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高晨也知道少主不想再与牵扯过往的人有瓜葛,不过夏眉在解药的事情上有过出言相帮……
褚源意外他突然提起夏眉,想了想,问他道:“想起你阿姐了?”
高晨有一个一母同胞的阿姐,在高晨六七岁,阿姐十二三岁光景时,因战乱波及家乡,年成不好,姐弟俩便被阿爹继母卖了换取银钱和粮食。买下高晨那户人家本来不育,高晨到了那家之后,那家就生了亲生儿子,然后开始虐待起高晨来。高晨那个时候年纪不算小,知道若是待在那个家中,怕是一辈子都要挨打挨饿、做牛做马,就找机会逃了出去。后来流浪讨食时,被老淮阳候的手下救下带入军中,一番培养之后,与高景等人一同送到年幼的褚源身边做侍卫。高晨阿姐则是被一个商贾买下,豢养在后院,年岁大些后,被商贾转手卖给一个富人做小妾。后来富人生意失利,为求人脉,就将高晨阿姐转送给其他生意伙伴。几经蹉跎,当高晨找到他阿姐时,他阿姐已流落烟花之地,且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奄奄一息。最后虽然姐弟团聚,高晨也帮他阿姐赎了身,但煎熬多年,他阿姐一身病痛,很快就香消玉殒,离开了这个磨难重重的世界。
在一定程度上,夏眉被李茂转手送予异族人的经历与高景阿姐的经历是有些相似,高晨不自觉多有注意,产生同理担忧之心也是正常。
不过……夏眉到底与高晨阿姐不同。
高晨一听少主提起阿姐,就反应过来自己过火了,赶紧躬身道歉:“属下僭越了,请少主责罚。”
褚源倒是没责罚他,不过也做了提醒:“她的亲生爹娘是侯爷与侯夫人,不管之后的人生如何,都是旁人不可置喙插手的。”
而且不说侯爷和侯夫人,就单说夏眉自己,谁都不知道插手之后,她是感恩还是怨愤。
每个人对婚姻的想法都不一样,先前小枢就有过好心帮夏眉却被怨愤的经历,所以褚源没有心思再在夏眉身上浪费半点儿注意。
不过……褚源略一思忖,说道:“她到底是王妃与洵儿的阿姐,你留在京城,若是她遇到性命攸关的危难,你可暗地里护她一次。若她心存感激,你之后可私下多看顾些,不必提说是我的安排,只说是看在洵儿的面子上或者是其他。若她心生怨怼,以后她的事你也不必再去注意了。”
高晨听着安排,心中微愣:“少主此去北地不带属下同行了?”
自被老淮阳候暗中培养,跟随少主,他们兄弟六人的人生目标就是北地。所思所想皆是有一日要与异族人干上,像褚风大将军那样,把异族驱逐出草原,彻底结束战乱,给百姓们一个太平世道。
高晨还以为蛰伏许多年,这次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与其他兄弟一起上战场了。
谁知道还是愣没摸到北地的边。
褚源知道他在想什么,对他的想法很是满意,说道:“你们兄弟皆是有能力的可靠之人,不仅北地需要你们,其他地方,包括京城、安县、定南郡也都需要你们。”
他道:“此行离开,我会做最坏的打算。若是北地沦陷,京城会是阻挡异族人的第一道防线,六原郡隔山的西原郡是第二道防线,定南郡会是李朝最后的希望。所以高景收编了定南郡之前的驻军,招安了各山头的土匪民兵后,坐镇定南郡,高溪率领那几千禁军,坐镇西原郡旁边的安县。他们两人手中皆有兵马钱粮,若北地军能坚守,他们会征调民兵,和顾达他们一起,源源不断为北地军输送粮草。若北地军失败,他们会转而支援京城。若北地及京城皆沦陷,他们会招兵买马,各自布防以阻拦异族人南下的脚步。”
高晨认真地听着。
褚源道:“高行、高仰、高山三人现就在北地军中,只是时日太短,位卑职微,明日我会以安县愿意为开战后的北地军捐助半年粮草为条件,向李倓推荐你们,让他们三个带兵成为北地的第一道防线,你留守京城,任职禁军。北地那边直面异族人,送人到前线无异于自损人脉,正合李倓心意,他不会不同意。你这里恐怕没那么容易,估计只会封个校尉或偏将之职。”
“不过这也足够了。”褚源道:“京城这里虽有两三万禁军,足以自守,但李倓窝囊昏聩,若北地战事不顺,不待异族人攻到京城,他恐怕就会第一个为保命而弃城逃难。届时你的任务不是驻守京城,而是在太傅、韩大人他们在朝堂上拦不住李倓,元州带领的禁军也无法阻拦时,带人截留李倓及追随者,将他们的一层皮扒下来。”
高晨:“!!!”
