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沅的酒品确实很好，沾酒就犯困，但这只是在面对除了凌予外的其他人时的表现。

　　此刻凌予在这里，他就安分不下来，一会儿贴过去靠着凌予，黏黏糊糊，一会儿又重新坐直，横眉竖眼。反反复复。

　　“怎么了，难受吗？”凌予摸了摸他的额头，似乎又有些发热。

　　喻沅摇头，挣开他的手，将脑袋抵在车窗上。

　　凌予侧头静静看着喻沅。

　　车内气压有些低，小冬凝神屏息开车，很快回到喻沅的公寓，也没有问用不用再送凌予到其他的地方，十分有眼力见地走了。

　　凌予半拎半揽，带着喻沅进了公寓门。

　　喻沅前两次喝了酒，只是反应慢了，爱粘人，今天却心情好像很不好，吃饭的时候还没体现，从离开坐上车后就抿着嘴，眉头也蹙着，一声不吭。

　　凌予让他换鞋，把他放在沙发上，然后先到洗手间拧了一条热毛巾出来。

　　“为什么不开心？”凌予用湿毛巾擦擦他的脸和手，关注他的情绪。

　　喻沅不说话。

　　凌予没有追问，将他两只手都擦完，再转身进厨房泡了一杯蜂蜜水。

　　喻沅眼睛跟着他转，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凌予泡好蜂蜜水回来，试了试温度，递给喻沅，喻沅捧着，但没喝。

　　“还说喝完酒不闹，哪次没有折腾我？”凌予蹲在他面前，轻声问。

　　喻沅情绪正敏感着，听了这句话，突然生气：“你是不是不想管我了？”

　　凌予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着他。

　　喻沅拧着眉头，眼睛泛红。

　　记忆恢复后这几天的震惊、害怕、心虚、内疚、难过……对凌予复杂的情感，还有他自己怎么整理都整理不好的心绪，莫名在这一刻都被放大。

　　“喻沅，怎么又发脾气。”凌予单手环着他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摸着他的头，安抚地拍了拍。

　　他蹭了蹭喻沅柔软的额发，在上面吻了一下，然后说：“该害怕的不是我吗？”

　　【作者有话说】

　　*今天来不及写小剧场了，遁走。

第112章 看同人文

　　喻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很乱，与其说是对凌予发脾气，其实是在和自己别扭。

　　他说完那句话，眼尾红红的，蹙着眉垂着眼睛。

　　凌予揉揉他的脑袋，站起身，接过他手里的蜂蜜水，送到他嘴边，“先喝一点。”

　　喻沅看着眼前的杯子，勉强张开嘴喝了两口，然后偏过头，将脑袋埋在凌予的腰上。

　　凌予将水杯搁在茶几上，轻轻环着他，在他背上轻拍：“是不是难受？”

　　“嗯。”喻沅重新变得安静下来，闷闷地应了一声。

　　凌予拇指指腹蹭过他的侧脸，轻声引导：“为什么难受？”

　　喻沅又不说话了。

　　三个月下来，凌予对他的每种情绪都了解得很透彻。

　　他本来以为这样的情绪爆发在喻沅恢复记忆的第一天就会发生，但喻沅憋了这么久。

　　可能今天和一起经历了这段时光的朋友们见了面，又喝了一点酒，才终于忍不住了。

　　“没关系。”他摩挲着喻沅的后颈，低头看着喻沅头顶那个圆圆的发旋。

　　往常翘起来的那一拽头发，现在都蔫耷耷地塌了下去。

　　他伸长手臂，想把喻沅抱起来，但喻沅不愿意动，依旧将脸埋在他腰前，还攥住了他的衣摆。

　　凌予只好保持着这个姿势，半蹲下来，将喻沅捞进怀里。

　　“你记得我们第二次录制，刚住进城堡里的那几天吗？”他问。

　　喻沅没有回答。

　　凌予手指顺着他的头发，继续独自说：“那段时间我也很难受，和你一样。”

　　喻沅动了动，开口了。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我真的喜欢上你了。”凌予说。

　　喻沅攥着凌予衣服的手指微微收紧。

　　凌予：“我还害怕，你记忆恢复之后，不喜欢我了。”

　　这句话凌予以前好像说过不止一次，喻沅现在已经很明白它的含义了。

　　凌予：“其实当时我和吴哥跟君兰姐都打过电话，他们不赞同我继续和你发展下去。

　　“但是后来你跟我说，你不会不喜欢我的。”

　　凌予然后扶起他的脑袋，和他对视。

　　“喻沅，我再问一遍，你要反悔吗？”

