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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南_分节阅读_第51节
小说作者:巫羽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276 KB   上传时间:2025-01-30 00:26:40

  青南心里暗暗吃惊,看来玄旸和他姐姐亲密无间,无话不谈,淡定回道:“那不过是他一时的念头,羽邑破败,不宜居。”

  隔院传来女孩们的笑语声,院中的花草欣欣向荣,玄昭轻轻叹气。

  许久,才听她说道:“我叔父是个有趣的人,做事随性,不受拘束,阿旸向来很喜欢他,年少时总爱跟着他远行。要说谁对阿旸的影响最深刻,便是我叔父。”

  “觋鹭,我担忧旅人总是死于旅途,就是只鸟儿,也得有落脚的枝头,阿旸终该有一个归处。我知他不愿回去玄夷城与人争夺权力,而今帝徵有意授阿旸玉圭,要封他当北伯,文邑也是他的家啊。觋鹭,你和阿旸是挚友,恐怕只有你能劝他。”

  玄昭的话说得含蓄、委婉,她在恳请。

  玄旸的故乡,是玄夷城,也是文邑,这两处地方,无论他选择哪一处,都将成就一番事业。

  你与他是挚友,我想,大概只有你能劝他。

  青南的声音平静:“我与他并非挚友。”

  这样的回话,显然出乎玄昭的意料,她露出惊诧的表情,而后惊讶之情消失,神情似有些感伤。

  她听出这句话的深意,她与玄旸身为姐弟关系亲密,早瞧出玄旸对青南异常执著。

  经由前面的问询,玄昭已经明白这位南方巫祝在情感与责任之间,选择了后者。

  “玄旸所思所想所为,都出自他的本心,别人不能左右。我无法预见他的终途,但有预感,他日后必定是一位王。”青南第一次对玄旸以外的人倾诉心中的感想,说出这些话时,他心里也感到不可思议。

  “天色不早,我还需前往南郊观星,告辞了。”

  青南从容话别。

  从始至终,他都表现得优雅得体,除去那一句话有些唐突外。

  我与他并非挚友。

  并非挚友。

  因为是恋人。

  白日,文邑的巫祝在竹简上记下日升与日落的位置,并在晨夕测量太阳的影长,夜间他们则观测月亮的圆缺,追寻星辰的轨迹,在竹简上记录下星象的变化。

  文邑掌管天文的巫祝借助眼睛去观星,他们看星辰是一组一组地看,他们为天上四个方位的星宿命名,并将东方的星宿称之为:“龙”。

  大岱城的玄鸟神使观星,也是一组一组去看,但他们看得更精细,借助玉璇玑,能观察到星辰之间距离的细微变化。

  青南观星,不用凭借仪器,也不需要一组组去观看天上星宿的位置变化,他以北斗七星为坐标,以斗柄的指向判断夜间时间的早晚,掌握寒暑季节的更替。

  他们来自不同族群,都有自己的天文知识系统,看似各不相同,其实有不少相通的地方。

  在同一个夜幕下,在即将营建观象台的位置上,三方人将各自的观测成果汇集,互相探讨,互相学习。

  青南执住玉璇玑,这是件形似玉璧的器物,但在外部延伸出三个呈旋转姿态方向一致的齿牙,是岱夷用来观星的神器。

  将璇玑举至头顶,高仰起脸庞,盛夏的夜晚,满天星辰入眸,竟有眩晕感,恍惚间仿佛见到尖尖的玉牙在旋动,旋动的并非手中的器物,而是星空。

  将璇玑的玉牙对准龙角星,星光闪烁,青南以璇玑为尺,丈量星辰,他听见阿九在身旁说:“我发现岱夷族也好,羽人族也好,地中族也罢,甚至是江皋族人,都掌握“龙”的知识,它由七宿组成,位于东方,随着时节的变化,龙星或隐或现。我们这些巫祝,始终在观测它,记录它的运转规律。”

  阿九坐在星空下,他的手举起,手指移动,像似要采摘天上的星辰,他的声音柔和:“我们之间,绝不是第一次交流,在更早前,在古远的时候,各地的巫祝肯定就喜欢互相走动。只是后来人心变得复杂,想法也变得狭隘,再不愿将自己的东西与远人分享。”

  将手从半空放下,手指缓缓收起,手掌贴在了心脏的位置,阿九惭愧地低下头。

  “羽人族曾将自己困在偏远之地,不屑与外族交往,后来王庭遭到焚毁,属于羽人族的知识大部分都没有得到传承。”长久的观看星辰,眼睛因疲惫而酸涩,青南闭上眼睛,眼角流下一滴生理眼泪,像是一滴悲伤的泪水。

