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国庆让他说想换啥。

　　也没什么，俞和衷就是缺一些零件，他目前又找不到。

　　姜国庆听完，当即答应了：“成，能换。”

　　正发愁资金不够呢，比起钱，这些零件倒是好找的很。

　　“哥……”俞和衷转头看姜乐。

　　他没说什么，但姜乐明白他的意思，无奈的耸耸肩：“我没办法跟你去，过两天三哥娘过生日，我得去。”

　　俞和衷听到这话，只好点头。

　　有点不想去了，但是，算了，这是姜乐的大哥。

　　姜乐还拉着姜国庆说话：“大哥，你去了照顾好和衷哈，他都没出过远门，对了，你们咋去？有人开车接吗？有多远，要坐多久的车，还有还有……”

　　姜国庆：“……”

　　他扭头，看了眼姜乐，深呼一口气，提醒自己，这是他弟，不是部队的兵，不能打不能打。

　　“对了大哥，我觉得你要是想走，还有一个最应该解决的问题。”姜乐说。

　　姜国庆：“？”

　　姜乐：“说好的休假半个月，你看娘说不说你吧。”

　　姜国庆：“……”有道理。

　　然后姜乐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还伸手拍拍姜国庆的肩膀。

　　姜国庆：没大没小的。

　　姜乐没再跟他说，两人回俞和衷那边后，他跟俞和衷说：“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去了能修就修，不能修咱就回来。有我大哥呢，你要是遇到啥事，就找他。”

　　俞和衷听着姜乐嘀嘀咕咕，也不觉得不耐烦，相反，他很爱听，这种时刻总会让他觉得被珍视。

　　姜乐说完，俞和衷才低声道：“哥，我不想去了。”

　　姜乐不解：“为啥？你说说看。”他自然不会让俞和衷委屈自己，要是真有啥原因，那他去跟大哥说说。

　　俞和衷跟小孩似的：“我舍不得哥。”

　　姜乐愣了一下，嘴角翘了翘：“哎呀，咱们总有分开的时候……”

　　话还没说完，俞和衷就一把抱住他，神色带着执拗。

　　姜乐反应过来，拍拍他：“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咱们以后也不可能天天在一起吧？有时候忙起来一两天见不上面很正常吧？嗯……你以后长大了肯定也不会这么粘着我，说不定我到时候还能用这个笑话你哈哈……”

　　姜乐笑的有些干，他清楚长大后，小时候再亲密的人，也会变得没那么亲密，但是他好不容易有愿意跟他这么亲密的人，……有点难受。

　　俞和衷偷偷嗅了嗅姜乐身上的味道，压制住莫名跳得欢快的心脏，说：“那长大后的我，很讨厌。”

　　难得听俞和衷说这么孩子气的话，姜乐无奈：“有这么说自己的吗？”

　　“那不是我。”俞和衷说。

　　姜乐愣了一下，跟他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臆想一个你出来，那确实不是你。”

　　俞和衷跟个小狗狗一样，又偷偷闻了闻：“好，我接受你的道歉。”

　　“哎呀，你偷偷拱啥呢拱，跟个小狗狗一样。”姜乐觉得脖子发痒，伸手推俞和衷，没推开，他使出绝技，伸手挠俞和衷痒痒。

　　俞和衷抖了抖，大笑起来，就这还不放开，抱的更紧了。

　　姜乐望天：救命，无法fu吸。

　　正巧，这时候去探听乐子的瓜瓜回来了，他刚上线，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惊叫：【啊！你们干啥呢！】

　　姜乐又伸手推推俞和衷，不解：【没干啥啊。】

　　这次倒推开了。

　　瓜瓜看看姜乐，再看看俞和衷，没看出什么：【好吧。】

　　姜乐问他：【你刚刚叫啥呢。】

　　瓜瓜心虚，僵硬的转移话题：【没叫啥，我打听到了，你猜姜志昨天啥样？】

　　姜乐成功被转移注意力，让他快说。

　　瓜瓜就说，昨晚姜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着从坟地里跑回去的，村里当时有人正好碰上，大半夜的，差点吓出个好歹。

　　姜乐听完，更好奇他大哥干啥了。

　　他去找姜欢，跟姜欢分享了最新得到的情报，然后两脸震惊，去跟姜国庆打听，他昨晚干啥了，把姜志吓成那样。

　　姜国庆实话实说：“我啥也没干。”

　　姜乐不信：“你是说，他一个成年男人，自己把自己吓成那样的？”

