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吗?”
陈余寰摸出根烟来,点上烟,恶劣地吐了口烟雾到宋项明脸上:“你不觉得他太漂亮了吗?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啧,连指甲盖都生得比普通人好看。”
宋项明嫌弃地拍开面前的烟雾:“你也知道他是金尊玉贵的少爷,敢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余寰喝不少酒,这会脸上已经有明显醉意。
他吞云吐雾:“你怎么就知道,小少爷不喜欢男人?”
宋项明知道陈余寰过去和江棋瑞一个高中的,他眸光微闪:“你什么意思?”
陈余寰笑看向他:“宋家那个他妈傲得不行的……”
宋项明接上名字:“宋思玺。”
“对,就他。”
说起来,宋思玺本质和他们一样,都属富二三代。
可偏偏他们还在花天酒地或是跟家里同辈斗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宋思玺已经能坐上饭桌跟他们父母辈叫板。
陈余寰话糙理不糙,宋思玺是傲,而且还不是明面上的傲。
见了面,他话也能跟你聊,客套也能跟你客套,可字里行间就是能让你觉得,你什么也不是。
偏偏同样的话听在他人耳中,不仅不会觉得不对,甚至还会觉得他礼数周全。
陈余寰在他那吃过好几次闷亏,对他可以说是恨得牙痒痒。
宋项明跟他接触过几回,说不上了解,但可以肯定那绝不是个好打交道的人。
“他跟江棋瑞认识?”宋项明问。
“何止认识,”陈余寰忽然冲宋项明神秘地笑了起来,“他俩高中,绝对搞在一起过。”
宋项明一脸震惊,很快又反应过来:“以江棋瑞小时候在宣城的知名度,真有这事,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吧?”
陈余寰吹了声口哨:“装呗。我就没见他们在学校说过几次话,但我看到过,他们在校外,走在一起。哦,还有哪年元旦汇演来着,宋思玺还为江小少爷闹出过很大的动静,那之后第二年,江家就全家搬去国外了,你说,不会就是因为江家老头发现了他俩的事,他们才全家出国的吧?”
宋项明想也不想:“不可能,以江泰弘的狠辣性格,他要是发现了,只会搞垮宋家。”
陈余寰面露遗憾:“好可惜啊,要是当年江老头发现,哪还有宋思玺现在傲的。”
一根烟燃尽,他扔到地上踩了踩。
“指不定江小少爷高中时候就被那个姓宋的搞过,操,真是便宜他了,这种眼高于顶的孤傲美人,搞起来一定贼他妈带劲。”
宋项明看他一眼:“你省省吧,就算江棋瑞喜欢男的,你觉得他能看上你吗?”
陈余寰逐渐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你没发现,江小少爷今晚喝了不少酒吗?以前几次饭局,他都是滴酒不沾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能喝的,等我回去再灌他点,把人灌醉了,那发生什么,可就不好说了。”
宋项明张嘴还想再说,可看着陈余寰那副醉醺醺鬼迷心窍的样子,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陈余寰也不会听进去了。
说了也是白费口舌。
他干脆闭上嘴,洗干净手,直接转身走了。
等两人全都离开,卫生间最里面的门缓缓打开。
一个剃着板寸,脸圆圆的男人从隔间里走出。
他到洗漱台前讲究地洗了遍手,而后一脸沉思地离开卫生间回到了他吃饭的包间。
他所在的包间不大,包间里一共就五个人,氛围融洽,一看就是好友聚餐。
禹子琪进屋,下意识看向坐在窗边的男人。
男人穿着件薄款的黑色风衣,靠着椅背,正微侧过脸在看窗外。
窗外乌漆嘛黑的,也不知道在看啥。
禹子琪想着,拉开自己的座位坐下。
坐下后,他忍不住又看一眼窗边男人。
下一秒,男人转过脸来。
懒洋洋的声音:“我脸上长花了?”
禹子琪当即谄媚地笑:“没,没,哥您继续欣赏窗外美景昂。”
等男人重新移开视线,禹子琪拍了拍身侧的人。
他身侧坐着的是个一头齐耳短发的女人,女人一身全黑工装服,五官立体,很英气的长相。
忽然被拍,任安楠一脸“你最好有事”地瞥了禹子琪一眼。
禹子琪挡住嘴,小声对任安楠招招:“楠姐,你靠过来点。”
任安楠:“……你打算改行做贼?”
禹子琪一本正经:“正事。”
任安楠这才勉为其难地靠了过去。
然后就听见禹子琪神神秘秘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刚刚在厕所,遇见俩嘴贼臭的傻逼。”
“哦,然后呢,你上去揍他们了?”
“哪能呢,我人在坑上呢。”
“那请问我不信的部分是?”
禹子琪下意识又看一眼窗边男人,生怕对方再看过来,他又连忙收回视线。
“我听见他们,在谈论瑞哥。”
任安楠表情一滞。
她差点也下意识朝窗边男人看去,好在她没禹子琪那么傻缺,忍住了。
“他们说什么了?”
禹子琪拿出手机,分给任安楠一只耳机。
“说了一堆难听的话,难听得我都想拿马桶刷冲出去给他们刷刷。还提到玺哥了,我一听他们提瑞哥名字,我就开录音了。”
任安楠接过耳机。
准备戴上时,她又谨慎提出质疑:“没把你蹲坑的声音录进去吧?”
禹子琪:“……”
他咬牙切齿:“我、当、时、已、经、好、了!刚准备出去,那俩傻逼就开始聊上了。”
任安楠这才安心戴上耳机。
禹子琪打开录音,而后便目睹着任安楠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感觉下一秒就要直接提刀去砍人了。
禹子琪战战兢兢:“你觉得,咱要告诉玺哥吗?”
任安楠一把拽下耳机,吼声直冲房顶。
“废话!”
第023章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江棋瑞感觉到有些醉了。
他不常喝酒,但并不代表他不会。
酒是样人生中无法完全避免的东西,他不被允许出现任何失态,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酒后失态。
要避免,就只能练。
可有些东西,还是得看天赋。
江棋瑞的酒量,实在算不上好。
晕眩感占据大脑以后,就没那么多思考的空间了。
他身上那点伪装出的客套淡去,剩下尽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疏离与冷淡。
他坐得随意,举手投足间却尽是已经融入血肉的矜贵。
灯光下精致的脸庞冷若冰霜,惹得周遭人一时间都不敢再贸然找他攀谈。
他便清净下来。
安静地望着窗外人造的小桥流水,看昏黄灯光下在池塘里摆尾的锦鲤,等待饭局结束。
门被推开。
一个嘈杂的声音由远及近。
“小江总,怎么停下来了?”
醉醺醺的,很是聒噪。
江棋瑞想起宋思玺的声音。
很多时候都是懒洋洋的,或含点笑,低低的很是悦耳。
“你们也真是的,自己吃着把江总冷落了,让开让开,一点都不周到。”
再听见身侧响起的声音,江棋瑞只觉得更难听。
他懒得理会,眼睛都没眨一下。
偏偏那人非要凑到他面前,宝蓝色耳钉在灯光下晃得人眼疼。
“江总,我这顿饭都还没敬你一杯,我该罚,我自罚三杯,你陪一杯,怎么样?”
江棋瑞仍是不搭理他。
陈余寰也不气馁,先斩后奏地直接给自己倒满三杯,一口气喝完。
周围瞬间响起起哄声。