  焚烧的羽邑宫城、被杀害的巫祝,存放竹文的库房烈火熊熊,饥饿而愤怒的人群像兽群一般冲向平日里不许踏进的禁地,杀死了最后一代羽王,洗劫了所有的地方。

  青南睁开眼睛,见星汉璀璨,美轮美奂,感知璇玑的玉牙扎向自己的手心,他放松力道,用指腹轻轻摩挲璇玑的璧部,细腻的材质,温润而冰冷。

  美玉制成的璇玑,用于观测星象。

  美玉,星象,羽人族与岱夷并无不同,我与你是如此相似。

  青南坐在阿九身旁,夜风吹拂他们丝质的长袍,两人脸上都戴着面具,他们很相似,就连身形、年龄都相近。

  “幸好,还是留下一些东西。”阿九的巫杖横放在大腿上,接住青南递还的玉璇玑,他执起璇玑,对准北极天,七颗闪耀的星辰尽在璇玑中空的璧环内,宛如将天上的北斗七星收入掌心。

  他又将璇玑放下,目视北斗的斗杓,用青南传授的方法去观测斗杓的位置,在心中推算斗杓的运转规律。

  此时,有文邑的星官过来,跟阿九借玉璇玑,阿九随手便递给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出借,那名星官执住璇玑,将它举起与星辰齐高。

  “你教过他们使用的方法吗?”

  “让玄旸去教,我又不会说地中语。我可不想背个私自传授的罪名,回去遭玄鸟上使责备。”听见青南的问话,阿九站起身来,整理衣冠,他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

  “他以后还能去大岱城吗?”青南很好奇。

  “我会帮他说情。”

  阿九对青南眨了下眼睛。

  过了许久,文邑的巫祝将璇玑归还,阿九收起物件,便与青南结伴离开这片空寂的区域。

  回去路上,阿九说:“等夏至到来,我参加完文邑的节日庆典,便打算回去大岱城,观象台今年建不好,建成后我再来,你呢?”

  “我会在文邑居住一段时日,帝徵希望我协助营建观象台,又听玄旸说文邑有‘文字’,书写在典册与帛书上,存放在宫城的典库里,若是能得到允许,我想抄写一份,携带回羽邑。”

  “文邑确实有文字,但执掌典籍的人不会将文字传授给文邑王族以外的人。”阿九的巫杖响动,声音清脆,他登上缓坡,一阵风迎面吹来,他继续说:“我们也是,羽人族的竹文不外传,岱夷的陶文,几乎只有玄鸟神使能书写,巫祝们创造文字,本意是为了与神明沟通,如果哪一天,人人都能书写文字,那人人都将学到巫祝的知识,就再不需要巫祝了。”

  青南答:“我不觉得那是件坏事。”

  阿九只是微笑,过了一会,才听他说:“你跟玄旸很像,难怪玄旸那么喜欢你。”

  没去问阿九到底知道多少自己与玄旸的事,只是淡定地看着他。

  走出一段路,阿九才又开口问:“觋鹭,我要是想邀你去大岱城,你会去吗?不是现在,眼下你也还有事要忙,是以后。”

  “会去。”

  听到肯定回答,阿九似乎很高兴,他说道:“离上一位青宫之觋拜访玄鸟神殿,已经是十分久远的事了,我们两族为邻居,却很少往来。”

  回看灯火阑珊的屋舍,那是文邑巫祝的居所,圭表台隐匿在夜色之中,仰头可见星光点点,圆月高悬,阿九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喃语:“四方的族群犹如这满天星光,当文邑的观象台建起,便是月明星稀之时。”

  青南感到惊诧,因为他也有相同的预感,南方的部族日益衰落,东方的部族不少迁往地中,就羽人族而言,曾经的辉煌已成为往事,羽邑宏大的建筑与古老的传说终将湮灭于森林与沼泽之间。

  文邑将是天上的那轮月亮,明月高悬,群星黯淡。

第43章

  昨夜起大风, 清早在通往典册室的幽静林道上落有不少枯叶,青南沿着林道行走,见黄叶纷纷从树梢坠落, 才意识到秋天到来。

  这段时日, 他不再去南郊观星,协助文邑星官记录星象, 不过偶尔会过去走走,去看看那座营建中的观象台。

  青南将羽人族的天文知识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文邑星官, 原本需要他协助的事项,已经可以交付他人去做。

  大部分时间青南都待在典册室里, 从清早到黄昏, 翻阅典籍,学习地中文字。

  起初青南想踏入这片禁地, 遭到文邑权贵们的反对,直到帝徵的命令被传达,反对声才消弭。

  文邑的典册历来只许文邑王族翻阅,而文邑的文字,也只有王族、巫祝、星官才懂得阅读与书写。

  认文识字在哪里都是特权。

  青南执笔, 在竹简上熟练地抄下一行行地中文字, 他已经能释读部分文字, 也发现人们造字的规律。

  无论是羽人族的竹文、江皋人的图文, 还是岱夷人的陶文,都具有图画性质, 譬如写“日”, 就画下一个太阳, 写“鱼”,就画下一条鱼, 不过地中的文字比其他文字复杂,地中人接触的事物最多,自然创造的文字也多。

  青南抄好一册竹简,将笔搁下,稍作停歇,掌管典籍册老者便捧起竹简,逐一察看上面的文字,他问道:“这些字你都认得?”