　　喻沅下巴抵在凌予的胸前，仰着头看凌予的眼睛，半晌没有说话。

　　凌予刚刚说的和吴悠君兰打电话，他都不知道……所以凌予在他记忆恢复之前，也经历过和他一样复杂的情感煎熬。

　　喻沅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凌予又说：“就算反悔也不行，我手机里还有录音。”

　　“……”喻沅刚涌上来的情绪被打断。

　　凌予看着他溜圆的眼睛，轻笑了一下，低下头贴贴他的脸，回答他先前发脾气问的问题：“我也不会不管你的。”

　　喻沅被整个圈在凌予身前，周身被凌予身上熟悉的清冽松香包裹。

　　他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在凌予脸上咬了一下。

　　凌予偏头看他：“又咬人。”

　　两个人刚才是脸贴着脸，现在变成面对面，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

　　喻沅刚才喝了蜂蜜水，现在气息里没有了红酒味，只剩下了暖暖甜甜的蜂蜜味。

　　凌予在他唇角蹭了蹭，正准备……

　　“喵——”一声猫叫自二人身边响起。

　　凌予和喻沅两人同时一顿，往旁边看，一双和喻沅一样溜圆的大眼睛正盯着他们。

　　“喵喵。”小雀猫叫嚷，对自己现在出声了才被发现很不满。

　　它一开始窝在客厅角落的猫窝里睡觉，听见两个人的动静，被吵醒，跳出来查看，但凌予和喻沅一直黏在一起，完全没人注意它。

　　喻沅是因为有些醉，意识迷糊，情有可原，凌予今晚没怎么喝，是清醒的。

　　“对不起，忘了你了。”凌予伸手摸它。

　　小雀猫甩甩尾巴，后退一步，弹跳到喻沅身上，胡乱抓咬。

　　“你看它，又咬人。”喻沅躲了一下，皱着眉告状。

　　凌予将小雀猫拎起来：“喻零零。”

　　小雀猫被放回地上，四爪着地，听见凌予喊自己的名字，对着他叫了几声，然后跑到猫碗方向。

　　凌予几天没回来，不过显然它还记得这个人是做猫饭好吃的那个人，站在放置猫碗的地方示意他。

　　“它可能饿了，”喻沅说，“中午我出门的时候给它泡了奶粉和猫粮，拍摄结束后也让吴哥过来喂它，但它不爱吃吴哥弄的饭。”

　　现在已经快零点了，确实该饿了。

　　凌予起身，将坐在沙发上的喻沅拉起来：“我去给它泡奶粉，你把蜂蜜水喝完，先去洗澡。”

　　“哦。”喻沅恢复成了以往的模样，乖顺地听从指挥，喝光水。

　　凌予从卧室里帮他找出睡衣，看着他慢吞吞走进浴室，提醒道：“小心别摔倒。”

　　喻沅：“哦。”

　　浴室里很快传出水声，凌予端起喻沅喝过的水杯进入厨房，开始给小雀猫泡奶粉。

　　小雀猫不计前嫌地跟随他的脚步，在放猫粮的橱柜前蹦来跳去。

　　凌予给小雀猫泡好奶粉，将猫碗放回原来的地方。

　　小雀猫将脑袋埋在碗里吃得欢快，浴室里的水声也停了，喻沅洗完澡打开门走出来。

　　凌予伺候完一个，又去伺候另一个，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帮喻沅擦头发。

　　喻沅的意识还有些迷糊，坐在床上，晕乎乎地往凌予身上倒。

　　凌予站在床边，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腰间，扶着他的后脑。

　　喻沅刚刚听凌予说了那些话后，情绪平和了很多，但现在眉心又皱了起来，好像在思考什么。

　　柔软的发丝在毛巾的擦拭下逐渐变干，凌予摸了摸喻沅的头：“好了，睡觉吧。”

　　喻沅靠在床头，见凌予拿着毛巾准备转身，不知道哪句话或是哪个动作惹到了他，突然又不高兴了：“你是不是要趁我睡觉就偷偷走？”

　　凌予身形一顿，看向喻沅板着的脸。

　　分明他只有第一次送喻沅回公寓时看喻沅睡下后就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喻沅将这件事记这么久。

　　“我不走，”他不和醉了的人计较，哄道，“我去放毛巾，很快回来。”

　　“不行。”喻沅却抱住了他的腰，不让他走。

　　喻沅今晚的状态比前两次喝了酒后还不好，意识不清醒，情绪也变得更多变。

　　凌予有些担心他，探了探他的额头：“是不是还难受？”

　　“嗯。”喻沅鼓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