不过震惊归震惊,高晨却有疑问:“燕国公府会帮忙稳住京城?”元州不是还没确定吗?
“燕国公府不一定。”说起燕国公府时,褚源态度很自然,提起元州时,态度却很肯定:“但元州一定会。”
上一世,帮着打开诏狱之门,把褚洵从囚禁中放出来的人就是元州。
没有夏枢,没有夏娘,褚元两家的关系在那个时候已经打成了死结。但在李倓带着世家大族与官员们南逃、异族兵临城下之时,一直牢记血海深仇的元州却选择了把褚洵放出来。
两人把一切深仇大恨抛到脑后,为守住京城及京城以南的李朝,带着狱中的犯人以及留下的几百禁军,并肩作战,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最终褚洵万箭穿心而死,元州却是同剩余的几个禁军一同伤重被俘。不过他们却咬紧了牙,宁死不降。异族人恼羞成怒之下当众放火,将他们活活烧死。后来听被异族人押去围观的百姓们说,他们那五六个人满身熊熊大火,却还在临死之际扑抱住放火的异族人,把他们拖入火海,同归于尽。
场面异常惨烈。
当然,异族人最后也被彻底激怒,将他们的骨灰倾倒入护城河,从此天上地下,尸骨无存,痕迹全消。
上一世的记忆太过惨烈,所以先前对于元州,无论他跳的有多高,态度有多咄咄逼人,只要不涉及小枢,褚源都可以对他的恶劣态度视而不见。
褚源前世今生经历太多,他不介意去包容这样一个忠魂热血不灭之人。
高晨倒是不知少主为何那么相信元州,不过既然少主说元州会带人驻守京城,他就权当是会吧。
不过他有个顾虑:“截留银钱之事,元州会不会阻拦,亦或者心生不满?”就怕元州使绊子叫他完不成任务啊!
褚源叹道:“这也是无奈之举。战事一起,银钱就要大把大把的投进去。然而国库空虚,只剩壳子,若想打仗,只能从别处另想办法,筹措资金。百姓们那里不是受灾就是瘟疫,这么些年日子越发贫困,从他们那里下手,不说耗时耗力,银钱估计也抠不出几两来。干脆省些事,直接从李倓及他那些追随者们身上下手吧。他们若是好好地留守京城,不给其他地方添乱就算了。若是南逃,不说给南方百姓带去多少混乱,会不会影响粮草北运,间接耽误北地战事,就说对北地军士气的影响上,会直接打击将士们的士气,严重些甚至引发军队哗变或者溃败,导致难以预料的后果。所以能让他们这些有权有势又有钱财的人为李朝、北地军补偿一下就补偿一下吧,不过截取几十、几百万两银钱,碍不着他们多大事的。”
“至于如何操作……”褚源想了想,说道:“你与元州讲清楚情况后,倒可以顺势请教一下他。抄人老窝,截人钱财没人比他更熟练了。”
高晨:“……”
敢情元州还是个熟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虽然少主行事上还是那么冷酷果断,但听着这些话,高晨总觉得先前那冷淡自持又严肃刻板的少主好像哪里变了。
褚源不知下属的吐槽,见事情都安排好了,就捏了捏眉心:“王长安到了吧,把他带过来你就回去休息吧。”
高晨一愣:“少主不休息?”