　　姜国庆看他。

　　姜乐缩了缩脖子，立刻带着姜欢溜了。

　　他大哥，恐怖如斯。

　　恐怖如斯的大哥，在当天跟赵美莲说他要回部队几天，听说他已经联系人来接他了，赵美莲正吃着饭，把筷子一放：“你这是来跟我商量，还是来通知我的？”

　　姜乐和姜欢对视一眼，默默远离战场。

　　赵美莲不高兴，也是心疼姜国庆，才回来休息了一天，人又不是机器，哪能这么使。

　　但第二天姜国庆还是带着俞和衷出发了，赵美莲叹了口气：“你大哥做的事我哪能真的拦？他去当兵那天，我就知道，他以后是国家的人了，不光是我赵美莲的儿子。”

　　这话赵美莲从来没有跟姜国庆说过，姜国庆心里要有挂念，都说心里有挂念的人，才能活着回来。

　　——

　　去往部队的车上，安静的只有车子行驶的声音。

　　姜国庆不是多话的人，但想着俞和衷是自己带出来的，对方到底还是个孩子，为了不让对方紧张，他主动找话题。

　　结果，俞和衷只会“嗯”“可以”“得现场看看”，姜国庆看出来对方也不是故意不说话。

　　就是，他记得这小子在他弟面前话可不少啊。

　　——

　　晚上，姜乐一个人躺在炕上，滚了一圈，这么大的炕，一个人睡，太爽了！

　　然而，没一会儿，他就觉得旁边空荡荡的。

　　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好在他的好睡眠没受影响。

　　隔天姜乐就顾不得想七想八了，周家的老太太要过生日了，他要去镇上。

　　前两天已经立春了，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地里沉睡了一个冬天的小麦也开始苏醒了。

　　姜乐骑车到镇上，三哥特地在家里等着，说知道他肯定会来，怕他扑个空。

　　老太太过寿，没在家里，是在国营饭店摆了几桌，请的只有家里的亲戚，和关系好的，人不多。

　　姜乐除了三哥一家，和周明康之外，也不认识，去之后见了老太太，老太太拉着他说了一会儿话，他就去吃饭去了。

　　有人夸老太太这一身好，样子他们都没见过，老太太就笑呵呵的夸姜乐。

　　姜乐：默默躲在角落里吃饭。

　　他旁边还坐了个同道中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长相看起来挺文气的男人，脸上带着笑，沉默的吃着饭。

　　现在这年头，大家都喜欢吃荤的，越肥越好，姜乐刚穿来的时候也是，主要是身体太缺油水了。

　　但是最近吃多了，他又喜欢吃些素的了，而且国营饭店的酸辣土豆丝很好吃。

　　姜乐夹着土豆丝，旁边的人也夹，两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

　　瓜瓜在旁边配音：【你们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姜乐：【……说了让你少看点剧。】

　　姜乐和旁边的男人对视一眼，姜乐：“我觉得土豆丝挺好吃。”

　　男人笑笑：“看你年纪挺小。”

　　姜乐点点头。

　　男人叹气：“少年人，本该在校园里挥洒青春……”

　　他没说完，旁边似乎是他妻子的人，忽然用胳膊肘撞了撞他：“你说话注意点，家里这才安宁了没多久。”

　　男人笑了笑，没说话了。

　　姜乐低声道：“您是老师？”

　　男人没说话。

　　姜乐想了想道：“很快就会过去的，学生也会像您说的那样。”

　　男人愣了一下，看向姜乐：“你……”

　　他说到一半，摇摇头道：“但愿吧。”

　　姜乐没说不是“但愿”，是“一定”，这本书的轨迹，虽说是77年恢复高考，但是，差不多今年各个地方的教育体系也慢慢要恢复了。

　　他也要去上学了。

　　俞和衷跟着姜国庆出去了六天时间，终于回来了。

　　据俞和衷所说，原本三天结束了，姜国庆不知道又从哪弄来几辆报废的车，让他又呆了三天。

　　姜乐看着俞和衷的黑眼圈，非常心疼，痛斥他大哥：“你这简直就是压榨童工！”

　　姜国庆摸摸鼻子，有些心虚：“这次确实多亏了小俞，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姜乐眼珠子转了转：“这可是你说的啊。”

　　姜国庆总感觉这小子就是故意的，但话都说出去了，他不至于跟个小娃耍心眼，点点头：“我说话算数。”

　　姜乐嘿嘿一笑：“我真有点难题，和衷之前上了小学，就没继续上了，后面上学，总不能还去小学吧？你能不能让他参加考试，要是考试合格了，让他去上高中。”

　　“你就这么确定，可以去学校了？”姜国庆似笑非笑的看着姜乐。

　　姜乐：“！！！”

　　他糊弄道：“我听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