边三人心中都是一紧。

  夏枢刚刚拼尽全力才克制住的恐惧一下子冒出来了,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的孩子……

  “将军这是作何?”夏海面上尽量维持表情稳定:“是不信老衲的话吗?”

  图塔没有说信不信,但待他态度还算可以,稍解释了一句:“二王子要见他,怕是有去无回了。”

  最后半句,他是看着夏枢的眼睛说的,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夏海和宏远都是大惊,没想到二王子这么急切,连一晚时间都不愿拖。

  夏海更是下意识伸出胳膊,一把将夏枢护在身后。

  “将军。”夏海努力稳了稳心神,态度尽力保持温和稳定:“老衲与师兄得安王妃一被之恩,答应为他求一条生路。不知将军可否替老衲师兄弟二人禀报二王子,允我等同去……”

  “大师,不必如此。”夏枢原本一副听闻噩耗,神色怔愣,面如死灰的模样,但听了他的话立马打起精神,嘴唇还白着,神色却慢慢恢复了平静,坚决拒绝了他的好意:“你们自己的处境也不好,还是别管我了。”

  随即,他似有些不好意思,眼眶通红地撇开眼睛:“刚刚是我误会大师们了,还以为……”

  想了想,他干脆以膝跪地,后退了几步,冲着夏海与宏远的方向拜下:“没想到大师们是真心为我操心,我在这里为刚刚的态度道歉,还请大师们不要介意。如果……我是说如果的情况下,若两位大师愿意原谅我,还请大师们为我和孩儿念上一段祈福经文。若是我有幸活下来,此后必会虔诚侍奉两位大师,若我不幸……也会托梦回来感谢两位大师。”

  说完,他湿着眼睛,冲着大师的方位“砰砰砰”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

  “唉,赶紧起来。”夏海很努力才能克制住心中的悲恸与担心,只面上稍稍动容,赶紧起身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拉起来:“使不得,老衲与师兄得你恩惠,也没能实在为你做什么。”

  夏枢不着痕迹地握了一下阿爹的手,就松开了,低头道:“大师莫说谦虚的话。大师已为我指过明路,是我陷在狭窄的视野里……差点儿错过了。”

  想了想,他目光看向三王子,第一次眼神不带任何贬义色彩地平和道:“你若能平安出去,还请把我外公放出来,他是个神医,必定能治好宏海大师的眼睛。两位大师实为知恩图报之人,只要诚心待他们,他们就会为你所用。不必再想着其他法子去胁迫他们……”

  “什么你外公?”索力一脸茫然,看了眼两位本事看起来极厉害的大师,他有些拿不准夏枢的意图,皱眉道:“你不会在耍我吧?”故意在两位大师面前让他放一个不存在的人出来……他若放不出来,岂不是让两位大师觉得他不诚心?

  夏枢见他表情不似作伪,这下是真的震惊了:“你不知道我外公?他是个极有名的神医,十九年前被你父王抓来,愿意是让他亲自为你父王和我换心……你真不知道?”

  难道外公不在这里?

  不对!

  夏枢突然想起一件事,指着图塔道:“他都知道,你身为三王子怎么会不知道?你父王没告诉你吗?”

  索力猛地看向图塔,图塔皱着眉头,在想神医之事极为隐秘,怎么会叫夏枢知道了。不过对上索力眼睛之后,他没有否认:“大汗让二王子及麾下知晓此事之人全部保密的。”

  这话比夏枢刚刚那句“你父王没告诉你吗”更狠,夏枢不由得看了一眼图塔,此人神色平淡,但夏枢微妙地察觉到了图塔对索力的排斥……

  想了想,夏枢对索力道:“原听你张口闭口父王的,一副孝顺模样,我还以为你父王待你也是同等的舐犊情深……现在看来,你在你父王眼里也不过如此。既然这样,想来你也从你父王那里请不出来我外公,那就当我没说过先前的话吧。”然后看向宏海:“大师,你们保重,若是有机会,还是要请二王子或大王子帮忙,让他们放出我外公,给你看一看眼睛。”

  夏海神色感动:“谢谢施主关心,老衲记得了。”

  宏远也跟着道:“放心去吧,我们会为你祈福的。”

  ……

  出了地牢,图塔让跟着的人离远些,他亲自压着夏枢走。此时,他敛了地牢中幸灾乐祸的表情,低着头,压低声音,边走边在夏枢耳边咬牙道:“你和那两个和尚串通了,你们在挑拨离间。”

  夏枢神色木然地看着远处,嘴上却同样压低了声音,淡定道:“你心里其实都明白的,他们根本不可能和我串通,更不可能对你们挑拨离间。他们虽是方外之人,但也在尘世中汲汲营营,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他们明知我的命格,虽不确定我能否活得下去,但也不会轻易得罪与我,能帮的自然要帮下手,以免我将来逃脱出去后,记恨他们袖手旁观。特别是宏远已经经历过被李朝皇帝满天下追杀的情况,他先前得罪过我,为平息我的怒气,自然要更加努力的讨好我,以求我将来看在他现在锦上添花的份上放过他。不过这些讨好也只是表面上讨好,毕竟未来的情况谁都说不准,而现在实际掌握他们生死的却是你们异族人。所以他们与我说的话,你听听就罢了,与你说的话,你才要多思量一番,多做预防吧。”

  图塔没说信没信他的解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冷声道:“我看你可并没有如自己所说的那样,把他们的帮忙看作是表面功夫吧?”

  夏枢依旧很淡定,他微微叹了口气,神色有些自艾自怜的意思:“他们还是有些本事的,只愿我最后那虔诚的跪拜之下,他们的祈福于我有用,救我一救吧。”

  说着,夏枢便自顾自地换了话题,语气揶揄:“你现在对我的态度可真是好的稀奇。”

  想了想,他哼笑一声,一副看笑话的意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顺利抓回宏远与我,二王子先前是允了你征南大元帅之职的吧?”

  夏枢没让他回答,继续自说自话道:“但以我看过的历史记载来看,历来没有哪一场战事是都要开打了,主帅不仅没与手下将士磨合,本人甚至还在千里之外。你上过战场,情况比我更了解,这点儿我没说错吧?”

  图塔脸色有些难看,但少有的没有暴跳如雷。

  夏枢扫了一眼他的脸,悠悠试探道:“看你现在的脸色,想来二王子扣押宏远与我一个下午,都未向你提过一句征南元帅的归属问题吧。”

  见图塔脸色一瞬变得更难看,他就笑眯眯地给出最后一个重击:“那你觉得二王子杀了我,扣下宏远大师之后,会如何向你解释先前的允诺他兑现不了……亦或者,他根本没打算过解释?”

  图塔这次没吭声,只是脸色却彻底阴沉了下来,目光直视着远处,神色晦暗。

  夏枢嘴唇勾了勾,没再说话,只随着他的步伐,在昏暗的光线中,一边打量着这宅院的布局,一边朝索苏的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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