褚源语气淡淡的:“我还有些事情要与他谈一谈。”
高晨有些犹豫,褚源却摆了摆手,示意他利索一点:“去吧,卯时再过来陪我入宫。”
然后没人知道褚源与王长安谈了什么。
永康十八年腊月十三,在褚源的陈情,李留的证明,死而复生的王长安的哭诉之下,李朝皇帝与四五个重臣们在皇宫内书房里知道了异族人明面上在讲和谈,私底下却与永康帝的两个皇子都有合作,意图挑起李朝皇子内乱,趁机攻打李朝的消息。
永康帝与重臣们大哗。待得私下捉拿二皇子逼问,得到确切消息之后,二皇子面如死灰,整个内书房却是一片死寂。
这样的情势下,褚源提出向北地军捐献半年粮草,推荐几个人选,以助李朝度过难关,内书房中无一人反对,包括永康帝,除了给高晨的职位定了禁军校尉外,别的全部遂了褚源的愿。
但是当褚源提出要亲自带人去营救被异族人抓走的王妃时,出现了意外。永康帝竟然以褚源能干为理由,提出要封褚源为北地军统帅,让北地军全力配合褚源,踏破异族王都,救出安王妃。
这一命令,直接让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
经过一番扯皮后,永康帝还是态度强硬,只允许褚源可以敌不动我不动,不必须主动发起战争,但条件是必须想办法救回安王妃。别的再不肯让步。
最终褚源一个瞎子成了北地军统帅,全权负责北地战事。
这一安排,气得沈太傅什么都不管了,直接摔了内书房的门,扭头就走,燕国公、韩延这些保皇党也是脸色极为难看。
“我早知道他眼里没有李朝江山,但没想到他能如此刷新下限。”沈太傅原本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不过一个白天,他的精气神就全然消失不见。此时躺在床上,他的脸色青白,精神颓败,抓着褚源胳膊的手抖的如同筛糠,老泪纵横地看着褚源:“我对不起先帝,对不起你阿爹啊!”
“舅公莫再想这些了。”褚源虽然看不见他的脸色,但知道他气的不行,怕他年纪大,承受不住,一不小心气坏身子,赶紧劝慰道:“情况不定会那么糟糕。”
“怎么不会?”沈太傅一下子激动起来,气道:“明知道异族人就要攻南,李朝几无应对之法,他还要你主动出击异族人去救小枢。明知道你不懂排兵布阵之法,身体上还有不便,他还任你为统帅,让你去全权负责战事。明知道国库空虚,无力支撑战事,他却如儿戏一般,单单只任命你,后勤战备粮草之事全然不考虑……他这像是在意李朝的样子吗?他完全是把这场即将到来,可能祸及李朝根本的战事当作了权术角斗场。为了帮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做遮掩,也为了除掉你与李留,用权势挑拨你与李留斗争,用空降命令引发你与北地军矛盾,然后把挑起战争的责任,后续战败的责任全都推你头上。”
“他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想过此举会对李朝有什么影响!”沈太傅气得脸色血红,几乎喘不过气来,使劲锤着胸口,怒的恨不得撕了永康帝:“李朝怎么会有这样一位昏君,真是天要亡我李朝啊!”