  “我能释读十分之五六。”青南坐正身姿,回答对方的问话。

  “不少了。”

  老者将这册墨迹未干的竹简交还原主,在青南对面跽坐,他发须灰白,身形瘦小,身后是成排存放文献的木架,越发显得沉重,充满压迫感。

  “觋鹭,觉得‘文’这字本意指的是什么?”

  “从字形看,应该指纹理,似纹理交错的样子。”

  “‘文’还有另一种写法。”

  老者用手指在木案上书写,他的声音衰老而缓慢:“似一个立起的人,又在心的位置加上一点,指示人的内心,意为:修心。”

  “修心?”

  “人有言语,禽兽也有,俗话说‘兽有兽语,鸟有鸟言’,如果不修心,不知礼仪和廉耻,那人与禽兽有什么区别?”

  “文……文邑……”

  青南呢喃,他明白了,营建这座城的王为何取这个名字,文邑王族又为何以“文”为氏,低语:“原来如此。”

  老者颔首,他的声音听来苍凉:“如今,贪欲使人们闯入他人的屋舍,掠夺财物,侵辱他人妻女,残害主人性命,这样的事听多了,都教人麻木。要我这个老头儿看来,这些人已经沦为禽兽。”

  秋风起,拂入进室,窗外枯叶飞旋,天地有肃杀之气。

  青南想起路途上见到惨遭洗劫的聚落,见到掩在草丛里,无人掩埋的白骨。

  人们对于古远的时光,有着模糊的记忆,那时的人还造不出精美的器物,人们生性质朴,没有私念,大家一起采集、狩猎、播种庄稼,一起分享食物,互帮互助,不分彼此。

  那样美好的时光,早一去不复返,如今的人们不再淳朴,智慧见长之下,行为日渐暴力,肆无忌惮。

  竹简上的墨迹已经被风吹干,青南将竹简卷起,系上绳子,他说:“或许有朝一日,人人都能修心,知礼仪,天下再无战事。”

  那是一件漆色朱红的四方形木盘子,盘面上用黑色颜料隔出一个个菱形图案,帝徵往图案上面放一颗绿色石子,玄旸紧随其后,在盘子上放下一颗黑色棋石子,两人进行博弈,时而交谈,时而执子思索,不远处,文瑤和女侍出现在花丛中,采摘花卉,她捧着一束月华花走在幽径上,帝女窈窕的身影刚出现,帝徵的侍卫南靖的目光便随之移动。

  有一刹那,两人的视线相触,帝女的神色似有幽怨,而南靖踟蹰不前,他低下头,伸手摸了摸胸口,衣襟中藏着一件物品,呈现出圆型的轮廓,那是用来下聘的玉环。

  青南本来在池苑观棋,帝女和女侍前来采花,他闻声抬头,正好捕抓到帝女与南靖之间那似有似无的情愫。

  南伯之子南靖仪表堂堂,绝非玄昭说的又高又瘦像竹竿,此时想来,玄昭与帝女亲好,她恐怕早就知道帝女有心上人。

  “我让鸱鸺期回去河东,安抚河东部族,你猜他跟我说什么?”帝徵将秋风吹拂在漆盘上的沙尘轻轻拭去,往下陈述:“说他担心鹞君反复,让我派支军队护他回去。果然,鸱鸺期率族人来到禽水塬上,便就决定驻下,把自家在河嘴口的高大屋舍都让给狐狸与豺狗住。”

  “我听闻文邑的使者抵达鹞城那日,鹞君就下令退兵,都过去这么久了,鸱鸺期还不敢回去,看来真是被吓破胆。早年,我和舅舅在鸱鸺做客,我跟鸱鸺期比试过武艺,那时的他还不是个懦夫。”玄旸目光盯着棋盘上摆放的双色石子,似在思索如何进行下一步博弈,又似在走神。

  “吉金箭镞、吉金矛头、吉金匕。”帝徵用食指轻叩漆盘,催促对手下子,他继续说:“鸱鸺人惧怕吉金武器,却又想不出办法对付它。”

  玄旸在漆盘上放下一颗黑色石子,他扫视盘面上摆放的双色石子,嘴角有笑意:“我赢了。”

  “哪里赢了?”

  帝徵移动漆盘上的一颗石子,说道:“它原本不在这个位置,是风将它刮动。”

  “那阵风起得真是时候。”玄旸觉得对方耍无奈,却又没证据。

  “真是个舒爽的季节。”

  帝徵坐正身子,任秋风拂脸,他笑时使人觉得和蔼可亲,但发怒时,又让人瑟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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