“舅公,我知道,他的用意我都知道,你别激动。”褚源一听动静,吓的脸色都变了,赶紧一边给他抚着胸口,一边大声朝外面道:“快去请太医。”
太傅府的下人听到命令不敢怠慢,赶紧大步快跑出去。
而屋中,褚源也没有停下口中的话,一边给他轻抚胸口,一边快速安慰道:“我不会有事的,李朝也不会有事的,舅公莫气,千万莫生气,李倓那人不值得你给他一点儿注意。”
“而且天哪里是要亡我李朝,分明是在佑我李朝。舅公你仔细想一想,李倓给我挖了那么多坑,我哪一次都是有惊无险、化险为夷,且最后都能从他手上撕下一块肉。还有先前定南郡灾情和瘟疫那么严重,我未到那里时,时刻都在担心百姓们崩溃,反了朝廷。可到了那里才发现,百姓们还是相信我李家的,定南郡最终没有反,百姓们得到救治,定南郡也得以喘息,只要再过半年,到了明年夏天,它就会恢复过来,为北地军提供源源不断的粮草。还有小枢,他就是我李朝的救星。在不知道异族人谋划时,他就起了预感,所以我还在定南郡救灾防疫时,他就早早的着人准备了足以支撑北地军征战近一年的粮草,给我们留足了准备的时间。只要我们借着小枢准备的粮草撑过接下来的半年,后续不管是武器还是粮草很快就能跟上,我们不必惧怕异族人的任何进攻计划。”
“小枢……”沈太傅一个愣怔,就从愤懑的情绪中回了神,只是很快又满脸痛惜,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孩子受苦了啊。”
“嗯。我知道。”褚源为平复他的情绪,表情平和,说出的话声音也很柔和,只是一只拳头在长袖的遮掩下紧紧握着,指甲深深的陷入肉中,他声音缓慢坚定道:“至于国库空虚……我在定南郡那里有些积蓄,而且入主时,也收缴了不少兵马武器。只要一声令下,那些战备资源就可以在一两个月内运往北地军中,支援前线,撑上不短一段时日。所以接下来,我们有足够时间去筹划填充国库,以备后续战事。目前我已经有了法子,估计不过半年,就会另有一大笔银钱入库。舅公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缺了前线战时物资,寒了为李朝拼命的将士们的心。我们也一定可以和异族人硬拼到底,守卫住李朝。”
褚源轻抚着床上这位老人的胸口,缓缓说道:“舅公需要做的就是要好好保重身体,等着我把小枢平安带回来。我们还要生许多孩子,承欢与舅公膝下,请舅公帮着教养呢。所以舅公,你莫要为外人气坏了身子,一定要好好的,等着太平的那一日,我们和孩子们一起孝敬你。”
沈太傅听着这些话,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他抓住眼前这个逾见成熟稳重的青年的手,拍了拍,眼中泛泪,声音沙哑又欣慰地道:“好,舅公等着你们回来。”
第252章
永康十八年腊月十四日, 褚源在朝堂上提出两国战事即将结束,和平即将到来,请求永康帝下旨, 让他代表皇室前往北地, 祭奠那些为李朝和平而战,死后埋葬在北地,镇守李朝边境几十上百年的英魂们。同时建议选择合适的日子, 为他们迁墓,让他们重归故土, 安心长眠。
永康帝为庆祝即将到来的和平, 龙心大悦,同意了他的提议,并命一千禁军一路护送, 全力配合祭奠及迁墓事宜。
于是永康十八年腊月十五日, 怀揣着永康帝的密诏, 褚源带着褚洵,一路疾驰北地。朝堂上则表面上一派喜气洋洋, 尽力维持着与异族人你来我往的和谈游戏,背地里也在加紧筹备,紧急谋划, 各方势力都在以求和平面具撕下的那一刻,做到最大的保全。
异族王都中,夏枢也在尽力做最大的保全。
因为他遇到了一件大麻烦。
“他是皇后命吗?”富丽堂皇的宫殿中, 一个四十出头的双儿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异族男人身着华丽服饰, 并排高坐王座之上,目光阴沉,声音暗含威胁地盯着下方之人。
下方殿上, 两名游方的和尚站在中央,其中一位正是大名鼎鼎的宏远和尚。只是此时他丝毫没有大师的模样,目光闪躲,形容慌乱,严冬酷寒的天气里,额上竟起了豆大汗珠,听到上方人发问,更是吓的腿脚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浑身抖若筛糠:“老衲……老衲……”
从这老和尚哆哆嗦嗦地给夏枢摸骨开始到玄而又玄的看相结束,花费了众人整整两个时辰时间等待,谁知就要到结果了,这秃驴竟是连个完整话都说不出来,现在更是直接吓破了胆,趴在地上,打起来摆子,一副要晕厥过去的模样。
“到底是不是?”王座上那名年长些的双儿,也就是二王子索苏等的窝火,实在看不下去这和尚的窝囊模样,猛地拍了一下王座,厉声道:“若是不是,就把你们所有人都拉下去剁了!”
然而本以为和尚受到威胁,会说出他想听的话,谁知道他话音刚落,和尚竟是惨叫一声,仿若不受控制一般,浑身一阵痉挛,在地上打起滚来:“啊!快救我,救救我啊!”
众人都是一惊,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夏枢也快速扫了一眼那名站着的和尚,一脸懵逼。
幸好索苏没得到最终答案,不会真杀了那老和尚,猛然回神后,赶紧呼喊道:“快传太医!”
图塔也是一脸着急,这老和尚及他嘴里的结果可是与他的前途挂钩,听到命令后,也没等下人行动,自己抬起脚,立时就要亲自去叫太医过来。
只是他刚转过身,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就在殿中响了起来:“不必去请太医了,叫老衲给他看看吧。”
那名穿着单薄僧衣、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和尚立在大殿上,他虽然半张脸疤痕纠结,一只眼睛貌似也瞎了,但低垂着眉眼时,神情极为苍远包容,似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叫他变色,比起宏远来,他更像是一个宝相庄严的大师。
如果不是再三确认过此僧人名叫宏海,是宏远大师的师弟,先前一直在与宏远结伴游历,直至此次被抓,否则大家都要以为他才是真的宏远。
宏海此人从出现在殿上,师兄给人摸骨看相开始,他就没有开过口,此时开口,就叫殿中刹那间一片安静。
“他是暗窥天机遭了反噬。”宏海似乎没有发觉大家都在盯着他,甚至其中一些目光嗜血阴狠,极为不善。他神情平静地道:“给老衲松绑,老衲予他念一段经文。”
图塔有些犹疑,目光看向上座的二王子。
此时宏远还在浑身抽搐,满殿的打滚惨叫,看起来极为痛苦。叫众人摸不准情况,都下意识离他远远的。
索苏盯着宏海看了一会儿,然后摆了下手,两旁立马就有兵士上前给宏海松绑。
宏海也没有多余动作,自由之后,便在殿中双腿盘膝而坐,低垂着眉眼开始诵起经来。
然后神奇的一幕就出现了,原本痛苦哀嚎、满殿打滚的宏远在经文响起的那一刹,浑身一个颤抖,虽然嘴上还在呻/吟,但身体上却是整个舒展开来了。
殿上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真神奇啊!”
“是啊,不知道可不可以给咱们看一看相,我觉得会很准。”
“就是不知道那个双儿是不是皇后命哎,好想知道。”
“感觉会是,不然怎么称得上天机,还反噬的这么厉害。”
……
底下人议论纷纷,满脸好奇,上座之人却没有这种轻松心思。
“二哥,你觉得这个双儿是父王需要的皇后命双儿吗?”看了一场戏的三王子索力面带笑容,目光在殿中所立双儿那白皙细嫩的皮肤上掠过,落回他的好二哥身上,老神在在道:“你这万一要是弄错,结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这个就不用三弟操心了。”索苏目光冷冷地看着他:“我自然会给父王找到真正的皇后命双儿,帮他恢复健康。以后也要帮着他,带领族人踏平李朝江山,让父王坐拥四海万民,成为真正的天下之主。”
索力却忽地冷笑:“我只怕想要做天下之主的是二哥罢。二哥嘴上说的好,实际上……哼!”
他冷哼了一声,目光重新落回夏枢脸上,又在地上的宏远、宏海身上一一扫过:“是与不是,还不是二哥一句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